求子(生子)上——云隐云见

作者:云隐云见  录入:05-30

风扫来,掀起他的袖子衣摆,连带发丝也一并乱卷,还吹起一阵沙砾,忽的迷了莫芋的眼。

“呀!”莫芋赶忙放下手,揉眼。

“芋儿!”百里巽风赶忙上前,他小心掰过莫芋的脸,“迷住眼了?快!给我瞧瞧。”

莫芋双手蒙着眼,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芋儿!”百里巽风着急道。“乖,给我看看,啊?”

他拿手去掰莫芋的手,想吹吹那大概被沙子迷红的大眼睛,不料才将嘴唇靠近去,莫芋倏地睁大眼睛,顽皮地伸出舌头,冲他

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叫百里巽风吓了好大一跳!

“好啊,坏孩子,敢骗你相公我!”百里巽风有些生气,他本就离莫芋近,这下干脆顺势搂紧,捧定他的小脸,坏笑道,“看

我怎么罚你。”

“呀,不要——唔……”莫芋还未张口,便有人伺机衔住,含着他那两片娇唇碾揉。百里巽风人虽冷,吻却温柔,总是绵绵腻

腻极尽缠绵之意。除了第一次外,莫芋真没试到他的霸道强迫,每每被他带着陷进欲念的漩涡里,欲罢不能。

“唔……好了……”莫芋费好大力,面红耳赤地推开百里巽风,这是在屋外,被人看见了可不得了,他推搡着眼前的男人,“

快走快走!擅自逃工而回,看皇上不治你的罪!”

百里巽风无奈,才一会儿,就又变回那个凶恶的小野猫,看来以后还得在床上多下些功夫才行……他走得依依不舍,一步三回

头,每看一次,莫芋便凶神恶煞看着他要炸毛,直到完全出了王府,一眼也看不见了,他才抚着心舒了口气。

没事就好,百里巽风转头返向兵部。这里是西面的王府宅第,环境清幽,远处吵翻天的热闹,这里一点也听不见;百里巽风看

看时辰,东市的菜市口,大约已经行刑完毕了。

直到大门隔绝了百里巽风消瘦的身影,莫芋肩膀一松,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了下来。那脸上凶煞的表情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

是一脸的凝重。

“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莫芋拖着蹒跚的步子回房,天真的冷了,要加件衣服才好。

“那时候,会怪我的吧?!”百里巽风一声苦笑。夹紧马肚,引得马儿一声嘶鸣,向兵部疾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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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皇城周围的庄严静谧不同,东市的菜市上,现在正热闹得紧。

凌靖仇押着莫老爹混在人堆里,看行刑台上那个替死鬼跪在刑部官员和钦差面前,他的面容已经易成莫老爹,只等午时一到,

即刻斩首。

“怎样?看见有人因为你而送命,是不是良心不太安?”

莫老爹瞪一眼身边这个温文的书生,他笑得温煦无害,可是只有莫老爹才知道,那揽着自己肩膀的手就是阎王的诏令,只要这

纤瘦的两指一扣中门,他的小命就会当场玩完。

而他却不能求死,他可怜的小儿子,尚落在这人手上。

“你答应过我不伤芜儿一根汗毛。”莫老爹小声警告,凌靖仇揽着他继续笑,在外人看来,他俩感情自然好;这要么是和睦的

父子,要么是哥俩好的忘年交。

“我可没有伤他,不过我记得你有两个儿子吧?”凌靖仇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更疼小的一些?”

这绝不是他的错觉,莫老爹对莫芋,似乎并没有那么上心。

“你简直多管闲事!”老头子丝毫不示弱,“我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幸好芋儿已是百里王妃,量你动他不得!”

