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隘面想。祁司以更是左右为难。
“小延……”祁司以放下碗,一脸的正色,“这件事情我已经跟她说得明明白白了,以后她的电话我会拒接,面我也不会见的。
只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
话说到这份,本以为对方会默然点头,不想韦延脸色变了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会胡思乱想。”
“那就好了。”祁司以笑笑,“来,坐这边来。”
韦延刚坐过来,祁司以就凑上去亲吻他的脸颊,“以后有什么话一定记得跟我说。”
在床上,情事过后,两人喘息着身体交叠一起。后背被轻轻一吻。韦延伏在他的背上,看着他的背脊发呆。已经拆了绷带,但背
上留下几道疤痕,等这些疤痕消失估计还要几个月。
“对不起……”那天不想听到的对不起,韦延还是对他说了。祁司以笑笑,翻过身来环住他的腰,“不用在意。”
“最近长高了吧?”不想停留在这种让自己难过的话题上,祁司以扯出点家常,“现在好像比我高出一两公分了。”
韦延伏在他胸前没动。
因为轻微喘息而起伏的胸膛贴着自己的,安心和满足感流溢祁司以的体内。
“就是瘦了点,在学校有好好吃饭吗?”
“嗯。”
“对了,这个礼拜六晚上,你有没有什么活动?”祁司以突然想起莫烟树的邀请。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要求。
“没有。”韦延抬起脸看他。瘦瘦的脸庞,五官精致而漂亮。
“那天出去玩吧?”祁司以摸摸韦延的头发,柔软如丝。
“好。”
“不是我们两个人哦。”祁司以笑着提醒。
轻轻“嗯”了声,韦延亲吻他的下颚。
63
驱车来到莫烟树说的KTV,祁司以直皱眉。自从大学之后他就没有来过这种场合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走廊的灯光昏暗,走到包厢的途中,还能看见一对男女在热吻。要是以前,保证认为这是教坏小孩,但现在看看身边的少年,祁
司以暧昧地笑笑。
刚推门进去,祁司以就被里面的场面吓了一跳。七八个男人在那里吵吵闹闹,还要两个人鬼吼着唱歌,跟嚎叫没什么区别。祁司
以不禁想要掩耳。
“司以,你来啦!”莫烟树见他,赶忙迎上来。与他同时站起来的是一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面容却有点柔媚的男人。说白了就
是有些女气。
“哇,Sey也来了。大家欢迎欢迎。”莫烟树一声大叫,刚刚还在注视他们俩的男人们全部站了起来,祁司以吓了一跳。
这场面……夸张了点吧。
韦延显然也有些惊讶,但也只是淡然地看着满屋子的男人。
“没想到Sey本人这么年轻,而且帅得一塌糊涂!”一个微微发福的男人走过来就伸出手,韦延没有任何回应。
“他还未成年,不习惯你这套礼仪。”莫烟树连忙上前解围。
男人收回手,呵呵笑了两声,又拍拍韦延的胳膊,“未成年啊,但看样子我感觉是一个十足的男人嘛!”
在场的人被他的话逗笑了。祁司以也“扑哧”地笑出声来。
而韦延显然应付不来,脸都开始发红。这时另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莫烟树那小子还说认识Sey本人,我们都不相信,没想到今
天还真的看到本尊了。你这样子实在让人嫉妒啊。……而且更没想到的是,竟然和我们是‘同道中人’。”因为韦延的年纪小,
所以男人没有什么顾忌,说话坦率又直白。
祁司以一听这话,把莫烟树往旁边拉了拉。看了一眼莫烟树身边的男人,男人朝他微微笑,这一笑,更像女人了。
“怎么回事,跟你先前说得好像不一样啊?”祁司以小声质问。
“怎么不一样,他们就是想要看看你们啊。诶,待会儿给他们秀秀你们有多‘恩爱’……”
祁司以顿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问,“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当然是啊。”
“我怎么看都像是喜欢小延小说的人。”
“对啊,他们就是小延的铁杆粉丝。”莫烟树肯定道。
“……”
祁司以无语良久,才好气又好笑地说,“你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网上呗。”莫烟树脱口而出。
祁司以扫他一眼。莫烟树这性质,果然是逮着有一点合得来的人,就称朋道友。祁司以早就知道他这德性,也懒得再数落他,“
那你还真不容易,这样你还能在V市找到一群GAY?”
