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戴立环顾了一下房间,选了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
杜月生倒了两杯红酒,把其中一杯递给对方,戴立接了过来,放在手边。杜月生见他一口都不喝,笑侃道:“怎么?还怕我在酒里下毒?”
戴立干笑着:“杜老弟,一年多不见,你这张嘴倒是伶牙俐齿了许多。”
杜月生把自己的那杯一口喝光:“我干杯,戴老板你随意。”
戴立见他如此这般,也不好再推托,干光了自己的那杯,摇了摇头叹口气说:“红酒是要慢慢品尝的,你我这般豪饮,还真是……”
杜月生拿着空杯,透过杯身看着对方:“戴老板原是军人出身,怎么就变得如此小气呢?”
“当军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倒是杜老弟这边,这一年多我可听说不少奇闻,可都是关于杜老弟你的。”
“什么样的奇闻,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都是些关于杜老弟一手创造的商业圈里的奇迹,起死复生,挽救了差点倒掉的杜家。”
“那是父兄留下的心血,只要能保住这些东西,不管再苦再累,杜某也甘之如饴。”
“……令兄的英年早逝,戴某很感意外,也为令兄深感痛心。”
“这些都已经过去,是我不该提起这些。只是这一年多,我的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有时候真的寂寞的想发狂。”
“你不是有黄景龙……”戴立想起宣告他失败的那个晚上,杜月生狂笑着离开的身影,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他仍能记起。
“他?”杜月生不住的冷笑,“戴老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羞辱我?我和他之间,除了赤裸裸的交易外,再无其他!”
“但是,那晚你对我……”那些冷嘲热讽,犹言在耳。
杜月生看着戴立的眼神,逐渐变得忧伤起来。
“这么多年,我唯一喜欢过的男人,只有你。”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对方面前,弯下腰盯着对方的双眼,低声说:“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说出来——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月生……”
戴立突然激动起来,他伸手一把揽入倒过来的身子,杜月生配合地环住他的肩膀,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
“不曾想,你我还能有今天。”
剩下的绵绵情话,消失在唇舌纠缠间。
第四十三章
他们在床上做了一回。去浴室的途中,戴立突发其想,搬来两把有靠背的椅子,放在过道上的那块及人高的穿衣镜前,抬高了杜月生的双腿分别搁置在椅背上。
杜月生放出眼光看进镜子里,这个姿势令他的私密处被映射地一览无遗,刚受过疼爱的小穴微微开合着,随着他的收缩不时往外吐露残留的浊液。
戴立欣赏了会儿美景,对自己的创意很是满意。
他抱着杜月生的上半身,从身后一点一点、慢慢慢慢地钻入那个小洞,看着自己的阳具逐渐把那个小洞填满充实,兴奋地脸涨得通红。
“杜老弟,看啊!你把我完全吸了进去。真不可思议!……我现在要动了,你抓着我的手!”
戴立的一条腿踩到椅子上,挺了腰缓缓往上顶,随后抽动起来。
杜月生感觉在体内的阳具急速涨大起来,挤得他难受。而这一切,从镜子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粗大的阳具在他的体内辗转蠕动,粗壮的根部在黑色体毛的半遮半隐下若隐若现,杜月生甚至能看到上面布满的青筋。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镜子看,看戴立不能自制的冲动,还有两个人接连在一起的丑态。
戴立在浴缸里放满温热的水,把杜月生放进去后跟着自己也跨进去,鸳鸯交颈一度缠绵。
直到水温渐凉,他俩各自洗刷了一通,从浴室出来。
杜月生走到床边,弯下腰从枕头底下摸着:“戴老板,我这里还有个惊喜要送你。”
低着头正在系浴袍带子的戴立此刻从身心感到极大的满足,对杜月生所说的惊喜不是很在乎,随口“嗯”了声。
“对这样惊喜,戴老板不看一下吗?”
戴立抬起头轻佻道:“只要是你给的,我都……!”
面前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冰冷、无情。枪口前端被加长——那是为消声用的。
“杜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戴立神色镇定,不显惊慌。他当兵那会儿看惯了死伤,就算心底紧张,面上仍能不改色。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偷偷瞟了眼地上的西裤,里面有他带过来的手枪。
“这两粒药片的确厉害,难怪戴老板在那天晚上会失控。”
戴立盯着杜月生,脚下悄悄移动:“什么药片?杜老弟何必跟我打哑谜呢。”
“站着别动!”杜月生突然喝了声,枪口对准戴立。后者见状,不得已停下动作,乖乖举起双手。
“有话好说……杜老弟,你别冲动,有话好说嘛……”
杜月生的手指搭在扳机上,看着对方,嘴角蓦然扬起一抹浅笑——清俊的眉眼、红润的嘴唇——真真是笑魇如画。
“戴老板,刚才的那种热度,是不是让你感到熟悉呢?”