凌靖仇眼睛一眯,“王妃又如何,只要我想,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莫老爹心下一紧,欲再度张口,不料肩上一痛,凌靖仇道,“午时到了,要行刑了。”

正在此时,那主刑官执签而下,宣布时辰已到,即刻行刑。刽子手海饮一口劣烧刀子,多余喷洒至刀刃锋口上,然后双手捉刀

,提劲一挥,转眼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咕噜噜滚了下地。

人群爆发出一声惊呼,继而喧杂起来。刽子手拎起人头交予刑盘上,那人死不瞑目,直愣愣盯着某处,莫老爹与他四目相对,

惊出一声冷汗。

凌靖仇察觉他变化,冷笑一声,道,“怎么样,若不是我,今日这般下场的可就是你!”他瞧莫老爹冷汗满脸,表情扭曲得仿

佛自鬼门关里走了一回,又道,“乖乖交出云娘的藏宝图,不然云庐尸山也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

莫老爹大惊,暴怒道,“你竟然要把我流放到那里?!”

凌靖仇笑道,“怎么,不想去?那就乖乖交图。”

“我没有图,就算有图,也不在我手上。”

凌靖仇拧眉,沉声道,“在哪?”

莫老爹道,“我要见莫芜,见到芜儿再说!”他这般危急关头,班子未提莫芋,凌靖仇觉得有些心凉,“说不说随你,见莫芜

不可能。”

“你放开我,我要见芜儿!让我见芜儿!”莫老爹突然大力挣扎,好在菜市本就喧闹,经过杀头的惊心动魄,一时无人注意他

俩。

凌靖仇一怒,将他带至一处偏巷,有两个影卫赶一辆马车等在此处。他将莫老爹狠狠摔上车,恶声对影卫道,“带去云庐!他

要是什么时候后悔了,要交代了,飞鸽过来。”

“是!”

两名影卫单拜叩首,驾车匆匆离去。凌靖仇气愤难平,回大理寺审犯人,途中经过呼延察尔哈的牢房,这厮剥皮抽筋什么刑都

受过,上次“一线牵”整的头皮生生扒去了一大半,却仍旧一个字不招。这会儿惨的没有人形,却在看见凌靖仇经过的时候乐

呵呵地打招呼,“哟!凌大人,好大的火气啊!看来得多审几个降降火!”

凌靖仇也冲他笑,“呼延兄好品格,身体摧残成这副德行,竟然还有力气说废话!”他挥手示意狱卒开门道,“留着你的舌头

,用来招实情;眼睛就没什么用处,挖了!”

他恶狠狠拂袖而去,后面传来呼延察尔哈大声的惨呼,凌靖仇才觉稍解气,听见后面有急促脚步声跟来,刚刚施刑的刑官道,

“大人!呼延察尔哈招了!不过,他说要见大人您才说!”

凌靖仇沉声道,“走!”随刑官回了牢房,只见呼延察尔哈双目紧闭

,两条清晰的血线,顺着干枯的两颊潺潺流了下来;他神色痛苦欲死,睫毛急促地闪烁,配合不停蠕动的嘴唇,模样诡异得渗

人。

“想说了么?”凌靖仇俯瞰这张扭曲的脸,见他嘴巴飞快的念着什么,略微凑耳过去,不料刚听了一段,脸色大变,扬手给了

呼延一巴掌。

“混蛋!”凌靖仇怒不可遏。

呼延疯狂大笑道,“你怕!你怕!哈哈哈哈哈……堂堂大理寺卿,正二品!你被皇上一手提拔上这个位子,你心狠手辣,杀人

如麻,你还是怕了!哈哈哈哈哈……你终究怕!因为冤魂太多!你终究怕!因为凡胎肉体摆脱不掉欲念!你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你有弱点!一击即溃!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逃不掉的……你造孽太多,怎么可能逃掉……你逃不掉的,逃不掉!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靖仇快步走了出去,呼延仍然笑个不停,他已经完全疯了。然而捱到他疯为止,凌靖仇依然没能从他口里套出半个字,就算

凌靖仇折磨他的肉体,他却成功抑制了对方的灵魂,他是出色的间谍,他有无可比拟的读心之技。在他呼延察尔哈面前,即使

他没有了眼睛,凌靖仇依然逃不出他的预言,凌靖仇彻底失败,在他面前一败涂地!

