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带着钦犯之身逃往异乡,收留他的真是陌生之人?
为什么知道他心系他人,也依然对他如此之好,堂堂国师,真是不求回报?
利用,监视,甚至装疯卖傻,欺骗与真心仿佛只有一纸之隔……
这真是轩辕氏内部的争斗?还是说,依然有不少外族之人不甘寂寞……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应龙,风后 ┃ 配角: ┃ 其它:风家传奇
01.初临逐鹿(1)
“不行,不行,若不是本地人,必须出示户籍或入城证才能进城。”守门的官兵对着青年吆喝着,手上还不忘比划,仿佛立刻就要拔出佩剑似的。
青年未答一语,只是抬头看着城门上硕大的“逐鹿”两字,眯了眯眼,没想到小小逐鹿城,守卫竟是如此森严,以前在都城蒲阪时,还从未听说过进个城门要这么麻烦。
他的确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在身,却也不是没能力硬闯,几个小士兵能拿他怎样,只是他现在的身份比较尴尬,还有寻人的重要任务,引人侧目的事能免则免。
数日的奔波,又无盘缠在身,一身灰布衣上也带着明显的仆仆风尘,他转过身,斜眼瞄向那条直通往城门的林间大道,穿梭的行人中,偶尔会有几辆马车驶来。
带着长长商队的马车不行,因为官兵必会检查随行货物。太过简陋的马车也不行,对于穷人,官兵不可能放过。一辆辆地被他淘汰,最终他的视线定在了远得几乎是个小点的马车身上。
长期的习武,他的视力自然好过常人,那是一辆整个车身被涂成红色,车轱辘上还镶着碧绿玉石的马车,从马夫整齐的穿着与挥鞭时那明显有着武功底子的动作看来,车内必定坐着某家的千金小姐,这是再好不过的目标了。
隐蔽地施展轻功,在丛林里埋伏,他随手捡起几块石子,弹指一出,暗器本不是他所擅长,但要击中车轮子和马蹄,也是轻而易举的。
“咴……”伴着马儿一声长嘶,马车剧烈颠簸,马夫赶紧勒住缰绳,向车内主人请示后,跳下座位检查起马儿和车轮的状况。
青年身轻如燕,以迅雷之速窜进马车之内,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死死捂住车内那人的嘴。
“小姐,冒犯了。”
这话脱口而出后,他才发现被他捂住嘴巴的那人用一种淡漠得仿佛事不关己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双瞳似乎还微微泛着些许红色,异色瞳孔,他不由得楞了一下,等回过神,自己的手已经被轻轻撩了下来。
“你哪只眼睛告诉你本大爷是小姐?”
似在埋怨却冷静得带着寒意的话语,他不再做任何动作,随即将马车里端坐的这人从头打量到脚,没错,虽然着着朱红衣衫,身材纤细,长睫下的凤眼多了分魅气,但仔细看看的话,还是能分辨出是个未及而立的男人,他大概是打一开始就认定车内坐的是女子,加上刚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比檀香更带脂粉味的奇怪香气,才会犯这种错误,貌美的男子他难道还见得少了吗。
“带我进城。”不在性别的问题上周旋,青年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手指逐渐使力。
“扑哧”,红衣男子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他很少看见被人掐着脖子还似看到什么乐子般大笑的人。跟着那人还侧过头,用眼角瞄瞄自己,竟又再一次笑了出声。
这时马夫也已检查好车辆,但听到主人的笑声,也没向车内询问,只是通报了车子没有问题。
“那就进城吧。”
话落,马车开始驶动,青年见状,移下了掐住那人脖子的手。
“坐吧。”红衣男子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这辆马车空间虽大,却只是单排双座。
“不用了。”
两人都没有因避讳而减低音量,谁人看来都不会像是挟持事件,红衣男子不怕他,而他也只要进城,其他的不愿多想。
“你从哪儿来的?”
闻言,青年不予作答,静静听着车外的动静,马车入城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根本就没有士兵来查问。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现在就停。”
听了这话,红衣男子却不下停车的指示,反倒笑着说:“你该不会在逐鹿城无亲无故,又无落脚之地吧。”
“闭嘴。”
随身的长剑在狭窄的空间内划出一道弧线,剑尖直抵红衣的脖子,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愤怒到拔剑,不,不是愤怒。
“不准笑。”
他冷冷地下命令,声音里却并无太多底气,对,不是愤怒,是看着眼前的人,就无缘由地让他想起了自家公子,在他的记忆里,对着自己打趣般带着嘲弄似的笑,只有他的主子,只有他家公子一人而已。
冷兵器尖利的刃口就向着自己,红衣男子居然仍旧纹丝不动,“我控制不了啊,谁叫你那张黑脸跟个木头似的,而且……”话没说完,他好像又想起什么,再次因憋笑颤了一下。
“而且什么?”
