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愿 下——八千点乌云

我越听越糊涂，艾伦，不就是你吗？

“只是因为太幸福，所以才想回到那段时间。他单纯地认为，跟你在一起就可以了，虽然这都是幻像……而你，背叛了他。”

73.过去的，过不去

“我一直很喜欢，站在灯光下，备受瞩目的感觉，想试试。”

“所以你那天会亲我。”

那个岳麓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不知道，很佩服自己居然无视一个随时有可以发彪的人。

可是在他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就一直在想。

想了很多有的没的。

有后悔过自己为什么要认识慕轩。

如果不认识他，我不会到那个学校，不会碰到些人，不会被算计，不会下了地狱，不会被父母厌恶，我会是我。

可如果不认识他，也不会认识，焰。

有段时间真的很讨厌那个人，像只苍蝇一样跟着我，还耍我。

现在不了，有太多可以回忆的事情了。

其实何必，什么事都怪别人身上，这样太可笑。

再说，事情都到现在了，说那些也没有用。

我不想再怪别人，不想怨自己，只想好好地活着，活得开心点。

所以我忘记了逃跑的事，在这里呆呆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舌头已经没这么痛了，只是有些麻。

慕轩再来的时候，我就邀他坐在窗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聊着过往，咱们的相识，最初是气场相斥。

我以为在那时候他对我挺有好感的，结果吧，慕轩居然说当时一开始就看我不惯，穿得土里巴几的小穷鬼还敢跟他抢风头。我抢

？我需要吗我？本身就他妈够眩了，还用得着？

这话说得有些大了，不过个人的魅力就在那。

然后问他为什么会做那种事，就是亲我。

他说是为了被人记住，慕轩这个人。同时呢，也是……整理我这个毛头小子。

所以说他不正常，谁会用这种方式修理不喜欢的人啊。

可后来，觉得跟我这么个人闹一块应该不错，与其多一个敌人来扫兴，还不如多一个朋友。

我那个得意，谁叫我是个强大的敌人。

如果我们搞敌对，哼哼，看谁牛。

“你以前是怎么生活的？总觉得你们这些人，没个样……”我望着画满深色的天，因为想起了一些往事，忽略了肚子有一点痛。

“哟呵~难道你有个样？我看是傻B样！”

我白了他一眼，“你少扯开话题，我是真的好奇啊。你的风流债多啊，阳芷，那个白毛，还有，你哥琉落，哇，男女通吃啊！”

想想，这家伙还真看不出来。平时挺爷们的一个人

，居然还有那么段事儿。

被人搞，被人羞辱，被人笑。

比起我，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的风流债很少？”

我掩着嘴，打了个呵欠，笑着说：“嗨~有什么办法，谁叫我魅力大啊。”

“意思是我魅力比你小？”黑夜中，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笑得灿烂而露出的洁白牙齿。

我举起手，放在他肩上，说：“彼此彼此，咱都是灯光下的人，眩目得很呢！”

慕轩看着我，很质疑的样子，说：“现在还是这样么？”

我不懂了，只知道恩了一声。

“可是我觉得，你现在很黯淡。”

“……”我缓缓收回了放在他肩上的手，同时觉得这气氛又要变了，或者已经变了。

明明，没说错什么的。

不对，现在我们都不是无知少年。

我们背后都有太多不可触碰的逆鳞，有禁忌，有故事了。

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就会伤了心了。

“你现在的笑，跟张白纸一样的苍白无力，总觉得，再也感染不了人了。”慕轩幽幽地说着，眼里有着不知名的情绪，不知道是

失望还是什么。

失望的，何止是你。

“是缺少了一些东西吧，比如说，尊严什么的……”我干涩的笑着，届时发觉一些身体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残废，真的是个残废，连心都残了。

还以为我不在意的，可为什么有时候，还是觉得心不止的疼。

我的自我没了，唯一的魅力人格不见了。

像具空壳般地活着，竟然还是会开心的。

暗淡中，一只手将我揽了过去。

我顺势将下巴放在他肩头上，说：“我可不是小娘们，这煞笔安慰方法，有屁用。”

“我可没安慰你。”他把手放在我后脑门上，慢慢地顺。

“哦？”

“我只是有点儿冷。”

“坐这是挺冷的，还怕摔出去，上床去吧。”

话一出，慕轩的身体就给震了一下。

我无奈，道：“你理解错了吧，我的意思是咱们两爷们裹被子里谈谈心，你想哪去了？”

“哦。”

