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军近三分之一的人马丧命钧蓝城大火的塘报很快就传遍六国,彼时,谨焕正和
手下众人商量着攻打翼国的计划,听此消息,沉思了一会,忽然冷笑。
”锦王怎么可能是那样任凭他人宰割的人物,这北屹的大汉败就败在当时侥幸抓到锦王而没有立即杀掉,养虎为患继而导致全军覆没,错就错在一步棋上。”
“难道传言是真的?”有一个将领吃惊的道。
其他人也纷纷的称奇,因为像锦王那样危险的人物,要是抓住一定不能留下,否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甚至有致命的危险。
那么北屹大汉又有什么必须留下锦王的理由呢?
那只可能是那个传言了。
传言说是北屹的大汉贪图男色,把锦王豢养起来,锦王以色侍人才免招屠戮。
“听说锦王在当太子时,就和男人有染,想来这细皮嫩肉的彬彬公子恐怕比女人还要会蛊惑男人。”
“那也不见得,一定是那北方的蛮族,脑子不好用,三言两语就被哄骗了,要不,也不能活活烧死十万人在城里。”
“依照本将看,那锦王一定不是人,怕是妖怪变得,吹口气就能把城烧了。”
谨焕听着众人的议论声,不知为何,感到其中的种种也许不像外面传的那么肮脏,但只是想着,没有打断众人的议论,转头看向在他旁边安静的坐着的颜约,忽然想到,自己曾经用尽各种手段,为了得到他的人,甚至在六国的权贵和尚国的大臣面前,不顾他的感受,强迫的吻他,那时,外面的议论也许比这更难听吧,这么想着,心就抽痛起来。
冷道:“不知内情者,不要擅加议论!”
众人立马噤声,谨焕冷冷的扫视众人,忽然拉起颜约,拂袖而去。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君王因为什么事情而如此燥怒。
只有聊远一人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一进门,谨焕就把颜约搂进怀中,低声说着对不起。
说着,感觉自己的歉意似乎传递不进他的心底,于是,抬头细细的吻上他冰凉的唇,一点一滴的让自己的体温感染着他。
“嗯,”颜约发出轻轻的呻吟,没有自己的思想让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切的反应都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极为自然。
谨焕怜惜的吻着,感觉颜约整个人都软倒在他的怀中,不似女子的柔软而是略带弹力的感觉,喘息的分开,又顺其自然的吻上颜约的颈项,舌下柔软的肌肤带着青紫的情欲痕迹。
衣衫被悉悉索索的解开,更多的肌肤裸露出来,伤痕和吻痕交错着,呈现出迷离而犀利的美感。
急迫的把颜约压到墙上,嗜吻上他胸前那点诱红,双手也爱怜的交织的抚摸上赤裸的身体。
“啪!”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谨焕喘息的停了下来,差点又要失控,把衣衫不整的颜约又抱进怀中。
自己还是控制不了,很多时候,浅浅的吻都会诱发疯狂的占有,明明知道他的身体受伤太多,不能纵欲,可每次都头脑发昏般,自己是发情期的野兽吗!
想着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野兽都不如!
明明那么爱他,可又如此的伤害他,甚至连蛊都用上,自己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自责着,内疚着,手臂却圈的愈紧,那就当畜生吧,他不会放手,死,都不会放手!
第一百二十三章:最后的保护
一百二十三章
忽然,谨焕听到外面有声音,类似风声,很轻微,却莫名的危险,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迅速的替颜约穿好衣裳。
打灭了房间中的蜡烛,静静的等待。
果然,随后,一股劲风就破窗而出,谨焕抱着颜约闪到一旁。
谨焕不等来人反应,先下手为强,对准来影子的腹部,就是一拳。
“砰!”沉重的闷响,一滴粘稠的液体同时飞溅到他的脸上。
那人被谨焕打的锒铛退后,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来他军中捣乱,找死!