“……”
“雄风大振,激情澎湃,这种火烧火燎的滋味,的确会让人失控。”
“杜老弟,刚才你给我下了药?”
“这话问得蠢了……在杜家的那晚,戴老板事后难道就没有怀疑过?”
“你……”戴立刚说了一个字,忽然住了口。
杜月生冷笑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尤其你在我哥房里的时候,怎么就不把门关好呢。”
见杜月生的姿态不像诓他,戴立干脆把话说开。
“杜老弟,既然你已经把事情查清楚,就该明白,其实我也是受害者!你我应该联手,合力对付害死你哥的那个人!”
“那人是黄景龙。”杜月生平淡地告诉对方。
戴立提高了声音,让自己看上去能显得更热情一些。
“我可以帮你,一起对付他!”
“可是我只想为我哥报仇……你害死了他。”
“害死杜其琛的人是黄景龙!我是被陷害的!”
杜月生摇了摇头,看着对方的脸,忧伤地说:“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黄景龙让人下的药虽然厉害,但并不能令人完全失控……除非那人有意去做。”
戴立见事情到了这一步,恐怕不可能再有圜转的余地。
他不肯束手待毙,口中说着:“黄景龙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你不去找他报仇,反来找我这个局外人……难不成这只是个借口,不过是想来跟我再上床?”
他的本意是扰乱杜月生的心,觑机夺过对方的武器。见杜月生垂下眼帘苦笑,他立刻扑身上前……
“至少在你死前,我让你快活过。”
扣动扳机,一枪打在戴立的胸前,白色浴跑上瞬间绽放出美丽鲜艳的玫瑰。
往前冲的身体颓然面朝下倒在地毯上。
第四十四章
杜月生走过去,抬脚把抽搐着的身躯翻过来,让他仰面朝天。
“杜……月生……”戴立想求饶,但是一张嘴就是一大口血水涌出——他被伤了肺腑,活不长了。
杜月生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地断气。
“……你……你好……狠……”
在戴立痛苦而不甘得咽下最后一口气后,杜月生伸出手摸上瞪得几乎凸起的眼珠,往下轻轻一撸——曾经在香港咤叱风云的人物,永远得闭上了双眼。
“放心去吧……至少我曾经真心地爱过你,才给了你一个痛快。至于黄景龙……我不会让他这样轻易死掉,那样就太便宜他了。”
杜月生把尸体拖到浴室,换下染血的浴袍,在藏有尸体的房间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恢复成来时的装扮,坐上从香港去往上海的最早航班,离开这个曾让他感到人生最美好时光的辛酸地。
顺利回到家中,算了算时间,来回不过过了半个多月。杜月生索性放自己一个小假,整日待在家里,不是看看书就是弄弄花草。
平静地过了一个星期,钱林又登门拜访来了。一过酷暑季节,钱林脸上的油腻减退了许多,挪动着个白白胖胖的身子,看上去倒是顺眼了些。
“杜先生,您气色不错啊。”
“钱管家。”杜月生含笑看向对方,却没有起身的打算。
钱林习惯性地掏出手帕想擦擦汗,胳膊抬到一半才想起来如今已经入秋——他无汗可擦——于是尴尬地放下来,说道:“看杜先生的神色,香港之行想必一切顺利。”
“托福,至少公司没出大漏子。”
“那药……”
“很好用。”
钱林见对方应答地滴水不漏,神色间更是纹丝不动,他开始急了。
“那我的家人……”
“钱管家,你大可放心,令夫人和令郎过得都很好,前天还让人捎了口信过来——请你不必挂心,做好份内的事就行。”
“杜先生,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吩咐我的事,我都有完成,你到底几时能放了他们?”
“不用着急。”杜月生看了对方一眼,“杜某以人格担保,到时候一定让你们一家团圆。”
“你如果要动手最好快点,黄老大已经对我起疑心,他把近期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姚嘉义去做,没让我插手。”
钱林口中的姚嘉义,是另一个黄景龙的心腹手下,年纪也比钱林小十来岁。
“那你今天来干什么?只是和我抱怨?”
