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说:“男孩子不要太多小动作。”
孟子温闻言立即住口,走了一步棋,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孟平。
孟平笑了,不多思考便走了一步,孟子温又开始盯着棋盘纠结起来。
就这样一盘棋下了将近一个小时,孟平才收了棋子。
拿起外套,“最近天开始凉了,晚上多盖一些,也该添衣服了。”
孟子温点了点头。跟着孟平走到门口,又突然拽住他,“爸,你今晚别走了好吗?”
“怎么了。”孟平并不回头。
“别走了,我怕,不想一个人,总之别走了……”见孟平站在那里不动弹,只留一个背影给他,便咬咬牙说:“我妈让我看着
你的。”
孟平果真转过身来,勾住孟子温的脖子,在他的后脖颈子那里拨弄了两下。孟子温头发很软,脖子后面有个发旋儿,只有那里
的头发不听话地翘着。
孟子温早已熟悉了这种小动作,并没有躲,倒是孟平很早便讪讪地收了手。
“乖,”孟平说,“我今晚都要工作,你要是怕了就给我打个电话。”趁着孟子温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开门走了。
孟子温奔到卧室,紧紧地盯着窗外。果真过了不会儿,孟平的身影出现在昨夜的地方。他又点起了烟。
孟子温总觉得胸口有一把锯齿在割,不明所以地锤了锤胸口,却不见缓解。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座机拨通了孟平的手机,窗外的老男人略显笨拙地到处掏手机,电话几乎是立即就被接了起来。却听到那边
平静得有些冷酷的声音响起,“子温?”
孟子温一边透过窗帘的缝隙使劲看他,一边点点头,“恩……”
“作业写完了么?”
“写完了。”
“早点睡吧。”
孟子温突然扔下了电话。
下一刻,他已经打开房门,跑下楼来,准确无误地找到爸爸,向他跑了过去。拖鞋拌得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了孟平的怀里
。
孟平扔了手机扔了烟,带着点惊诧抱住了他,拍拍他的背,“怎么了?”
孟子温把脸扎在孟平胸前,闷闷地摇了摇头。
孟平一时间有些尴尬也有些无措,任由得孟子温在他怀里亲昵地蹭动。软毛的小脑袋热烘烘的,孟平看着他的头顶喉咙一干。
脱下外套来给他裹了起来,紧接着是用自己的双臂,将他紧紧包围。
孟子温抬起了脸,将低垂的脑袋向上挪了挪。微凉的鼻尖蹭上了爸爸的脖窝,呼吸变得十分紊乱。
“好了好了,”孟平说着把他推开,“我该走了。”
孟子温整个人都软软的,很快便被他推搡到了一边。孟平坐上了车子,才摇下窗子对他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
孟子温望着远去的车子,握紧了带着父亲体温的外套的领子。
而孟平在把车开出两公里后猛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双手狠狠地敲上了方向盘。
放学后孟子温留下来做值日,一个人不知不觉便磨蹭到了很晚,天已经擦黑了。收拾好东西往家赶,却在刚出校门口的地方看
到了同班同学。宋巧,一个很漂亮而且有些早熟的女生,他们平时很少说话,但她倒是经常出现在男生的话题中,冷艳孤傲,
充满了神秘色彩。
此刻她正被三四个外校人员围了起来,那几个人都面色不善。孟子温多年来受到父亲大男子主义的熏陶,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挡在宋巧面前问那几人,“有什么事儿吗?”
为首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什么事儿。”然后笑着带着几个人散了。
没有进一步冲突,让孟子温松了口气,宋巧向他笑笑,“谢谢你。”
孟子温有点不好意思,“都是同学,没什么,那个……我送你回家?”
这个时候学校里跑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跑近了孟子温才看出来他正是他们的美术老师。老师看了看孟子温,转而问宋巧
,“真的不用我送你?”
宋巧摇摇头,“不用,孟子温会送我。”
孟子温见美术老师握紧了拳头,下意识地向宋巧身边靠了靠。
最终美术老师说:“一路小心。”
宋巧便和孟子温走掉了。
孟子温突然明白,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他想到许辛曾说过一句话:也许超人里面还穿了一层内裤,上面还印着HelloKitty。
他稍加释然了一些。
他原以为父亲已经等得急得不行了,但等他推开家门,却看到孟平正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孟子温小声说:“我回来了。”
“恩。”孟平放下报纸,起身去给孟子温热饭。
孟平不问,孟子温便也不打算解释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这一晚父子俩相安无事,吃完饭后孟平抽了根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孟子温小心地问:“今晚你不走了?”
孟平吐了一口烟气,说:“恩,陪陪你。”
孟子温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忙收拾收拾碗筷拿到厨房洗了。孟平追上来笑话他:“你美个什么?”孟子温没料到他会追到厨
房来,向水池子又靠了靠,“我没美什么啊。”
“瞧你笑得。”孟平伸出手来捏了捏孟子温的脸蛋。
孟子温偏了偏头,逃离孟平的魔爪,自己伸出手来拍拍被捏的有些疼的脸颊,“你在家我高兴还不成吗?”
