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捺住心头的疑云,勉强等到入夜,便迫不及待地前去探个究竟。
虞静卿和阿果正抱着小黄玩得不亦乐乎,冷不防房间闯进人来。
阿果一见章文龙,惊叫道:“龙龙,你怎么来了?”刚抬脚迈出一步,转头看看身边的虞大人,生生地煞住。
章文龙长剑出鞘,指着虞静卿,冷然道:“你是谁?”
虞静卿缓缓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张立贤的冷脸。
章文龙一惊,将剑入鞘,问道:“是你?静卿在哪里?”
张立贤冷淡答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章文龙一时语塞,指着张立贤道:“我不和你斗嘴,快告诉我你们耍的什么把戏?”
张立贤冷笑道:“我们玩什么把戏,现下与云南王也没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回南疆过你的安稳日子。”
章文龙又急又怒道:“好你个兔崽子!看来今天不教训不教训你,你就不知我章文龙是什么人!”说完直向张立贤扑去。
张立贤身形一错,拆解开章文龙的招数后,立即反攻。
因为在屋内较量,两人都未用兵刃,使得是近身搏杀的擒拿手。饶是这样,一个是着急上火,一个是积怨已久,均用上杀招。
没有武器,没有刺杀,没有偷袭,玩的都是名副其实的真功夫,没有半点花招和技巧可言,转眼之间,这已是一场以命搏命的对决!
这两个也算是少有的高手,在狭窄的屋内过了数十招,竟未碰到一件家具。而你来我往的拳脚间,煞气四溢,把一旁的阿果震得心惊胆战。
阿果在旁边急得跺脚道:“不要打了。立贤哥哥、龙龙,你们不要打架……”
章文龙扭住张立贤的手臂,喝问道:“他到底在哪里?”
张立贤怒道:“你不配知道!”
话音未落,反手向章文龙胸前抓去。章文龙不得已放开他,向后退让。
“我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
“你伤他如此,还好意思说。”
“我们之间的事你懂个屁!”
“你不就是气苍平的事嘛!”
“我死了那么多过命的兄弟,我不该气吗?”
“愚蠢!”
“你骂谁呢?”
“我骂你!”
……
两人手脚不听出击,嘴上也不闲着。搏击迅速升级为骂战。
章文龙始终要棋高一招,瞅准一个空隙五指变抓,眼看要抓到张立贤的咽喉。张立贤躲闪时露出一个空当,他趋身上前,扣住张立贤肩头要穴,手上用力,张立贤身体一软,半跪在地上。
章文龙喘着气道:“给我说清楚,苍平到底怎么回事?”
张立贤红着眼瞪着他,道:“上官文宇派出援兵后,大人便被派出去查看粮草,前线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情。至于大顺兵败之事,他更是后来才知道……”
张立贤将虞静卿将当时的情形,以及虞静卿以死相逼救下章文龙和平路军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章文龙心头一抖,卸去手上力气,跌坐在椅子上。霎时只觉自己浸在冰水中,正在被寸寸冻结,冷汗流了一身。
张立贤跪在地上起不了身。
阿果扑到他身前,急道:“立贤哥哥,你受伤没有?”
张立贤看着章文龙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阵快意,恨恨道:“大人为你操劳奔波,你却一再误会他,一再伤他的心。你既然一点儿不顾惜他,索性放了大人,何苦又来夹缠不清!”
章文龙浑然不理会张立贤的指责。想起虞静卿深情凄楚的目光,心如刀割,悔恨如潮。
突然窗户扑棱棱一声响。张立贤撑起身体走过去打开窗,见窗台上站着一只鸽子。他忙将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筒,取出一张纸条。
张立贤看完纸条,失声叫道:“糟了!大人的亲属卫队有人被上官文俊收买……大人的行踪一定暴露了!”