廷尉府上,莫芜一直守在院子里玩,公子今天怎么还没回来?他听见院门声响,赶忙跑去,见果然是凌靖仇,等了一天的心有

些欣喜。

“公子……”

凌靖仇根本不想见他,径直往书房。莫芜站在原处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他不明白,前两天公子还要了他的头发,怎么今天又

冷漠了呢?

第四十章

神德十年除夕,承德宫内,皇帝家宴。

百里巽风携莫芋早早到来,莫芋行动有些不便,百里巽风细心搀他,样子引来好多妃嫔的羡煞,皇帝见他俩模样颇感欣慰。主

事的太监一连报着宾客的名字,陆续有人进来。莫芋头一回进宫,瞪着双大眼睛东张西望,他扯百里巽风的袖子,

“我怎么觉得皇帝没儿子?”

百里巽风一把捂住他的嘴,“胆子大的,你不要命我还要呢,注意措辞、措辞。”

“是嘛,”莫芋没好气扯开他的手,“你看,皇上都这个年纪了,按常理他儿子也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可是我看了一圈,都没

发现有这样的青年男子。”

百里巽风押着他的头,小声道,“怎么没有,坐在对面齐妃身旁的,就是十二皇子。”

莫芋一瞧,“这么小?”那齐妃旁边的不过一个五六岁垂髫孩童,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是第十二个,那前面的呢?”

百里巽风眼色一黯,“都没了。”

“都死了啊!”莫芋一惊,“皇上怎么这么没有子息福?”

百里巽风嘴角抽搐,这个人从一进门就开始胡乱发问,句句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要不是自己媳妇,早给举报拖出去杀头了。

“除掉眼前的十二皇子,剩余的十一个里倒有十个是公主,唯一一个五皇子,十岁时出天花夭折了。”

莫芋听得同情,不禁叹道,“真可怜。”

“是啊,如今皇叔身体渐衰,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十二皇子成年。”百里巽风被莫芋一带动,也叹了起来。

他俩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对面十位公主,皇帝瞧他俩交头接耳的样子,笑道,“风儿与王妃真是伉俪情深。”

“是啊,”皇后也羡慕道,“小俩口一直头颈相交,说悄悄话儿呢!”她一打趣,周围的女眷们都笑了起来。

莫芋跟百里巽风赶忙分开整理表情,想到刚才说的一堆大逆不道的话,顿时后背生凉,两人一对视,看到对方后怕的眼神,却

又不自觉,相互噗嗤笑了出来。

“凌大人到!”太监通报一个人的名字,顿时叫三个人愣出了神。

百里巽风皱眉想,他来干什么?

莫芋则有些好奇,百里王爷出殡那日他并无心思去看凌靖仇,算起来,这次应该是事隔许久的一次见面,叫他心中有那么一丝

丝期盼。

而龙座上那个人的眼神,则陡然热切了起来。

大冬天的,凌靖仇青衫绸袍持一柄长剑熠熠立于酒席间,他握剑跪拜,“臣凌靖仇参见皇上,参见各位娘娘,参见王爷,参见

王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娘娘千岁,王爷千岁!”

“爱卿平身!”坐在旁边的皇后有些奇怪,这老头子的语气听起来怎么有些迫不及待?

“谢皇上!”凌靖仇起身拱手道,“皇上家宴,微臣特来舞剑助兴,剑艺不精献丑,诸位多多包含。”他话不多说,青冥剑已

出鞘,剑身腾挪翻转,正是他传言中成名的“凌云剑法”,不过除夕夜皇帝家宴,这套刚劲剑法收了些许锋芒,倒舞出几分温

意来。皇帝看向台下,眼里面满满是心疼:这个孩子,朕是叫他来吃饭的啊……

一旁的莫芋目光紧紧被那柄长剑牵引,不比百里巽风金甲重枪,马上一挥豪情万丈;凌靖仇青衣书生,剑如人般瘦削苍劲,衣

袂流转间,文人孤傲清高的意气跃然剑上,他呼吸一阵急促,想起父亲早年的一幅画:

少年下山入仕,广袖长剑,怒马青骢,山风呼啸起,带起黄叶翩翩,仰天一望间,只有夕阳归鸿。

那少年模样他已不太记得,但那风流品貌,哪与眼前的凌靖仇有一分无二?

