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自F国大学毕业的他,带着初成社会人的气势,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国家,而第一件事,就是来弗森家拜访。
莫弗伦虽说之前不曾实际见过他,但是初见面时还是一眼认出了菲利克斯。
在弗森的相册中,出现最多的人就是菲利克斯,虽然多也不过是五张而已,照片存量实在很少。
菲利克斯的出现,对两人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这些影响,很难判定为正面还是负面。
因为和弗森一起生活得太安逸,莫弗伦险些忘记,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是主仆的默契,连主仆之情可能都没有,莫弗伦能做的,只有照顾两人的生活而已。
等到莫弗伦做完在菲利克斯家为期两个月的实习管家,他又回到了弗森家。这期间,他一直游走于菲利克斯和弗森两人之间,却越来越猜不透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暧昧,就是那么坦然的保持着联系,终于让莫弗伦的耐性崩坏。
要找弗森一个人的时机,其实很简单,比如说在家里。
但结果是,弗森避开了莫弗伦的袭击,让他去找别人玩“推倒游戏”。
“为什么不行?”
之前还允许他亲吻的人,莫弗伦不认为会因为一个朋友的出现,便拒绝得这么彻底。
然而,弗森的回答让他无法反驳。
“做完的后果你想过吗?我不是和你玩完就散的床伴。”弗森的语气坚决。
莫弗伦无话可说,弗森确实给过他“可能性”,可是那不是当床伴的“可能性”。
这样的他们能否相爱,当初的莫弗伦难以肯定,毕竟自己对弗森用的不是端正的态度。可是,渴望的心情无论如何也无法停止,欲望也好,嫉妒也罢,渴求的心情确实真实的存在。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想实践的心情就会逐渐加深。伴随一日强于一日的心情,充满杂念的感情终于被洗练纯粹,单纯的爱的感情,体现在行动上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可它确实地掺入了日常生活当中,等到察觉时,暧昧已然是习惯,尽量不曾故意制造,那种理所当然的暧昧,还是让旁人难以融入其中。
16.生日
冬季初期的一天,弗森去公司递交资料,从大楼出来时,他意外发现了静等在路边的莫弗伦。
两人很快走在一起,好一会儿,弗森才问起莫弗伦特意等他的理由。
自从管家特训结束之后,莫弗伦就留在了菲利克斯家工作,不过他每天只上半天,周六日歇全天,理所当然薪水极低,可相对的,他有很多时间能用来和弗森相处。
或许是原本的身份所限,弗森和莫弗伦不能与过多人接触,他们白天多是在家,晚上各自有各自的活动,基本原则还是以低调为主。
当初莫弗伦去菲利克斯家做管家特训,多少有些被强迫的意味在内,弗森的用意,旨在限制他的活动范围,这对当时还不适应这个国家的莫弗伦有好处,现在他习惯了这里,这份轻松过头的管家工作也不想再做了。
“我跟菲利克斯家申请辞职,并且已经得到了批准。”
“我好像只能说“我知道了”吧。”
“抱歉。”
“唉,也好,你不用每天来回奔波,我也松了口气。”
莫弗伦每天早上出发上班,中午下班回家,弗森总是在他上班之后醒过来,果然弗森还是有点在意早上醒来见不到同局人的状况。
谈话告一段落,莫弗伦从手提纸袋里拿出什么,顺手递给身边的弗森。
“半月的工资,只买得起这个。”
隔着皮质手套,弗森感觉到手里的绵制品很柔软,展开来看,原来是一条米色围巾。
