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坛风云录 下+番外——恩顾

作者:恩顾  录入:06-28

“救谁的命?”罗莫声点起烟,哼道:“还不是元明清那人渣!”

贝乐吃惊不小:“你知道?”

罗莫声点起烟,“知道,斯洛普也有给我打电话。”

贝乐面露喜色:“你知道就好,快借钱来!”

对方的逼视让罗莫声如坐针毡,既不能说实话,又没理由拒绝,便随口敷衍:“你别理他们嘛!无聊!”

“无聊?明清受了很重的伤,没有钱,绑匪会撕票!人命在你眼里无聊?”贝乐立起来,居高临下俯视他,“莫声,你以前不是这么冷血的!”

罗莫声被他的阴影压迫得透不过气,“忽”地也站起来,无理取闹地发脾气:“我就冷血怎样?凭什么要我花钱救情敌?”

“你就算不救元明清,也得救救李无敌吧?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由于了解李无敌没有半点危险,总有一天也会真相大白,罗莫声有恃无恐地瞪回去:“谁叫他要和人渣混一起?我……我才不管那傻帽!”

贝乐错愕加失望,噎得说不出话来。

罗莫声观察着贝乐的脸色,暗暗心惊,没有底气地劝说:“贝乐,要不你等两、三天看看情况再说……”

“没时间等,现在我不向你借钱。”贝乐的眼神逐渐转冷:“我向你讨债!当年我倾家荡产凑出两百万给你买了个小角色,你才有今天。算是借你个人情债,不算利息,你马上还我。”

“你!”罗莫声目瞪口呆。

贝乐脸上没有一星半点多余的感情:“大明星,你不至于欠这么点钱都要赖帐吧?”

如此伤筋动骨的狠话入耳,罗莫声想死的心都有了,万念俱灰地红了眼圈,嘴唇哆嗦:“你行啊,当年为了他甩我,现在还是为了他!你忍心这样伤我?我告诉你,别说两百万,就是两千万、把我的命给你,我都不会眨一眨眼!可要我帮他,别想!没错,我就赖账了,什么时候还都行,就是现在不还!”

88、不再见了

罗莫声犹如一辆充满煞气的坦克轰隆隆碾下楼,陈跃进怯怯地探头:“萌萌,今天招待不周,有空再来玩哈。”

冯趣头也不抬,“好走不送。”

江兆唯做习惯了狗腿,条件反射奔过去替他拉开房门。

罗莫声走到门边,骤然停下,扭过头,用那双梨花带雨的含泪美眸上下端详江兆唯。

江兆唯一对上他的眼睛,毫无意外地被电了个够呛,抖抖衰毛,低声说:“翘屁股萌萌再见。”

“不再见了,小朋友,我不再来了。”罗莫声替他整一整皱巴巴的衣领,同病相怜地放缓了语调:“我瞧你还小的很,照顾好自己,别太爱他,否则有几颗心都不够伤。他这辈子只爱那个叫元明清的人,无聊的时候对你好,一旦元明清需要他,就会义无反顾抛弃你。”

江兆唯目送罗莫声开着豪车一溜烟消失在视线中,站在原地久久地出神。

冯趣走过去搡搡他:“怎么了?”

江兆唯心事重重地回答:“我没事。”

冯趣往门外啐了一口:“挑拨离间!别听他的!”

“无所谓,贝勒爷那样天~仙~下~凡~的人~儿~我这样的小杂碎怎么配得上?本来就没幻想能搞到他!哼!”江兆唯搓搓鼻子,摇头晃脑地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跟他好一天我就赚一天,才不贪心呢!”

钻石这几年略有涨价,一对戒指如愿卖了个不错的价格;而元明清的房子若正规出售,手续繁冗,耗时长,等不起,被抵押给了地下钱庄。一大早,冯趣腋下夹着账本和点钞机跟贝乐出门去,变卖的变卖,借钱的借钱。零零碎碎的钱再一相加,有了三百万,还差三百万,时间则只有一天了。

赭鸿是个仗义的朋友,虽是个包工头能赚点辛苦钱,遗憾的是有个挥霍无度的讨债鬼弟弟,存款不到十万,二话不说全取出来,另外挪用了一百五十万的公款,同时劈头盖脸地咒骂了一顿弟弟。

赭雄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所有积蓄就是昨天的营业额,倒也不吝啬,全慷慨奉上了。

小俞上午送来十万,下午不知找谁又借了十万,将一大摞现金码在小厅的茶几上。贝乐不在,陈跃进不客气的全收下了。

钱还是不够!

转眼又要天黑,天一亮,两天的期限就到了,一屋子的人急得焦头烂额。冯趣无意中想到了二叔,厚着脸皮给他打电话。二叔正要带盛许回家,在机场候机,接到电话,问清详情后倒吸一口冷气:“糖,我看你们还是做两手准备,一边筹钱一边报警吧!”

