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我要是那样的人,还值得你去爱吗?我要你的礼物,那个完完全全的你我要留在身边一辈子!”话音一落,楚忆暮看
到那个倔强的孩子终于是肯松开按着胃的手了,连忙伸出自己温热的手盖住他的胃部,轻轻揉起来——感觉着他因为痉挛而硬起
来的胃部,心中又是一阵心疼。
“你没骗我?真的不是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同情我才这么安慰我的?”在那双温暖的手的按摩下,雪流苏觉得胃里的疼痛缓解了很
多,有些不安的道,“那刚才为什么你听完我的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看着怀中的孩子倔强而不安的表情,楚忆暮心疼的用另一只手拨开他额前已被冷汗打湿的细碎刘海儿,轻轻吻了一下那光洁湿润
的额头,“苏儿,你是不是太高估我的反应速度了?你说了那么多惊世骇俗的话,总要给我一点时间消化反应一下啊。”楚忆暮
接过女佣递过来的手巾,一边仔细擦拭着雪流苏白净光洁的额头一边用疼惜而略带幽默的语调道,“不过呢,你也没有看走眼我
的反应速度,虽然比你预想的慢了些,害你误会犯了胃痉挛,但是我现在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而且已经决定不再报仇了——接
下来我们就一起想想怎么向爷爷交代喽。”
“什么?”雪流苏惊讶的低呼一声,抓着他的双臂抬起身子,“你傻了?谁要你为了我做这么不孝的事……呃……”似乎是这样
的动作又引发了还未完全缓解的胃痛,雪流苏蹙着眉又靠回楚忆暮怀里。
“苏儿,快别乱动……”责备怜惜的道了句,楚忆暮平静的微笑解释,“我从来没觉得不报仇是不孝的。不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
的吗?我爸对我的期望,就是让我一生平安快乐——不去复仇,不去参与那些商战,我一生都会很平安的,而有了你,我会很快
乐。——苏儿,做儿子的能完成父亲最大的期待,就是尽了最大的孝道了。”感觉到雪流苏的胃已经暖和过来,便用双手将他抱
的更紧些,“一直以来,都是爷爷在坚持复仇才是尽孝,我是因为不愿意辜负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才入商场的——可是如今你
的快乐却比这个要更重要。”
“楚忆暮,我没做梦吗?”雪流苏只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湿的,把头埋在他怀里道,“你非但不怨我骗你,不怀疑我接近你的
目的,还要为了我放弃复仇?”
“我不怨你,更不会怀疑你,只是怪我自己让你受苦了——你这么善良单纯,让你一直用谎话在爷爷和我面前掩饰身份,你一定
每天都过的很不安。你对那个伤害过你的父亲有不忍和担心之情,我却险些让你眼睁睁的看我去报复他。”
“傻瓜,你能答应保他一命,就够了。我是没有出息去恨他,可是我厌恶他是真的——你把他现在的荣华富贵抢了挺好的。”听
着那个孩子冷淡慵懒的声音,楚忆暮一时有些分不出这话里的真实情绪,“苏儿,你这是真心话还是为了我着想才这么说的啊?
我可不许你为了我委屈自己。”
“也许不是真心话吧,”雪流苏和他对视,在他怀中淡淡的笑道,“也许我心中的真实想法比这个更没出息点,我只是觉得荣华
富贵给他带来的只是心里的疾病和痛苦,才希望你把他这些都抢了去的——除了再不肯理他认他,我似乎还是希望他能过的好的
——或许我所定义的生活幸福,和他的定义完全不同,他可能是宁可心中痛苦煎熬也希望享受荣华的,”顿了顿,雪流苏的语气
多了分倔强和任性,“可要是真走到了这么一天,那他的命等于是我向你求下来的,我有权利支配他有生之年按我认为的幸福的
定义生活——我认为平安和内心安稳快乐才是一个人最大的幸福。”
“苏儿,你真的太单纯善良了。”楚忆暮轻轻用搂住他的手抚抚他的背,感受着雪流苏小猫一般的纤瘦和柔软,“如果你父亲真
的能把心里疾病治好,把良心找回来,他会为有你这个儿子而骄傲。”“切,因为我妈的事儿我下辈子都不会认他这个爹了”,
怀中猫一般的人倔强的道了句,沉默片刻后声音柔和下来,“楚忆暮,放他一条生路就好,其他的放手去做吧,你对我这么好,
我不会让你因为我而辜负凌爷爷的养育之恩的。”
“而且,我会把我知道的一些关于老头子见不得人的罪行告诉你,方便你去找证据——不只是为了你,我也希望他快点过上我所
定义的幸福的生活。”
“楚先生,饭菜还好吧?”女佣人微笑着问楚忆暮。
“恩,张阿姨,您人细心,手艺也好,苏儿有您照顾着,我真的很放心。”楚忆暮连连点头称赞,提起雪流苏又忍不住自顾自微
