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 下+番外——暗夜奏鸣

反正现在也没时间先去管他，秦时雨给他回了条短信，说明天再和他联系，然后坐上出租车直奔家里。

没有告诉容晋他今天回来，也是有些小小的心思。虽然一个二十八岁的大男人玩这种小把戏很幼稚，但架不住他就想玩。小说里总是说为了给爱人一个惊喜提前回家，然后看到……

秦时雨走进家门，看着地上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挑了挑眉，把行李包往沙发上一放，跑上楼。

本来想直接跑到房间去，结果刚一上楼，就见到容晋从客房里走了出来，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容晋平静的眼底起了极大的波动，不由分说大步上前一把把人搂了过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秦时雨哼哼地笑，推开他，往客房那方向瞟了一眼，道，“提前说了，你还会往家里带人吗？”

容晋揽着他的脖子，很不讲道理地把他再度拉近，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你在怀疑我乱来？”

秦时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半响才忍不住，表情破功，抱住他把他推压在墙上，用力地吻了他一下，才笑问，“谁来拜访你了？客厅里弄成那样，乱七八糟的。”

“反正不是我想干坏事才带来的人。”容晋一手环着他的背把他紧紧地压向自己，低头霸道地吻住了他，秦时雨也不矫情，多日的想念仿佛在这一刻凶猛激烈地爆发出来，身体的反应迅猛而直接，两人几乎在走廊上就直接干了起来。

“想我了吗？”容晋抱着他一个转身，交换了位置，反将他牢牢地压在墙上，秦时雨抱着他的肩膀，哼声，“别整天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好么。”

“想我了吗？”容晋才不在乎那些，恶劣地勾起嘴角，腿往他的两腿间挤进去，故意摩擦着他已经兴致盎然的部位，像是非要得到答案才罢休。

秦时雨被他撩拨得身体一阵阵冒火，容晋的手已经滑进他的衣服，在他的腰上坏心地捏着，心有不甘，但还是说了出来，“想。”说着抱住容晋的脸，不爽地咬上他的嘴唇，“想，满意了吗？混蛋！”

容晋满意地回吻，心情俱佳，道，“满意了一半。”

另一半是什么秦时雨不用猜也知道。

“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下地方啊，靠。”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里头的人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郁闷地看着就在外面亲热的两个人。

秦时雨不由地一呆，用眼神询问封竟怎么会在这儿。

容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和他家小孩吵架了，听说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

秦时雨囧，所以才买醉然后又来骚扰容晋啊。

“你不在的时候他经常找我你知道吗？现在我来骚扰一下又怎，怎么了？”封竟半醉未醒，看着秦时雨指着容晋，嘲讽地笑，“这人以前什么时候这么怕寂寞过，小时雨你真厉害，连他这样的也能被你搞定了。”说着还朝秦时雨竖起了大拇指。

“妈的，看你们恩爱我不爽！”说完，又砰地一下摔上门跑回房间去了，“凭什么我要被赶出来啊啊……”

秦时雨无语地和容晋对视了一眼，随即又想到封竟刚才说得那番话，他掀眉戏谑地瞅着容晋，容晋一本正经面不改色，虽然依旧气势不凡，傲气逼人，但秦时雨只觉得眼前这人越来越接近凡人了，以前的他总是高高在上的模样，虽然威压慑人，但要一起过日子，还是得和凡人一起过吧。

垂眼看着秦时雨脸上的笑意，容晋深邃的眼底掠过一道精光，嘴角勾起了邪恶的弧度。

当天晚上，秦时雨才发现，这人在某个方面，永远都不是正常人。正常人是不会有他这样的体力和精力的，像是这半年的时间憋得他不发泄出来就会爆炸而亡，折腾得他丢了半条命，到最后连抬手推他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全身虚软，瘫成了一汪水。

“容晋，我们……就不能偶尔……温柔地来一次么？”秦时雨半闭着眼喘着气，喉咙沙哑，呻吟破碎。

“下次吧。”容晋低头亲吻他汗津津的颈侧，轻笑，“电话里你不是说不想着我自己都弄不出来吗？现在我在了，我让你好好用用。”

“……擦！”秦时雨翻了个白眼。

“乖。”容晋嗓音微哑，语气温柔，只有那双鹰一般的眼眸里氤氲着野兽掠食般的光亮。

“相信我，下次我们温柔地做。”

秦时雨觉得自己要信他一定是脑抽了。

第二天，虽然和肖烈天约好了中午见面，但秦时雨全身的骨头到中午还没有完全重装起来，只能将时间推迟了两个小时，穿戴好，捶了捶酸痛不已的腰下楼，秦时雨奇怪地看了一眼容晋，问，“你跟着我干嘛？”

“一起去。”容晋微笑，揽住他的肩，“我不放心你的身体。”

“谁把我弄成这样的？”秦时雨推了他一下，笑骂。

容晋温良地笑。

和肖烈天见面并没有花了多少时间，肖烈天在见到容晋陪着秦时雨一起出现时还怔愣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眯起眼叼着烟整一个流氓派头。