谨焕弯腰想要查看来人,可是,突然感到,浑身无力,头部发昏,倒了下来。
倒到地上的一瞬间,感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音,似乎是有人接近了他。
“怀远,别过来,这里有蹊跷,保护好自己。”意识很清晰,谨焕低声吩咐。
轻不可闻的一声冷笑在身后响起,谨焕浑身一僵,那不是颜约,是夜歌。
“你以为你能走的出去!”谨焕威胁着道。
“那应该试试!”夜歌的这句话已经是从窗外传来。
夜歌知道,多留一分钟,就是多给自己创造十分威胁,他是想取了谨焕的命,不过,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暗卫,一定会找他麻烦,如果有时间倒可以解决掉他们,不过,现在的情况,救人要紧,只能放过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他让精骑营的一半人马花了一天的时间混进渊军中,又花了半天时间把谨焕营地外的机关陷阱拆除大半,计划周密详细,所以实施起来也格外顺利。
夜歌带着人急速的在营帐中穿梭,抱在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睁着大而空的眼睛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谨焕的命令是不要过去和保护好自己,他执行的很好,因为夜歌接近他,并不在他定义的危险范畴,即使被人带走,也不算危险。
越过几个营帐,前面就是一大片洼地,感到这里好像有什么莫名的危险,夜歌吩咐从旁边绕过去。
“嗖”!
利剑破空声传来,夜歌回头,发现时机丧失,追兵已到。
如今,已经没有时间绕行,夜歌硬着头皮,像前面黝黑一片空地掠去。
他们刚步入空地的中间,忽然,四周火光骤亮,无数让人毛骨悚然的弩器,密密麻麻的尖锐弩箭对准了他们这一行人。
看到这个阵势,夜歌反倒冷静下来,这么顺利的营救实在不像发生在渊王军中,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落入陷阱。
谨焕分开弩器,从中间走了出来,冰冷的看着他,语气也冰寒至极:“澹台夜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夜歌忽然邪气的大笑:“输在你手,我也心甘,不过,要取我性命,你还不配!”
谨焕霸气的虎瞳深深的望着他,忽然伸手抚摸着身边强大的弩器,问道:“夜歌,你可知道,这强大的杀人武器叫什么名字?”
夜歌看着那瞬间就可致人于死地的武器,心底发寒,沉默不语。
“寡人第一次使用它,是在幽州,你应该知道,之后就有了让怀远到渊国三年的尚渊停战之约。”停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很遥远的事情,眼中带着一点希冀的神情。
夜歌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默默的打量着如何突围,可越看,心中越寒,这里地势低洼,没有屏障,他们在这里就是活动的靶子,任四周无数的弩箭射击。
“夜歌,你知道吗,它不但是杀人武器也是禁锢的利器,”谨焕又唤回夜歌的注意,“它叫锢怀弩——禁锢怀远。”盯着夜歌一字一顿的说出最后四个字。
这四个字,让夜歌受到强烈的震撼,他只有一个感觉,这个男人一定疯了!
“谁要分开我们,就先要过它这一关!”
夜歌眼眸猛沉,“你真是疯了,怀远还在我这里,你下得去手!”
“怀远,过来,挡你者杀无赦!”谨焕张开臂膀,对着颜约命令道。
夜歌怀中的颜约猛的挣脱下来,冲着谨焕奔去,夜歌想也没想,下意识的去抓他的衣角。
寒光一闪,一把剑已经横在他的面前。
夜歌猝不及防,被剑气伤了手,鲜血滴滴答答的散落下来。
四周的死士立马围住颜约,现在于公于私都不能让这个男子离开他们的队伍,否则,必死无疑。
夜歌看着流血的手,怔了一下,马上投入到了阻拦之中。
眼看要冲出重围的颜约,在夜歌的加入后,又退回了包围之中,之后,又有几次都被人拦截了去路。
谨焕看着暗暗焦急,刚要下去帮接颜约。
这时,身边不知道谁大喝一声:“陛下命令,放!”