“你说的对,我跟老板说……”冯趣是无心报警的,随口答应一句,接着求:“二叔,你借点吧,我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外出没带钱,等我到家,明早银行一开就给你转钱,时间太紧了,我只有一百万左右的周转现金……”

冯趣还没来得及答谢,二叔的手机被盛许抢走了:“冯趣哥,你当我爸是金矿主吗?开口就要一百万,你以为你谁啊?”

冯趣忍气吞声:“抱歉,我借钱救命的,不是万不得已也不想向你爸爸借……”

“好啊,你什么时候还?”盛许争锋相对,“就凭你的工作,什么时候能还上我爸一百多万?”

冯趣哑然:他们全急疯了,只想着借,没想到还——几百万,怎么还的上?

“臭小子!手机还我……”二叔愤怒抢手机。

盛许没让老爸得逞,左躲右闪地耍贫嘴:“拿你自己还吧,那娘娘腔哪点比我爸好?擦擦眼睛看清楚……”

“啧,别胡说,你这死孩子……”二叔明显老了,无法轻而易举制服比他高大健壮的儿子,抢了半天都没抢到手机。

冯趣后悔没把手机音量调小,陈跃进全听到了,神情呆滞地望着他。他的火气“蹭蹭蹭”烧上脑门,盛许如果在他面前,他非揍得对方满地找牙!深吸一口气,他寒声恐吓:“再叽歪一句,我就告诉二叔你下药强【打码小妖精啧啧:诬陷什么的,酷逼逼最爱干了】暴我的事。”

电话那头是长久恐怖的沉默,原来是二叔抢回了手机,“你……你说什么?”

冯趣看着陈跃进的表情就能猜到二叔的表情,非但没有惊惶,反而出奇的淡然自若:“不好意思,二叔,我以为还是盛许,我本不想让你知道的。”

二叔摔掉手机,狂怒地一拳挥向儿子:“你这孽种!你对他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啊……爸?爸……”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个玩意?你干的那些龌龊事我都睁一眼闭一眼,真是把你宠坏了!我揍死你……”

“爸!你别信他,爸……是,是,我是有这打算,可……”

“你还真做了?啊?我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宰了你省事!”

“不是啊,爸……你听我解释……”

电话那一头混乱的斗殴声大快人心,冯趣解气得直磨牙:“宰了你!”

陈跃进用粗粗的手指柔弱无骨地戳戳他,口语:“老板不是……救你回来了吗?”

冯趣白过去一眼:“要你多嘴?”

二叔打够儿子,捡回电话歉疚道:“对不起分糖,我对不起你,我这王八儿子……唉!唉唉唉……”

冯趣端着架子说:“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也不是小姑娘,无所谓,权当被狗咬了。”

“我回去再教训他,明早给你打钱。”

“谢谢你,二叔,”冯趣真心感激地承诺:“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的。”

贝乐去与三教九流的旧友套交情,连夜跑了许多家,在凌晨时疲倦不堪地回到国王坛,丢过一摞钞票,“冯趣,算算还差多少。”

江兆唯抢功劳,抱过钱数,“我来我来。”

贝乐嫌弃他一张一张地不知道要数到猴年马月,揪开他丢到一边去,“你别添乱。”

江兆唯尴尴尬尬站旁边去,看冯趣数钱——别人都是十几万、百把万地帮贝乐,而他没有屁点用,连数钱都帮不上。

冯趣麻利地数完钱,“算上天亮二叔会转来的一百万,还差八万。”

天刚蒙蒙亮,江兆凡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以为是酒店服务员叫他去续住宿费,便不紧不慢套上外衣,不耐烦地应,“来了来了……”

门外传来自家小弟的声音:“哥!快开门,是我!”

江兆凡大喜过望,赶紧打开门,“小唯?”

江兆唯跌跌撞撞挤进门,连寒暄问好都省了,开口就说:“哥,你借我一点钱吧!”

这话真像一瓢冷水迎头浇下来,江兆凡欲哭无泪,“你又玩什么花样?”

“不是玩花样!我朋友被绑架了!”江兆唯反手关上门,仰头可怜巴巴地求:“哥!是真的!今天就是绑匪要赎金的最后期限了!凑不齐他们会撕票的!”

“哪个朋友?”江兆凡将信将疑。

“就是那个和钢琴天才有瓜葛的朋友,你不也看电视了吗?狗仔队还追踪他们呢!绑匪绑架钢琴天才,顺便把他绑走了!”

这么一说,江兆凡信了一大半,“你要借多少?”

“八万!”

江兆凡怒极反笑:“嗤,绑架钢琴天才就图八万?你就编吧。”

江兆唯急得跳脚:“赎金是六百万!老板变卖掉整个店,到处借钱,就差八万了。你不信跟我一起去国王坛看看,那都乱套了!”

江兆凡这才将脸一肃,喝问:“怎么不报警?”

“破财消灾就是了,哪敢报警啊!”

江兆凡反问:“你这么知道破财就能消灾?以前研究院院长的儿子遭绑架,交了赎金不也一样被撕票了?”

“那,那怎么办?”江兆唯脸色发白。

“什么怎么办?一边筹钱一边报警啊!”

