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楚忆暮轻轻把他扶起来,神色依然是那样惊喜,“苏儿,感谢老天,还能给我好好保护你,照顾你的机会。对了,苏
儿,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想追求你,你不答应也没关系……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像这次一样受到伤害
。”
雪流苏看着虽然有时在自己面前也会很活泼但总体来说还是属于成熟稳重型的楚忆暮那种有些羞涩的表情,忽然伸出了纤细的手
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傻瓜,你不用追求我,因为我本来就喜欢你。”
“苏儿……”听着那个惊喜而又有些难以置信的声音,雪流苏不用去看也能想象出楚忆暮现在是什么表情,“楚忆暮,我喜欢你
。高振飞说得对,我是个特别注重第一感觉的人,你给我的第一感觉,就该是我的恋人——你已经让我觉得足够贴心足够默契了
。”
“你听到了,怎么可能?”轻轻搂着他纤细的腰,楚忆暮有些吃惊的看着雪流苏,“你不会在装睡吧?”
“哪有那么缺德的,”雪流苏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清醒了没力气动弹,也没劲儿说话…”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告白
,雪流苏有些甜蜜的一笑,“其实本来前天在医院我想先和你告白来着,可是后来张松和庄严突然出现,接下来就遇到一堆乱七
八糟的事,也就暂时没心情和你说了。”
楚忆暮听了他的话露出有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心疼的道,“乱七八糟的事?苏儿怎么听你这么说像是在形容一些烦心的琐事一
样轻松啊,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没命了?那个庄严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你,怎么能拿你的命去做赌注保他自己的平安?”
“他……”雪流苏却是一时无语,该怎么说?告诉他庄严给他下的药其实根本不会造成生命危险?那又怎么解释昨晚全体急诊的
大夫都下结论说他病危?告诉他是因为要瞒着老头子的眼线而编出的谎言,告诉他这一切都源于雪氏财团内部冒牌继承人的考核
?照这么说下去,要牵扯出太多事了,难免不会让他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吧?至少现在,自己还没勇气冒那么大风险把自己的
真实身份说出来——真是无法想象那样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那么编个谎话为庄严找个托词?算了,昨天顺着庄严的谎话骗刘
影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真的没有什么心情也懒得去想这种谎话,何况本来就不想在他面前说谎。
雪流苏最终叹口气,把头埋在楚忆暮胸前,轻声继续说下去,“他是利用我,可事情也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楚忆暮,我真的
不想再对这件事再解释什么了,一提到这种商场的阴谋我就头疼,最讨厌这些了。”
“好了,好了,不提了,再也不提了。”楚忆暮紧紧抱着他,道,“这场阴谋到底怎么回事,庄严是怎样的人,我都不想不关心
。我只关心你,只是以后不会再这么眼睁睁看你受到伤害。”
就在雪楚二人沉浸在幸福和甜蜜之中的时候,庄严听到了敲门声,刚把门打开,一个人居然一下子“扑”进门里,旋即就抓住了
他的双臂,吓了他一跳。
“庄严,我都听我爸说了,苏儿他…你给他下了多少药?你…你真的为了继承人的位置不惜要拿他的命来赌啊?”
“呵,璎珞,你吓我一跳。”庄严轻轻拍拍年轻女子的肩膀,“你放心吧,我再怎么丧尽天良也不会那么害他的,毒药没下多少
,不过是为了骗过老头子在医院的耳目装装样子罢了。他昨天已经脱离危险了。”说完,他有些意味深长的笑望着雪璎珞,道,
“怎么?因为我要继承雪老头子的位置,你不是跟苏儿闹了好几年别扭了吗?现在,倒是挺关心他的。
“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雪璎珞喃喃自语一声,苦笑道,“是,因为你的事我是恨他,被父亲灌输了那些光宗耀祖的东西以
后我也怨他没出息,可是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妈临死之前写的遗书里也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他的——可是这些年,除了让他过
着豪门少爷的生活以外,我从来没真正关心过他,有时候甚至还伤害他——但我从来没想过让他死,从来没有!”
“璎珞,你依然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其实苏儿这些年也没有真的恨过你,或者说他那么单纯的人并没真正去恨过任何人啊。等他
醒了去医院看看他,趁这个机会和他和好吧,亲生姐弟,何必闹成这种形同陌路的样子。”
雪璎珞听了,依然摇头苦笑,“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一想到你要继承雪家,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要去说一些或者做一些伤害他
的事。现在听说你已经通过了那个继承人的考核,我真是有些不敢去医院看他了,我怕我会把我们的关系闹得更僵…”
“璎珞,就算我不是雪氏财团的继承人,我们也没有可能的。从小到大,我只把你当亲生妹妹一样看待,这话我已经说过无数次
了。”
“可我不信!我不相信我这么多年的付出会一无所获!”雪璎珞大喊道,“一有他苏醒过来的消息我就去医院。你放心,我不会
和他吵,也不会伤害他,他那个倔脾气我知道从来不吃这一套的。我跪下来求他,我求他不要让你替他继承雪氏财团!”