笑——这孩子,大概这么又是担心自己对他身份的反应又是犯胃病累极了,要睡一会儿,让他过一个小时叫他起来——说要补习
前面落下的功课。楚忆暮担心他的身体就哄着他吃完饭再睡——当然是不想再叫他起来了。
“你做商人的,我可不敢全信,我醒了再吃饭,就不怕你耍诈不叫我起来了。”
这个精灵的“小猫儿”,楚忆暮一面摸了摸又溜达到他脚边的小猫“高主席”一边笑着,却听到了钥匙打门的声音,抬头看时—
—站在门口的是庄严。
“说过了,只有你让我放心的看到你能让苏儿远离伤害,我才有可能远离他的视线。”庄严绅士的笑笑,晃了晃手中的礼品袋,
“我给苏儿送些燕窝补补身子。”
不一会儿,两个男人已经都在沙发上坐下来。听过雪流苏的解释他对庄严这个人的印象好了一些——至少他不再把他想象为处心
积虑会害惨雪流苏的危险人物。“我可以收回下午说的那些话,对你的一些误会苏儿已经为你澄清了。”楚忆暮对庄严的态度十
分平淡,既不友善也看不出敌意,“但是我依然不认为你的某些作为配做苏儿这么要好的朋友,你只是一个唯利是图但爱着苏儿
的普通商人罢了。”
“澄清了?这么说他的身份你也知道了?”庄严倒是为事情发展这么快颇为意外——苏儿,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实际上真的比
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坚强,原以为他会犹豫一阵才敢面对和实施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大事。不过看到这样一个依旧为苏儿着想
周到的楚忆暮,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结果,“小子,我没看错你,你很爱苏儿,很信任他,这我便放心了。”
“看来你很支持苏儿这么做,”楚忆暮并不去理会他的评价,继续自己想说的话题,“那么也就该知道,苏儿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们都是与你将要继承的雪氏财团对立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你爱苏儿,无论我们在商场上争斗到什么地步,你都不可以
利用他,伤害他,更不可以采取什么强硬的手段逼他说出我们凌氏公司的秘密或是威逼他不能透露他所知道的你们公司的事儿。
”说完这些,看到庄严用一种有些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便用有些嘲讽的声音道,“怎么?你在支持苏儿坦白身份的时候,没想过
这些问题吗?”
“哈哈!”庄严很爽朗的笑了,拍了拍楚忆暮的肩膀,“我比你小子还早入商场几年,怎么会连这些问题都没考虑过?我能支持
苏儿站在你们这一边,难道你就没考虑过我也是要倒戈向凌了吗?啊?”
“什么?”楚忆暮颇为吃惊的叫了一声,蹙着眉难以置信的道,“庄严你这是在骗谁,雪氏财团那么浩大的声势,你会放弃你的
继承人位置向着我们这边?”
“不错,这不是我一惯的行事作风。”庄严肯定的道,“但是你听苏儿说过老头子的那场商业霸主的考核吗?”庄严说着激动起
来,眼神也变得可怕,“他害得我失去了自我,害死了原来那个还有那么一点善良的庄严!这是多少财产都买不会来的!我恨他
,恨到想让他身败名裂!”平复了一下情绪,庄严又用平静的声音道,“所以,我愿意用大部分荣华为代价,换取报这个仇的机
会!我会提供比苏儿能提供你多得多的有关雪氏财团的丑事以备你搜集证据,但是我可不是舍得一身剐的——我也要报酬,你们
凌氏公司必须承诺许以我四分之一的财产和权力,而且在我帮助你打垮雪氏财团期间,你们一切的调查证据工作,我有权知道详
情,以防你们随时过河拆桥。”庄严说完这些,自觉地沉默下来——这已经不是一场普通的谈话,而是一场交易谈判,他要给楚
忆暮足够的时间考虑清楚。
楚忆暮头脑里也在飞速旋转着,庄严所说的这个理由虽然还不大符合绝对唯利是图的商人性格,可是也算是合情合理——毕竟失
去自我也算一种变相被杀害了。而他开出的条件,是对己方几乎是有利无害的,而且他也提出了合情合理的交换条件——不是白
送的利益,这反而让生意人安心,不会怀疑他有其他图谋。
“你知道,我们楚家的财产都被你们雪氏财团弄光了,我现在一切都是凌家给的,所以我必须争取我爷爷的意见才能最终决定。
”楚忆暮终于开口道,“但是我可以先表明我的态度,这个交易我是赞成的。”
“没问题,等你的消息。”庄严很爽快的答应,心中自有一番喜悦——如果给苏儿支招儿坦白身份是正式开了局,那么争取到楚
忆暮的信任,这个局上的棋子是正式开始动起来了!
