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乔深深地印上他的唇,与他纠缠的舌瓣比平常还要灼热。这个吻令他的体温又升高了吗?
一直是这样的话,我就再当一次看护。
能永远这样照顾敬太也错。搜索队最好别来了。他希望留下来和他继续演出这出虚构的连续剧——不受任何人打扰。
就像眼中只有彼此,任何事物都不需要的情侣般爱到地老天荒。
这是贯串整出戏的精华,也是义乔首次描写的罗曼史。可是,里头遗漏了真实的爱情,因此这将是个徒留情欲的故事吧!登场人物在彼此身上体验了前所未有的浓情蜜意,以无人知晓的奔放纵身跳入熊熊的欲海中。
(被无形的火焰焚烧……这就是所谓的玩火自焚啊!)
可是,故事的结局呢——想到这里,一股困惑袭上义乔心头。自己能安稳地写完这个故事吗?总觉得自己无意间闯进一座难以脱身的迷宫。
褪去衣物,分开仍残留情事痕迹的双腿,义乔轻易便引领敬太达到高潮。接下来用嘴,敬太灼热的身体只受到些微的刺激便敏感地反应。为了保护脆弱身躯而草木皆兵的神经反而给敬太带来更难忍受的煎熬。
“……!”
全身寒毛直竖的敬太攀上顶点,在义乔口中释放。义乔一滴不漏地品尝他白浊的体液。大口喘气、毫无防备地摊开四肢的敬太发现他的举动,惊愕地凝视义乔。
“你、你喝下去了……?”
义乔处之泰然地笑道:
“很好喝啊!你没让女孩子喝过?”
“她们说会苦……你别用这个来叉开话题好吗?”
义乔眯起眼睛望着面红耳赤的敬太。
“你真容易害羞耶!”
“是你太寡廉鲜耻了!”
“你说是就是罗!”
扶起敬太的义乔对一脸怀疑的他笑道:
“接着轮到你取悦我了。”
坐在面前的义乔温柔地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朝自己俯首。察觉到他的意图,敬太打了一个冷颤。
“我……我办不到。”
“谁说你办不到?刚刚我不是教过你如何让男人销魂了吗?”
“你说过……只有亲吻和抚摸的……”
“你要做的也只有这些,我没要求你其他的。”
义乔不允许敬太当个不会动的娃娃。难得他的舌头那么可爱,不用企不是暴殄天物。他牵起敬太的手凑向自己的小腹。
“把它掏出来……握紧……对,维持这样的力道……接着移动手腕……你做得很好啊!”
盯着在自己掌心朝气蓬勃的雄蕊,敬太咽了口唾液。义乔一边抚摸他的头发,一边命令道:
“把它含进去。”
敬太乞求般仰望义乔。
“我、我真的……不行……”
义乔斩钉截铁地说:
“快做。还是你想用别的地方满足我?”
沿着背脊滑向臀部的大手令敬太倏地一缩。
“不要!”
面对义乔不容置喙的态度,敬太只好死心。他闭上眼睛慢慢低下了头。就在嘴唇即将接触义乔的时候,他又改变心意想把头抬起来,义乔却压住他不让他逃脱。
“嘴巴张大一点,牙关放松。”
义乔感受着颤抖的双唇怯生生地把自己含入口中。想必是相当排斥吧,义乔抚摸的颈项异常僵硬。
“你觉得很屈辱吗?”
义乔柔声问道。
“你习惯别人服侍,每个人都把你捧在手心珍惜,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须动到一根指头。”
“唔……!”
敬太发出痛苦的呻吟。因为义乔让他吞得更深。
“那些服侍你的人感到屈辱吗?答案是不会。他们把你的命令视为理所当然,心里很明白那是自己的立场。”
义乔满心怜惜地梳着敬太柔顺的发丝。
“你会感到痛苦是因为对服从抱持怀疑。取悦我是你眼前唯一的选择,不是吗?”
敬太只能痛苦地摇着肩膀。
“吸进去……用舌头舔弄……就像我刚才让你心神荡漾一样。”
义乔勾起敬太的脸,拨开他额头上的头发,让青年把嘴巴张到极限才勉为其难衔住宠然大物的脸庞清楚地呈现出来。不知是痛苦还是不甘心,敬太紧蹙双眉,紧闭的眼角噙着泪珠。多么撩人的表情啊!义乔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揪住。
“动动你的下巴,嘴巴收拢……舌头贴在后侧……就是这样……”
受到催促的敬太一吞一吐地前后摇晃脑袋,沾在睫毛上的泪珠随着动作滑落脸颊。义乔用大拇指将它们一一拭去,接着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技术上虽然有待加强,但生涩不惯却又尽心伺候的模样让义乔几乎血脉贲张。沉醉于爱抚中的他在敬太的吸吮下解放自己,玷污了敬太的嘴。
“——!”
直冲咽喉的炽热激流呛到了敬太。本能地把脸撇开的他跪伏在地上猛咳不已。
“咳咳!咳咳……!”
