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真没抓走人啊……」痛苦地低鸣喊着,甚至感觉到自己就会死在这。
「混帐,没抓人,那人怎会消失不见?你在池家屋前围堵人,他也确实挨了你手下的打,你还敢说人不是你抓的?」一直在旁
没多说什么的丁聿亚,也耐不住性子地对他吼出。
一回到家,就发现本该在家的人突然不见,找人找到凌晨,这才让他们从屋外的监视器上看见池忆枫挨揍的画面,再追查下去
,问了王明杰和韩靖后,这才知道彭凯文趁他们都不在时上赌场找麻烦,把所带来的钱都输光后,才再发生揍人的事件。
当下,池忆阳便招集了不少兄弟前去包围彭凯文的家,被询问过后的韩靖也在发现到不对劲后,直接带着人来池家,这才知道
池忆枫不见的消息,而后再朝了些兄弟,亲自带领着前去彭家,这才把彭凯文给抓回。
只是,抓回不代表就能立即问出真相,再被关了一天多后,他还是没能说出把池忆枫关在哪,也消磨了他们仅剩的一丝忍耐度
。
抬起因痛苦而狰狞的脸,看着眼前的三人,他再一次挣扎求饶道:「池老大,韩老大,请你们信了我吧,我真没把人抓走,那
天池二少是突然在我面前消失不见,我也不知他去了哪啊。」他的确是打了人没错,但没道理把人消失不见的事也算到他头上
,他冤呐……
思绪一向较冷静的丁聿亚看着他好一会,这才肯定他没在说谎。只是……人若不是被他给抓走,那是跑到了哪?
唯一肯定的不是让仇家给抓走,现今有地位的江湖老大都与他有些许交情,根本不可能在外树敌,但既然不是仇人,那又是谁
抓走他?
他玩心虽重,但绝对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就算突然想到要去哪,也绝对会想尽办法留下讯息告知他大哥,就这习惯来说,他
也认定那家伙不会无故跑走。
得不到答案,韩靖在嘴边低骂了句,头也不回地转身甩门离开,丁聿亚见状,上前拿过池忆阳手上的枪,半拖着他离开这灰暗
的小房间,并下令交代守在外面的兄弟不许拿任何食物进房,以此作为派人打池忆枫的惩罚。
早先离开一步的韩靖直接来到池家,一踏入那间还算不小的房子,就见到总是守在家门前等主人回来的小狗,小枫正摇着尾巴
,兴奋地看着进屋的人。
一发现不是它所等待的人,不停摇晃的尾巴立即垂下,失落地就要转身离开。
韩靖见状,上前一把抱起那体积小的博美狗,脸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轻抚着小枫的头。
「你的主人再不回来,就别怪我把你带回去我家。」低沉的声音缓缓说出,细且轻柔地,像在说给他怀里的狗听,也像是想用
这句话来逼出消失的池忆枫。
这狗是他最喜欢的,喜欢到这狗妈妈生的小孩怎么也不愿给人,若不是他硬要了两只,再加上池忆阳在旁帮忙说情,只怕他怎
么也不会把小狗子给送人。
小枫似是听懂他的话一般,在他说出后开始挣扎着想跳下,过于激烈的挣扎让他一时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枫从他怀里跳
开,且是在完全不怕危险的情况下直接跳落地面。
他弯下身想再把狗给抓回,不料狗的动作远比他快上许多,直接就要往楼上的房间冲。
突然间,在跑到一半时,它突然像听见了什么般,停下动作灵巧地在跑道大门前,开始摇着尾巴,兴奋地等待着。
没一会,池忆阳与丁聿亚从门外走进,同样的情形再发生,只不过小枫除了失落外,不像刚才那样转身就要离开。
心情低落的池忆阳一进屋就看见等在门旁的狗,之前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和池忆枫一块回家,所以这情景他看过很多次,也知
道这只狗等待的是另一个主人。
他蹲下身,抚摸了小枫的头和身体后,抱起他,起身往二楼的卧房走去,跟在他后方的丁聿亚面带忧心地望着他上楼的背影,
待人消失在楼梯口后,才暗叹口气,来到客厅的沙发旁,落坐在韩靖的右手边单人座沙发上。
「现在只能靠警方来找人了。」淡淡地说了句,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韩靖闻言后脸色大变。
「要靠那群没用的警察?」冷哼一声,不屑地怒道:「靠那群没用的家伙,我还不如直接靠自己,我就不信找不出忆枫在哪!