边上百里巽风早就大大不悦,他揽紧莫芋微隆的肚腹,又细心为他夹好各种点心菜式,用调羹搭配好送到他嘴边,“别光看不

吃饭。”

“哦。”莫芋乖乖张嘴,眼睛还停留在中央舞剑的人身上。

百里巽风黑着脸,悄悄在底下握了握拳头。

眼角扫到他二人细微的动作,凌靖仇嘴角扯出了笑,他舞出一招“剑惊飞天”,趁机收势道,“微臣献丑了。”

皇上带头拍手道,“凌爱卿文武双全,一手剑器舞得山河失色,真乃我朝栋梁之才,来人,赐坐!”

莫芋暗自吐舌头,凌靖仇这一手剑舞得是不错,不过皇帝夸得也太言过其实了吧?他瞧皇帝满眼欣喜之色,看来是非常之喜欢

凌靖仇,而凌靖仇却淡淡没什么表示。

皇帝家宴,本就没他凌靖仇什么事,当初答应赴约,只是为了还皇帝一个人情,眼下剑已耍完,他意欲离开,不料皇帝已经赐

坐,还恰恰摆在莫芋旁边。

“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拘束,”皇帝提箸,指着面前的美食道,“来来,都尝尝。”

于是各人吃了起来,又有歌姬舞娘等上助兴节目,大伙儿吃吃笑笑好不开心。莫芋歪过脑袋一瞧,发现凌靖仇正瞧着他,还顽

皮的冲他眨眨眼,莫芋一乐,看凌靖仇从桌上拿了什么藏在手里,桌下摊开给他一看,原来是几粒粗盐粒,菜肴里有西域进贡

的全羊,烤的通身焦黄,要拿镶金的小刀片开,摸上现磨的盐巴,吃起来才别有香味。凌靖仇丢了盐粒,又将茶盖扣在桌上,

莫芋惊喜,知他说的大约是盐漕案已经查稳当,于是也眨眨眼回应,不过一切看在百里巽风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他心里不快

,一顿饭刚吃完就拉着莫芋以他身体不便的名义走了。

而后又有守夜放烟花等节目,大概是今年有特殊的人陪在身边,皇帝显得特别高兴。

不过百里巽风显然不这么想了,他坐在马车里的时候怎么也笑不起来,莫芋猜到他为何不高兴,却也不打算澄清,他自认为本

身就和凌靖仇清清白白,解释了反倒刻意而心虚,于是也憋着这口气,一路无言的回到王府。

凌靖仇一夜未归,莫芜一个人守着房间里的灯豆过除夕,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听公子说他早已回到京城,但担心却

不能因此抹去,而公子,早已对他如路人,爹也不知道在哪里……莫芜瘪瘪嘴,小心灭了蜡烛,盖住被子睡觉,只可惜屋外满

城鞭炮响,那震天的响声吵得他无法入睡,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得屋里的被子一起一伏,盖过了那小小隐隐的啜泣声

响。

第二日一早,莫芜盯着核桃般的两只眼睛起来,廷尉府里的丫鬟下人看了都吓一跳!这小乖乖是怎么了?大过节的,小眼睛哭

得有平日里的两倍大,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王五看着都乐了,莫芜有些讪讪的看着笑他的大家,心里更失落了。

凌靖仇就在这时回来了,他双目通红,拎着剑摇摇晃晃,身后跟过来的小厮一脸惶惑。大冬天的,他一身单衣出去,一身单衣

回来,皇上赐的御寒衣物执意不要,终于在陪看了一夜的烟花后,侵寒了。

莫芜本来伤心着呢,结果在看到凌靖仇的样子后立马担心起来,什么委屈都抛到九霄云外。只可惜凌靖仇被一帮仆人围着,他

推书 20234-07-29 :封天盗命 上——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