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转回脸后,那一脸的忧伤。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玩?”三岁诺亚坐在后排问前面副驾驶座上的妈妈。
“去爬山啊,你不是最喜欢爬山了吗。”
“太好了,姐姐。”诺亚回头抓着身旁的田子高兴的喊道。
“嗯。”十二岁,容貌姣好的田子回答。
“等我们爬完山,就带你们去吃肯德基。”驾驶座上的爸爸说道。
“真的吗,爸爸?我最喜欢吃肯德基了。”田子高兴的喊道。
“当然了。”
“老公,小心前面。”
“啊——”
“啊——”
车和一辆大卡车相撞了。田子把诺亚抱在怀里,护住他。
田子从窗户中爬出来,她的左腿上全是血。
“爸爸,妈妈。”田子抱着诺亚,从窗户外喊着爸爸妈妈。
“老公——”妈妈用力的摇着一身是血的爸爸。
“爸爸!”
已经不记得,妈妈和姐姐当初是怎么哭的了。
场景切换,五岁的诺亚站在银行中央,歹徒一只手抓着妈妈,一只手拿着刀子。警察围在外面,不敢闯进来,没有奥特曼,没有
蝙蝠侠,也没有任何人来救妈妈。那个时候,拼命地想着,神,求求你,救救妈妈,求你,但是,神没有来,来的,只是妈妈的
一具尸体。
歹徒抢劫了银行,然后挟持着妈妈逃跑,最后在半路上把妈妈杀死,然后逃走了,警察没有抓到他。
“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葬礼上,诺亚抓着田子的衣服大哭。
“诺亚,不要哭。姐姐会在的,姐姐会永远陪着你的,诺亚,不要哭,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田子跪在地上,轻声的哄
着诺亚。
“姐姐——”诺亚趴在田子的怀里哭。
“姐姐。”诺亚从梦中醒来,他看着还黑的卧室,重复着一日又一日的噩梦,说那是噩梦,却又是亲生经历,不停地撕裂着伤疤
,然后重复那份痛苦。
【爸爸,妈妈,姐姐。】
明明在爸爸死后就想,自己是男子汉,一定不会再让妈妈和姐姐哭,可是,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做到。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
的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离开自己。
【姐姐,你明明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为什么,又要丢下我一人。】
【神啊,你既然给予了人想要保护的东西,给予了人去保护这些东西的思想,为什么却不给于人类保护这些的能力,要生生的把
这一切夺走?】
【神,只是人类的臆想,因为无知,所以寄托的希望。可是,就算如此,就算明知道神明的虚假,却还是忍不住想去祈祷,祈祷
时光倒流。】
【人,是因为寄托着希望才活着的,被别人寄托着希望,然后自己希望着,可是,我的希望又在哪里呢?只是,不知何时,渐渐
的变得迷茫了。】
……
“诺亚。”辛雅走进实验室,看到诺亚在整理火箭模型。
“你来了,学姐。”诺亚礼貌的问道,但却头都没有回。辛雅知道,诺亚肯定又把心思全都投入到那里面了。
北野站在诺亚的身边,整理遥控的配件。他回头看了一眼辛雅,诺亚这样子投入的神情,真的很少看见了。
生活中若没有寄托,那就把寄托投入到工作中吧。只有如此,才能忘记一切吧,只可惜,诺亚是厌恶遗忘的人,他并不想靠遗忘
来活着。
辛雅走到一旁,坐到电脑旁整理里面的资料。
“诺亚,要去吃午饭了。”辛雅整理完资料,看着表,已经中午了。
“你自己去吧,火箭里面出了些小差错,我要重新组装一下。”诺亚头也不回的回答,对于他对这些东西的投入,辛雅早已经习
惯了。
“你呢,会长?”辛雅问还在装备遥控器的北野。
“我也要过一会儿去,你自己去吧,辛雅。”
“恩,那我自己去了,我会给你们把饭带回来的。”辛雅说着自己离开。
诺亚和北野都没有回应,两个人都忙于那些东西。
辛雅买回饭的时候,诺亚和北野两人仍旧在忙于火箭的制造。辛雅看到这里也没有需要自己做的事,诺亚和北野之间的默契,并
不是其他人可以插入的,这就是从小作为玩伴的好处吗,曾经一度听北野真说过,他有一个最有默契的同伴,他所说的,就是诺
亚吧。
当诺亚和北野完全组装好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了。
“呼——”北野长长地松了一口去,“终于组装完备了,明天的比赛总能交差了。”
“是啊,可是,你还要再联系一下遥控的控制技术,毕竟,理论和实践不是一回事。”诺亚提醒道。
“我觉得诺亚比我更适合参加明天的比赛。”
“大哥,拜托,小弟我最近已经够麻烦的了。”诺亚露出一副求饶的表情,本以为自己可以安安分分的生活的,可是,一个月前
成为了救人英雄,又成了“黑马王子”的好朋友加得力助手,还被美名其曰的成为“白马王子”,什么“青梅竹马”之类的词简
直是乱蹦。原本平静的生活打破,无论多么的努力,都无法去复原。不过,好在事情终于过去了,现在平静了下来,如果自己再