“成,成……”孟平只顾得呵呵傻笑。笑过之后才觉得不对,正色指了指放盘子的架子,“那个盘子拿回去重洗。”
孟子温撇了撇嘴,把盘子又重新拿回到手里。
温水冲过手背,细长的十指在泛着淡淡白光的盘子上掠过。孟平看得出神,他甚至伸出手去,半路上硬生生转了个路径,去拧
上了水龙头。“差不多了。”他说。
洗完碗孟子温又问:“你真的不走了?”
“不走。”孟平摇头,“要不要我给你唱催眠曲讲睡前故事?”
“好啊!”孟子温挑了挑眉,“我睡觉之前你来给我讲。”
孟平重重地拍下他的背,“赶紧去写作业吧!”
没想到大概十一点钟的时候孟平真的轻轻推门进来了。孟子温正靠在床背上开着一盏小灯忐忑不安地看书。
孟平走上前来,把书拿走,“不要躺在床上看书。”把手中的牛奶递给了孟子温。孟子温接到手里发现牛奶还是温的。
他讷讷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孟平说:“我是你爸爸,我为什么不能对你好?”
孟子温不言语,喝光了牛奶又问:“你是不是想补偿?”
孟平摇头,“我没亏欠你什么。”接过杯子便要离开,孟子温叫住他,“睡前故事呢?”
孟平弯下身子,“没有故事,晚安吻行不行?”声音软得像一弯水。
不等孟子温回答,他已经靠得越来越近,一只手捏着空杯子,另一只手撑在了枕头上。然后他闭上了双眼,将吻印在了孟子温
的额头。
12.猎物
下午的时候孟子温破天荒地收到父亲的短信:今晚不回家,晚饭外面解决。
几乎没有太多挣扎,孟子温在上完课后逃了晚自习,直接坐着公车来到了父亲的学校。四五点的光景,人烟稀少,阳光懒洋洋
的。孟子温踏在这片土地上,感觉到十分平静。母亲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很忙,所以有很大一部分童年,孟子温都是跟随着父亲
在这个校园里度过的。
他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个建筑。但美景也会变,十年前的荷花池变成了男生的公用小便池,十年前爬满常青藤的长廊变
成了脏乱不堪的自行车库。更何况是人呢。也许十年就是个期限,再纯洁美好的感情都会变得污浊暗淡。
但孟子温觉得从以前的十五年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怎么变,倒是这几天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远处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孟子温连忙找了个灌木丛躲了起来。
“您自己心里明白。”是吴长河的声音。
两人的身影在小树林内止住。孟平上前把男孩搂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乖,别闹。不要瞎想。”
吴长河有点委屈地点点头,偎在孟平怀里不动了。过了大概两分钟,孟平把男孩放开,“去上课吧。”男孩点点头,走远了。
孟子温突然想到他和妈妈从来都不亲昵,这已经是难得的温情。
吴长河走远,便听孟平冷冷地说:“出来。”
孟子温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这样就被发现了,于是从灌木中钻了出来。
“不回家果真是在和学生鬼混。”孟子温愤愤说道,转身就走。
不想被从背后狠狠地踢了一脚在屁股上。倒不是太疼,但耻辱的冲击力让他直接向前倒去,跌在了地上。
凭什么!
他迅速爬了起来,转过身去,扬起拳头就像孟平砸去。
然而那拳被孟平稳稳地抓住。还没等孟子温挣扎,孟平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孟子温的胸脯,孟子温再次跌倒。
但由于孟平还捏着他的手,所以这次跌倒要温柔许多。孟子温坐到了厚厚的落叶中,而孟平也很快欺身下来,将孟子温整个人
压倒。
孟平像一块巨石压得孟子温呼吸困难动弹不得,后背像是要嵌到土里去。
入鼻的是青草和土地的清香,以及落叶和烟草的苦涩味。孟子温觉得天旋地转。他每一寸皮肤都在感受着父亲的紧密接触,每
一块骨肉都承受着来自父亲的压力。毫无缝隙。
而他非常直接地感受到了父亲的热情。炽热坚挺的东西就紧贴着他的大腿。很快,孟平在他的上方蹭动起来。紧贴着他碾研着
,像是要把他碾成一滩烂泥,再每个形体。孟子温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得错位了。他在父亲的身下,无助地小口喘息着。
孟平像是在折磨一个到口了的猎物,贪婪急切,又有种从容。他侧过脸来咬住了孟子温的喉结,让他痛苦地轻声呻吟了起来。
呼吸只能更小心翼翼,稍稍大一点动作,便能感觉到锋利的牙齿嵌到最脆弱的肉中。
他向后仰起脖子,将这片最脆弱的皮肤更加多地显露出来。孟平的牙齿也更加深入,将小小的喉结整个咬进了嘴中,孟子温在
咽口水的时候感觉到了巨大的阻力,最终只能“嗯”了一声,放弃了动作。
与此同时,身上的挤压变得更加磨人。他的双腿已经被自己的父亲拨弄开来,大腿内侧和臀部不知多少次地被碾过。包括蛰伏