这时轮到红衣男子吃惊了,他以为这个面无表情拿剑指着自己的男人不会接话。
他似发现什么珍宝般,泛红的瞳一动不动地盯着青年,“而且你这张冷冰冰的脸,还非常容易让人读出感情起伏。”
青年的手抖了抖,曾几何时,他家公子也对他说过:“应龙啊,你虽然整天黑着个脸,却是我风家最易懂的男人。”
收回了剑,平息稍许,想想这男子说得也没错,他只知道要到轩辕氏来找公子,可是轩辕氏都城逐鹿就算没蒲阪大,也有数十万人口,本以为到达了目的地,却仿佛更模糊了。
“去吃东西吧,我看你不仅没钱,还很久没吃饭了,恐怕有三天了吧。”
他没有点头,也没再让红衣男子停车,全都说对了,他现在快饿昏了,三天不吃饭,还长途跋涉,不死是他底子好,怎么可能不饿,这人才与自己初见面,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这种洞察力都跟他家公子差不多。
马车在逐鹿城最有名的龙翔酒家前停了下来,红衣男子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带我们去厢房。”
可是矮小的小二视线里哪容得下银子,光是看着眼前的男子那眼珠就移不向别方。
瞧见这情况,应龙绕过了店小二,径直往二楼方向走去。他也算习惯了,与他一起长大的同伴,就有差不多的一男一女,他虽不善交际,可是美人他真的见多了。
心情仿佛又跌到了低谷,听到风家被抄家的那瞬间就似昨夜残梦,有多久没有一个人了,完完全全的一个人。
到厢房内坐下,眨眼间一幅幅画面在脑中清晰带过,白眼仁里因为熬夜而形成的血丝越来越红,他想报仇,他想去杀了那狗炎帝,但是他得忍,不能一时意气,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到公子,事关重大,不论遇到什么状况,他都不能擅自行动。
待他将心思收回到眼前时,十人大桌上已经摆着十余道佳肴,将桌子占得满满的,他端起跟前的饭碗,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而对面注视着他的狼吞虎咽的男子,仿佛比吃东西的人更津津有味。
02.初临逐鹿(2)
“你叫什么?”离朱似乎没胃口,等应龙吃得差不多了,开口问道。
“敝姓箫。”
他不是不肯报全名,只是他箫应龙的名字目前在钦犯名单中,即使这里是遥远的轩辕氏,不在神农氏的统治之下,也不排除自己的姓名会有人知道,得尽量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只听到个姓,离朱似乎有点不悦,刚才起就在直呼你我了,现在却不自然地客气道:“原来是箫兄,在下朱姓。”
应龙不是多话之人,只是闷头吃饭,半晌的沉默,离朱问:“你是从神农蒲阪来的对吗?”
应龙猛地抬起头,那眼神中起了些微的杀意,可更多的是困惑,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
“不要这么惊讶,我猜的。”
离朱微提嘴角,接着问:“你在轩辕氏无依无靠,来这儿干什么?”
见应龙就跟没听到问题一样毫无反应,离朱道:“喂,在问你话呢。”
“你不是很会猜吗。”
听见他冷冷地丢下这话,离朱又被逗乐了,“哈哈”地笑了起来。
“猜中的话有什么奖励?”
“没有。”
“猜不中呢?”
“无所谓。”
离朱有点哭笑不得,看来除了能从应龙口中知道个姓氏,其他的都得靠他自己去猜了,反正他正无聊得很,猜谜可是他拿手。
“逃命?”
以他人的目光来说钦犯应龙确实是逃命,但他自己可不这样认为,他从没想过逃。
应龙吃着碗中的饭菜,离朱蹙眉,他还以为明显是武者的应龙肯定是逃亡来的,没想到竟猜错了,沉思小会儿,他又道:“莫非你是在寻人?”
“铿!”
应龙有些过重地放下碗筷,桌上四五人份的食物,几乎被他一人吃得精光。
“想必我又猜中了。”带点自满的话语,离朱很享受被他言中后应龙的反应,这时,应龙站起了身,他也下意识地跟着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
本想走出房间,应龙停下步子,好像自己是忘了什么事,他走到离朱面前,很正式地拱手抱拳道:“多谢。”
“我在想,你是没脑子呢还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
嗯?应龙诧异,不明白离朱话中的涵义。
离朱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是说你认为我助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进城,还花银子请你吃大餐,就为了听你一句谢谢?”
应龙看着离朱,他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人在想着什么,就像他也经常不知道他家公子在想些什么一样。
莫名的沮丧,他沉声说:“箫某今后必会报答此恩。”
“今后是什么时候?你又打算怎么报答?”
“随便。”
“哈哈哈,随便是无论何时,而且无论我叫你去干什么都可以的意思吗?”
“是。”
应龙此刻是很认真的,虽然他的话显得太过随意。
“好大的口气!”
