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呢?吓死婵儿了!」婵儿霹霹啪啪地说,还一边检查濮阳应契有没有受伤,然后她才看见一
旁的濮阳宣璆和谢东君,婵儿赶紧跪安。
「啊!参、参见皇上!见过谢侍人!」
婵儿这下吓都吓死了,殿下哪里不好去,偏偏跑来静心殿,而且皇上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起来吧,快把那孩子带回去。」
濮阳宣璆似乎并不打算对此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催促婵儿把濮阳应契给带走。
「是,殿下我们走吧?」
婵儿试图去牵濮阳应契的手,但是濮阳应契却好像并不想要离开,他只是低着头站在原处。
「有什么关系,就让殿下留下来吃早膳嘛。皇上你也没和殿下一起用膳过吧?」
濮阳宣璆皱眉,说话的谢东君一脸笑容,但是濮阳宣璆从他的笑容理解读出得意思是「你敢说不的话就完了。」,所以濮阳宣璆
……
「咳!这么办吧,缘缘。」
「是!」缘缘脆生生答应后便拉着蝉儿离开去准备早膳了,留下三人在房间内。
「这样你开心了吧?」濮阳宣璆没好气地说,谢东君则是回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濮阳宣璆盯着谢东君的笑容看了几秒,然后俯身
便想亲吻他,却被谢东君一手推开。
「别,殿下在呢。」谢东君小声地说,显得有些难为情。
转头一看,果然看见濮阳应契睁着晶亮的圆润大眼盯着两人看。
「呃……殿下喜欢吃什么呢?奴才可以让他们多准备一些。」大概是被看得不好意思,谢东君尴尬地笑着对濮阳应契说。
濮阳应契歪头,见谢东君往自己走来,就向他伸出两只短短的手臂,像是要他抱。
谢东君轻易地便将濮阳应契给抱起来,他惊讶于这孩子的重量之轻,根本不像是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所应该有的。
濮阳应契趴在谢东君的肩上,偷偷看着站在谢东君身后的濮阳宣璆,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濮阳宣璆要用很可怕的表情看着自己。
两个宫女很快地便将早餐摆上桌,谢东君早已经习惯濮阳宣璆硬要自己跟他一起用膳,所以很自动就上桌,只是今天他的注意力
全在濮阳应契身上。
「殿下喜欢吃什么?奴才帮您夹。」
濮阳应契看着眼前满满一桌菜,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求助似地看向站在后面的婵儿。
「殿下平常不常吃这些,所以……」
谢东君扫视桌上的菜,这些都是很普通早膳会吃的东西。濮阳宣璆当上皇帝之后吃食的习惯并没有改变,所以都是吃和他当王爷
时差不多的食物。
这些东西要是濮阳应契都没有吃过,那他以前都是吃些什么东西?
谢东君压抑住发涩的喉咙,强装出笑容。
「那殿下尝尝这个紫米粥,很好吃的。」谢东君了满满一碗紫米八宝粥,舀一匙吹凉后递到濮阳应契嘴边。
濮阳应契犹豫一下后张口吃下,带着疑惑的眼睛马上惊奇地睁大,甜甜的熬得软烂的粥很快就被他吞下肚,濮阳应契眼睛紧紧盯
着谢东君手上的碗。
谢东君心里油然生出成就感,手上喂食的速度加快,一转眼濮阳应契就吃掉半碗。反观另一旁完全被冷落的濮阳宣璆,正带着忌
妒的表情恨恨地啃着第四个馒头。
「皇上,时间差不多了。」缘缘小声提醒,在旁边看到这一切她忍不住要笑出来,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不要笑出声。
濮阳宣璆站起身拍拍衣袍,准备要上朝去,谢东君见状赶紧站起来送他。
见谢东君终于将注意力摆在自己身上,濮阳宣璆这才显得有些开心。
谢东君送他到门口,濮阳宣璆转头看着谢东君。
「别只记得喂那小鬼,自己记得要吃些东西。」伸手拨开谢东君垂在脸颊上的头发,早上起来就遇到一堆事,谢东君甚至来不及
把头发给束起来。
「什么那小鬼,那是你儿子!」
「我不管那是谁,你要是不吃饭的话等我回来有你好看,知道吗?」濮阳宣璆靠近谢东君的脸,语气充满警告意味。
「知道了。」
濮阳宣璆在谢东君唇上轻吻好几下,甚至还伸出舌头在他嘴角舔了一下之后才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满脸通红的谢东君站在原地
。
……
「真是……要是让人看到该怎么办啊!」谢东君小声抱怨,但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回到屋内,濮阳应契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碗里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动。
「怎么了,殿下?您不多吃一点吗?粥凉了,帮您换一碗好吗?」
濮阳应契摇摇头,动手自己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吃。
谢东君看着眼前的孩子,突然有些明白他刚才为什么停下来不吃了。
因为濮阳宣璆和谢东君都离开餐桌,所以不安的他也不敢在动桌上的任何东西吗?
