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亲热?!”
“广广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你……”
“你不要说了!现在是我在说话!你闭嘴!”小广痛苦地抱住头咆哮道。
“……”
“我不想见你!我一想到你每天坐着他的车上下学,一想到你跟他聊天、笑得那么开心,我就难受!我就愤怒!我不想见你,
因为我一见你……”小广红着眼继续吼着,而后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就想杀你!!”
下一瞬小兰凄厉痛楚的尖叫骤然而起。“啊——!!”
“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给你个解释!你为什么答应出来见我!”小广泪流满面地高喊着,眼睛里透出血红的光
芒,手里的水果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几滴血沿着刀刃滴下来。
小兰惊恐地尖叫着,抱着受伤的左臂在地上痛苦翻滚,连走带爬地挣扎出几步,却又被发狂的小广抓着脚腕倒拖了回来。
“放开我!呜……广广你想做什么!你疯了!”小兰挣扎着,满眼都是惊恐的泪,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什么。这是平日里温柔
细致照料她的小广?!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她在做梦是吧!她一定是在做梦!
“你为什么要来!”小广一边吼着一边狠狠地踩上她的背,一手扼着她的后颈将她死死摁在地上,“你来了就一定得死!你必
须死!”
然后又变了表情,痛哭出声,“兰兰,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离不开你,你不可以背叛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只有这样!”
“你不要怪我,”他一边哭一边挥起手,“我们马上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相信我……”
挣扎着扭头看他的小兰发出更加惊恐绝望的尖叫声,看着那锋利的刀刃直直向她落下。
“呀啊啊——!!!”
“碰!”
极度的惊惶和死亡逼近的极致恐惧强力挤压着她的心脏,她在发出了一声无比凄绝的尖叫后,头一歪,晕死过去。然而原本会
划破她脖颈的刀刃却迟迟没有落下,反而是小广的动作呆滞了良久,晃了一晃,扑地向一边倒了下去。
着白衬衫的青年站在他身后,手里的掠影剑柄上空空荡荡,并无剑影,显然是用它敲晕了小广。
季逸林单膝跪了下来,翻过小广的身体,果不其然在其颈后发现血红的小点,于是化剑划破指尖,在他颈后画出半圆符形,正
准备将蛊虫引出来。
然而血红的突起还未及圆点处,他突然警觉地动作一顿,听见近处风声,迅速矮身避过空气中袭来的、看不见的莫名武器,回
身扬手将掠影剑射了出去。
“咔!!”剑影笔直切入数米外一株枫树,被钉入树干的还有一截嫣红的裙角。
小女孩的脸上露出讶意,似乎惊讶于他竟然能发现自己,接下来便是牵起唇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手一挥,空气中再次嗖嗖风响
。
什么东西肆虐着卷过季逸林身边,这次袭来的不止一个,四面八方猝不及防,只听得啪啪啪几声衣料破裂声,他的肩上胸前和
背后的衣物接连破了几条细长的口子。
怨气,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是怨灵!季逸林在受到攻击的一瞬迅速地判断,与此同时他足下使力身体飞快地弹了出去,几步闪到
那小女孩近前,缠着纱布的右手一掌挥去。
小女孩轻巧向旁边一跃避开,却不料他那一掌只是虚势,真正目的是随后跟来的左手,一把抽出插在她身边树上的掠影剑,就
地一插,口中咒起。
耀眼的金光陡然泛起,从剑刃上喷薄而出,空气中传来低哑凄厉的惨叫声,光芒中出现三条黑色的怨灵影子,尖叫着融化在光
芒里。
小女孩眼底掠过一丝惊意,还没来得及动作,季逸林拔剑而起,眨眼间剑刃已经抵在了她脖颈上。
她愣了一下,接着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容纯真中带了丝冶艳,一点不似一个十岁的孩子。
季逸林警惕地微皱了眉,刚要开口逼问,突然听到身后远处碰一声枪响。
“砰!!”
枪从左后侧方而来,猝不及防间他只来得及稍微侧身,左肩一冷,剧痛袭骨。
手中掠影一震一松,小女孩身子一矮从剑刃下逃了开,垫脚跳出几步。
“警察!举起手来!!”数米开外,高个穿便服的警察道,双手持枪平举,森冷的枪口遥指向他。
是那俩个开车跟踪他的人,也是一直跟进此系列案件、他和随便遇到过多次的、市局来的那俩个刑警。
他们一路嘿咻嘿咻跑到书读湖边,正好听见小兰的尖叫,等他们沿着小路跑过来,只看见小兰小广齐齐倒在地上,而季逸林正
对一个小孩子兵刃相向。为了阻止“行凶”,高个警察只能开了枪。
矮个的警察已经快步冲到一边,去扶瘫倒在地的小兰小广。
高个的警察枪指着季逸林,谨慎地向他靠近,一边走一边喝道,“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听到没!!”