在裤子中的尚且青涩的阴茎,就算他早已硬了起来,也逃不过毫不留情的揉压。
孟子温眼中的世界倒了过来,银杏叶缓慢地飘落,阳光把每一片树叶都照得金灿灿的。而他离世界那么远。
越来越烫越硬的触觉告诉他,孟平尚没有尽兴。而他还是撑起了身子,孟子温长吁了一口气。
孟平在他的上方,最后一遍观赏他。他俯下头来,一遍遍地轻轻舔孟子温喉咙上的牙印。
孟子温的眼眶中已经积蓄了不少水迹。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哑,“爸爸……”像一个乞怜的小动物。
孟平说:“恩。”停下了动作。他站起身来,又把孟子温拉了起来,替他掸掉后背上沾的落叶。孟子温有些后怕地向四周看看
,并没有看到人影。好在这个时候学生还在上课,这个小树林偏僻平时也没什么人来。但孟平好像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只是执
着于孟子温校服上粘的一根根草丝。
“吃饭去吧。”孟平说,捡起了落在一边的书包。孟子温点了点头。
孟子温紧紧地跟着孟平,两人一前一后向食堂走去。在教职工食堂恰好碰上了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那人打趣他,“呦,孟老师
,你看你就坚持了三天,还是带着儿子来吃食堂了吧!”
“就今天。”孟平坐到那个老师对面,把卡给孟子温叫他去打饭。
过了不会孟子温端着盘子回来,看到孟平已经和那人聊上了。便把饭和饭卡推了过去,自己低头默默地吃自己的,并不做声。
那人和孟平说着最近评优的事情,孟子温想也许他最近的确挺忙。那人吃晚饭打个招呼匆匆走了,孟平对孟子温说:“今天晚
上走吗?”
孟子温捏紧了筷子,“我可以留下吗?”
孟平点头,“已经有些晚了。”
他们现在住的房是王雅芝单位分的,孟平在学校里一直有一间教职工宿舍。屋子只有四五十平的样子,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个单身男人在这里生活下去完全不成问题。
出乎孟子温的意料,这里并不是很乱,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孟平对他说:“你去洗个澡吧,衣柜里有你的衣服。洗完之后可以用客厅的桌子做作业,我先去干活了。”
孟子温应了之后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厕所冲澡。水很烫又不能调,孟子温被蒸得晕晕乎乎的。洗完之后看到毛巾架上只有一条毛
巾,孟子温拿来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有淡淡的肥皂香味和剃须水的薄荷味。毛巾旧了,擦在身上十分粗糙。
看着镜子中脸色红润的自己,孟子温发觉他一直都在期待着什么。
从厕所出来之后看到书房的门仍关着,孟子温拖着湿淋淋的拖鞋在书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了书包去客厅写作业。
磨蹭到了快十二点,才看到孟平从书房中出来。孟平看到他有些诧异,“还没去睡?”
“你忙完了?”
孟平点点头,“早点去睡吧。”
孟子温说:“那一起睡吧。”
孟平想了想说:“恩……那我先洗个澡。”
孟子温便坐在客厅等他。
客厅小放不下沙发,书房也挤得满满的,只有卧室有一张九十厘米宽的窄单人床。如果孟平不打算和他一起睡,那他真的不用
睡了。
倒是孟平很坦然地躺在了床的外侧,拍了拍床里延,叫孟子温来躺。单人床睡一个孟平就满满当当的了,孟子温再躺上去,几
乎就是躺在了孟平的怀里。孟平也伸出了右手,叫他枕着。
孟平光着上身,刚冲完澡胸口冰冰凉凉的。他拉了个薄被出来给两人盖上,又把孟子温向自己搂了搂,就闭上了双眼。
孟子温也算长胳膊长腿,躺在那里浑身不自在。微微转了身,把头撂在孟平的肩膀上,手放在他的胸口,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
他的身上,这才舒服一些。他感觉到孟平也把手收了回来,绕过他的脖子搂住了他的肩膀。
孟子温的鼻子发酸,他很清楚这已经不是父子的睡姿了。他偷偷地亲了亲孟平的胸口一侧,心里搅成了一堆乱麻。
孟平闭着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13.他的父
到了周末王雅芝猝不及防地就回来了,孟平正在做早饭,孟子温还在被窝里缩着。王雅芝回来之后收拾收拾东西就又准备走了
,在门口抱了抱孟子温说:“这回恐怕要去一个月,你的生日恐怕也赶不上了。好好跟你爸相处,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
孟子温点点头,和母亲告别。
整个周末孟平都没什么安排,学校的事情好像也忙完了。坐在饭桌前,孟平问:“再去练练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