这是一般两岁小孩会做的事吗?一般的两岁小孩不都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什么都不顾地大吃吗?
这孩子才两岁,就已经学会不要任性,观察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吗?谢东君突然感到非常难过,他想起过去濮阳宣璆小时候似乎
也是这样子的。
濮阳宣璆现在有时会表现出冷血可怕的一面,有部分原因是小时的经验造成的,谢东君一直都觉得心疼。
所以他不管怎样都不想要让濮阳宣璆孩子也变成这样。
「殿下。」
等濮阳应契吃饱之后,谢东君正色喊他。见谢东君一脸认真,濮阳应契看起来有些惶惶不安,以为自己有哪里做错惹谢东君不开
心了。
「殿下,您是个皇子,所以您想做什么都可以,知道吗?」
濮阳应契依然盯着谢东君看,不知道濮阳应契到底有没有听懂,不过他似乎发现谢东君并没有在生他的气,因而不那么紧张了。
「从今天开始,殿下您想做什么都可以,所以您可以尽量要求,好吗?」
濮阳应契迟疑并缓慢地点头,但是在谢东君看来他似乎还是不太明白谢东君在说些什么,他只是本能地对谢东君的问句有所回应
罢了。
看来长期被忽略的生活让濮阳应契完全没有一位皇子应该有的骄纵和傲气,虽然从某些方面来看这是好的,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
,濮阳应契连面对下人时都是一副谨慎退缩的样子。
察觉这一点的谢东君皱起眉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该做些什么,来帮助这位可怜的孩子?
「对了,殿下接下来想做些什么呢?殿下平常这时候都在做什么?」谢东君后面的问句是对着婵儿说的。
「殿下平时……都待在殿内……」婵儿说得支支吾吾,但是谢东君大概想得出来。
那天去过濮阳应契原本的住所时他就注意到了,那里什么都没有。而依照濮阳应契当时的状况而言,他也不太可能可以任意离开
那里,所以日复一日,濮阳应契所能做的大概就是坐在房间内发呆吧。
而婵儿也不太可能一天到晚都陪在他的身边,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濮阳应契有些自闭的个性,和他的词汇为什么会这样少得可怜
。
「既然殿下等会儿没有别的事,那跟奴才一起来玩好吗?」
濮阳应契点头,牵上谢东君伸过来的手跳下椅子,两人往外走出屋子。
婵儿目送两人走出去,然后和缘缘相视一笑。
这真是太好了,殿下孤单一个人这么久,这下子总算是熬出头了。
谢东君带着濮阳应契来到院子,平常这个时候是谢东君的园艺时间。谢东君递给濮阳应契一把铲子,并示范给他看如何堀土。
「瞧,像这样把土挖松,这样植物才会长得好。」
濮阳应契盯着谢东君的动作看了好一会,然后依样画葫芦抓着铲子往土里戳。戳了几下,濮阳应契像是戳出兴趣了,开始胡乱地
挖土。
因为有刻意施肥,所以这里的土地较为肥沃,堀个几下就可以看见蚯蚓探头出来,濮阳应契歪头看了好一会,只见蚯蚓急急往土
里钻,濮阳应契便赶紧抓住它的尾巴把它给拉出来。
濮阳应契抬头看向谢东君,只见谢东君回他一个微笑,并没有要制止他的意思,濮阳应契也就放大胆继续玩着泥巴。
等到谢东君整理完花圃,濮阳应契也玩得全身脏兮兮了。发现自己身上都是泥巴,濮阳应契不安地扭着衣角,不敢抬头看谢东君
。
知道濮阳应契是怕自己骂他,所以谢东君刻意放轻语气:「殿下,奴才带您去洗澡吧?」