莫烟树嘿嘿笑,“这还是你家那小子不简单,铁杆粉丝那么多,我找出几个志同道合的也倒容易。”
“啊,”祁司以看了韦延一眼,他还在应付那两个男人。回过头看莫烟树,“这几率多低,要照你这么说,那小延的小说岂不是
畅销?”
莫烟树“咦”了一声,又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至于吧,你没去书店的?小延上本小说的销售量已经突破十万本了。……他
没让你帮他数钱?”
祁司以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十万本”上。这要是玩笑,也开大了;要是现实,那自己也太不关心韦延这方面的事情了……
“我还真没听他说。”祁司以看向韦延。
“那你这情人当得也太不合格了。”莫烟树嘀咕着,转而又说,“啊,也对,咱们祁医生最近也挺忙的,怪不得你。”
这时门又被打开了,一个染着金发穿着时尚的男人走了进来,莫烟树忙招呼,“Nelson,好久不见!”
男人朝他笑笑,然后向先前在莫烟树旁边的男人走过去。刚站定,金发男人就吻了一下男人。祁司以微微惊讶,碰碰莫烟树的胳
膊,“那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啊。”莫烟树点头。
“那怎么……”祁司以指指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哦,你说他们接吻啊,那只是问候吻罢了,Nelson是中法混血儿,和傅扬是同事,所以见怪不怪了。”莫烟树解释道。
“混血儿?”看着那个只有头发是金色,面容完全是亚洲脸孔的男人,祁司以难以相信他是混血儿。但一般亚洲脸孔绝对不适合
金色的卷发,而对于Nelson却格外的适合。
“是不是觉得他样子很英俊,而且别有一番风味?”
这比喻有够烂,但祁司以还是点点头。“嗯,很别致。”
“他是模特,”莫烟树笑笑,“诶,别说,我觉得小延也蛮适合当模特的。”
祁司以瞥他一眼,“你别折腾了。”
“哈,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你的宝贝见光。”莫烟树耸耸肩,又说,“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刚刚两人谈话的时候,那个微胖的男人已经为韦延一一介绍了在场的人。
又一轮介绍下来,祁司以被他们一致称为“Sey的情人”。无奈中又带点甜蜜,祁司以只能尴尬地笑。
到了Nelson,对方很快伸出手,“最近经常在医学杂志上看到祁医生的论文,论点都非常的直观透彻,我还以为您从事这方面很
久,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说到年轻,面前的这位混血儿不过二十三四岁。祁司以不好意思地笑笑,“哪里,见笑了。”
“Nelson,你家诺诺今天不来?”站在旁边的傅扬突然笑着问道。
Nelson笑笑,“他今天陪他爸吃饭。”
当场除了Nelson是傅扬的同事,只是来这里玩玩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是韦延的书迷。韦延一下子成了焦点人物,祁司以怕他周旋
不过来,坐在他旁边一直没有离开。
起初只是聊聊韦延的小说,后来顺势就聊到了两人的私生活。
“我很好奇,你们俩谁Top,谁Bottom?”微胖的男人一脸期待地问。
韦延从刚开始就只是偶尔露出笑容,说到这个话题时,连笑容也消失了。而祁司以只能在旁边含蓄地笑。
“怎么说呢,感觉两个人的气质都很Man,不像莫烟树那两口子,一看全是Bottom的架势。”男人笑呵呵地说。
莫烟树在旁一听顿时没好脸色,“胡说什么呢!”
“玩笑玩笑……”男人连忙安抚莫烟树。过了一会儿,又转向祁司以两人,“两位该不会都是可攻可受吧?”
这话一出,祁司以顿时脸一红,而莫烟树毫不客气地“扑哧”一笑。
“得了吧,你就别调侃他们俩了,还可攻可受呢,”莫烟树笑了好半天没停下,“他们俩谈得可是精神恋爱,可不像你那样,纯
属为了身体享受。”
知道莫烟树是给两人找台阶下,但这话让祁司以又是一阵心虚。
一直不动神色的韦延这时借口去洗手间站了起来,祁司以忙不迭地跟着起身,“等等,我也去!”
男人笑声大了,“这精神恋爱谈得好!”
听到那些话,韦延也没有不高兴,祁司以放心下来。从洗手间回来,刚推开门,就听到那个胖男人在唱歌。人胖肺活量就大,一
声高音飙过,看见韦延进来,连忙拉住他,“来来来,唱一首!”