去做什么惊世的举动的话,搞不好生活又会一团糟。
“好了,不谈这些了,我们吃饭吧。”
“恩,我快要饿死了。”诺亚坐到餐桌旁,大口的吃着中午的凉饭。
“恩,把中午的一起吃回来。”北野坐在诺亚对面。北野觉得,只有在做这些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和诺亚是那么的亲近,那
么的默契,才会回到以前。
“啊,真舒服啊。”诺亚躺倒阳台上,身旁放着天文望远镜,北野躺在他的身旁。
“啊,是啊,还是那么美。”北野答道。
“你们还真是有心情啊,明明明天就要参加比赛了。”薇薇走上天台,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人。
“现在可是冬天,躺在地上会生病的。”薇薇身边的辛雅说道。
“你们怎么来了?”北野真看到她们两人,出声问道。
“怎么,你可以来,我们就不可以来吗?还是你说我们打扰了你们这对青梅竹马?”薇薇毫不客气的说道。
“不要总是用青梅竹马来形容我们好不好?”诺亚说道。
“切,你们亲密的连根针都插不进去,不用青梅竹马,那还用一见钟情啊。”
诺亚很无语的看着身旁的北野,无奈的纵了一下脖子。薇薇那人,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还喜欢八卦新闻。诺亚知道,薇薇还对第
一次把她甩下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们两个看样子对明天的比赛信心十足啊。”辛雅做到地上铺的垫子上,问道。
“那当然,不相信什么,也不能不相信自己,更何况,我相信诺亚和我的技术。”北野真信心十足的说道。
【越是希望,那失望的时候,就越是痛苦,越是失望。】诺亚在心底叹息,其实,输赢,并不那么重要。
“你这次可是全国性质的比赛,就算你们已经成功的进来前十强,可是,那些人也很强啊。”辛雅好心的提醒道,她不希望北野
真以后的失望。
“赢与败,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吧。”诺亚轻声说道。
“当然重要了,我们必须赢,输了就毫无意义了。”北野真一脸认真的说道。诺亚沉默了下去,他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只有赢了
的人才能获得巨款,才能进行真正的火箭、飞船等的制作,才能获得认可。这,不是一直都是自己和他的梦想吗。
【真……总觉得,你永远都那么的干劲十足,总觉得,我永远都比不上你……真……】
生活中,有着纯洁的友谊,有着最亲密的伙伴,虽然已经失去很多,但至少,还有这些。
【真、辛雅、薇薇……】
第四章:玷污
“我要飞……”
手机的铃声吵醒正在补充睡眠的诺亚,诺亚看到来电,似乎并不认识。
“喂?”诺亚问道。
“喂,你好,请问,你是诺亚吗?这里是上北警方公安局。”
“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说有关你母亲的事,罪犯已经抓到了,这还要多谢你姐姐的协助。”
“姐姐?”诺亚惊讶的说道。
“是啊,详细情况等你来了以后再说。我们想请你回来签个手续。”
“我知道了。”诺亚挂断电话,一下子躺倒床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
“喂?喂?真是的,还没说日期呢。”警察摔掉电话,转身离开。
诺亚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姐姐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去做那些事情呢?而姐姐又为什么会死掉。自杀?他
杀?而现在,虽然抓住了凶手,可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了,难道杀了杀死妈妈的凶手,这一切就会改变吗?就算去复仇,也不会
有任何意义,更不会得到任何的解脱。
诺亚伸手看着自己的右手,掌中的指纹清晰。
“诺亚,听说杀死你妈妈的凶手抓住了。”北野真推开门说道,可是,当他看到诺亚坐在桌子旁,气定神闲的喝水时,不由得愣
住了。他看到,在诺亚的脸上,没有惊喜,也没有憎恨,有的,只是一种平静与淡淡的无限的忧伤。
诺亚并没有看北野真,他只是看着手中的水杯,因为寒冷,水冒着白色迷蒙的热气。
“诺亚,你——”北野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说什么呢,其实,自己早就应该猜到,诺亚不会因为抓到凶手而高兴,无论是
他人,还是自己的亲人,对于诺亚,他都不想看到她们痛苦、死亡。
“春天要来了吧。”诺亚看着窗外的景色,叹道。
“是啊。今年的春节,又没有回家。”北野真叹息道。
“抱歉,让你留下来陪我。”诺亚略带歉意的说道。
“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要留下来陪你的,更何况,我还想再改改我们的宇宙飞船呢。”
“谢谢你,真。”