濮阳应契抬头观察谢东君表情,发现对方并没有生气,才点头让谢东君牵自己去将身子给洗干净。
谢东君直接把濮阳应契带到濮阳宣璆平常使用的浴池,那是濮阳宣璆特意让人在静心殿后不远处用天然石头砌成的,还从好几里
以外的地方引来天然的温泉,只为了让爱干净的谢东君可以随时有热水净身。
有这么一个地方对谢东君来说是很好,不过缺点是这个地方也成为了濮阳宣璆钟爱的两人亲热的好地方。
缘缘已经为他们准备好干净的衣裳,谢东君翻了几下,发现濮阳应契的衣服材质竟还比不上自己的衣服,当下就决定要叫来宫里
的织房来为濮阳应契量身定做几套好衣裳。
看到烟雾袅袅的大浴池,濮阳应契只是傻傻地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谢东君将自己的外衣脱去后也为濮阳应契脱去衣裳,带他
进到浴池里,而他自己就坐在浴池边为濮阳应契清洗,只有两只白细修长的小腿浸在温热的水里。
拿来放置在一旁的皂荚,谢东君细心地从头发开始帮濮阳应契洗起。濮阳应契眼睛闭得紧紧地,一动也不动。
大概是连洗热水澡的机会也不是很多,濮阳应契看起来好像很紧张,谢东君便说些话让他不太紧张,连身体也洗干净后,濮阳应
契才看起来放松一些。
「怎么样,洗干净之后很舒服吧?」
谢东君笑着说,却发现濮阳应契根本没有在看自己,而是盯着自己身后发呆。
「殿下?你怎么了?在看……呜!」
谢东君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个力道猛力一拉,身体往后倒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谢东君吓得心跳都差点要停住,惊呼还来不
及发出,双唇就被用力吻住。
好不容易视线恢复清明,眼前看到的便是倒转的濮阳宣璆的笑脸。
「你……你怎么……」
因为过度惊吓而口齿不清,谢东君同时还羞得满脸通红。应契殿下在这,这人怎么可以就这样大剌剌地随便吻他?!
「殿下在这哪!你怎么可以让他看见你……」
「我怎样?」濮阳宣璆笑得悠哉,好像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谢东君会这么慌张。
「你怎么可以让一个孩子看见我们……而且还是你儿子!」谢东君用气音说道,依然维持着仰头倒在濮阳宣璆还里的姿势,他不
敢看濮阳应契的反应。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没看见。」
「咦?」
直起身子,谢东君看见濮阳应契用两只小手遮住眼睛,一副「我没看见我不知道」的样子。
这孩子果然很聪明,谢东君无言地这么想着。
果然不愧是我的种,这是得意地笑着的濮阳宣璆的想法。
「哈啾!」虽然站在池内,但是有一半身子露在外面,濮阳应契忍不住打个喷嚏。
谢东君见状赶紧挣脱濮阳宣璆的怀抱,要把濮阳应契给抱出池子,但是被濮阳宣璆给制止了。
「你干嘛?我要帮殿下穿衣服不然他会受寒……」
「这种事交给婵儿去做就行了,你不用费心。」
濮阳宣璆这么说的同时,婵儿出现在两人身后,她向谢东君弯腰福身后便走向濮阳应契。
「殿下,我们出去吧。」
快速地为濮阳应契擦乾身子穿好衣服后,婵儿就带着濮阳应契离开了,留下谢东君和濮阳宣璆两个人。
濮阳宣璆的手又摸回谢东君的身上,指头不断摩梭谢东君的脸颊,濮阳宣璆脸上的笑容让谢东君心中的警铃大作。
「……你想干嘛?」
「呵呵……你说呢?」
濮阳宣璆的笑带着明显的淫意,手也悄悄伸入谢东君的衣襟内,不轻不重地搓揉他胸前的红点。
