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砸过一个瓶子,又羞又气:“你要我求你几次!”
我只好分开他瘦弱的双腿,一手摸索着瓶子,将香料油全部倾倒在手上。这想是南宫早已为我们准备的,文思的身体已不能容忍
太多的血肉折磨。
文思迟疑地嗅嗅空气,面上似乎蒙着一层红纱,见我含笑看他,难堪地拉过枕头盖住脑袋。
我有些迟疑的拉下枕头,哑着嗓子:“文思,看着我。”
他明媚的眼睛带着一丝情欲与惧怕,我却看到无比清澈的湛蓝,那两张脸庞又有着重叠的欲望,我难耐地甩甩头,插进了一根指
头。
文思呻吟一声,挣扎了两下,又任我动作起来。
我缓缓的抽插,安抚的吻着少年的脸庞。
他弓起身来,想要搂住我,却触到身上伤处,咬牙呼痛。
我慌的抽出手指,抱住他的脖子:“还是算了。”
文思摇摇头,靠在我肩膀上:“不,不要再让我求你。”拉住我的手,探向下体的入口。
我深吸口气,将他轻轻放平,食指熟捻的进入旋转。眼前莹白细润的肉体和若有若无的低吟,逗引我加快速度。
文思面上浮出薄汗,滢滢的点缀在温润的身子上。我俯身含住一边茱萸,舌头勾画着绮丽的圆圈,再加了一根手指。
文思颤颤的接纳了我,双手向上伸开,似要抓住甚麽依凭。我轻轻按住他柔嫩的手臂,沿着单薄的胸口啃咬到平坦的小腹。仿佛
条活鱼一般,文思扭动着,无声的催促我。
咬牙抵抗来自身下的欲望,他不能在这样的情境下再次受伤。我试探着加入了第三根手指,文思秀眉一拧,腰间一紧。
我轻轻吻他眼睑:“别怕,别怕。”
文思羞赧的望着我:“进,进来吧。”
抽出手指,挺身而入。火烫而水软的粘膜蠕动着,一面推拒,一面邀请。少年紧窒的身体,能让所有人心神荡漾,情欲振张。我
终于按捺不住,脑中的快感忽略了不要让他受伤的承诺,身体不受控制的抽动起来。
一时间,漫天风雨。
只眼前却还留着那一抹淡淡的影子。
幼时天真无邪的颜面,少时聪慧晴朗的容颜,他双眼中追逐着的快乐与美好,我紧紧跟随。他为我生气,为我受罚。那双明台清
明的眼,掩饰不住深深缱眷,浓如桃李,艳如芳菲。
似狂风席卷天涯尽头,吹散樱花缤纷,吹落柳絮漫天,飞砂走石,惊心动魄。掩面西行,闻得耳后呼唤。回头却见一人立在梅树
下,风姿绰约,浑然天成。脸上笑意满满,冲我伸出手来。
我抑制不住的颤抖,不敢呼唤那个名字。只冲着那边伸出手去,交握纠缠,紧紧密密,却透着陌生的温暖与快意。
睁开眼时,见到的是文思放开咬了许久的食指关节,终于呻吟起来。
断断续续的浅唱,带着难掩的羞涩和无法忍耐的快感,宛若九天唱梵,空明灵动。飞花纷扬,灿若星辰。昭昭明目,灼灼繁繁。
浑身汗流纷纷,眼前又一阵阵幻像丛生,芜杂缤纷,看不清有什麽,只是色彩变幻无比,如陷魔阵,又如陷深冰烈火九重天地,
天光地火,一齐燃烧,放眼过去,灰烬如雨。身体一紧,抵达最高亢的云端,然后瘫软在柔嫩之上,久久喘息。
身下之人却偏头一歪,无知无觉。
见文思晕撅,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忙不迭将自己抽出,轻声呼唤,陡然发现那人身下鲜血,浸染被褥,一种奇异的痛苦厮