“生日快乐。”
紧接着抛过来的这句话,令弗森感到惊讶和感动。
10月8日,是弗森登记在这个国家个人档案上的生日,也是九年前他“诞生”于这个世界的日子,有很多人曾给他庆祝过这个“生日”,但是他想不到,根本不会在意这种细节的莫弗伦,或者说知道这并不是他真正生日的莫弗伦,会特意买礼物帮他庆祝,表明他真的开始重视起弗森,绝不单是人偶对主人层面的重视。
尽管莫弗伦没再说什么,但是这种心情能确实地传达给弗森,就比什么都要珍贵。
弗森一边微笑着围好围巾,一边问莫弗伦要什么回礼,看莫弗伦好像不解其意地沉默,弗森不介意帮他解释清楚。
“10月11日不是你的生日吗?我会好好记下的。”
结果,因为弗森的故意曲解,变成莫弗伦是为要回礼才送礼物的情况,莫弗伦既是百口莫辩,又不愿为这点小事多费口舌,只好自认倒霉,在弗森面前败下阵来。
10月11日,莫弗伦初次来到这个世界,被弗森定义成生日的这个日子,昨日两人做了一天准备,总算在零时准时开始庆祝。
参与宴会的人只有莫弗伦和弗森以及宠物莫尔,并且真正的主角还在做家务,享受宴会的反而是弗森和莫尔。
平时这个时间应该已经熟睡的莫尔大口大口吃着特意为它烹制的大餐,兴奋得简直不能自已,旁边的弗森边宠溺地看它,边品尝杯中玫瑰红色的美酒。
从各方面来讲,今天都不像是莫弗伦的生日会。首先莫弗伦不要弗森帮他准备蛋糕和礼物,反而不知从哪里弄来两瓶酒送给弗森。
酒的品质从颜色,气味,口感三方面直观的体现出来,非常卓越,偏偏如此佳酿盛在两个普通的玻璃瓶子里,有点浪费的感觉。
好酒多数后劲大,这两瓶不知名的酒更甚,等到莫弗伦整理完毕从厨房出来,弗森已经倚在椅背上,皱着眉昏睡过去。
虽然这是莫弗伦计划中的结果,但看到弗森不太舒服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心疼。不过,最终欲望打败愧疚,他还是把弗森打横抱起,就近扔在了沙发上。
奇怪的感觉迫使弗森清醒过来,初醒迷茫的双眼对上炽热的视线,刹那他完全明白了。
“你啊……”弗森侧头,躲开了莫弗伦欲封住他口的亲吻,“总是用这种暗算的方法。”
身上人动作未停:“习惯了。”
弗森一时没有回答,先是伸出双臂抱住莫弗伦,紧接着双腿夹紧他的腰身,力气不大,却很有技巧,硬是将莫弗伦紧锢在怀里。这样一来莫弗伦只能被抱着,什么都做不了。
做完这一切的弗森满意地摸了下表情阴郁的人的脸,这才说:
“偷袭不是好习惯,改了吧。”
“改了有什么好处?”
弗森微笑着重新亲上去,这次的目标是嘴唇。
两唇相触,极短暂的一个吻,但是含义已表达得足够清楚。
“我是认真的。”
弗森慢慢放开了莫弗伦,若有所思的莫弗伦把困乏的弗森扶抱回二楼卧室后,独自一人走出大门,在深夜中离开了两人的家。
不过这次他不是闹别扭,而是迫切的想用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比那个说认真的人更加认真。然后,他想确实的,毫无保留地得到那个人。
身份,种族,深深隐瞒的秘密……这一刻完全不能成为感情的阻碍,它们是未来会面临的难题,目前,阻碍只有一个,并且很快将会被克服。
一夜的时间,能做的事其实很有限,莫弗伦努力地去做,总算在中午前完成。
对成果感到比较满意的莫弗伦回到家,开门,正对上似乎要出门的弗森。
“你回来了?”
“你要出去?”
两人相对发问,都没有得到结果。
莫弗伦匆忙脱下外衣,随手挂在衣架上,刚要开口,却让弗森抢先一步。
“回来就好,我以为你不满我的暴政连夜逃跑了。”
忍了又忍,明白现在不是拌嘴时候的莫弗伦勉强按捺住接话冲动,展开新话题:
“昨天晚上,我去见了以前一起玩的那些人。”
“嗯?”弗森吃惊地望向莫弗伦,随即露出玩味的笑容,“事到如今还需要进一步学习吗?”