季逸林面色冰冷地看着他,紧抿着因为疼痛而无血色的唇,接着缓慢地弯腰将掠影插在地上,依言举起手,左肩上的枪伤因为
这个动作渗出大量的血,在他的白衬衫上染出一片黑红。
他们这里紧张地对峙着,没有谁发现一边正察看小广状况的矮个警察突然身体抖动了一下,一个细长东西从小广的颈后破血而
出,在空中飞绕了个圈,迅速射进了他的颈后。
高个的警察持着枪快步上来,一把将季逸林的手反扣在身后,迅速扣上手铐,狠狠按着他让他单膝跪在地上。接着才抬头问那
穿着奇怪的小女孩,“你没事吧?”
小女孩咧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没事,谢谢叔叔。”接着很自然地向他伸出手来,像是想要一个拥抱。
刚刚遭遇了暴行的小孩子不应该是这个反应,高个的警察直觉不对,刚退了一步,风中隐隐嗖嗖嗖的响动,几道黑影掠过。他
发出一声痛哼,惊讶地看见自己胸前爆开的三道如爪印般的血痕。
温热的血喷溅出来。
他捂着胸口跌撞出几步,扬枪对着小女孩,“你……”
这小孩子怎么回事?!刚才那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女孩只是甜美的笑着,嗖嗖的怪异风声再起。
但是这次高个的警察在被袭击到之前就已被季逸林撞了开。
季逸林的身上又多了几道血口,撞开了警察之后,他就地一滚避开接下来的攻击,接着就着仰躺的姿势、足下一勾将插在地上
的掠影剑踢了起来,剑刃在空中画了道圆弧的同时,他弹身而起、迅速转身。黝黑的剑刃凌空坠下,铮一声清脆响动,刚好斩
断背后两手手铐间的铁链!
双手一获自由,右手就向下一压,握住剑柄,旋身而回的同时挥扬起剑,直指小女孩而去。
小女孩发出呵呵的笑声,仿佛觉得他是个有趣的对手,足下轻点飘忽开来,二人在树木间穿行打斗,小女孩一边闪避他的攻击
,一边不断地召唤出怨灵,季逸林则一边闪避着怨灵,一边不断口中念咒,挥剑发出数道飞掠的剑影,试图从四面环围攻击她
。
直把高个的警察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帮谁,举起枪不知道要指着谁,并且就算指了也肯定是打不到的——那俩
人移动得太快,不时掠上掠下跟吊了钢丝似的,一时眼花缭乱。
他正紧张地观看着局势,突然后腰上一凉,剧痛沿着神经冲击入脑。
“啊!!”他发出一声痛叫。踉跄着回头,惊讶地发现竟然是他的搭档!
矮个的警察手里高举着小广的那把水果刀,眼睛里发出血红的光芒,口中喃喃。
“阿鸿!你做什么?!”高个的警察痛吼。
他举手想去抓住对方挥刀的手,却被对方一拳击中胸口的伤处,惨叫着翻倒在地。矮个的警察翻身骑在他身上,一手压着他两
只手腕,狠狠扣在地上。
“你总是这样!”矮个的警察愤怒地高喊着,“无视我!忽略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泪水从他脸上淌下,他一手按着高个警察的手,另一手持刀压在后者颈上,哭着说,“我受不了!我忍不下去了!五年了,你
是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高个的警察一脸震惊,被压在下面,连反抗都忘了,傻傻地看着对方的眼泪,似乎从没见过那东西在对方脸上出现过。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矮个的警察沙哑着声道。
惨叫与混乱骚动惊了那边正与小女孩打斗的季逸林,回过头来正见矮个的警察压在他搭档身上挥刀砍下,惨叫声又起,但似乎
是因为高个警察的挣扎,并没有中要害。高个警察挣扎着爬出几步,站起来跌撞地跑着。矮个警察挥刀在后,穷追不舍。
怨灵不断地从身侧擦过,稍不留神就被带出一道撕裂的伤痕,并且招招直逼要害,季逸林fen身乏术,根本过去不得。眼看着那
高个警察倒霉催地跌了一跤,被再次按住要砍——
一道蓝色的光芒蓦地闪耀起来!
“滋啦滋啦!!嘶——!!”
第16章
小女孩和季逸林都微微一惊,手下皆是一顿。尔后几乎是同时迅速地有了反应,季逸林是再次挥剑扫出一片剑影,小女孩则是
一边挥手一边急急向后逃去。
空气里的怨灵骤然聚拢,阻隔成透明的阴影墙面,被季逸林双手持剑自上而下一划而破!但因为这一阻隔,剑刃仅仅划过小女
孩飘飞的裙角。她的身影飘乎乎向着湖畔而去,轻盈地在水上踩踏数步,波光一闪,像融在月影中一般消失了。
季逸林追她不得,只能掉头回来。插剑在地,口中再次念念,金色光芒泛起,将她遗留在四周的怨魂净化。待到黑影在金光中
消失殆尽,他收了剑起身,转头看向方才电光闪烁的方向——
随便拄着膝盖在那里大口喘气,他一路跑来近乎跑断了腿,加上短时间内连续两次发电(先前为了联系季逸林爆了一次),近
乎筋疲力尽,双脚绵软得要站不住,眼前一阵发黑。
即便如此,他也仍是咬牙硬撑着,喘了几口气,跌撞着往旁边走了几步,跪在地上去扶衣衫染血、昏迷不醒的小兰,“小兰?