谨焕和夜歌同时大惊,谨焕要阻拦时已经晚了,随着最后一个放字,无数的利弩从四面八方像夜歌他们射去。
破空的巨大哨声,摩擦着空气都如火光一般,灼灼跳动,死亡的黑色箭雨狂啸着向下冲去,带着翻江倒海要把一切都毁灭殆尽的气势!
“保护将军!”
电光石火间,战斗中的二百多人用身体团团护住中间的夜歌,而夜歌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扑到毫无危险意识的颜约身上,不顾一切的护他周全。
世界有一瞬间的寂静。
之后,谨焕的怒吼,渊军的骚乱,倒地死士的呻吟才渐渐的传到夜歌的耳中,
“你没事就好。”夜歌低头看被他护在身下的人,声音却是虚弱的。
慢慢的坐起来,有粘稠的潋滟的血不断的涌出,颜约的落月赫然插在夜歌的下腹上,夜歌蹙着眉,猛的拽出那把清寒的剑,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瞬间染满了一地的冷艳。
在弩箭射出的那一瞬间,颜约依然履行着命令,只顾冲出突围,夜歌向他扑来时,他以为这人又要阻拦他,一剑就这样的刺出,夜歌已经看到颜约的这一击,可没有时间让他多想,他心中只有那一个念头,要保护这人!
冰冷的剑穿体而过,却也堪堪避过一支利弩,把那人护在怀中。
把剑缓缓的放回颜约冰凉的掌心,露出一抹和平常一样的邪魅笑容“拿好,他要欺负你,就,就拿剑宰了他。”
颜约握住剑,冰凉的眸子深处剧烈的颤抖,随后,一行泪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流落下来。
“怀远!——”远处传来谨焕的呼唤。
颜约眼眸深处的震荡瞬间的消失,恢复清澈的空洞,他伸手擦过脸颊上的泪水,如婴孩般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看着夜歌,露出极淡的疑惑。
夜歌满足而悲伤的微笑,倾身,吻去他脸颊上残留的泪水,最后,郑重的在那冰凉的唇上印下一吻。
我爱你……
“怀远——”呼唤的声音越来越近,谨焕带着人向下面走来。
颜约猛的站起,清澈的瞳看了看夜歌,转瞬就像声音的来处飞去。
白色的战袍沾满尘血,夜歌就这样目送着那抹鲜红消失在视野之中,悲伤的微笑。
唇齿间依然留存着他鲜明的触感,微咸的泪水不禁滋润了自己干涸的心,连极度饥渴的灵魂在那一瞬间也丰润起来。
谢谢你,怀远,让我在死前看到了你的泪,你为我留的泪……
“将军!”
无数利箭破空的声音再次铺天盖地的传来,夜歌已经骄傲的站起,迎着四面八方的利箭,睥睨一切的大笑。
笑声朗朗直冲九霄!
第一百二十四章:活着的人
一切都结束了,宿命中的敌人在自己面前灰灭,谨焕却感到幻灭似的悲哀。
弩箭持续放射了整个晚上,那片低洼的土地上,如今像刺猬的毛皮一般,扎满了无数的弩箭,在这样强烈的攻势下,不要说人,任何活物都无所遁形,死亡是最终的结局。
“找到的尸骸都好好安葬。”谨焕疲惫的闭上眼睛,身旁的颜约安静的坐在那里,谨焕突然感觉到也许只有这样,他才是最幸福的,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失去灵魂的空的躯壳,可以杜绝世间一切的喜怒悲凉。
怜惜的把颜约拉入怀中,现在,我只有你,你只有我,我们只有彼此搀扶才能走完余下的时光。
钧蓝大火后,净央带领着迅速的召集的的十万人马,击败了屹军剩余的二十万人马。
屹军溃败,十余城重新回到锦军的控制。
几次交战都没有看到寂真的身影,派去打听的细作也无一人回来,只能得出北屹的大汉生死不明的结论。
“这对我军是好消息,恐怕那蛮子早已经烧成灰了,屹军内部怕军心涣散故意掩藏消息。”
“也许,只是在养伤,否则屹军不会如此镇定。"
净央沉默的听着众人的议论,长袖掩盖下,指甲已经扎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未明的疼痛泛滥成苦海,心空白一片。
寂真,你真的死了吗?