」语毕,愤然地站起身转身离开。
看了眼他离去的身影,丁聿亚又叹了口气,视线不定焦地落在前方。
无论是要动用多少人或花多少钱,他都不在意,只求池忆枫能平安无事才好。
十五
回到皇宫,池忆枫整个人还处在失神状态,怎么下的马,怎么来到所谓的皇宫大殿上他全然不知,直到有人出现在他面前,拿
着水唤了他好几声,这才让他回神。
双眼定焦,就看见那一脸慈祥的男子就站在自己面前,手上还拿着一只杯子,显然是要递给他。
「公子,你还好吗?」
池忆枫愣愣地看着他半刻,眨眨眼,挤笑道:「还好,我只是……还有点无法适应。」突然发生这种事,怕是谁都无法适应吧
?有谁能想像自己真跑到古代里来?且连怎么回去都不知道,他要不操心都难。
「既来之,则安之,公子何不当成来此散心?这么一来,自然也就不会烦心太多的事了。」
既来则安,是要他怎么安心啊?再说他就算真想散心,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啊。
苦恼地想着,却也束手无策,在他轻叹口气时,眼前的男子将端着的茶杯直接放在他手上。「在下姓索名宸心,喊我宸心即可
,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
他顿时愣了下,才干笑道:「我叫池忆枫。」干笑几声后,不自在地拿起茶杯喝下两口的茶。
这些人说话总是文诌诌的,让他听得很怪,也很不自在。
「你还好吗?」不知几时来到他身后的龙竹旋,低沉着声音突然道出。
池忆枫一惊,转身一看,发现站在后方的他身子几乎快贴着自己。
抬眸瞪着那过于贴近的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僵着脸挤笑道:「我还好,只是还得适应一下来到这的事。」
龙竹旋怔了怔,冷傲的俊逸面容同往常般看不出任何情绪,可从眼底里,隐约可看出他的些许讶异。「你知道你从哪来了?」
脸上挤出的笑隐约透露出无奈。「我……算是大概知道了吧……」在他浅意识里,还是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就像那次一样,醒
来后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那无助的神情让龙竹旋的心顿时揪紧了下,想起在回来的路上,他提到赌时那神采奕奕的模样,脱口道:「你待在这的这段时
间里,要开赌场也行,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开赌场?他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好赌之徒了?
发现他是想也不想地说出口,惹得池忆枫不悦的情绪顿起。「你不说开赌场是歪道?那还帮我开做什么?再说我和你一点也不
熟,更不可能让你帮我做这件事。」
闻言,龙竹旋若有所思的眼看了他一会,道:「你说这是你家用来维生的事业,所以我想帮你开,至于熟不熟……」话一顿,
先是主动握住他空着的右手,下一刻,使力地将他往自己的怀里带,用力抱住他。
突然的举动让池忆枫蓦地一惊,还来不及对他的举动发怒,就发现他动作极快地放开了自己。
「这样就算熟识了吧?在下龙竹旋,你喊我阿旋即可。」
「……」这野人……!
满是怒火的眼直瞪着他,气急攻心之下,他执起右手就朝龙竹旋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王八蛋!谁准你对我动手动脚的?还有什么叫抱过后就熟了?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理念?你这古人思想不是该再保守一点吗?