第二十章:怀疑
“行了,既然苏儿还睡着那我先回去了。”庄严也不多待,起身便告辞,“你在这里看着他吃饭,提醒他多休息是好事儿,不过
晚上可是别在这儿过夜为好——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在一块儿有些事儿还是很难把持的,在你不能最终确定可以给他将来的幸福前
我不希望你碰他。”
“这些话不用你讲,我自然清楚,那先再见了。”楚忆暮道了句,送走了庄严。
楚忆暮再转过身来看时,却见雪流苏穿着一身米色的睡衣正从楼上走下来。“苏儿,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是不是胃还不舒服啊
?”关切的快走几步迎上去,见雪流苏揉了揉眼睛,声音似乎还有些未睡足的疲倦,“不是,是佩佩刚刚打电话来说今天下午布
置的日语作文实在不知道怎么写了,让我代劳一份儿——于是就被吵醒喽。”
“那要不要再睡会儿?”楚忆暮把手搭在雪流苏纤瘦的肩膀上轻声询问,“你这个死党可也真是的,在你身体这么弱的时候还给
你添麻烦。”
“不睡了,刚才站楼上听你和庄严说了会儿话,也清醒的差不多了。”雪流苏摇摇头,话锋一转,“你答应他了?”
楚忆暮听这孩子如此说颇为吃惊和疑惑,“你听到了?那你怎么不下来啊?”
“你这种商场上的人听到些惊世骇俗的事儿都需要一些时间怔在那儿反应,何况是我呢。”熟悉的冷淡慵懒的声音中中透出主人
的理直气壮,“我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庄严在和你谈他的交易,就怔在那儿了,有墙挡着你们也没看到我。”
“说实话,最初听他这么说我也挺惊讶的。”牵起雪流苏的手并肩走下楼梯,楚忆暮吩咐女佣,“张阿姨,把电饭煲里温着的饭
拿出来吧,苏儿也醒了。”
“但是,以他开出的这些条件,我有理由觉得这个合作的风险很低,利益却是很大。”来到客厅的餐桌上坐下,楚忆暮接着道,
“首先,庄严只是单方要求提供给我们证据,而除了一些必要的酬劳和保险外他并没有……”
“好了好了,你不用给我分析你的商场经,”雪流苏拉着楚忆暮的手摇了摇打断他接下去的解释,道,“我对这些从来不感兴趣
,提这些就头疼——我知道你的态度是信任他的就够了,但是……我却并不完全相信他和你合作的态度。”楚忆暮看向那孩子单
纯倔强的眸子,有些意外的笑了,“你怀疑他?他什么地方说的有破绽吗?倒要向苏儿讨教了。”
雪流苏很坦率的轻轻摇摇头,道,“你这种在商场上打拼的人都没发现他话里的漏洞,我这种一听生意商场就头疼的哪会发现啊
?”楚忆暮听了更是意外,笑着拍拍那个孩子的头,“那你又是为什么怀疑他呢?其实一直以来对他既有防备又有偏见的人是我
啊,你不是一向把他当朋友而且很维护他的吗?”
“那不一样,”雪流苏又摇摇头,低着头神色有些复杂的道,“我怀疑他,只是一种直觉——因为他第一个述说这个计划的对象
,不是我——而是你。”
“苏儿……”楚忆暮听得越发一头雾水,不禁开玩笑道,“你不会是以为他倾诉心事的对象改成我了吧?你不会怀疑他不爱你了
改爱我了吧?”
“楚忆暮,你这个笑话也太冷了吧?”看着那孩子白他一眼的表情,楚忆暮宠爱的把雪流苏搂进怀里,“开开玩笑嘛——这是生
意场上的事儿,他总不会像表露他的心事一样都要向我们苏儿汇报吧?这好像构不成怀疑的理由啊。”
“普通的生意上的事儿,他当然不可能事事跟我说。”雪流苏道,“可这个事儿里是包含着他的心事的,那个和你们合作的理由
就是他最大的心事啊——老头子“杀”了原来那个他。而且这个计划并不是与我毫不相干的。通常如果符合这两样条件,他一定
会第一个跟我说的——而且只有和我说的,才绝对是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我不是对他深爱着我有多么的自信,只是作为他最交心的朋友我已经太熟悉他的一些习惯——他的真实想法,凡是有关他的心
事或是牵扯上我的,他第一个诉说的人一定是我。可如今他没有这么做,我心里就不免疑他话的真实性。”雪流苏抬起头看着楚
忆暮有些迷惑不解的眼神,叹口气道,“我知道,这种直觉和通过一个人的习惯猜测有些勉强,也完全不符合你们商场上斗智斗
心的套路——我只是希望你和他合作要小心些——你千万不可以出事啊。”
感觉到怀中柔弱的人儿对他的依赖,楚忆暮将雪流苏抱的更紧,“我知道,我会很小心的,况且这次能否合作的最终定局——还
要过爷爷这一关呢。”
第二日一大早,楚忆暮又开车来接雪流苏去上学,车刚在校门口停稳当,就围过来几个年轻人——楚忆暮一瞧,其中一个就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