章文龙猛地惊醒,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立贤此时已顾不上对章文龙的怨怼,急道:“大人此次出行,除了要巡视南疆以外,还要去劝说青海王结盟。因为不知青海王那边的底细,怕上官家知道从中阻扰,所以我扮作大人掩人耳目,而大人则悄悄前往青海。没想到保护大人的亲属卫队里有上官文宇的人……”
“糊涂啊!如果静卿在明处,上官文宇未必敢动手。如今行踪泄露,静卿又在暗处,死了也怪不到上官文宇头上,他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一层大人也想过,但是他说还是要冒一冒险。”
章文龙气得直想掐死那个不顾安危的人。
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盘算一番,然后将木恒令牌交给张立贤道:“我现在去追静卿,你速速派人到祥云驿调集木王爷的人支援,你还须继续假扮静卿回京。”
张立贤到这关头早没主意,只能听章文龙的。
夜色中章文龙策马狂奔。马蹄声踏破月华,如鼓点催促着他往前奔。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追上虞静卿,绝不能让他再次蹈险!
“静卿,等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第三十七章:营救
黎明的第一道光线刺破天幕,投下金色的辉煌。皑皑群山,莽莽丛林,静静蛰伏在在黎明与黑夜交错的时刻。
一条废弃的官道蜿蜒盘旋在高山之中。一阵杂沓的马蹄声踏破狂野的寂静。十多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在官道上疾驰。
他们在一个岔路口停下来。
“大人,这里就是青海边境。往西走直通青海王城。”领头的人对身后的虞静卿道。“
“往东是去哪里?”
“进山。”
虞静卿点头道:“走吧。”
马队朝青海城方向奔去。突然官道旁的山头发出轰隆隆地巨响,大小不一的石块从山顶滚下来。奔跑的马匹发出惊俱的长嘶,双蹄前伸,身体直了起来。虞静卿等人忙拉紧缰绳,刚刚稳住马匹,从路的两旁冲出一群身着劲装的人马。
这些拦路的人马,高鼻深目,手持弯刀,嘴里叽叽呱呱乱叫着,瞬间将虞静卿的人团团围住。
虞静卿的卫队长惊叫道:“是骠骑的盗匪!”
青海与骠骑国毗邻,时常有骠骑国的流匪抢劫青龙国的商队。只是怎么会有盗匪埋伏在这废弃已久罕有人至的官道上?虞静卿还来不及思忖,两边便混战起来。
这次随虞静卿出行的卫队都是唐铭亲自挑选的一流高手,然而对方的武功也不弱,而且人数众多进退有度,像是经过专门训练。
虞静卿被护卫护在中间,尽管包围圈外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匪徒仍无法撕破卫队的防线。
在混乱的打斗声和交错变换的人影中,虞静卿蓦然感到身后袭来一股杀气。他本能的侧过身体,冷光一闪而过,一柄利剑砍在胯下坐骑上。白马来都来不及发出声响,就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一刀毙命。好狠的招数。
虞静卿摔倒在地,抬头望向出手之人——竟是虞静卿的卫队长。
虞静卿冷笑道:“我还奇怪废弃的官道上怎会有盗匪,原来,你是内奸!没想到啊!”
卫队长眼露杀气,嘴上仍然恭敬地答道:“大人,我全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上官文宇手中。实在对不住了!”
自己在青海境内被伪装成劫匪的杀手杀死。传扬出去,与上官文宇一点关系也无,朝廷追究起来也无非是青海匪患肆虐,胆敢袭击朝廷命官,无论如何追查,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虞静卿暗叹自己大意,一心只想掩人耳目,与青海王私下会面,却不料自己的亲属卫队中竟有上官氏的人。
卫队长道:“大人,我敬你是忠良,留你全尸。”举起手中宝剑。
周围的护卫全被敌人阻拦,无人上来救援。只见宝剑寒光灼目,刺得虞静卿微微闭上双眼。
剑锋没有落下,却听见卫队长一声惨叫。
虞静卿睁开眼,见卫队长持剑的手从手腕处被砍断,鲜红的血汩汩流淌。
一条人影风驰电掣般冲进战圈,长剑的光华如流星急坠,带起一丝丝血线,在暮光中闪耀着诡异的红光。马上之人的一边脸在金黄的光线照耀下,熠熠生辉,流转的墨瞳如黑曜石一般光彩晶莹,另一边面孔隐藏在阴影中,更显得他眉目深邃英挺。即使是在拼杀搏斗时,眼中闪动着冷锐的煞气,嘴边却依然勾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戏谑笑意。
虞静卿凝视着这张熟悉的,无时无刻牵动自己心绪的面孔,呢喃唤道:“文龙……”
须臾间,章文龙已经奔至他身前,舒展长臂,道:“上来!”