」
在巴掌挥出的同时,站在一旁的侍卫与魏闵全倒抽一口气,就索宸心在讶异后,脸上反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情景……好几年前就曾在他面前上眼过,同样的两人,只是有一人仅剩下魂魄相同。
大厅堂内,所有的人都胆颤地注视着玄王将会有的举动,索宸心也不例外,只是他心里所想的和大家有所不同罢了。
大家全屏息地等待着玄王发出怒吼的声音,不料下一刻,龙竹旋出乎预料地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全然不对方才发生的事
而愤怒,反面露温和的目光看着眼前矮他一颗头的人。
「你若认为我们不熟,不愿意我帮你这忙也没关系,我们换个方式来交易,如何?」
池忆枫怔了下,明亮的双眼还是继续瞪着他,不懂他为何这么坚持要帮自己开赌场。
但,内心虽疑惑,可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话问:「什么方式?」
「用你的那两个小玩意来打赌。」
「……」
「你赢,我就帮你开赌场,你输,要不要开都随你,你说了算。」
「……」冒着怒火的眼还是继续瞪着他,内心莫名地有鼓想骂他是笨蛋的冲动。
他到底有没有和别人赌过?这种赌法,无论输赢他是一点好处也得不到,难道他不知道吗?
池忆枫横眉竖眼地继续瞪着,完全不知自己那张俊俏可爱的脸蛋,完全无法对任何人起威胁的作用。
他咬牙想了下,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他随身携带的蓝水晶骰子,摊在他面前。「你既然坚持要赌,那我也就不阻止你,但我得先
告诉你,我从小赌到大,可没有一次输过的,这样你还是坚持要赌吗?」
「当然。」再一次出乎预料地,龙竹旋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真心开朗的笑容,这是自王妃秋儿死后,就再也没显现过的表情。
俊眸垂下,看着他手上的两颗小骰子一会,在慢慢把视线对上他,笑道:「你这小玩意我不会玩,所以由你来当玩。」
「……」不知为何,池忆枫突然感觉到他好像很想输给自己。
既然他想输,那就让他输个彻底吧!
「好!」爽快地说了句后,将两颗骰子往空中一抛,在俐落地从中接下。
虽在心里下了决定要让他好看,但掷出后,却又觉得这么做似乎不妥。
大哥说过,他们虽以开赌场维生,但绝不赚小老百姓所挣来的辛苦钱,就因为它们事事给人留后路,才能在没受到任何阻碍下
持续拓展壮大,他已经赢过这野人一次了,若在继续和他赌,不就显得有些欺负人了?
抬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刹那间,他愣住了,让那满面笑容的俊颜给勾去所有的目光。
这野人……长得也不赖嘛……
一愣后,他回神地撇了下嘴,认真道:「你真要跟我赌吗?你要是输了,可得拿出不少钱的。」
脸上的笑容顿时再加深。「钱我不担心,我就跟你赌。」
「……」差点忘记,这家伙似乎是这国家的君王,难怪不担心。
再撇撇嘴,池忆枫眉头略微皱了下,随即道:「要是得付太多钱我可不管!」低头看着自己紧握成拳的手,随意地说了个小字
,摊开手掌,胜负立即展现。
两人同时看着那两颗蓝色水晶骰子,赢的人没露出半点喜悦,反倒是输的人笑得更开心。
「看来我赌场是盖定了,我想……盖了赌场后,你也就能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就算回不去你的家乡,也无需再时刻挂记着。」
「……」什么叫就算回不去?
这是在诅咒他回不去吗?混帐家伙!