磨自由自在地升腾,湮灭所有心意。
稍顷醒转,见我自责暗苦,竟面色泛白,嘴角却含笑道:“三爷莫要惊慌,文思无事。”
我心痛自责,正要起身,却被一把拉住,耳边笑意缠绵:“三爷要逃?”突然生出一股力道,竟将我反手拉倒,卧在我身上,舔
吻轻吮。
本想止住他动作,却被他咬住耳垂:“三爷,文思从未想过会在一个男子身下如此这般,虽是隐痛难当,却也快意难耐。”
言罢竟不歇息,学我吻过额角唇间,舔吸向下,清涩的游弋在我胸前,一把握住那里,轻轻抚摸。我伸手抚摸本来光洁的脊背,
无意触到伤处新肉,痛得他浑身一缩,倒在我怀里。
起身抱住,紧紧环着:“我又弄痛你了。”
“文思不痛,因为是三爷。”一双细腿勾住我腰间,“三爷,文思还要。啊,三爷——”
紧紧按住他后脑,用力抽送起来。文思兴奋异常,双手紧紧抓住我腰背,口齿在我耳侧喘息低吟。一把按住细窄髋部,空气中渐
渐浮起浅浅的甜腥气,似曾相识。
欢愉与痛苦同时攀升,相互交织盘旋,各逞威风,各自消融,融为一体,终不辨东南西北,海角天涯。有如春风化雨,如夏雨逐
秋,如秋叶化土,如冬雪流冰。
交欢于我,本无什麽情谊可言,只一味逞著性情,姑息肉欲罢了。若非要把情分向上攀,则心灰意懒,空无一物。又想到顶着普
渡名号的欢喜佛,以美女之身,行男女之事,却受顶礼膜拜,光芒万丈,由是大彻大悟。堂堂菩萨肯做如此勾当,为着姻缘际会
、渡化人心。我不过凡夫俗子,哪有那许多千古愁绪,万古思量。
文思扣紧换颈的双手,拉回我的心神。听他呢喃低吟,化作不可抑制的呼唤:“三爷,嗬,三爷——”难耐的自唇间呼出这几个
字,宛如耗尽毕生之力。
全力冲进万花丛中,粉蝶轻舞,赤蜂飞扬,却有东海之水,漫天而至。席卷拍打,浪高深埋,几乎窒息得勒住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狠狠刺下一剑。
水花四溅,血色弥漫,吞没世间万物,徒留汪洋万顷,孤舟远航。
自知前无去路,后无归途。
水天交接处一点星芒,却是那人深邃眼神,永不可及。
低头只见文思喘气不止,浑身满布欢爱痕迹,身上伤痕泛着血光,极是刺目。轻轻抱他下床,清理罢了,喂他吃饭吃药,只管羞
红着脸,偷眼把我来瞧。
好容易哄他睡下,却拉着不放我离开。心中一软,留下陪他。想是累极,窝在窝怀中,不时竟沉沉睡去。
睡颜安然含笑,偶尔呢喃几字,也是念着我的名。手臂环在我腰间,手指尤自牢牢扣住衣带。
我只注视着他,轻抚胸前靠着的头颅,心中希望他这致命的动情不会如我一般有一生那麽漫长,他太年轻了,甚麽都不懂。
44 闲思弄意
次日一早醒转,子敬送上餐点,并着拜贴三份,皆是邀我今日一聚。
着他替我梳洗停当,坐下一看,不觉莞尔。
一封自丽妃,一封自德妃,一封自灵妃。
拿着帖子,心中阵阵笑意,实在撑不住,大笑不止。
“甚麽事体这般有趣?”
回身含笑:“文思,你来看看,倒教我一回,该去哪里?”
文思瞅我一眼,缓缓起身:“谁能猜着你的心思?”