也不知为什么,离朱突然加重了语气,收起了嘴角的笑容,变得异常严肃,应龙看着这个略带纤柔的红衣男子,心下不由得紧了紧,头一次有他家公子之外的人让他动容,这份威严再联系上刚看到马车时就推测出他非富即贵,让应龙更肯定了离朱并不是泛泛之辈。
“你既没钱又没权,连你那副身子都僵硬得可以,卖你去做官人恐怕都换不到几两银子,你怎么报答我?”
听了这么咄咄逼人的话,应龙依然是那张冷颜,肃声道:“箫某有命。”
“哈哈……”
笑声打破了那骤时冻结的空气,离朱用衣袖轻拂眼角的笑泪,比应龙娇小一圈的他,手背拍着应龙的胸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的命是我的了。”
闻言,应龙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份着急之色,当他对上离朱正视着自己的双眸时,他想解释,却又无言以对,他很清楚他的命是他家公子的,但话还是卡在了喉间。
“逗你的,看你紧张成这样,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死的,也不需要你的报答。”
“不行。”
“真是的,你真跟个木头一样。”
“箫某说过,必会报答朱公子此恩。”
离朱长叹一口气,“好吧,你要报答我的话就别叫什么朱公子了,我说姓朱是骗你的,我叫离朱,直呼姓名就行了。”
“可是……”
应龙有些犹豫,却被离朱打断道:“可是什么,就这样了,还有,告诉我你的真名。”
离朱,离朱,应龙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曾经好像听公子提到过,却也想不出是谁。而让他报出姓名,他仍是不愿的,他怕有人知道他,怕在找到公子前打草惊蛇,但他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离朱帮了萍水相逢的他这么多,一个名字而已,他箫应龙只是风家的随从,恐怕也不会出名到轩辕氏来。
“喂。”
离朱等他开口等得有些不耐烦,他这才开口道:“箫应龙。”
满足地笑,离朱拉着应龙出门。
“走吧。”
“走哪儿去?”
“应龙你现在无家可归,我好人做到底,为你提供食宿,顺便还附带帮你找人怎样?”
应龙不是轻信他人的人,与这红衣男子认识不过几个时辰,根本不知道他有何意图,但他也不是因为离朱帮了他就不好推却,只是他确实没落脚之地,加上想到离朱是权贵人士,说不定在他身边,更易找到他家公子。
应龙有些挣扎不定,他想如果是公子的话,现在会怎么办?
这时,离朱撇了撇嘴,单挑着眉望着应龙说:“你还在考虑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03.入国师府(1)
“这里是……”
当应龙来到离朱府邸外时,他停在了门口,牌匾上明晃晃的几个字使得他再次以一种审阅的目光看向离朱。
那身红衣却像个孩子般对着他扁扁嘴,然后说了声“跟着我”就大咧咧地进了府门。
应龙伴在他身旁,这府邸比以前的风府要大了不少,大院内每走几步就会有侍女仆人经过,应龙很清楚地听到府里的人都称呼离朱为国师。
应龙不问离朱要带到去的具体地方,也不在离朱的身份上过多计较,他只是不解,堂堂轩辕氏国师府内,竟完全嗅不到当官的味道,反而有些亲切,与其说是官宦之家,他觉得这位国师更像个商人,这府里有与风家相似的气息。
“应龙你果然是个怪人,若是其他的人,在看到国师府三个字时早就吓得腿软了,哪会像你一样一句恭维的话都不说,叫你跟着就跟着。”
离朱的声音里带着笑,领着应龙来到了后院,仆人们其实都对这个高大的灰衣青年充满了疑惑,但也没一人敢问出声。
他人的目光总是影响不到应龙,他说:“国师大人也有资格说别人怪吗。”
尾音刚落,本来带步的离朱突然转了过身,随手撩了撩肩前的发丝,“没人时你可以直呼我姓名。”
看见离朱带着戏弄的眼神对上自己,应龙撇过头,“箫某不敢。”
“那算了,随便你吧。”
应龙在想,难怪他会觉得离朱的名字曾经听过,公子以前偶尔会提到冀州北部的局势,他还以为轩辕氏的国师会跟神农那匹夫吴回(神农氏卿士)一样是个老不死的,没想到这么年轻,而且还一点都不稳重。
他虽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可要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当今轩辕氏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收留他这个居无定所的流浪钦犯有何目的?他可不认为离朱真是看他可怜,同情心泛滥。
莫非是知道他的底细,要将他这个犯人交给神农氏,做个顺水人情?可是,若真如此,有必要这么麻烦吗?直接叫人来抓他不就行了吗?
跟着离朱来到一间位于后院角落的房间,这院子一看就不常有人,可房间不仅大,还布置得典雅别致,要说是将他当犯人对待,更像是上宾。
“房间满意吗?以后你就住这儿,我会叫下人准备一些衣物和日用品,顺便再找两个人服侍你。”
应龙没有说话,离朱当他是同意了,他捏捏下巴,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对了,应龙你是喜欢女人来服侍你呢,还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