“呵呵你还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不是说过吗,两个人牵手,就可以走很长的路。以前是你牵着我,现在,该换我牵着你了,诺
亚。”
“真……”诺亚抬起头,却是满眼的泪水,这积蓄了几年的泪水,终于无尽的流淌了出来。
北野走过去,把诺亚抱在怀里。他无法给予诺亚语言上的安慰,更何况,都是学理的,不擅长语言,只能在行动上给予他安慰。
许久以后,诺亚停滞哭泣,离开北野的怀抱。
“谢谢你。”诺亚抬头,对着北野绽放出一个大大笑容。这就是诺亚的魅力,无论多么悲伤,他都在笑,他用他的笑,渲染着别
人,带给别人希望,就恍若黑暗中的明灯,指引着方向。他说:笑吧,笑吧,笑,就能幸福。
“诺亚什么时候回去?”北野问道。北野是从自己母亲那里听到的消息,说是杀死诺亚母亲的凶手找到了,诺亚会回去签字,所
以希望北野一同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诺亚把脸转向窗外,“就算复仇,也什么都不会得到的,更不会得到解脱。死了的人也永远都不会复活的。
因为自己仇恨而去杀死另一个人,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罪呢,真?”
“诺亚……”【诺亚,知道吗,你的善良与包容让我痛恨这个世界,甚至是你,你为什么要如此的去想呢,可是,也正是因为如
此,你才是诺亚。】
“就算他杀了我的母亲,就算我痛恨着这个人,可是,真,我还是无法把他送上断头台。到底,什么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法
律?道德?伦理?抑或是人类?还是传说中的神?那是一条生命,他的生死,不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吗?到底,谁才真正的拥有
这个权利,裁决别人生死?
“诺亚,那个人杀了你妈妈,你难道就真的不恨他吗?”
“恨?也许有吧,而且很多,但是,就算杀了他,死了的人也不会回来了。我唯独恨的,只是我自己,恨我没能阻止事情的发生
,如果我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那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吧。而这个人,他的亲人、孩子,现在也一定如我一样的痛苦着吧
。”
“诺亚,这并不是你的错。”
“就算向上天祈祷,时光也不会倒流。”
“诺亚只要按自己想做的去做就好了,还有,你要记得,我会永远支持你的。”北野伸手按住诺亚的肩膀,这也许是自己唯一能
为他做的吧。
“嗯!”诺亚低着头应道,他的脸遮在略微长的头发里,北野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诺亚的头发该理了。”北野伸手胡乱的揉着诺亚的头。
“我知道了。”诺亚歪着头躲过,没好气的说道。
……
春天真的很快就来临了,正如诺亚所说的那样。
北野真精神百倍的站在阳光下,他伸出一只手遮挡住阳光,透过指缝看着明媚的阳光,真是个好天气啊。
“辛雅还没有来吗?”诺亚走下楼,看到站在楼下的北野真问道。毕竟,辛雅算是志同道合的好友。
“嗨,真,诺亚,我来了。”辛雅在远处对着诺亚和北野招手,现在的她,已经不像以往般绝望。诺亚说:笑就会幸福。也许,
是真的吧。
“走了,去聚餐。”北野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向前冲的动作。
“YES,BOSS。”不知何时,几个学生会的会员也来了。
“你们怎么在这?”北野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七个学生会成员,冷汗直流,他们千万别胡来。
“因为BOSS说要聚餐,我们就来了。”七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昨晚说的。”
“昨晚?”
“是啊,你做梦的时候说的。”
等到说完,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其实,与诺亚相比,北野真也许更像个谦谦君子,但是,也正是太过谦逊,所以让人对他
特别的敬爱。
优秀的人,谁又不喜欢呢。
诺亚等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向着校外走去。
“诺亚。”聚完餐,一直玩到晚上,诺亚送辛雅回宿舍。
“嗯?”诺亚轻声的答道。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们宿舍距离你的宿舍很远的。”
“没关系的,更何况我说过,我一定不会让你孤独一人的。”
“诺亚……”
“没什么的,走吧。”
月色下,诺亚走在前面,辛雅跟在后面。诺亚说:如果你不知道未来在那里,那就把你的手交给我,跟着我走。诺亚还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