虞静卿抓住他的手臂,借着他的力量,纵身一跃跃到马背上。
章文龙喝道:“坐稳了!”双腿一夹马腹,马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去。
章文龙的双臂紧紧圈住虞静卿,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清晨的冷风吹在脸上有些刺痛,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衣袂头发在风中狂乱地振动。
身后的马蹄声和喊杀声此起彼伏。杀手一直紧追不舍。箭矢带着强劲的罡气呼啸而来。章文龙挽起剑花将身边的羽箭击落。
眼看已经快到刚才路过的岔道口,后面一声长啸,从斜刺里又杀出一对人马。章文龙一拎缰绳调转马头,向进山的道路奔去。
山道曲折,在陡峭的悬崖峭壁之间盘旋。越往上走,道路越窄。因为马跑得太快,好几次后蹄都踩了空,差点掉下悬崖,如不是马匹奋力前冲,两人一马早就葬身悬崖了。
章文龙急道:“前面只怕马上不去了。”
虞静卿不答话,只是向后靠了靠,将头偎在章文龙劲边。似乎在告诉他,你无论去哪里我都跟随。
章文龙看前面是一处断崖,他勒停马,往崖下望,只见下面是一处深涧。
他略一沉吟,道:“我们换一下位置。”虞静卿坐到他身后,他用腰带将虞静卿紧紧捆缚在自己背上。
眼看追杀的人越来越近。
章文龙低声道:“静卿,你怕不怕?”
虞静卿朗声笑道:“我何时怕过?”
章文龙大笑道:“好!抓紧了!”
他将宝剑狠狠刺向坐骑的后退,马儿吃痛,发足狂奔。冲到崖边时,马儿一跃而起。此时东方太阳升起,霞光万丈,在耀眼的光束中,一条黑影凌空划下一道弧线,落在对面,倏忽就蹿进树林中。
杀手们见章文龙的坐骑跳过悬崖,急得一阵乱嚷,然后调转马头下山。
不一会儿,山间又恢复了安静。
“走了?”崖下传来低声地询问。
“应该是走了。”
章文龙背着虞静卿挂在从崖边垂下的一根粗藤上。
“你怎么要从马上跳下来?”
“我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们对这一带一定很熟,知道我们过去了,肯定还会围追堵截。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从下面走,这样说不定能摆脱他们。”
“你也太冒险了。”
听着虞静卿的嗔怪,章文龙心头涌上一阵甜蜜,得意地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刚才看了地形才跳下来的。你放心。”
虞静卿不再说话,将头贴在章文龙的背上。听着这人强健的心跳,感受着熟悉的温暖,他觉得心中一片安宁。似乎危险和追杀,甚至未知的前途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天地间只剩下身边的这个人,即使是命悬一线的时刻,也能与自己相拥。
章文龙微微一笑,将真气往上一提,双脚踏着岩面往下滑。藤蔓要尽时,他纵身跳跃,抓住旁边的藤蔓或是攀爬岩石上生长的树木。只见他身如灵猿,在绝壁上腾挪翻转,离崖底越来越近。
第三十八章:野外
两人下到崖底,不敢稍作停留,顺着山涧往前走,走了一段发现前面树林渐密,地形渐宽,是一处山谷。
章文龙让虞静卿躲藏在树林中,自己独自去探路。约莫去了一个时辰,在虞静卿等得心焦时,他终于回来了。
虞静卿见他面有喜色,正要问他,他已高兴道:“我发现了一处好地方,待我歇歇,带你去看。”
虞静卿见他满脸是汗,想他一路奔波,今天又遇一场鏖战,好不容易脱险还要去探路。虞静卿心疼地为他拭汗。
章文龙握住他的手道:“苍平的事张立贤都告诉我了,是我错怪你……”下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虞静卿听他道歉,想起这段时间的委屈、隐忍,心中不知是悲是喜,只觉一时间百味杂陈,感慨良多。
章文龙摇着他的手道:“你可怪我?”