!小兰!!”
矮个的警察给他炸了个四脚朝天,水果刀不知摔到了哪里,短发刺猬般蓬勃树立在头顶上,四肢都在轻微地抽搐着,乌黑黑的
脸上,一双眼睛呆滞地望着上方夜空,犹还在闪着红光,全身抖了俩下,口中仍在含糊不清地喃喃,“杀……杀……一起……
”
季逸林走过来一掌击晕了这倒霉孩子,接着老模样画出咒阵,从他颈后牵引出一条红色的虫子。破开皮肉爬出的、嘶嘶扭动的
小虫带出了一溜血痕。
高个的警察完全地给吓傻了,瞪着眼睛看看眼前这一幕,一副进了侏罗纪公园的样子。
一直到季逸林斩断了虫子,他这才摇晃着爬起来,迟疑地一点一点靠过来。
接着抬手微微颤抖着在他搭档的脸上触了一触,听得季逸林说“他没事了”,连忙把人接进怀里,拍着他脸嘶哑地道,“阿鸿
?阿鸿你醒醒……”
矮个的警察紧紧闭着眼,嘴唇痛楚地咬着,高个的这个脸上现出心疼的神色来,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上血流成河的状态,只顾
得捧着对方的脸唤对方的名字。
书读湖畔温雅美丽的夜色成了他们的背景,皎皎月光下相拥的一幕犹如电影中英勇杀敌浴血重生的男猪脚抱着他昏迷不醒的姘
头——凄美感人之甚,把随便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联系到刚才矮个警察持刀砍人的那一幕,犹呆呆地不敢相信,口中喃喃出声,“怎么可能?不是只有恋人才中蛊?这不是俩
个男人吗??”
“他们应该就是恋人。”季逸林在一边平静地分析。
“……”
“怎么?”困惑。为什么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为什么你这么淡定?!
高个警察打了电话通知其他哥们和救护车过来。等车还需要些时候,小兰小广都还晕着,矮个警察也不见醒,随便在季逸林的
指导下帮着给小兰和高个警察做了临时止血处理。
“所以……他们做出这些事是因为那个虫子的缘故?”高个的警察迟疑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那个小孩子是谁?”
季逸林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们隶属一个秘密的防暴机构,身份和行动都不便对外公开。这次发生的事情和
所有有关我们的信息,请你不要泄露给其他任何人。”
“否则的话,”他顿了一顿,道,“我只有按照规定对你和你的搭档进行强制的记忆封锁,但这样会对大脑皮层造成永久性损
伤,稍有不慎还会造成PVS持续性植物状态即去皮层状态——如非必要,我并不想采取这种方式。”
高个警察显然是给他的话震慑住了,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非常诚恳地保证一定保守秘密,支持工作。
因为不愿再被更多人发现卷入凶案现场而牵扯出更多麻烦,在救护车与警车呼啸而来之前,季逸林就带着随便从小路倒回涵云
小区。
路上随便困惑地问,“什么是PVS什么什么状态?”
季逸林用三个字做了很简略的解释,“植物人。”
“……”所以你是故意掉书袋把人家绕晕的吧……
还故意不添加任何笑容地使用天生的冰山语气和表情……
季逸林看着随便嘴角抽搐、拧着眉毛表情变了又变,似乎内心活动很复杂的样子,觉得有趣地牵着嘴角笑了笑。
“那……”随便郁闷了一会儿又闷闷地道,“那样做真的会损伤大脑皮层?如果必要,你真的会封锁别人的记忆?”
他问得还算平静,其实心里十分惴惴,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不免担心日后会被剥下一块脑皮
以做保险。
并且,不仅仅是人身安全的问题。他不想忘掉这段日子、他所目睹的这些事、他才刚刚小有控制的发电能力……
他也不想忘掉季逸林。
他在这边忐忑不安、心情激荡,谁料到季逸林坦然地摇头说,“我骗他的。总部的确一直在进行消除记忆一类法术的研究,但
目前还没结果。”
“……”……随便连腹诽的力气都没了。
……
救护车与警车相随着呼啦啦进了医院,救护员手脚麻利地抬下来三个人。
受伤最重的反而是唯一神志清醒自己走下来的一名便衣警察,被水果刀捅了俩刀,另有好几处不明武器划伤的血口,给七手八
脚地迅速送进了急救室。
另有一个昏迷的女孩子也受了刀伤,幸而没有伤及大动脉,简易的止血措施也做得很完善,因此被送进去不多时便又给送了出
来。
护士用毛巾给仍旧昏睡着的她擦着额上的冷汗和脸上颈上沾染的血,并没有注意到,在她的颈后,一个毛孔破开的小小的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