随意地聊了些刚拍完的电影，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秦时雨不时看和他坐在一边的容晋，暗暗地笑了声，原来容晋打得是这样的算盘，他又望住对面的肖烈天，只怕他这回来S市也是有什么目的的吧，只是他没想到，容晋会跟着他一起来，还坐在旁边微笑地听着他们聊天，面上温和却不停流泻着强硬的示威和对他的占有欲。

和肖烈天说再见的时候，肖烈天狠狠吸了几口烟，很深很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用力碾了几下，忽然一步上前一把抱住秦时雨，嘴巴开合，似乎是说了什么。

然后才松开他，潇洒地朝他们随意挥了挥手，独自离开了。

容晋淡定地环住秦时雨的肩膀，手有意无意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意味深长道，“他对你……”

秦时雨弯了眼睛，笑眯眯地望住他，露出困惑的表情，“嗯？”

“不，没事。”容晋淡笑摇头，有些事，说出来未必好，于是他们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形形色色的路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容晋光明正大地搂着他的肩膀，毫不介意那些好奇探究的眼神，他们认识并不算很久，在一起的日子满打满算似乎还不如分开的日子，他做错过事，幸好并未放弃，他那么倔强，幸好不会和幸福作对。

容晋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秦时雨笑问，“咱现在去哪儿啊？”

“当然是回家。”容晋浅笑，目光温暖。

“好叻，回家！”

爱，从零开始，从一而终。

——正文完——

番外：过去和未来

“我在未来等你”出自《穿越时空的少女》，看得我内牛满面。

秦时雨在街上站了已经有五分钟，脑子短路得很严重，老半天接不起来。

刚才他和容晋去参加完宴会，然后一起回家，对，应该是这样的，那么……神能不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回得不是家，而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啊啊！

老旧残破的房子，肮脏不堪的街道，还有入目之处两三个白人和黑人。

stop！秦时雨猛地一个激灵，只有白人和黑人，却没有黄种人？S市有这么一个为老外专设的看起来像贫民窟的地方吗？

答案是：没有没有没有。

他忍不住再次问苍天，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脑子混乱地沿着街边走，反正他也不认识这是哪儿，只能漫无目的地瞎转，好歹也要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fuck，bitch“之类的词喷满了破败的墙面，成了他路过时的背景色，没走几分钟，秦时雨的脚步稍稍顿了下，拧眉看着前方不远处。

街区拐角，一个瘦小的身体挂在垃圾桶上，半身身体在里头，只有两条瘦巴巴的小腿露在外边，绷得直直地保证自己不掉进去。不一会儿，小孩儿嘴里咬着半块别人丢弃的面包从垃圾桶上利索地蹦下来，刚咬了一口，眼睛一抬看到秦时雨，那双因为找到食物而神采奕奕的眼睛里倏地充满了戒备和警告，像头护食的小狼崽子，凶狠地瞪着秦时雨，那眼神分明在说，”敢和我抢，杀了你！“

秦时雨看着他好像已经竖起来的狼耳朵发笑，边笑边走过去，好歹见着一个同胞，虽然是小不点儿也无所谓了。

走到近前，小孩儿才意识到两人的身高差距，眼前这个和他一样黑头发黑眼睛的男人不是那些只比他高了一个头的抢食者，对他来说，笼罩着他的阴影已经足够巨大。

没等秦时雨表示友好，只见小孩儿反应极快地叼着半片面包一脚踹在秦时雨的小腿骨上，嗖的一下逃了。

秦时雨=皿=了，小腿骨一阵刺痛，他郁卒地盯着那个跑出去之后还频频回头看他的小孩，擦，这么点大的小不点居然袭击他，问题是他很废地被袭击个正着。

不到十分钟，当秦时雨终于搞清楚自己在哪儿时他再一次=皿=了，谢特，为什么是纽约，他为什么会在19XX年的纽约！谁在和他开玩笑啊摔？虽然他觉得没有谁有这个能耐和他开玩笑。

没等他郁闷完，脑中那些小小的线索自发地一条条联系起来，19XX年——纽约——贫民窟——容晋在纽约长大——201X年容晋33岁——19XX年他7岁。

秦时雨眨眨眼，紧接着像被雷劈了一般石化了半天，扭头就往刚才离开的方向跑，边跑边哈地笑了声，刚才那小不点难不成是容晋？

找了大概半个小时，秦时雨终于发现目标。

那时，小孩儿正在和两个比他高了不止一点点的白人小孩纠打在一起。

两个白人小孩边打边不停地爆着粗口，而小孩儿就只是咬着牙不吭声，拳头噼里啪啦地往那两个白人小孩身上招呼，凶狠得不得了，但是他的打斗实在毫无章法可言，没用对力量没有招式，也没有打架的技巧，要和比自己高大的对手硬拼肯定吃亏。

秦时雨循着声音在窄小肮脏的巷子里找到他们时，小孩儿扑上去抱住其中一个白人小孩儿的手臂，死命咬了下去，被咬的孩子惨叫着用拳头揍他的背，另外一个孩子也冲上来帮忙。

“住手！”秦时雨两手分别扣住两个小白人的手腕，笑眯眯地开腔。

小孩儿对他的出手相助视若无睹，一瘸一拐地转身就走，秦时雨甩开两个小白人，跟了上去，看着7岁的小孩儿却仿佛只有5岁的瘦小身体，他皱了皱眉，叫他，“容晋。”