“很难受吗?习惯就没事了。多做几次喝起来就会轻松一点。”
义乔苦笑着拍抚敬太的背。敬太肩膀用力一扭甩开他的触摸。义乔发现他的耳根涨得红通通的。看来,他又害羞了。恶作剧心态被挑起的义乔凑到他的耳边呢喃:
“你学得很快,真是个好学生。”
“别说了……!”
声音沉痛的敬太奋力扭动身躯,却被义乔紧紧搂住。或许真的很难受,敬太的脸颊泪痕犹存。
“变成爱哭鬼了呀……是我害的吗?”
义乔嘴唇沿着泪痕来到敬太的唇上轻轻啄吻。敬太吸着鼻子呜咽,死心般瘫靠在他身上。
“你这个痞子……我讨厌你……”
嘴唇离开后,敬太怔怔地嗫嚅着。
“我知道。”
义乔笑了笑,把额头贴上他的。尽管靠得这么近,敬太的心却遥不可及。虽然这不是他所企盼的。
“即使如此,你仍是属于我的。”
“……!”
义乔划着优美弧线的嘴唇被敬太低低的叹息濡湿了。
敬太只能痛苦地摇着肩膀。
第十一章
明明不是雨季,小岛每天仍会下一场雷雨。海面也浪涛汹涌,迟迟不见救援的船只。义乔曾试着用他们搭乘来的小艇出海,却差点被巨浪打翻,于是他判断自立自强回去的机率微乎其微。易言之,两人仍得继续留在岛上生活。
(莫名其妙地过了一个礼拜,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又有一种好像在这里定居很久的奇妙感觉……)
敬太戴着心爱的帽子走在前往小溪的路上,取水成了他每天的例行公事。
的确,时间的感觉似乎逐渐混乱了。印象中才刚迎接清晨,下一次惊觉时却已是彩霞满天了,敬太不禁讶然。我今天都做了什么啊。
(天天无所事事,我还以为会闷得发慌呢!)
两人一天的行程表非常单调。睡到高兴再起床、吃椰子当早餐、打扫避难所、义乔钓鱼,敬太捡拾退潮后留在沙滩的螃蟹贝类,吃完丰盛的海鲜大餐后睡个午觉。
(对了,就是因为睡午觉才会有时间错乱的感觉。)
可是,正午到两点左右的辐射线强得要人命,他实在没心情到外面活动。与其勉强自己危害健康,还不如休息养身。他不认为这是怠惰——南洋岛屿的居民普遍有午睡的习惯,敬太终于体会到这是合情合理的行为。
睡不着的时候,他也曾掀开椰子叶作的门帘眺望仿佛打翻了青绿色油彩的海景。茫然地吹着海风,常让敬太觉得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肉体,缓缓溶入周遭的大自然。悠游在平静与祥和之中的他,大多是被义乔的呼唤所惊醒。尽管如此,心灵的一部分有时仍收不回来,继续在四周游荡。
就算我离开了这座小岛,说不定还有碎片留下来。
永世难忘的记忆就是这么诞生的吧!因为自己的心留了下来,才会无限眷恋,视为无价。
(眷恋……?)
敬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这种鬼地方巴不得早点忘掉,谁会怀念啊!)
他想订正自己的想法,可惜心是不会撒谎的。不知不觉,敬太喜欢上这座小岛。有毛毛虫随地乱窜也也,被蝙蝠群起围攻也罢,即使海岸排了一大堆骷髅头,他都无法讨厌这个地方。
我果然脑筋失常了……
当然,要他一个人孤苦无依地在这里过一辈子,他肯定敬谢不敏。可是,如果约他放假的时候再来玩玩,敬太的心一定会闹起革命。他的心底并不把这次的事视为不幸的事故,而逐渐当成意外的休假。长期为工作疲于奔命,忍受模特儿同行阴险的嫉妒,敬太的神经饱受摧残,绷到了极限。
岛上的生活舒缓了他的紧张,让他的身心放松。好比去一个迥异的国度旅行,忘却日常生活的烦忧,只不过他来到的是个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话,生活极其不便的渡假胜地。
而他,就等于是我的渡假情人罗?
想起义乔,敬太叹了口气。享受契约式的恋情,义乔这样的男人无异是最佳人选。
他英俊、运动全才、有文学素养、耐得住蛮荒生活、又是个做爱高手。就体操的评分方式,他可以得到满分,如果是溜冰的话,就是技术和艺术得分双双称霸吧!可是、可是……!
加上这家伙的性格,就得大大扣分了。
坏心眼、狡猾、恃强凌弱、恬不知耻——敬太边细数义乔的缺点边想着,将有备无患奉为宗旨的童子军应该是清廉纯洁、品行端正、时时发挥友爱精神这类好孩子的团体,他以前也看过身穿制服的少年们一大早在公园热心捡拾垃圾的情景。那种谦逊、健全的精神义乔究竟扔到哪去了呢?
忘不了这座小岛,不就表示那个男人的回忆也会留下?
敬太也知道要将这两者一分为二是不可能的。尽管义乔曾铁口直断地宣称“我会忘得一干二净”。
真的忘得掉吗?