“璎珞……”庄严看着雪璎珞形色匆匆的奔出去,叹了口气,“璎珞,你这招用晚了,苏儿不可能答应你的——走到这一步,我
们都没有退路了。”
第十二章:不安心与凌爷爷
“你想干什么啊?”凌燕抓着雪璎珞的衣领喊道,雪璎珞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一把握住凌燕的手并狠狠甩开,转身便跑了出去
。
“嘿,力气还真大。”凌燕嘟囔了一句,连忙也转身跑到病床前,“小家伙,你怎么样?这是不是你那个疯子姐姐啊?她这已经
是人身伤害了,我看真应该请个律师到法庭去告她!”
“好了凌姐,一会儿再说。我们先出去,张大夫给人看病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打扰。”楚忆暮轻轻帮雪流苏掖掖被角,拉起凌燕
往外走。“喂,这是什么规矩啊?你给这小家伙定下的独有的规矩啊?”
病房内,张松简单帮雪流苏检查一下确定他的胃没什么事后就将凌燕那个在他眼里“火上浇油”的出行计划说了一遍,看到雪流
苏很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张松有些无奈的笑道,“本来于公,作为你的主治医师不会允许一个对你的身体状况毫不了解的大夫
在你身体这么虚弱的时候接管你的治疗,而于私呢,我本来就不看好你这个好朋友的恋情——但凡有个托词也不会这么轻易答应
这种火上浇油的计划。不过,我也急着离开,时间仓促也来不及再聘一个和我能力相当的胃肠科大夫。那个方钰偏巧还是目前最
令我放心的过的大夫,就只好答应了。一会儿我向那个凌总裁要个方钰的号码,把你的身体状况告知下他。”
雪流苏安静的听完,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你要走?你……找到他了,确定是他?”
“恩,不过就是过了七年而已,他的变化没那么大。”张松颇为自信的道,一向平静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阴沉,“可他不会记得
整容以后的我了。或许他也早不记得我那个被他贩卖去杂技团当“不倒翁”的女朋友了。”
“张松…”轻轻叫了一声,迎上他的是一道坚定而倔强的目光,两个人对视片刻,雪流苏轻轻叹口气终究什么也没说——记得还
在昨天,自己在他劝说时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而只是相隔了一天,角色竟来了个大转换。身体向前倾了倾用双手抱住膝盖
,雪流苏对着那近在咫尺的目光叹道,“唉,我算是理解昨天你劝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明知道劝也没用!”
“呵呵,”张松脸色又恢复了平静,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苏儿你知道吗?波斯猫倔强有脾气的样子很可爱,但是乖乖顺顺屈服
的样子更可爱。”结果对方白他一眼,伸出纤细的手臂,“手机给我。”
“嘿,你干嘛啊?”张松说着还是掏出手机递给他,“可是很多人见了你兜你像漂亮的小猫的,这你也要拿我的手机解气啊!”
话刚说完,却见雪流苏按了几个键又还给他,张松一看,上面是自己的通讯录界面,里面新存了一个“银行密码”。
“这是我其中一张银行卡,你知道这些年璎珞虽然和我冷战,钱倒是没少寄,还有庄严,这家医院是老头子授权他开的,我的医
药费从来都是他出的。弄的我现在都存了快三百万了。你要找他报仇,估计也没空找个稳定的工作了,没钱了上我那取,我也花
不完。”
“苏儿…谢谢你这么替我着想,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你的钱的,你知道我不喜欢麻烦别人。”张松笑笑,轻轻拍拍雪流苏的
肩膀,“我曾经说过,你那种单纯倔强的性子很像我那个女朋友,她没能得到的幸福,我希望你能得到,希望楚忆暮真的可以给
你。”
雪璎珞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雪流苏提到的事让她明白——他和庄严再也没有可能了,除非他想冒着让庄严疯或者死的危险。考
验能胜任商业霸主人士的手段,那种近乎于变态的猜忌和引起他猜忌之后的后果,还有他对苏儿的态度——诚然苏儿那样的性子
和做派绝对是父亲认为的很丢脸的儿子,可是怎么可能会狠心到要去伤害他甚至让他死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地步啊?父亲是疯了
吗?这种变态的行为和疯子有什么区别啊?——等等,疯了,父亲会不会早就患上了什么心理疾病了,已经近乎于心理变态了吗
?