瘦小的背影一僵，然后小不点慢慢转过头来，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戒备地望住他。

秦时雨呵呵一笑，跑过去不等小孩儿跑掉，弯腰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脚被踹伤了？我抱你回去？”

好小……秦时雨又心疼又囧，那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禽兽现在被他抱在怀里，还拼命地挣扎，实在不太容易想象，“别挣了，你不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就一直抱着你了。”

小容晋和他僵着，突然一口咬在秦时雨脸上，秦时雨吃痛，手一松，他扑通掉在地上，腿疼得厉害索性连滚带爬地跑，秦时雨疼得头皮发麻，摸摸脸上有一圈牙印，欲哭无泪，真和桑之行说得一样，这人小时候真是暴躁凶残。

再一次抓到行动不便的小孩儿，秦时雨这回懂得怎么做了，把他抱在怀里箍得他动弹不得，然后挠他痒痒逼得他不得不指出自己住的地方在什么位置。

秦时雨坏笑，他知道容晋有一个地方一定碰不得，第一次舔他锁骨时他反应大得吓人，秦时雨记得自己差点被他从床上踹下去= =。

“你怎么不说话？”秦时雨抱着他回到那个散发着腐朽气味的小窝里，下意识问他，见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依旧满是戒备，秦时雨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他是被容天豪扔在这里的，是不是因为没人和他说话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秦时雨挑了处最干净的地方坐下，把他放在自己腿上，替他揉着被踢青了的小腿，边笑眯眯地望住他，“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我在的时候就和你一起好不好？”

眼睛瞪着他。

“我教你打架，把那些小白人小黑人踩得死死的，怎么样？”

继续戒备中。

“你不够强大以后可能就遇不到我了，多可惜。”秦时雨笑了起来，“哈哈，你才丁点大，说了你也不懂。”

小容晋低下头，看着那只在自己腿上揉按的大手，手心很暖和很软。

秦时雨很不讲道理地抢了小孩儿一半的地盘，不是他不想带他去住好的地方，主要是因为他压根没钱没身份证没护照，但心里好像隐隐知道，他来得很诡异，估摸着什么时候就突然间也很诡异地回去了。

他未来的爱人不在，秦时雨出门去接他，这些天他们的小日子过得还可以，附近有个食物救济站，他打探了一下了解情况后，每周就派小孩儿去领食物。

填饱肚子就教他打架，咳，格斗！

刚从臭臭的小巷子里拐出来，秦时雨愣了。

就在他身边不足五米远的地方，小孩儿正在和一只狗拔河，狗不大人也不大，两相对峙势均力敌，最后小容晋愤怒了，暴躁地一手抓着被狗嘴叼住的东西，一连好几下拳头砸在狗鼻子上，狗“呜”地哀叫嘴一松，东西落入人手，狗汪汪大叫两声，不甘心地跑走了。

“你在干嘛？”秦时雨还在怔愣中，只见小容晋举起手里的半截香肠，递给秦时雨，面无表情地说，“给你吃。”

秦时雨：……

“不用了吧，咱们有面包。”秦时雨扶额，指指他从救济站领回来的面包，搞半天他和狗争夺了半天居然是要抢被吃掉一半的香肠给他吃。

“这是肉。”小容晋很坚持，一直举着手。

秦时雨看着他忽然笑了，他没忘了，第一次见面他就在垃圾桶里找东西吃，对他来说，狗嘴里抢来的也是食物，是为了给他吃肉才抢的吗？

秦时雨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接过香肠，虽然他……不会真的吃掉，但也是他未来的爱人一份心意嘛。

“不要总是抱我。”小容晋皱着眉毛。

“为什么不让抱，抱都抱了！”秦时雨心情大好地在他瘦瘦的小脸上亲了下。

小孩儿面无表情，“等我比你高了我抱你。”

秦时雨：……

嘴角抽搐了下，秦时雨看着才七岁的未来恋人呵呵笑道，“我、等着。”说完就泪了，靠，原来容晋的性格是天生的。

晚上，秦时雨正在睡觉，忽然觉得胸口异常沉重，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鬼压床了，睁开眼，却发现原本应该躺在他身旁的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身上，整个瘦小的身体都躺在他的胸口肚子上和腿上，“小雨。”

他虽然小，但压在身上还是沉重得很，秦时雨抱住他试图调整一下躺姿，不料小孩儿搂着他的脖子抱得死紧，秦时雨很无奈地调整了一下呼吸，任由他压着自己。

“叫哥哥。”秦时雨一直想占容晋的口头便宜，但这家伙从小就霸道不讲理，非得叫他小雨，也不想想现在的他们相差21岁……

“小雨，你会走吗？”

秦时雨沉默了一下，笑了，“会吧，还有人在等我。”

“你走了我会忘掉你的。”小孩儿的声音冷冷淡淡，实在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