如果是义乔说不定办得到吧!即使不能全部遗忘,总有一天也会被他丢到记忆的角落,再也懒得去回想。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绝对有这个可能。对义乔来说,他跟敬太之间的种种顶多是在不计其数的桃色事件中添了一笔。即使比平常多了几分刺激,分了手也就一拍两散,义乔将继续环游世界各大洋寻觅新地目标。
(在每个港口都留下情妇的船员,肯定有他一份。)
想到自己也被列入众多良莠不齐的对象中任君挑选,敬太高傲的自尊便倾轧作响。不论何时何地他都是NO1,是万众瞩目、备受礼遇的巨星。把他视若蝼蚁、当成一文不慎的人对待的只有义乔。但,敬太一方面气他狗眼看人低,一方面也对他这样的态度感到一股莫名的感动。
(虽说只有一瞬间,但他是第一个让我不得不俯首称臣的人。)
要天不怕、地不怕、个性好胜的敬太承认败北比登天还难。这样的他却对义乔束手无策,只能举白旗投隆。假设他们是动物的话,义乔八成会实践弱肉强食的法则,把敬太当作饵食填饱肚皮吧!不对,敬太早已是他的俎上肉了。每天晚上都惨遭生吞活剥,被他从里到外啃得尸骨无存。
“才几天的功夫,那个恶棍就退化成野兽了……”
敬太闷闷地嘀咕着。虽然义乔坚持与他的长相无关,但敬太的体力如果跟他平分秋色,绝对可以守住自己的贞操,也不至于任他为所欲为,尝到光是想起来就恨不得一头撞死的羞辱。义乔研究、探勘、发掘的快乐夺走了敬太的抵抗,心里想着不行,还是身不由己地扭腰迎合;即使想阻止自己,仍忍不住发出甜腻的娇吟。不仅如此,敬太还被迫学会花撩乱的性爱技巧来取悦义乔。
(真是够了!我现在的身体就像天生为了跟男人上床一样淫荡。到新宿二丁目挂牌接客,肯定盛况空前。)
敬太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他最害怕的事正逐步化为现实,尝过这种快乐的他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了。这样下去,在义乔甩开他之后,敬太很可能日夜回味与他的欢爱而辗转难眠,最后甚至去找别的男人来取代。
“开什么玩笑……”
敬太低声咒骂。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恨不得一切捅死义乔。他恨透这个害自己得面目全非的男人。或许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对敬太而言却是左右一生的大事。
(我已经误放歧途,只能堕落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像掉入流沙,没有人会来救他,他自己也无法爬上来。他用绝望的眼神凝望遥远的水平线。是啊,就算肉体回到日本,敬太的心依旧被绑在地图找不到的小岛上,绑在这座宛如乐园的牢笼。
“唉……”
抵达小溪的敬太脱掉没有鞋带的防滑胶底鞋,一如往常地坐在小堤岸上,把双脚浸在水中。清凉的触感为热烘烘的肌肤带来舒畅。他用脚尖挑起溪水向上泼酒。晶莹的水珠在空中飞舞,化成缤纷的光雨散落水面,美不胜收。敬太一再地踢动双足,像个小孩般沉迷其中。
“玩得挺开心的嘛!”
背后蓦地响起了说话声,敬太忙不迭地回过头去。嘴角含笑、微偏着头的义乔正站在那里。透明的水珠从帽缘滑落仰着头的敬太脸颊,敬太吃惊地眨了一下眼睛。
“你都成了落汤鸡了。”
义乔摘下自己为他做的帽子,挥动手臂甩掉上面的水珠,再戴回敬太的头上。
“怎样?轻巧又防水,很好用吧?”
“你鬼头鬼脑地冒出来就是为了向我吹嘘吗?”
敬太边说边瞄向义乔后面辽阔的树林。
“你从哪边过来的?”
“嗯,散完步想说顺便洗个澡。”
“非常抱歉,能不能等我取完水再说?”
“我倒想建议你把这件事暂时压后,先跟我一块入浴呢!”
义乔也脱掉鞋子坐在敬太的旁边。敬太飕地一下站起来掉头就走,义乔却不容许他这么做,他拉住敬太短裤的腰围部分用力一扯。
“哇啊……”
尽管如此仍执意要往前走的敬太被溪底的水藻滑倒,整个头栽进水中。这下子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了。
“傻瓜,把手给我……”
义乔憋着笑帮忙扶起敬太。
“不要碰我!”
敬太拍落义乔的手吼道:
“还有,是你害我滑倒的,你没资格说我傻瓜!”
拾起快被冲走的帽子,敬太板着脸重新戴上。可是,被水湿透的帽缘却承受不住重量而软塌塌地盖住他的脸,仿佛替敬太此刻心情代言。他气得扒下帽子递到义乔面前。
“这是什么烂帽子!一点也不防水!你看,都变成这样了……!”
义乔噗哧一笑。
“不准笑——!”
敬太气得在小溪里跺脚。
“气死我了!你故意找我的碴是不是!”
“等它干了就会恢复原状了。”
兀自嗤笑个不停的义乔拿起帽子抛向背后。敬太的眼睛追随它直到安全落地,这才用凶恶的眼光瞪向义乔。
“取水的工作今天换你做!反正我已经被你糟蹋得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