“不是……”莫弗伦对今天玩笑兴致尤其高的弗森简直无计可施,只有尽力抛去杂念,说出想说的话,“我对他们说,不会再去找他们了。我想……今后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纵然是心若止水之人,恐怕也不可能对告白无动于衷,何况是已然陷入其中的弗森。他放下咖啡杯,发自真心地微笑出来。
“我也是。”
17.篡改
话音未落,弗森的后背几乎是撞到玻璃上的,吃疼的弗森勉强躲避着莫弗伦的亲吻,扭头看窗外。
身后就是落地窗,再加上现在是白天,意味着路过的人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相拥的他们……还有即将发生的事。
真人秀?这没法不让弗森为难。
似乎看穿了弗森的犹豫,莫弗伦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手指灵巧地解开了他的衣扣,探入其中慢慢抚摸着,言语却是和动作大相径庭的强势述说。
“这种刺激的方式才对你口味吧。哼……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
孩子气的语言让弗森发笑,不过莫弗伦接下来的动作很快剥夺了他的自制力。
下体被粗暴地握住上下套弄着,激烈的磨擦几乎把他硌伤,每次都似乎可以迸出火花,弗森不禁挺动腰部寻求更多的欢愉。
被有力的双臂抱紧,感觉得到敏感处被频频抚弄,明明是两人间第一次做的事都显得熟络了,身体自然而然地贴到一起,炽热的欲望相抵……
之后,一条腿被抬高,暴露的密穴几下按压扩张后就迫不及待地侵入了。
“慢……慢一点……”
无力的紧涩感令弗森皱眉,连带遭受侵入地方的收缩却明显起了反作用。莫弗伦深吸一口气后一个挺动完全深入了他。
几乎是被压在玻璃上插入,结合处难耐的疼痛又有着从未尝过的愉悦,没有被这样粗鲁对待过,弗森随着陌生的满足感呻吟出声。
莫弗伦低头看他,认真得像是要把他的失控刻画下来,深埋在他体内的欲望愈加饱涨。
蓦的,臀部被有力托住举起,另一条支撑身体的腿也离开了地面。
“啊啊……!”
悬空的同时弗森不禁惊叫,莫弗伦微仰起头封住他的唇也开始了下身的抽动。
被托举着上下顶撞,双腿要圈住对方的腰才能勉强承受住,体内深处的火热让理智丧失,只能更用力地抱住眼前人的脖颈,在那滚烫的律动间喘息呻吟。
渐渐的几近嘶咬地亲吻,不停歇的律动失去节奏,折磨得下体都湿润了,交合的部位更是难分彼此。
几下探索的顶动后,弗森感觉到莫弗伦将头埋在他汗湿的颈窝,用一个足以撕裂他的深入引导两人达到高潮。
任由滚烫的爱液在体内肆虐,迷惘间对上莫弗伦的双眼……对方深色瞳孔中包含的东西让他安心。
交出自己,然后深深睡去。
之后的生活出乎意料的平静,除了在家里互相打趣,每天两人一狗会出门散散步,比较让莫弗伦介意的是夜间运动不够频繁,不过隔一星期以上一次的运动确实让人回味无穷,所以这点烦恼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天,莫弗伦照常出来购物,在超市在超市里,他遇见一个人。
人偶行为监督者──殷子骸。
自从莫弗伦放弃在菲利克斯家的工作以后,出门的机会便直线减少,超市成为他唯一个人活动的场所。
看得出殷子骸是特意在这个场所等他,显然有备而来。
两个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不久莫弗伦回到家,弗森敏锐地发觉出他的变化,莫弗伦没打算隐瞒,直接问出始终没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你会选我做你的人偶?”