床铺上有点药味，都是我擦的止痛消炎的。

那个艾伦的手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指甲不怎么长，还空手戳穿我的肚子。

还好不是戳的肚脐眼，不然我肠子都得掉出来。

恶，想想就恶心。我就皱了眉，咧着嘴捂着肚皮。

貌似是察觉到了我的状态，慕轩把手伸过来，覆在我的手背上，问：“痛了？”

“不，只是想起了些恶心的事。”我把他的手给推开，免得他摸着摸着想歪。

慕轩的反应还有点大，声音有些不悦地说：“你推我做什么？”

“那你摸我做什么？我肚子又不痛！”

“我草，老子关心你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你自己明白，两个GAY躺在一起，我不该警觉点吗我？”

他眼睛一瞪，来了气，踢了被子就坐起来，说：“GAY又不是禽兽！再说不是你自己提议的？还怪起我来了？”

“吵什么吵，老子不是看你冷，行行行，不爽你回屋睡去，少来跟我挤！”我摸索着把被子拉起来盖着自己，现在不知怎么的，

老吵，烦得很。

“……”慕轩没了话，过后就躺了下来，拉开一角被子进来。

我跟脸对着脸的，就看见慕轩瞪着眼睛看我。

“看什么看，揍你呀！”我拿脚踢他。

“别来，小心我真当禽兽。”

“靠！”我虽然不满地嘟囔了声，但没动手动脚了。

静谧的房间，隐约有一丝淡淡的光进来，洒了一层，朦胧得很。

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哪都无所谓，哪都不是我的家。

唯一，只是心有有个牵挂。

那时候有下定决心，是真的想跟这人在一起的。

我愈发地依赖那个人了，是冷是暖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如果不跟他在一块，自己会跟迷路的孩子一样。

其实，潜意识特别讨厌这样的感觉。

我为这样的事实感到可悲不已，只能苦笑。

“我帮你……”

赫然，耳边传来了慕轩的声音。

我把视线移了过去，看到的那是一种很坚定，很决绝的眼神。

“怎么？”

“我帮你找回以前的你，直到你会露出那样的笑为止。”

“怎么找？”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给我洗脑。

我脑子里有太多的污秽了，如影随形一般，使我始终觉得阴影笼罩着自己。

走到哪里都会回忆起曾经那段独立的日子，我孤独的身影，陪伴我的小家伙，倒在血泊里的人……

好难快乐起来，又如何能笑得出来。

即使后来的日子再美好，这些污秽终究难以消除。

我要如何走出这些阴影，究竟该怎样？

要说的话，真的挺期待的不是，毕竟曾经那个我，光芒闪耀啊，谁不喜欢。

而现在的我，只能躲藏在别人的庇护下，什么也做不了。

像极了古时等候王上临幸的妃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可悲。

焰，还能信他吧。

这个人，对我说了那样的话。

不会再抛弃自己吧，我现在已经是唯一的了……

所以，我是不是该给他一个更完整的自己。

我也想像以前那样张扬，不要这样缺了谁就活不了，很厌恶的感觉。

“帮我吧，轩。”

“恩……”

都过了好几天我才知道，原来之前焰来过这里。

我瞅着慕轩，“所以你关我起来？”

他笑了笑，未语。

我竖起大拇指，撇开了脑袋。

对于他的处事，我学不来也理解不来。

而且居然把我在他这里的事，也告诉了焰，打什么主意？

“啊，对了。”走到前面的慕轩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回他那去了。你跟在我身边。”

“恩？”我挑高了眉。

“你别吃软饭了，我给你硬饭吃，怎么样？”

“额……最近我脑袋有点，就是我没听懂！”

慕轩叹了叹气，说：“你这木鱼脑袋都是闲出来，我给你找点事做，你不要吃温焰的软饭当住米虫了，来我这工作。”

我愣了几秒，垂下了头。

那焰那边怎么办？这两人貌似有仇吧，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待他的说。

意思是，我不回去了？

那么焰会怎样？估计得掐死我！

“先说啊，可不是我懒，只是我啥都不会，连饭都不会做，你要我干什么去？再说了，你知道的……”我笑得有点猥琐地推了推

他，哎，虽然能够承认自己是GAY的事，可这事始终

还是不好说。

难道我要给他说，我离不开焰。恶，我自己都想抽自己。

“早。”慕轩还没回话，楼道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慕轩看过去，恩了一声，那人过来。是岳麓？还是……

我警惕地看着他，随时准备，拔腿，溜。

眼睛倒挺尖，他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攻击性。”

话是这么说，可我哪知道你是谁？

万一过来再给我来一下，我就别活了。就算不给我来这一下，吓都被吓死了。

“这就是所谓的一朝被蛇咬，不过你别担心，岳麓是小白兔，嘿~”慕轩过去搭着岳麓的肩，看起来亲密无间。

我笑得挺暧昧，“哟，关系不错嘛。”

