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向晚+番外——永夜秀吉

“你今天穿成这样做什么？”微微眯着眼睛，白樱那微扬的眼角中带着些疑惑。

再仔仔细细将那一身红衣上上下下的看了一边，无论是衣摆上绣着的牡丹，还是袖口上刺着的鸳鸯，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昨个儿看见李家的女儿嫁人，正好她相公来迎她的时候穿着这身儿……”龇牙一笑，明亮的眼睛中都是奸诈的意味儿，帝释无双抖了抖袖子，袖面儿上刺着的鸳鸯戏水图便像是活了一般：“我看着喜欢就要隔壁的王裁缝也替我做了两身儿，你看，我这身儿跟李家女婿的那身儿一模一样，给你的那身儿我让人送到在你房间里去了。”

扭头看向戏台，点点头，白樱像是蜻蜓点水一样地说道：“我不穿。”

“哈哈，没事儿，不穿就不穿，你收着就好，大不了我穿。”得意洋洋地看着那眼角微扬的紫衣男子，俊冷的面容，清瘦的轮廓，一丝丝青丝在白樱的脸颊边摇曳，如同弱柳扶风。

“嗯。”又点点头，白樱拿了一颗乌梅递给了一旁坐着的白兰，“兰儿，你瞪你无双哥哥做什么？”

这一年，白兰已经成为了一个楚楚可人的大姑娘，几乎见过她的少年，都会忍不住回头看她几眼，暗自也会在心里赞叹：谁家的姑娘生的如此俊俏。

撅着嘴，白兰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白樱另一边儿的红衣男子，张开小小的嘴儿接下了梅子，一边嚼一边忿忿不平：“表哥，凭什么你每天跟他睡在一起，却从来不跟兰儿睡在一起？”

挑眉，白樱回头看着帝释无双。

“嘿嘿……”大眼儿一挑，那一身红衣的男子来到了白兰儿旁边，然后蹲下身摸了摸白兰儿的脸颊，“你表哥有病，一种只有我能医的病。”

“什么病？”眨了眨眼睛，白兰抓掉了摸在自己脸颊上的手，一双黑汪汪的眼睛像是明星一样闪亮。

白兰虽然已经十八九岁，但仍未经人事，帝释无双和白樱还有白梅以及海棠他们都把她保护得很好，纯白得就如同一张白纸。

“唔……他腰疼，睡觉得让我压着才能睡得……”说到一半，帝释无双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啊！！！！”

龇牙咧嘴地抬头，发现白樱正冷冷地看着自己，拧着自己耳朵的手上力道不减。

“若是教坏白兰，小心海棠姑姑不饶你。”

“是、是、是，您先放了小的，疼啊……”

明月当空，银云如烟。

当天晚上，寿宴过后，海棠带着白兰儿去了临春院，白梅又同白樱和帝释无双喝了些酒之后就睡下了。

下人们收拾好残羹剩饭，帝释无双扶着有些醉意的白樱步伐凌乱朝着寝房的方向走去，可还没走几步白樱就直接反身抱住了那一身红衣的男子。

怔了怔，帝释无双微微一笑，刚想说话，却听到白樱开口了。

“温孤于燕……你负我……”痴痴的语气，白樱难得一笑，却笑得有些让人心寒。

“乖，别难过了……”拍了拍紧紧抱着自己的人，帝释无双扬着嘴角，语气也温柔得不得了：“不能喝酒就别喝那么多……明天我还想带你去月老庙……”

“温孤于燕……你负我……”

“好了……听话，该睡觉了……”说完，暗自叹了一口气。

一直都知道白樱喜欢的不是自己，也一直都知道他是在逢场作戏，可是，自己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扶着白樱进了房间，为他洗漱后，帝释无双靠着窗望着天上的皓月，忽然想起来扬州已经有两年了。

又看了看一旁躺在床上熟睡的容颜，不由地微微一笑，可转眼他又皱起了眉头。

记得似乎是十年前，易雪寒曾在冰天寒地里将那块儿碎了的天蚕火玉连同一封信一起交给自己，说等十年后就将信交给那人，而如今已经过了十一年不说，连皇帝都换了两个。

有些感叹时过境迁，帝释无双轻笑一声，却又怔怔地愣了很久。

十一年前，太子帝释清渊登基，改国号为庆年，自封宴帝。

一年前，当今的皇帝登基的前一天，朝廷颁布诏书说宴帝大病，不能过度操劳，于是太子怀雪便在第二天继了位，改国号为朝雪，自封怀帝。

怀帝登基的那日，白樱也是喝了许多酒，吵吵闹闹了一整晚不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莫名其妙地看着窗外出神，不说话，也不吵闹，晚上也几乎不让帝释无双亲近，而那个时候，帝释无双也总是一脸似有似无的笑意。

帝释无双知道，喜欢上一个人，若是用了心，怕是一辈子都难以放下。

翌日清早，白樱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白兰儿正好坐在他的床边。

习惯性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幸好衣服还穿着，又扭头到处看了看，没发现帝释无双的影子，莫名的有些心慌。