战役继续进行,熟悉地形的锦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逼迫着屹军节节后退。
“陛下,吾军士气正高,您何必要以身犯险,亲自督战。”一个谋士对净央被俘一事心有余悸,忧心忡忡的劝道。
净央笑着摇了摇头,穿上沉重的铠甲,心底却有一抹期盼,也许今天会看到他吧。
寂真依然没有出现,希望之后又是绝望,净央望着丢盔弃甲仓惶而逃的屹军,死死的抓着缰绳,清雅的面容早已经失去处变不惊的风度,阴沉而危险。
他已经死了,你还在期盼什么!
他是你的仇人,他囚你辱你,践踏你尊严,你难道还盼望他活着,你难道还想让他这么对你!
净央啊净央,你堂堂锦水国君,浊世公子,怎么可以想那个人,怎么可以思念那个人的温暖,你这二十二年是白活一世!
他不可以想他,不可以!
忘记就好了……
他会忘记的,那段屈辱不堪的时光,那段痛苦颠沛的生活,以及那被迫感受的如火如荼的爱情,都会忘记的,都会忘记的……
当壮大的锦军来临到岸阳城时,已经过了半年的时间。
净央又恢复到了曾经从容优雅的睿智君王,半年的行军作战让他更为消瘦,只是,愈发内敛而深沉,偶尔的散发的灼亮,闪电一般逼迫人心。
几个将军都非常兴奋,岸阳在望,雪耻复国的希望也愈发的近了。
商量完军情,已经很晚了,想到明日还要攻城,净央和衣躺倒榻上,累及了,他感到体力已经极度透支,连想一下其他事情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半年他都是这么过的,不给自己一点休息的时间,每天都疲惫不堪,一躺下,就能睡着。
迷蒙中,似乎又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烟云缭绕中,那个男人狂野的笑着,净央,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又是这个梦啊,他说不会分开呢,可他都死了,怎么能不分开,骗子!骗子!
醒来时,净央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也不去想梦到了什么,随意的擦了一把脸,就穿衣出去,马上投入到今日的攻城之战之中。
屹军已经在城门外部兵列阵,他们不擅于守城,擅于野战,不擅于防守,擅于进攻,所以这次的作战依然发挥自己的优势,并结合城池的优点,可进可退,不像前几次那样杂乱无章。
净央发现异常,心狂跳了一下,莫名的喜悦疯拥而出,强迫自己竭力保持镇定,仔细的观察着排列有序的屹军。
是你吗?
前锋已经和屹军交战,大胆而心细的作战策略,以骑兵突围,多方配合的作战方法,都是净央熟知的,可这些都是蛛丝马迹,都不是最终的让他心安的证据。
他需要得到更可信的东西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忽然,岸阳城门大开,从中冲出一队黑衣人马,他们加入的瞬间,战局刹那发生扭转。
冷酷的死亡气息让净央陡然一惊,不!不可能!
身下的骏马猛然受惊,大跳了起来,随后,阴森的死亡气息就笼罩住他的全身。
“锦王,别来无恙。”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于此同时枯骨似的手也掐住他的咽喉。
与此同时,一名暗卫倒在地上,捂住鲜血一片的胸膛,猛咳几口。
“尊瀚。”净央绝望的闭上眼睛,他应该早就想到的,可是却其他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
尊瀚武功奇高,路数诡异,如果没有提前防范,他的暗卫都不是他的对手。
“陛下?!”看到净央身后坐着的黑衣人,周围的士兵马上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