两人不约而同回避的问题,又再次放上台面来探讨。
主人,人偶,不能跨越,且不为普通人所知的禁忌关系,现在加上了爱的牵绊,却反而变得脆弱无比。
“如果你遇见的是殷子骸或者他的弟弟尤里诺,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
“为什么是如果?你应该知道我遇见的是谁吧。”
“我不知道。”
弗森平淡的一句话说出的是事实,可能因为太简略,其意很难服人。
而弗森也并不在意莫弗伦久违的顶撞,可莫弗伦在意弗森的诚意是否存在。
“我是初代人偶,觉醒后可能会有特殊力量,这我早就知道,但是你到底要用我做什么?”
弗森直视莫弗伦,表情平静得异常,似乎真的准备说出一切:“你现在知道多少?”
“知道你在用感情利用我,知道我自己完全不想把自己的人偶力量贡献给做为天界天使的你!”
叮当。
金属物落地的声响。
来不及阻止,后果已经造成。
到底莫弗伦是怀着怎样绝望的心情,毅然切断了力量的来源,从那迅速的动作可见一二。
根本不给弗森辩解的机会,执倔地拔下戒指的莫弗伦不作停留,直接冲门而去。
擅自切断力量来源的莫弗伦却没有马上晕厥,是因为做为人偶行为监督者的殷子骸尽管也是人偶,但是觉醒后的他可以为莫弗伦提供一部分力量,前提是力量切断后尽快来见就在他们家附近的殷子骸。
静静旁观的殷子骸等了半个小时,没能等到莫弗伦出现,他只好走过去主动敲响那扇屹立的房门。
莫弗伦比殷子骸预想得要晕倒得快且果断,好在情况还算稳定,因为莫弗伦曾吞食过种子,目前只是陷入了昏迷,记忆和力量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由于弗森无论如何不允许殷子骸将莫弗伦带回人偶森林治疗,展开的急救难免显得草率。处理好后,殷子骸终于和弗森展开对话。
事实上殷子骸没打算让事情变成这样,他本是不善多言的人,刚刚则是用几句话告诉莫弗伦,让他当心弗森,切勿忘记弗森的真实身份和隐藏的秘密,他主要是叮嘱莫弗伦不要被弗森滥用人偶力量,完全无意要干预两人的感情问题,想不到莫弗伦误会其意,最后竟导致他“自杀”。
弗森对这种结果有所准备,对于殷子骸隐含歉意的话语,他的回答显得很无奈。
“只要莫弗伦还没觉醒,不管什么时候告诉他,我想他都会愤怒,然后冲动之下做出这种蠢事。唉,早知如此,一开始多利用他做为人偶的能力就对了。”
等到被利用习惯,就不会再因为被利用而生气至此,导致弗森的努力付诸流水了。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弗森也将这个理论如实讲了出来。
弗森知道,既使给莫弗伦再套上戒指,等到苏醒过来,莫弗伦还是会奋力摘除它,所以他决定从根本上杜绝这种可能。
或许只消除莫弗伦今天的记忆,两人还能变成之前亲密的关系,可一旦莫弗伦又在觉醒前知道了哪怕一点点真相,结果很有可能再次重演今天的悲剧。因此弗森选择将莫弗伦和他相遇以来一年间的记忆彻底篡改,变得面目全非。
莫弗伦记忆里存在的那和弗森相处的一年,被篡改成受弗森所迫,不得不奔忙于任务的操劳的一年。当然这样一来,莫弗伦不可能爱上任意驱使他的弗森,即是说真实记忆中的爱已经无法保留。
原本丰富多彩的一年记忆,被单调黑白的假象完全覆盖。
弗森这么做了,几乎将莫弗伦变成另一个人。
这种情况,称之为“补救”。
如果一开始就这么做,恐怕不会用到补救,之所以要补救,是因为有意料外的情况发生。
那一开始的意外,因为期待改变所以受到放纵,那需要被篡改的意外,大概只能算做无奈的失败。
原本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到底是从哪一个环节开始脱轨,已然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