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的关系拆散才罢休!”
“苏儿,商场上耍心机手段的多的是,我是怕这些人的父母利用孩子来接近你以便获取父亲商业上的机密——你知道你和爸爸虽
然互不相认,但不代表他们查不出不你的身份,而且爸爸的一些不正当的商业竞争行为你也知道不是吗?更重要的是,我怕他们
有一天会拿你做人质报复我们雪家!”雪璎珞用耐心而少有的温柔语气解释着。
“呵,前一点理由说的不错,可是我宁愿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也不愿意用这些心思去猜度自己的朋友!你们把我和我的朋友拆散的
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雪流苏冷冷的道,“至于第二点理由,简直是可笑,拿我做人质?他们打错如意算盘了吧?老
头子根本不会顾我的死活——就算你想顾,碍于违抗老头子权威的下场,你到时候也会妥协吧?”
“苏儿,你是我亲弟弟,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就是让我死我也会救你的……唉,伤害过你那么多次,这话你是不会信的吧?”雪
璎珞苦笑着说了句,手机那边沉默了片刻,传来了声音,“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暂且相信。我不是你们那样的商人,不会在没
有亲眼看到事情的结局就胡乱猜忌或不信别人——至少目前你给我的感觉还不是会对我的性命不管不顾的人。你的话听着很舒服
,我愿意信一次。”雪璎珞听着那她熟悉的冷淡慵懒的声音,有些欣慰而激动地道,“苏儿,谢谢你肯信……庄严说的没错,你
从没有真的恨过任何人,哪怕是这么伤害过你的我……”
“谁说我没恨过人?我可是恨死了老头子。”那个冷淡慵懒的声音又响起,可接下来的话语里却多了分柔和,“至于其他人,我
是真没恨过了。都是生气和闹别扭而已,最大限度也就是不想再理那个惹我生气的人了。”
“苏儿,其实我打电话找你,就是想说爸爸的……”雪璎珞不带任何停顿的说下去,生怕雪流苏会因为烦感这个话题而打断,“
最近我向几个心理医生大致说了一些父亲的情况,他们都怀疑爸爸那种狠辣而且怪异的作风是得了某种心理扭曲的疾病导致的,
建议他去彻底检查并接受治疗,你不知道,爸爸他每晚都做噩梦,还时常头疼……苏儿,我不敢奢求你像我这个崇拜他犹如天神
的人一样会为他的病而难过,只求你知道这件事后不要再恨他了!他伤害你甚至想要你的命,伤害庄严,都是被一种病态的情绪
控制了。”一口气说完这些,雪璎珞忐忑的听着电话中片刻的沉默,之后雪流苏的声音又传来,那种情绪上的些许激动和嘲讽在
语调上表现的很明显,“敢情你刚才和我那么好声好气的说话,就是为了让我安心听你说这种笑话!他逼死了我们的妈,这是无
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就凭这一点我就不可能不恨他!还有你提到的什么心理疾病,你是想把他比作那些杀人不用负法律责
任的的疯子来抹去他对我和我的朋友犯过的所有罪过吗?我告诉你璎珞,那是不可能的,那些伤害我永远都忘不掉的……”
“苏儿,你别这么生气,你无法忘掉对他的恨就算了……”听那个孩子越说越激动,雪璎珞生怕他现在那么脆弱的身体会受不住
,柔声打断道,“我打电话来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看爸爸生病特别难过,能想到说说心里话的人只剩你了……”
“你够了!雪璎珞,你是希望通过说这些让苏儿不再恨他爸爸去继承那个什么财团继承人的位置吗?你这话说的还真是可笑,因
为心理扭曲而犯下滔天大罪的人有的是,可在法律上给他们判的是死刑!这和疯子失去控制伤人完全是两码事——因为他们意识
清醒,计划周密,或许想杀人是受了过激情绪支配,可他们本心里也一定是想过要报复或伤害的!而作为一个父亲,想伤害自己
的儿子,就是不可原谅的!况且,苏儿那么单纯身体又那么弱,你是真的想看他变成一个利欲熏心的商人还是想看他累倒在这个
继承人的位置上!”——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很严厉的声音,说了这样一长串的话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雪璎珞怔了怔——这个人
的声音有些耳熟,是……那个半个月前送苏儿去医院的商人?难道他成了苏儿的男朋友吗?