“他呢？”即使是刚刚睡醒，白樱的眸子还是一片明亮的清冷。

“表哥你天天跟他睡一块儿，他去哪儿了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会知道？”白兰叼个梅子吃着，然后又扔了一颗梅子给白樱。

伸手去接，可是没接住，白樱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想起那年温孤于燕废他武功的事情，眼神又黯淡了几分：“他昨晚好像没睡这里。”

“咦……”疑惑地瞪大了眼睛，白兰忽然笑了：“真是稀罕事儿啊。”

“嗯，兰儿，你先出去，我换上衣服就带你出去玩。”

“那好。”笑眯眯地眨眨眼，白兰耸了耸肩膀，转身就跑了出去。

旭日初升，海天归一。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白兰回头，却见一位身穿大红衣裳的男子站在面前，落落晨曦藏不尽那男子清秀的容貌，微扬的眼角又多了几分冷淡。

瞪大了眼睛，白兰几乎合不上嘴：“表哥！！！！你怎么穿……”再仔细看了看，似乎是新郎服而不是新娘服，白兰不由地唏嘘一阵。

“衣服脏了，就顺便换上这件……”淡淡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白樱微仰着头看向长廊外的天际。

看着面前的人的表情，撇撇嘴，白兰转身扬了扬手：“算了，表哥你去找你的朋友吧，我去找小翠放风筝去。”说完不等白樱有所表示，便独自朝着下人们的房间走去。

这一年，虽然帝释无双和白樱的容貌看起来也都不过二十中旬，但是他们却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所以彼此间该了解的也都了解，该明白的也都不糊涂。

月老庙里，巨大的月老雕像下方是一张偌大的供台，供台之上的香炉里香火鼎盛。

供台前放着两行蒲团，蒲团上跪着一些人，男男女女都有，而独独最后方的那个红衣男子最为让人瞩目。

“公子，东西已经送出去了，估计过几日便会到。”这时，一个青衣小仆走到了那红衣男子身边。

微微颔首，那红衣男子的容颜如冰雕一般明晰，嘴角清扬，万种风情尽在一笑中：“做得不错。”

时过数十载，帝释无双比以前更为成熟。

他很容易知足，不贪心，也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于是可以不管不顾地抓住自己想要的。

“什么做得不错？”这时，月老庙外又来了一个人。

红衣，眼角微扬，瞳孔漆黑。

“你来了。”一听那声音，帝释无双立刻起身，转过头便看到立在月老庙门口的人，连忙走了过去，“你昨晚还听见我说话了？”

“嗯。”轻轻点点头，白樱又看了看面前站着的红衣男子，“衣服我穿了，如何？”

稍稍一愣，再仔细一看一身红衣的白樱，帝释无双立马笑开了：“漂亮。”

“……”冷冷的翻了个白眼，白樱拂袖进了月老庙，却立刻招来一群人盯着他和跟在他身旁同穿红衣的男子。

轻提衣摆，白樱跪在了一张蒲团上，他低着头，双手合十，诚心祈祷着。

挑眉，帝释无双亦连忙跪在了旁边的蒲团上，又学着白樱的样子祈求。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心态，许的愿却并不一样。

许完愿，两个人同时起身，白樱正打算离开，帝释无双却拉住了他的袖子：“你许的什么愿？”

“无须你过问。”继续朝前走，白樱跨出月老庙，晨辉落在他的身上，乌黑的发也被染上了淡淡的金色。

“啧，不说就不说。”微微叹了口气，帝释无双无聊地松开抓着白樱袖子的手，随即又巴巴地靠了过去，“我的许愿是你答应跟我成亲。”

“休想。”稍微回头瞥了一眼帝释无双，看到那人眼中灿灿的光华变暗，白樱忽然又些不忍，“穿成这样，权当你愿望成真了便是。”

闻言，帝释无双没说话，笑了，偷偷拽住白樱的手便大步朝前走去。

又过了两年，江南烟雨正浓。

帝释无双和白樱去江南泛舟，西湖上雨荷连绵，碧波滔天，他们撑着纸伞，纸伞上点点桃花如同胭脂一般。

那个时候，帝释无双还是会猜测白樱许的愿望是什么，只是因为害怕那个愿望还是跟某个人有关，所以他一直不敢问。

帝释无双知道，简简单单的“温孤于燕”这四个字，看起来无足轻重，可却不是短短的十几年就能够从白樱心中磨灭的，毕竟它们早已经在白樱的记忆里深深地刻下了烙印。

笑了笑，抖了抖身上的紫衣，帝释无双往白樱身边又靠了靠，接着递了一颗乌梅到白樱的嘴边：“喏，张嘴。”

他不知道，其实白樱许的愿望跟他有关。

他更不知道，白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白樱。

舟轻行，水微移，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涟漪像是剑锋划过的痕迹一般，却让人沉醉不已。