“苏儿,我爷爷的确是个有疑心病的商人——但我向你保证,他老人家言辞是严厉了些,但是心地是很善良的,绝对和你那个变
态一样的爸爸和姐姐不一样!”病房内,楚忆暮搂着雪流苏有些心情忐忑的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雪流苏的表情——他知道,这个孩
子最讨厌商人了。
“是啊,小家伙,我是他老人家一手带大的,我可以打包票的,爷爷绝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从来没打过我!”凌燕在一旁立刻
附和。
“好了,本来我最讨厌商人的。可是自从遇到你和凌姐,我觉得商人也不是全那么不可理喻。你们这么说,我就信。”雪流苏安
静的靠在楚忆暮怀里,用那依旧冷淡却又慵懒的声音轻笑着说道——楚忆暮是他的恋人自不用说,而这个凌姐其实严格来讲今天
才算第一次见——但是有种说不出的好感,和楚忆暮一样,说话让自己听着很舒服。“再说了,凌爷爷是你们的长辈,我也没那
么任性不给你们面子,他就是不给我好脸色我也不会和他老人家吵的。”
“哪有怕你会和爷爷吵啊,我就是怕你受委屈。”楚忆暮轻轻拍拍他的头,柔声道,怀中的人只是有些顽皮的用指尖轻轻挠挠他
的手,笑道,“没事,我从小到大在老头子那受的委屈还少啊,哪里有那么娇气。”楚忆暮却摇摇头,很认真的道,“苏儿,每
次听你提到在你父亲家受的苦我都很心疼——但在我爷爷家里,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唉,看来我在坐下去就成电灯泡喽,闪了!”凌燕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笑,起身跑了出去。
雪楚两人看着这个亲切而热情的人的举动不由得相视一笑,此刻雪流苏突然也很认真的道,“楚忆暮,我喜欢你,为你受点委屈
我心甘情愿。”——其实真的不是怕受委屈,只是心里有点不安,不清楚那位凌爷爷是什么样手段的一个商人,不知道他插手会
不会真的查出自己的身份来——尽管老头子早对自己失望透顶并且令择了继承人,表面上两个人的关系也做了很周密的掩饰,可
以说从情感上父子关系早已经断了——但是法律上是根本无法断绝这种父子关系的,还有一些隐秘的证据留着……
除了这份不安心外,雪流苏在医院待得最后两天倒是很愉快,和楚忆暮依然是那样哪怕只是静静聊天都很默契快乐的感觉,佩佩
和高振飞考完了期中考也来看他。听说两个人的关系后佩佩又是兴奋又是大开两个人的玩笑,习惯了坦率的雪流苏在朋友面前很
是落落大方,倒是楚忆暮偶尔会被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佩佩说的有些脸红。高振飞依旧是既傲气又自以为是的样子,说一些什么
“楚忆暮,你要对他不好,我饶不了你”之类的话——那些傲气的话经常被佩佩和雪流苏联合起来嘲讽,楚忆暮和他们熟了,也
一起开这个学生会主席的玩笑。
日子风平浪静过去,不提。
去往玲珑海滩那日大概上午十点从医院出发,经过五小时多的车程,凌燕终于把车开到了玲珑海滩。已近黄昏的阳光洒在海滩上
,显得海滩分外美丽,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很是愉快。
只是如果不去见那位凌爷爷,三个人的心情会更愉快。
春月别墅矗立在海边,古堡似的风格,感觉很是古典和肃穆。
三个人一进门,就瞧见大厅里坐着一位老人,旁边站着一位微笑着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老人戴着墨镜,已是满头白发,但是身体看起来很高大硬朗——他的右手握着一根拐杖,只见他轻轻用拐杖点着地道,“燕燕,
忆暮,你们回来了?”
“是啊,爷爷,我想死您老人家了。”凌燕大声道——楚忆暮和雪流苏的问候声音被她全盖过去了。说完飞快的扑到老人身旁坐
下,“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恩,很好啊。”老人答了一句,又道,“忆暮,你朋友来了?”
“爷爷您好,我叫雪流苏,以后你叫我苏儿就行了。”雪流苏向前走了几步,礼貌的道。
“爷爷,你看不见,苏儿长的可好看了!就像只波斯猫一样!”凌燕抓着老人的手道了句,老人只是冲着雪流苏站的方向微微一
笑,“苏儿,我这两个孙儿都很喜欢你啊,昨天还都打电话来告诉我这疑心病重的老头子别太为难你呢。”这话一出口,楚凌二
人对视一眼,眼中交流之意均是:原来你也给爷爷打电话了!
“你放心,我一个老头子不会对你怎么样,就是很好奇:你姓雪——想必你也听忆暮说了,我们要对付的最大的仇家就是雪氏财
团董事长雪恩义,而燕燕又说你也是哪个商场老板的孩子——你不能怪我会怀疑你的身份吧?告诉爷爷,你父亲到底是哪家公司
的?”
雪流苏看向那个戴着墨镜的老人,平静依旧很礼貌的道,“对不起,凌爷爷,我可以不回答吗?我恨我父亲,早已经不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