“楚忆暮,干嘛不吭一声就抢我手机啊?吓我一跳,还以为遇到打劫了的呢。”听着这样冷淡慵懒中透着些嗔怪委屈的声音,楚
忆暮轻轻把雪流苏搂到怀里,轻抚着他的背,“对不起,吓着你了。我就觉得璎珞来电话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很快就跟着你过
来了,正好听到你情绪那么激动地说话,真的是怕你会生气伤到身体才会夺了电话骂她几句再挂了这电话的……这个雪璎珞,她
真是不配做你姐姐,商业上那种软硬兼施也往你身上用。”怀中的人儿,却突然在这时“扑哧”一声笑了,“好了,我没事,你
别摸我的背了,手机已经被你的魔爪给弄的全是泥了,你还要把我的衣服弄的面目全非啊。”雪流苏在他怀中抬起头,看他有些
尴尬的笑看着自己在泥巴大战中弄的满是污泥的手,轻轻笑笑又把头靠在他胸口,“你说,这个璎珞怎么就这么过分啊……”
真的太过分了,雪璎珞,没恨过你因为崇拜老头子这些年总是骂我没出息,没恨过你因为庄严的事几次三番伤害过我,可是今天
你说这些话真的让我几乎要恨你了——你知道吗,刚才那么激动地说话,不是因为我气你可笑的让我不要恨老头子,而只是为了
坚定自己的决心而已——坚定地告诉自己是恨老头子的,恨到希望看到自己的爱人一步一步的把老头子逼得身败名裂,伏法认罪
。因为你的话让我有种心软的感觉,让我对他的恨意似乎轻了一半——我真的是怕每每想起你这番话时,眼睁睁看着楚忆暮去复
仇会心里难受……
傍晚十分,凌燕听到别墅的门被叩响便去开了门,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微笑,说了一串让凌燕摸不着头脑的话,接着拿出了那
张楚忆暮和雪流苏的合影。“咦?你怎么会有这个啊?你是偷拍狂啊?”凌燕双手叉腰刚要训斥,雪流苏听到凌燕的大嗓门从房
里出来,忙从楼上跑下来道,“凌姐,他是我在海滩边认识的一个朋友。”“你的男朋友在做饭?标准的好男人。”枫叶弘树竖
起大拇指夸了句,雪流苏笑着倒了杯茶给他,道,“嗯,他饭做的很好,要不弘树先生留下来吃饭好了。”
“哦,谢谢你,苏儿。我已经吃过了,来就是把今天洗出来的照片给你们送一份,这种美好的瞬间不仅我想留着,你们也该留着
,到老的时候拿出来看感觉一定很温馨。”
“谢谢您,弘树先生,你是心理学家,有些问题能请教你一下吗?”
“当然,请说。”枫叶弘树热情地道,雪流苏便把雪恩义的情况说了一遍,枫叶弘树听后严肃的道,“苏儿,你的父亲患有典型
的心理扭曲疾病,我不见他本人就可以确诊,应该尽快接受治疗啊。”
“原来是真的,他是真的病了。”雪流苏苦笑着凝视着枫叶弘树,情绪有些复杂的道,“那弘树先生帮我看看,我是不是也有心
理疾病啊?”
“你?”枫叶弘树有些不可置信的轻呼了句,“苏儿,你怎么这么想,只是因为你和楚是同性恋吗?苏儿,同性恋不是病,这在
科学上是得到证实的!在我看来,你心里很健康!”
“不是这个,是……”雪流苏简单说了一下他的母亲以及雪恩义对他的伤害,末了道,“按理说,我应该恨死了他的,可是不知
道为什么,我现在有些害怕看到他被仇家报复,会不忍心,会有些恨不起来,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心软是不是也算心理疾病啊
?”
“哦,苏儿,你真是可爱的紧。”枫叶弘树摊开手笑道,“这只能说明你有很难得的善良而已。让我告诉你,你对你的父亲根本
从一开始就谈不上恨,真正的恨,是要报复一个人,不择手段,把人害得越惨越好——可从你的描述看,你似乎只是不再想理这
个伤害过你的老人了,这只能算是一种厌恶而已。”
“我不是没想过报复,我……我曾经想过如果让他被那些他弄疯的人吓一吓,或者抓伤几道,也希望有一天他也能狠狠赔一笔生
意,”说着说着,雪流苏却越发觉得没了底气,“但从没想过让他死或者身败名裂去蹲大牢,要是恨的定义是这样,我还真的没
恨过他。”
“哈哈……”枫叶弘树爽朗的笑了笑,“苏儿,你知道吗?通常情况下人最了解的人是自己,但是有时候最不了解的也是自己。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你们中国所谓的“旁观者清”了——我们这些心理学家能做的就是让你们能清楚你们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苏儿
,你心里很健康,所以生活中的事儿尽量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吧,开心就好。”枫叶弘树笑着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告
辞,欢迎你和楚去我住的小镇做客。”原来庄严说的真的没错,自己没恨过任何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恨——本来想着凌爷爷查
自己身份的事儿已经挺烦了,现在添上这一层更烦,雪流苏晚上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就醒了过来——心里烦,也就起身想走一走。
摸着黑走到楼梯上,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是苏儿吗?”
雪流苏回头,黑漆漆的夜里只看到老人高大的轮廓,“是,爷爷听出是我了?”