不知道是出于真心的喜欢，还是出于难言的感激，白樱渐渐地开始觉得，如果某天身边少了这么个一直为自己鞍前马后的人，一定会觉得非常非常的不习惯，就好像那一日早晨醒来发现那人竟不在自己身边时，心头突然涌起的失落和恐慌，仿佛丢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

微微垂眼，白樱站在舟尾看着湖面上的倒影，两个风华正茂的男子相依，高一点儿的男子正轻轻抓着稍瘦一点儿的男子的手臂，一手撑着伞，脸上都是温和的笑意。

“无双，我若说我喜欢你，你是信？还是不信？”说完这句话，白樱忽然想起那天自己在月老庙里许的愿：希望自己能够生生世世，都记住帝释无双这个名字。

有一种感情，叫做不求相爱，但求不忘。

“不信。”一边儿，帝释无双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细雨拂过，他将伞朝着白樱那边移了一些，“不过你要是亲我一下，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淡淡一笑，一双丹凤眼立刻弯了起来，白樱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帝释无双凑了过去。

年复一年的相濡以沫，日复一日的形影不离，人们总是爱在时间的洪流里丢掉一些东西，又重新获得一些东西。

然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人们根本不自知的变化里，譬如白樱身边的所有人都发现白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白樱了，可是唯独白樱自己还没有发现。

又远处的一块儿地方，一老一少撑着两把纸伞站在石板桥上。

少的是个小闺女，十八九岁的模样，容貌俊俏，身边路过的少年们看到她都会回头瞧上一瞧，老的则是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儿，不过看样子却斯斯文文，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邋遢，甚至还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气质。

半晌，看见那一白一紫的两个身影进了乌篷船的船篷，落下遮布，那俊俏的少女便立刻皱起了眉毛：“大伯，走，不要看他们两个酸了。”

老少离去，乌篷船内，一片春色旖旎。

番外：CP采访

采访对象： cp：温孤于燕（燕子）、易雪寒（小雪）

记者：轻狂SAMA（狂）

第一问：请问燕子和小雪是什么时候开始相互喜欢的？

燕子（挑眉）：……你拉我们到这里干嘛？

狂（捂嘴偷笑）：我不拉你们到这里，你们怎么能见面咧？

燕子：……

小雪：……

狂：回答问题啊，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相互喜欢的？

小雪（咬唇，呆）：……

燕子（扭头看了看小雪，脸红，又看向本大爷）：关你屁事。

狂：……

第二问：请问小雪和燕子对本大爷的CP设定有何意见？

燕子（摸了摸脸，大怒）：为什么在第一章说我像女人？！

狂：……这个嘛……是为了衬托出您的帅气……

小雪：那大大为什么在结局的时候让我死？

狂：额……这个嘛……因为你死了才能大快人心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燕子（怒极，拔剑）：你TMD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狂（仰头望天，作无辜状）：天上好多乌鸦啊，我回家收被子去，要下雨了……（逃~~）

第三问：请问小雪送过燕子什么礼物没有？

燕子：有。

小雪：有。

狂（贼笑）：是什么？

燕子（贼笑）：不告诉你。

狂（白眼，无视之）：小雪你乖，你说。

小雪：……（脸红，呆……）

狂：……

第四问：请问燕子送过小雪什么礼物没有？

燕子（得意一笑，迷死一片观众）：当然有。

狂（鄙视）：没问你，你闭嘴。

燕子（拔剑指着某人）：你觉得自己命长了是吧？！

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回音无限……）

第五问：请问燕子和小雪有什么愿望？

燕子（扶额，想了想）：要么……您把结局给我重新改了？

狂（眨眨眼）：要改成什么样的？

燕子：把白樱和他奸夫给我杀了，然后让我对象活着。

狂（捂着耳朵）：哎呀……小雪，你听到他说话了吗？我怎么什么也没听到啊？

小雪：……（微微一笑，典型的易雪寒式微笑）

燕子：你……你们两个……

采访对象： cp：白樱（白菜）、帝释无双（双双）

记者：轻狂SAMA（狂）

第一问：请问白菜，你为什么喜欢燕子？

白菜：你随意，我自便。（拔剑~~抽~砍~刺~）

狂：啊啊啊！！救命啊！！！！

（某人的哀嚎声过后，现场已经血肉模糊一片，再也看不见原本那个清清秀秀的帅哥。）

台下，众人一阵惊呼：吼~~~~

双双（坐在原地面不改色）：大家不要惊慌……（这位筒子很淡定……）

第二问：请问白菜，你送过双双什么东西过么？（某人偷笑：送过才怪~~~~）

白菜（皱眉，摇头）：没有。

双双：有啊。（摸摸下巴，看着某蔬菜系生物，舔了舔嘴角……）

狂（瀑布汗~~~）：双双，你说的有我很理解，但是请不要一天到晚脑袋里都是XXOOO，这种事情不算！

白菜（白眼）：……

双双（微笑）：听说你采访他们的时候，也问了这个问题，他们其中一个回答的就是这个答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