虞静卿摇摇头,勉强笑道:“我怎会怪你?若是怪你,何须做这许多事。”说完将头靠在章文龙肩上,阖上双眼。
这一刻虞静卿不想听章文龙的道歉,也不想对他解释什么,只想两个人静静相拥。
休息一会儿,章文龙将他拉起来道:“走,我带你去看个地方。”
章文龙带着虞静卿直直地闯进了山谷的腹地之中。穿过浓密的灌木丛林,眼前豁然开朗,绿草碧色,繁花如锦。
虞静卿越行便越惊讶道:“文龙,你是怎样找到这个地方的?”
章文龙道“我要带兵打仗,自然会懂得观察地势的方法。”
章文龙勒紧他的腰身,俯头含住了他的唇瓣,“你还记不记得大理的蝴蝶谷?”
他的舌尖肆无忌惮地闯进来,挟着狂野而又温柔地吮吻,虞静卿无力地摊在他的手臂里,无法阻止他的一再地舔舐。他们曾在蝴蝶谷盟誓,今后永不分开。
虞静卿不由自主的伸手回抱了章文龙。
章文龙唇边的露出笑意,仰天发出一声清啸,随着啸声过处,栖息在花丛中的蝴蝶都飞舞了起来。虞静卿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一双双蝴蝶的翅膀,质薄如绫,光洁似绸,轻盈地蹁跹在花丛之中,五彩斑斓的色彩,似是画轴一样在眼前展开。
章文龙从后面抱紧他轻声解释道:“这个山谷因为背风环山,所以寒流不至,所以能有成百上千的蝴蝶奇景。”
章文龙在他唇上印下数不清缠绵悠长的热吻,虞静卿已经没有办法逃开,只能任由他把身上的衣服撩开,完全赤露出莹白如玉的前胸。乳 尖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敏感地挺立了起来,他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身体最柔嫩的部位便完全落入了章文龙的掌控之中。
刚直有力的手指,结着粗糙的厚茧,在挺立的乳 尖上轻捻过,同时另一只手探入修长匀称的腿际,隔着下身的衣物来回地抚弄。章文龙的手像是有魔力一样,熟练而放肆的碰触,一股混杂着清凉畅快与燥热的感觉,在虞静卿的体内四处乱窜,他不由自主地把头往后仰去,身体瘫软在绿草地之上,仿佛已经化作了从山麓上流泻下来的清泉。
“我好想你,静卿!”
章文龙发出梦呓一般的感叹,俯下头,吮住了他绷紧的突起。
诡异的麻痒,通过章文龙滚烫灵活的舌尖,从胸前挺立的地方传来,浓烈而狂野的吮吻,充满了情 欲的气息,像是要掀起没有边际的波涛,把虞静卿整个人席卷进去为止。
下身的衣物被完全褪尽,章文龙站直了身体,同时也脱光了自己。露出的昂扬,接触到薄凉的空气,上扬出更高的角度。魁伟的身影罩下来,虞静卿僵直着身体,在草地上像是石块一样动也不动。
章文龙俯下身密密地亲吻着他,一边拉开了他的双腿,粗长的手指试探地在穴口的附近按压,缓缓地往里面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