“这话可就生分了,若是你与子敬都猜不着,我就哪儿也不去。横竖今儿天气好,不妨拉了你俩儿游山玩水去。”喝口清粥,心
性大好。
子敬小心替我再承一碗:“爷心里有了计较,偏来考奴才们。”
“就是就是。”文思一噘嘴,子敬帮他梳洗罢了,自拿过三个帖子,看得一眼,歪着脑袋直皱眉。
挑开一个小口,白面包子透出股子甜意,不由再笑:“今儿这包子好香,你们也尝尝。”
文思瞅我一眼:“想是子敬大哥亲自下厨,看你这张叼嘴还有甚麽好抱怨的了没有?”
子敬却是浅浅一笑,也不说甚麽。招手着两人坐下:“怪不得,还正奇怪今儿厨子开窍了呢。”取个包子分作两半,一人一份。
子敬谢了一回,躬身接过,这才细嚼慢咽。文思满脸带笑,两口咽下,直嚷好吃。又笑着塞过一个,着子敬也吃。自个儿细细品
粥。
文思边吃边想:“三个王子的母妃都要见你,你面子委实不小嘛。”
子敬也道:“丽妃要见爷还说得过去,其余两位还真想不透。”
微微眯眼:“甚麽想不透,直说就是。”
子敬略略一想:“德妃想见爷,想是为了白榆大婚之事,灵妃当真猜不透。”
文思接口道:“灵妃是白栅的后援,此次大婚明面上卫豳两国交好,实则有利白榆,都这会子了,难道她还能腾起浪来?”
拍拍他脑袋:“不要小瞧人呐,俗语云‘没有三两三,哪儿敢上梁山’。”
子敬若有所思:“莫非灵妃想找退路?”
“要寻退路,该找白榆,不该来找我。”
“眼下不找三爷,难不成找豳王去?”子敬抿嘴皱眉,“爷在朝堂上掀起大浪来,豳王摆明不管,她总不能去找韩焉或是白榆吧
?”
暗自点头,子敬倒也看得通透:“只是这时候找我,太过招摇了些。”
文思歪着脑袋:“灵妃自己也该有些背景,怎地不出招?”
“若是她那点儿势力能左右朝堂,只怕白榆早动手了,不会养虎为患的。”子敬接过话去,“这次斗下来,白栅一派立于险地,
白槿是不管事儿的主儿,白榆又是死敌,只能想办法从三爷这儿打主意了。”
文思恍然大悟,点点头。
我满意一笑:“子敬一语中的,那依你之见,我该去会会她麽?”
子敬瞅我一眼:“爷真会说笑。”
文思若有所思:“那麽你是要见德妃喽?也对,她该好好感谢你呢。”
“谢?”我斜眼一笑,“只怕她和白榆背地里巴不得我赶快滚回东也去。今天要见我,无非是想试探父王的意思罢了。”
子敬皱眉道:“武圣?自是相助。”
“非也非也。”摇摇头,“送亲结好,不过是邦国你骗我我骗你的老把戏。白槿有句话说得在理,郑国前车之鉴尚在眼前,卫国
又送出一位公主,可不见得是好事。”
“可是豳国求亲在前啊?”文思忙着说话,竟被包子烫了舌头,吐又不是,咽又不能,直瞪着眼睛,眼中泛雾,面颊飞红。
“慢点儿,又不和你抢。”不觉一笑,递杯凉茶,“德妃性子狠辣,藏得又深,泱儿只怕不是她的对手。”
子敬遂一点头:“原来爷想…”
“可此时见了德妃,不论所谈为何,不免要被目为一党,只怕会逼得白栅金杰铤而走险。”放下瓷碗,赞了一声,“这粥熬到入
汁入味,没有一两个时辰的火候不行,难为子敬了。”
子敬垂首一笑,俊眼闪闪发光。
我又笑道:“看似白粥,却回味无穷,饶是我这舌头,也只尝出芙蓉、松绒、红豆绒三味。”
子敬抬首微顿,一脸惊讶:“爷怎地没尝出不是一种…”见我脸上含笑,恍然大悟,额尔气恼道,“爷就喜欢作弄奴才们。”
文思用小勺挑起细看,又细细一尝,啧啧称怪:“好细滑的口感,不似一般米粥清寡。”
我起身行至书桌旁坐下:“加了南方糯米进去,两种米料熬得浑然一体,自是兼有美味。”
子敬亦起身为我磨墨:“爷喜欢不妨多吃些。”
“吃了两碗,再吃小心涨破肚皮。”嘴角一弯,招手文思过来,将昨日小权所给文书抽得一页,“你来认认,这可是你父亲的字
?”