岳麓闻言，嘴角似有一点上扬，不大明显。可平日冷若冰霜的面容一下子柔和了很多，他浅浅道：“是啊，感情很好。可是，又

有什么用……”

“……”我噎住了。

这两人认识很多年了吧？感情当然好，胜过了我跟慕轩。

可是，他最开心的日子，是我陪着的。

就像雏鸟睁开眼，第一眼看见谁都会认作妈妈一样。

他会永远记得我，甚至扭曲地认为跟我在一起会很开心，就像曾经那几年飞扬跋扈的青春一样。

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不是。

我们都要长大，不可能一成不变。谁会当一辈子的稚童呢？

对此，我唯有苦笑不已，这是私心吧？

慕轩总是充当着我的后盾，我无路可走的话，还有他。

所以明知道回应不了，却还是一直握着不放，我不过是个凡人，自私的人。

脑门一痛，我闷闷地哼了声。

“想什么呢？”慕轩用手指弹了我一下，‘关切’地问着。

“……妈的，被打断了，想哪了都不知道！”

“先吃饭，呆会带你出去。”

什么？出去？！草，我是伤者啊！

结果给我上了道药，还是出门了。

“如果你想继续当个被养着的宠物，那么呆会你可以奔向他。”

“你打算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介绍一下新的助理，小事儿。”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恍神。

是啊，呆得太久了，人都变呆子了。

可是，说不定会改变呢。

就算这不是你想要的，可，这一定是我想要的，焰。

我勾起了嘴角。

74.老子也是男人！

第一次看到慕轩稍微像个贵族的样子，不对，不是稍微，这简直……就是个贵族家的娃。而且是那种最不招人待见的二世祖型，

我屁话不说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很拽地跟来接

待的人说话，不，应该说是呵斥。

“焰那家伙每次都不晓得来迎接一下人，养的人也都是这副冰块样！看了就讨厌！”

“……”

人家不就是冷着脸来说了句请，也不一定是人家想这么冷淡，说不定别人就长这样。可这慕轩，他就能找些有的没的来。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跟他在这，丢人。看这装潢都不是一般的公司，职员也都是副质素上等的样子，亏他还

是有钱人教出来的，还比不上别人，哎。

好歹也给了我点面子，慕轩也不纠缠了，哼哼了声，就跟着来人进去了。

这就是焰工作的地方。

焰进来会客室的时候，看见我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优雅地坐在上座，手指一敲，就有人奉上了咖啡。

反倒是我，还不自在起来了。估计是看久了人家脸色。

一抬头，就感觉到焰的视线，我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把脑袋给低下了。我可什么都没做，这是条件反射还是杂的啊。

“我也不跟你浪费时间了，辉也跟了你这么久，现在也该还给我了。”慕轩一跃就坐到了桌上，敲着个二郎腿从上方望着焰。

我缩着脑袋。

沉默，挂在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

良久，听到一句。

“脸色怎么不太好，病了么？辉。”听起来竟是有些沙哑的声音，我猛的把头抬起来。刚才没注意看，他居然是憔悴了，虽然还

是一惯邪魅的表情，可看起来有些疲倦。

我心里一下就咯哒了下，嘿嘿了声，说：“好着呢……”

轩的食指伸到我面前，然后回过头看着我，做了个嘘的姿势，“焰，说正事。”

“呵，你以为，我会怎么回答？”

“辉是我的。”

我想说些什么，后听见敲门的声音——

“进来。”

门开了，有个穿西装个子高挺的人进来。

我见了，利马就站了起来，是玉！血气一下冲上脑袋，恨不得马上冲过去，被慕轩投过来的眼神制止了。

见鬼！

我一屁股坐下，眼睛死死地瞪着玉。就算是慕轩收买他的，可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害我只差一点就把这家伙当成朋友了。

他将一袋东西放在焰的面前，后退到焰的身后，不曾看过来。

“轩，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在笼子里？”焰手上曼斯条理地开着那个纸袋子，眼睛看着慕轩，有丝嘲讽的意味。

“彼此彼此！”

“哦？我好象没你这么……伟大吧。”他手一扬，桌上摔了几十张或者更多的照片。

我伸过手，拿了离我最近的一张。

惊呆了，疯了似的去把其他照片也拿过来，一张一张地看。

手有些抖，拿不稳，手上的东西散落在地上，桌上，很多。

我把视线移到慕轩身上，舌头有点打结，“轩……”

他慢慢地回过头，看着我，维持着刚才那高傲的坐姿没有丝毫动摇，手中还拿着一张，他扇了扇风，说道：“全部，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