“嗯,楼上除了我就住了你和忆暮两个,你比他步子要轻。”说着摸了摸灯的开关处,“你怎么不开灯啊?”“哦,爷爷不用了
。凌姐可能嫌这五月的天气热,是开着门睡的,怕灯开了吵着她睡。”雪流苏在老人要开灯时急忙阻止,老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道,“既是不开灯,你怎么在楼梯中间走?夜里你们这些眼神好的可不比我这瞎了眼的,别再摔着。你站着别动了。”高大的
身影几步走到雪流苏旁边,手腕被老人握住,“走吧,拉着你下去。”
“谢谢爷爷。”被老人拉着,有种淡淡的温暖的感觉,雪流苏轻笑着感谢道,“爷爷怎么知道我走在楼梯中间啊?”
“瞎子听声的本事,你们这些眼神好的感觉不到。”老人淡淡地答了句,“怎么睡不着了?有心事?”在雪流苏听来,老人的声
音一直是平淡而略带严厉的——可是那种声音里所表露的情绪却不难听出,比如刚才语调里的慈爱,比如现在语调里的猜忌。
“如果我说只是心里烦,不知道爷爷会不会信呢?大概还是会怀疑我是计划着怎么算计你们绞尽脑汁才失眠或者干脆是想撬开您
书房进去偷点商业资料吧。”雪流苏用冷淡慵懒却又不失礼貌的语调道,“爷爷呢?为什么睡不着?”
“呵呵,”老人淡淡笑笑,“苏儿,我真希望这种坦率倔强的样子是真实的你,是我喜欢的孩子的样子。不过的确,我依旧会怀
疑你。过几天,就是忆暮他爹的祭日了,我把他爹当干儿子待,一想到他的惨死,我心里是恨得很也难受的很,也就睡不着了。
”叹口气,老人又道,“不说这些伤心事了。苏儿啊,听忆暮说,你喜欢音乐的,不如明儿你教教我这老头子钢琴吧——年轻的
时候一直想学却都被生意耽误了,就可惜我没什么能教你的——如果忆暮形容的你是真实的,你应该极讨厌生意场的东西,可我
偏偏就是个除了生意什么都不懂得人。”
“爷爷说哪里话,人生阅历这些东西您要比我丰富多了,我怕还学不过来呢。”雪流苏忙说了句,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就算
您的阅历都带着生意的字眼我不爱听,最起码您还能教给我怎么去恨一个人。”
第十六章:秘密的布局
“怎么去恨?”老人有些不解的重复了一遍,随即他听到了那个孩子冷淡而慵懒的声音,“是啊,我一直以为像我这么任性——
一个连朋友多反驳几句都会不高兴的人,应该很会记仇的,可是最近遇到一些事给了我一个认真去思考到底对老头子是怎样的一
种感情的机会——根本就不是恨,只是想一辈子不再理他,永远和他划清界限的厌恶而已。爷爷,那个雪恩义害死了你的干儿子
,老头子也害死了我妈,可是我却从来没想过让他死——甚至害怕如果有一天亲眼看着他被仇家报复会难过。”在这已经黑暗太
久的世界里,老人感到那个孩子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了自己那只苍老的右手,“爷爷,你可以恨到夜不能寐,恨到策划这么多年复
仇的计划——你教教我怎么恨好不好?我真是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连怎么去恨都不懂。”
“你就是因为这个心烦?”老人平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用手轻轻拍拍那孩子纤细的手指,“傻孩子……你知不知道恨一个
人要承担多少心里的痛苦?那种被仇恨时刻啮咬着心的痛恐怕比你犯胃病的时候要痛苦百倍。苏儿,没有恨是件很幸运的事,根
本不必为这个烦恼,这只能说明你足够善良,没有人会觉得你没出息的。”老人说完这些,才忽的像想起什么般补充道,“当然
这是如果你讲的是实话的情况,如果只是你编出这么个理由让我相信你有多善良的话,另当别论。”
“爷爷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这个如果句式。”雪流苏有些无奈的笑道,可是面前这个老人他却是在慢慢的喜欢了——他会怀疑自
己的一切,可是却也能在同时让自己感受到真实的温暖和关怀,真的是个很奇妙的老人。
庄严正在家里处理着商业上的资料,敲门声在这时响起,起身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位气质高雅的贵妇人。“干娘,快请进。”
庄严忙把贵妇人让了进来。
“干娘大驾光临,是干爹有什么吩咐吧?”——这个贵妇人就是雪恩义现在的妻子顾萌。由于是被培养的秘密继承人,他很少出
现在公司,一切的事情和雪恩义差遣他办的事都是由老头子亲信秘密通知的,而毫无疑问这个顾萌,就是个十分重要的亲信。
她爱雪恩义,这就是比任何一种威慑或是荣华上的诱惑更好的控制力,永不会背叛的亲信。
“两件事,”顾萌用商界女强人惯有的干练简洁的道,“第一件,以你名义开的庄氏疗养院的胃肠科主任张松突然辞职失踪了,
你干爹命令你马上找到他——他知道一些对你爹不利的事儿,必须让他在我们掌控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