文思接过一看,稍顷还回:“不是,不过很像。”
“令二哥可是喜欢养息香,令二姐曾说过想做姑子?”
“是啊。”
“令堂素喜椿茶,家中广植,令严曾戏言‘人比花娇’,可是?”
“这些你如何得知?”文思一脸不解。
“令严作尚书前,曾做过三年内务府中郎将,那时主管内事筹措,可有管过王室碟谱,或是豳王起居记录之类?”
“这就不知道了,也许有,也许没有,那时还小,不大纪事。”文思挑得一支小狼毫,为我浓墨满沾。
挑张宣纸,写得两笔,又道:“下人里面,令严可有甚麽心腹之人?”
“说不清楚。”文思歪着脑袋回忆一番,继而摇首,“与母亲说的多是家事,与我们多是教训读书做人之道。”
略一点头,看来欧阳府上是早有内奸,才会对府中琐事了如指掌。这份文书纵然不是文思之父亲笔,也该是实有其事,只不知此
事是白榆做的,抑或韩焉。心中转念,手下不停,修书一封,盖上私印,递于文思:“给驿馆下人,要他们即刻送回东也我府上
去。”
文思点头去了,子敬才轻声开口:“爷方才试探文思,可是为了今后打算?”
“也就你能猜着我想甚麽。”摇头一笑,“文思早过了习武的好时候,依他的性子,也不能像影儿他们行走。若跟在我身边,难
免要碰触这些个,现下给他见见也好。”
子敬一笑:“爷真是心思深远。”
“你知我素来不养闲人,就算我肯,只怕他也不肯只作个男宠。”再抽得一页宣纸,提笔而就。
子敬一愣:“主子真的想…那林爷那边儿…”
“连之…”手下一顿,“他定能体谅的吧…”
话未说完,文思又探头进来:“南宫大人问爷起来了没,好似有事。”
“哦?”这回子有事,倒也奇怪,不由加快笔下,“请他到房里来吧。”
文思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我匆匆结笔,递于子敬:“交给韩焉,想法子给柳五通个信儿,要他查查文思父亲作内务府中郎将时
候的事儿,还有,把飒的情况通通气儿。这小丫头,一去数日,没点儿音信。”
子敬暗计于心,点头去了。出门时正遇上南宫与庭继,忙行礼侧身。
南宫捉狭一笑:“看来三爷又有妙计,子敬好好办差。”
子敬哭笑不得,我挥挥手让他自去了,才道:“大清早就不得安生,说吧,甚麽事儿?”
庭继瞅我一眼:“听说昨儿晚上有几位大人遇害。”
“哦?都是谁下得手?”
南宫笑笑:“东虢。”
一点头,这个东虢倒在豳国赚了不少银子:“死的都是甚麽人?”
庭继递来一张单子,细细看看,多是白榆的人。不觉一皱眉:“白榆葫芦里卖的甚麽药?”
南宫亦笑:“有趣的在后头,事发没多久,就有几个人到韩焉那儿投案,说人是自个儿杀的。”
庭继接过话头儿:“韩焉昨夜就进宫面圣,今儿拂晓方回。”
随意一笑:“这可真真有趣儿。”
南宫见我不为所动,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三爷没甚麽说的?”
“我该说甚麽?”
“好歹该布置应对吧。”
“布置甚麽?应对甚麽?”不觉好笑,“这事儿看看就好,浑水摸鱼罢了。真要作出态势来,就不好收场了。”
南宫大窘:“三爷不怕这是设计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