“老板不肯!”

江兆凡随便用冷水泼泼脸,准备出门,喋喋不休地训斥:“告诉你老板,优柔寡断会害死那个朋友!一定要把交赎金的地点告诉警察!绑匪狡猾的很,怎么愿意去冒放出人质的风险?当年那绑匪要求院长把赎金放在三处地方,结果取走两处就音讯全无了!孩子的尸体都找不到,八成丢海里去了。”

江兆唯头脑一懵:明清万一出事,贝勒爷还不痛苦死了啊?

江兆凡翻出钱包,催他:“还不快跟我去弄钱?”

“哥……”江兆唯追上去抱住他,小声问:“你有带那么多钱吗?”

“你也知道哥是拿死工资的月光,这些年家里为找你,积蓄花得差不多了,手边没多少钱,只能用信用卡套现了。”江兆凡拍拍他的脑袋,无奈道:“唉,人命关天,走吧。”

江兆唯鼻尖酸涩,把脸埋进大哥怀里,“这事结束了,我就听你安排,跟你回家……”他知道大哥是重视他,才会重视他的朋友,否则每天都有人会遇险,谁有慈悲心肠去倾力搭救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89、调虎离山

天大亮后,江兆唯揣着大哥用两张信用卡套出的八万块现金,气喘吁吁跑回国王坛,贝乐已经接到了绑匪按时打来的电话,正与陈跃进合力把一摞摞现金码进旅行袋里,冯趣抱着点钞机核对小山一样高的钞票。

“贝勒爷!”江兆唯捧上钱,他这辈子还没接手过这么多钱,直摇尾巴邀功:“不是还差八万吗?我向大哥借了!”

谁料,贝乐眼皮抬也没抬,风轻云淡地谢绝了:“谢谢,不过冯趣他二叔多汇了十万,够用了。”

每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没人留意到江兆唯的情绪——两条人命悬在头顶,谁都紧张烦躁,哪有心思去顾及别人的心情?江兆唯能理解,但脸上的傻笑还是无可避免地淡了,他讪讪地收回手,“贝勒爷,要我帮忙吗?”

贝乐挥挥手:“这一堆是刚分出来的三百万,你拿着你的钱站远点,不小心混在一起冯趣又要重新点!”

江兆唯领旨,乖乖连退几步,蹲在离贝乐一米远的地方,搁下钱放在脚边,无所事事地看着对方发愣,没多久又问:“为什么要分出三百万?”

陈跃进解释:“绑匪嫌钱太重,要分两袋。”

“是不是要分两个地方放?”江兆唯一个激灵:这方式怎么这么耳熟?

“嗯。”

江兆唯登时慌了神,心脏砰砰狂跳,毛手毛脚地爬过去拽住贝乐,“贝乐!报警吧!”

贝乐“啧”了声,耐着性子哄:“别闹……”

“贝乐!我哥说……”

陈跃进惊呼:“兆唯,你搞什么啊?”

江兆唯低头一看,自己爬过来时蹬翻了脚边的钱,和那堆数好的三百万混在一起了!贝乐骤然无名火起,甩开他的手暴跳如雷:“你是故意的吧?真是气死我了!”

冯趣两晚没睡了,头疼得厉害,数钱数到眼花,揉揉太阳穴:“小少爷,求你别帮倒忙了!你看,达达还知道缩在桌子下不动,你连鸭子都不如。”

“老实呆着!”陈跃进力大无穷的拎起江兆唯塞进一个大纸箱,像处理一只淘气捣蛋的猫咪。

“贝乐,做两手准备吧!”江兆唯徒劳地碎碎念:“我爸单位院长的儿子以前被绑架,也是这样,后来被撕票了……”

这话狠狠触到霉头,贝乐怒吼:“闭上你的乌鸦嘴!”

江兆唯不死心,扒在纸箱边缘恳求:“老板,你听我的好吗?我也不想明清出事……”

陈跃进唯恐贝乐狂怒之下揍人,忙挡开他俩,摁下江兆唯的脑袋,盖起纸箱,扯一段胶带封上,“你就别说了,一小孩子懂什么?听老板的。”

“好了,贝乐,别发火。”冯趣看了眼手表,劝解道:“还有一个小时,去最远的动物园也只要半小时,时间够,别紧张。”

贝乐喝了口凉咖啡,抖擞起精神:“动物园是左边第九张石椅子,对吧?”

冯趣翻出记事本,纠正:“动物园是后门东侧的垃圾桶,群升广场才是左边第九张石椅,你带着记事本去,别记错了。”

江兆唯不再啰嗦,抿了抿嘴安静下来,暗自记住交赎金的地点,偷偷捏紧口袋里的手机。

想到很快就会发一笔横财,绑匪们兴致颇高,解开元明清和李无敌手上的麻绳,赏了一顿好吃的,光头一拍元明清的背,爽朗大笑:“吃吧!兄弟,我拿到钱就放你们!”

拉碴胡怪笑几声,“这两天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你们俩!”光头指手画脚:“看紧了,等我回来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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