「唔……你……你这色欲薰心的……」谢东君的声音已经开始破碎,脸上的红晕不知是被热气薰的还是因为不断涌出的情欲。
身上同样只着一件里衣的濮阳宣璆抱着谢东君进了浴池,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不会又想要在这里……」谢东君攀着濮阳宣璆的肩,徒劳无功地试图推开他。
「那小鬼一天到晚吸引你的注意力,我只好在这里做了……免得他又来打扰我们……」濮阳宣璆一边轻咬谢东君白皙的脖子一边
说,惹得谢东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跟自己儿子争宠……你也不觉得丢脸……」放弃似地将手环绕在濮阳宣璆的肩上,谢东君像是报复一样咬了濮阳宣璆的脸一口
。
「说什么我儿子,他不也是你儿子吗?」
「咦?」
谢东君惊讶地对上濮阳宣璆的目光,濮阳宣璆的脸上满是笑意。
「成天就围着他打转,你就和他的娘一样不是?他不就是我们俩的孩子?」
「我……」虽然有些感动,但是谢东君很快地就发觉濮阳宣璆话中的怪异之处。
「谁是他的娘!我又不是女的!」谢东君生气地说,同时用绵软无力的手捶打濮阳宣璆,只是看起来似乎对濮阳宣璆毫无威胁之
处,只见他一脸的舒爽。
「嗯,再用力一点。用力!孩子的娘。」
见自己的攻击对豪无杀伤力可言,谢东君生气地用尽他最大的力气一口咬在濮阳宣璆脸上──这日静心殿附近传来一声惨叫。
接下来的几日早朝,众臣们不管是应答或是上奏都不敢抬头,除了不知是大胆还是没神经的濮阳宣慕。
坐在龙椅上的濮阳宣璆现在正听着镇北王的报告,濮阳宣慕一边说话,一边狐疑地盯着濮阳宣璆脸上的已经转为深红,明显看得
出是齿痕的伤口看。
只是濮阳宣璆一脸正经,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下面的怪异气氛,更装出一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伤痕的样子。
这两人晚上到底都玩些什么游戏啊?濮阳宣慕对谢东君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对,殿下别动喔,再忍耐一下就好。」
今天织房遵照谢东君的要求派人来到望安殿为濮阳应契量身,要为他裁制新衣。不断转过来又转过去,一下抬手一下伸手似乎让
濮阳应契没有表情的脸上显出疲态。
经过谢东君的特意喂食,濮阳应契比起之前已经整整胖了一圈,显现出小孩子应有的可爱憨态。
「里衣、里裤、外衣和保暖的外衣……就先各做个十件吧。记得材质要好一点,里衣要够透气,才不会闷坏殿下。」谢东君扳着
手指边数边说,一旁的织人唯唯诺诺地点头,丝毫不敢大意。
平时濮阳宣璆要帮他做衣服,谢东君总是嫌奢侈推三阻四,但现在要求起来倒是一点儿也不手软,不仅是数量,连材质也是吹毛
求疵。
好不容易量完身,织房的人告辞离开,濮阳应契揉揉眼睛一脸想睡。
「殿下睡个午觉好不?」
濮阳应契点头,谢东君便让婵儿去扫了凉席让濮阳应契睡午觉。待濮阳应契睡着谢东君才离开,回到静心殿去。
回到静心殿,谢东君直直走向书房,果不其然看见濮阳宣璆就坐在桌案前,一手还握着毛笔,但是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一阵子濮阳宣璆大概真是累坏了。因为事务繁忙,谢东君只有早上及濮阳宣璆下朝后的休息时间可以看见他,再来就是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