十六
金碧辉煌的大厅堂内,除了是天日国玄王用来接待贵宾来使的地方,也是朝臣们开定期会的地方。
天日国算富有国家,几乎不太会听见哪个城镇闹饥荒,丰衣足食的生活,百姓们也都安居乐业的在过日子,除了偶尔冒出令人
伤脑筋的抢贼,但还算在能应付的范围之内,通常,由地方官就能轻易地解决,无需上呈到他这。
他忍不住脱口说出的真心话让池忆枫气得想甩头走人,在他真离开前,龙竹旋早一步伸手拉住他,且在说了句淡淡的抱歉后,
命人将他给带入后方的客房。
他虽没真的想在这住下,但眼下又无别的选择,只能暂时听从他的意见,暂时安心在这待着,等待回去的机会出现。
人被带离开大厅堂,龙竹旋脸上的笑也渐渐收起,再看向仅剩的索宸心与魏闵时,脸上已恢复到一贯的冷淡漠然。
「玄王,邹女国再度派大使来此,说非要我们给个交代不可。」
一听见邹女国这三个字龙竹旋眉头便不自觉皱了起来,天生带着冰冷的面容,再散发出厌恶之意。
「要什么交代?自愿嫁来这就已是皇室的人,一切以顺从为主,不该有任何怨言才对。」说来,他还真想不起那两个已死的邹
女国公主生得是何模样。
自从秋儿死后,他除了等待秋儿投胎转世回来与他团聚外,也自暴自弃地过着每一天。
为了慰藉这段时间的空虚,他在短短几日就收了不少妃子,想藉此来填补他过度思念的寂寞。
在有目的的纳妃之下,自是无法在那些女人身上放下感情,且当她们只要一犯到自己的禁忌,便是格杀勿论,毫无例外。
那两个邹女国的公主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赐了死罪,他记得,其中一名说了秋儿的不是,说一个没名的山贼大王根本不配
当王妃,另一个则说秋儿根本没资格命令他不准纳妃妾,会死于意外,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谁都知道秋儿是他心头上的一块肉,最忌讳有人说他不好的出生,也说些外头流传不好的话语。
山贼又如何?他不偷不拐骗,只和那些同样自称是贼人的家伙互争地盘,并没伤害到任何无辜的百姓,那些人有什么资格说他
的不是?
要他来说,那些只会在背后说人不是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坏家伙,若不是有索宸心阻拦他,只怕那些人早被他杀得一个也不剩。
「玄王说得虽有理,但死的毕竟是邹女国女皇的亲妹妹,若不真给个理由,只怕她会不惜武力相对。」
「武力?」龙竹旋不以为意地冷哼声。「本王岂会怕她的武力相逼?告诉她,若本王没记错,是她们两姊妹坚持入宫当本王的
嫔妃,愿意嫁来这,就不该对往后发生的事有什么埋怨。」语毕,抬手朝魏闵比了下,示意不想再继续谈论此事。
他把不悦的情绪全写在脸上,看得魏闵只能忍下无奈的情绪,朝他拱手行礼后,便转身离开,将这件事做上最坏的打算。
人一走,整个大厅堂上就只剩下索宸心和龙竹旋,前者知道他想去找才被安排到客房的池忆枫,遂决定先对他说出不中听的话
。
这件事其实是在他的预料之外,从没想过真能亲眼身旁的人投胎转世,没想到,还真让他遇见了,但,就不知这样的事情对当
事者算好算坏。
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对天日国来说这算是好事,至少龙竹旋不再浑噩的过日子,整天只等待着与秋儿再见面,无心管理国事
,甚至,一年前的暗杀事件他也没想继续追查。尤其是暗杀者刻意安排卧底入宫,再布局将小石头给抓起,一脸串的事件全都
是经过策画,只是唯一还不知道的,是那些刺客究竟是想杀死龙竹旋还是秋儿?
来到龙竹旋跟前,索宸心与他对看着好一会,才语重心长地缓缓道:「玄王,那人虽是秋儿的投胎转世,但整个人已俨然不再
是他。」
龙竹旋抿了抿双唇,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本王明白,生长环境大不相同,衍生出来的性子自然也就完全不同。」
「并不单单只是因为那截然不同的性子,他除了魂魄外,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人,玄王可不能真把他当成秋儿。」
他闻言怔了下,冷淡无波的眼一转,立即覆上浓烈的怒意。「不可能?你是要我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