“这倒不是……黄老大让我来请你。”
“噢?”杜月生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问:“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太清楚。不过,老大很生气,你最好小心点。”
杜月生呵呵一笑,起身说道:“我心里有数,走吧。”
房间里,黄景龙把报纸狠狠砸在杜月生的脸上,口中怒骂:“看看你干的好事!”
杜月生俯身捡起来粗略一看,报纸的正版篇幅上完整报道了戴立的尸体被人发现、香港巡捕四处搜查凶犯的消息,报道的中间,还贴了张很大的案发现场的照片。
杜月生喃喃道:“他还是死了……果真是报应啊。”
“你说什么?”黄景龙听到他的话,走过去,“你说,人难道不是你杀的?”
“我说过要和他一刀两断,可惜你从没信过我。”
“你有杀他的动机!”
“那我更应该杀了你。”
“……”
“因为你,间接害死我爸爸,夺取杜家的财产;是你让我引狼入室,害死了我哥。”
“月生……”黄景龙原本盛气凌人的气势不自觉地消下去几分,“我做的这一切,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伯父还有杜大哥的事、我很抱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属于杜家的东西全部还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杜月生收回目光:“我恨过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把报纸递过去,“据目击者说,行凶者是个花白头发的中年男子,我看上去还没那么老吧?”
“我以为你故意化妆成那样……”
“阿黄啊……”杜月生温柔地叫了声,抬起手臂环在黄景龙的肩上,“你还真是傻的可爱,就像十几年前的那个愣头青。”
黄景龙的浓眉一皱:“我不喜欢你叫我‘阿黄’。”
“为什么?”
眉头皱的更深:“听上去像在叫狗的名字。”
“可是我喜欢……阿、黄!”
“月生,不要无理取闹……”
杜月生抬头,把自己的唇贴上对方的。黄景龙先是一愣,旋即立马反客为主,搂住杜月生的腰,压了下去。
良久之后,二人濡湿的嘴唇才分开,彼此紧贴的身体都感到了对方兴奋的反应。
黄景龙拦腰把人抱起来,走进里屋放到大床上,杜月生勾着他的脖子把人往床里拉,黄景龙不得不说道:“月生,等等,先让我脱衣服。”
杜月生躺在床上看着他,看他把衣服一件件脱掉,又来解自己的衬衫衣领——温柔似水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身上,从刚毅的五官到健硕的胸膛——当黄景龙进入他体内时,他几乎能听到对方那有力的心跳声。
杜月生大张着修长的双腿,身下的小洞含着男人的肉棒,接受一波又一波接连不断的撞击。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每个晚上黄景龙都会像这样的要他,直到他开口求饶才会罢手。
不知道是身体已经习惯,还是不断的心理暗示,只要黄景龙一碰他,他就能兴奋起来。
这虽然可悲,但杜月生同时也感到庆幸,因为身体是人与人之间最真实的反映,黄景龙没有完全相信他的那番说辞,但是这不要紧,不管要纠缠多久他都会奉陪下去——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
“月生,你在想什么?”
黄景龙忽然吻上他汗湿的额头,如是问道。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腻味。”
“……休想!”
黄景龙忽然加快了律动,杜月生只觉得体内的巨物越涨越大,还在拼命往里挤,几乎要把他的肠子顶破——这让他在一片惊恐夹杂着酥麻中,牢牢抱住了对方埋在胸前的毛茸茸的脑袋。
当强烈的快感纷至沓来时,黄景龙说道:“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
杜月生抱着他的头,望着帐顶,毫不留情地反驳:“这是我听到的,最大的谎言。”
在这一次的你来我往中,黄景龙射在了他的体内。直肠部分受到强烈的刺激,使杜月生很快也射出了乳白色的精华,弄脏了自己的小腹。
第四十五章
这一晚,他留在黄景龙的房里过夜——因为那是对方所希望的。
躺在黑暗里,杜月生试图让自己入睡,然而当他发现所有的努力只是让他更兴奋时,他翻身压到黄景龙的身上,对熟睡中的人又拍又咬。
黄景龙被他折腾醒,哭笑不得地夺回主动权,把人压在床上狠狠搓揉了一番,然后抱在怀里不让他乱动。
“老实点!”
“我睡不着。”
黄景龙无语长叹:“什么时候染上的这种毛病?”
黑夜里,杜月生眨了眨眼,想了想说:“第一次被你欺负后。”
“嗯?”黄景龙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