韦延摆摆手,“我不会唱歌。”
祁司以也没听过他唱歌,有点小期待。但见他不愿意,也不想对方强迫他。刚要开口解围,听见在座几个男人叫好,“唱一首嘛
,只是娱乐娱乐而已。”
盛情难却,韦延拿着被硬塞过来的麦克风,有点发愣。
虽然韦延说话的声音挺好听的,但唱歌却是单音节。很单薄的音调,像没有任何枝叶陪衬似的白色小花朵,单纯而简朴。
一首过后,韦延将麦克风放下,坐在了祁司以的身边。这时有两个男人又围上来,祁司以顿时头大如斗。
“感觉你们俩不怎么粘,是不是交往没多久?”一男人笑着问。
祁司以也笑笑,“相处了大概三年,去年才正式交往。”
“哇,三年前……那时Sey不是才十四五岁?”男人愕然。
祁司以的笑容更加难堪。
“你们怎么认识的?”男人又问。这回祁司以答不上来了,毕竟韦延是自己养子这件事他不想让无关人等知道,于是笑而不语。
男人见他不说,也没再追问。
就这样闲聊着,一晚上就过去了。祁司以还被劝着喝了七八杯红酒。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也不可能喝那么多,一大半都是帮韦延
拦下来的。还好他酒量还不错,七八杯下肚之后脑袋还清醒着,但酒后驾车这事他做不出来,只能打的士回去了。
意识虽然还算清醒,但酒酣耳热的他胆子也变大了不少。坐在的士车后座,就搂着韦延亲吻起来。司机起初惊讶不已,然后一脸
的鄙夷。
祁司以没看到,满心满载地只是吻着韦延,舌头都探了进去扫了遍,最后吸吮着对方的舌头。舌尖的缠绕让呼吸急促起来,祁司
以下意识地咽着两人混搅的口水。声音自然而然地从嘴角溢出来,克制不住。
一个急刹车让祁司以一下子回过神来,看向司机,一脸的铁青。
“已经到了。”司机的话十分生硬,丝毫没有他们刚刚上车时的那股亲和劲儿。祁司以笑笑,掏出一张钞票说了句“不用找了”
就拉着韦延下车。
关上门的时候听见司机小声嘀咕,“现在有钱人真是有病!”
祁司以微微一愣,看向韦延,英气的眉毛拧成一团。祁司以拉拉他的手,“走,回家了。”
说没有在意那司机的话也不可能,但不想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影响心情。祁司以环住韦延的腰,抱着他走在身后,那样子在旁人看
来无比亲昵。
“我可没喝多,所以刚刚那吻是发生内心的。”祁司以说完也不容韦延回头,抵在他脑后轻轻地笑。
64
七月,韦延放暑假了。祁司以起初还担心他会每天闷在家里,后来发现他经常出去和同学一起打篮球,顿时欣慰不少。
“最近喜欢上打篮球了?”吃饭的时候,祁司以问他。
“嗯。”
“我觉得你篮球打得很不错,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吧?”说着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这个星期六,你们会去打吗?”
“不知道,如果他们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下午都会去。”韦延说着微微笑了一下。
“哦,那就看情况吧,星期六不行,还是星期天嘛!”说着夹了一块鱼给放在韦延的碗里。
“你会打篮球吗?”韦延抬起头来看向他。
被突然这么一句,祁司以放下筷子,呵呵笑了两声,“高中接触过,虽然他们都说我的个子打篮球挺有优势,但我好像没有这个
天赋,传球都传不准。”说着,笑容更加尴尬了。
“可以多练练。”韦延说完又低下头去专心吃饭。
“我现在没有什么时间去练篮球了,毕竟现在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
“那星期六你跟我们一起打打吧,如果他们有事的话,就我们俩。”像是被祁司以传染了一样,现在只要心情好,韦延的话也跟
着多了起来。但是表情依然不太丰富。
祁司以想了一下,“行啊。”
吃完饭,祁司以站在洗碗池旁刷着碗。边刷还边哼着Amazing Grace小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客厅喊,“对了,小延,你那篇
小说写得怎么样了,我很想看看呢!”
祁司以现在终于能体会到莫烟树那时说‘小延的小说是他的挚爱’的感受了。
最近祁司以也沉迷在了韦延的小说之中。看见韦延闲着了就怂恿他去写文,然后第一时间看文。有时候看到极个别错别字时也会
帮着改改,看到尽兴的地方中止了,还会缠着韦延问接下来会怎么样。
这样的生活倒挺充足。如果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那就是韦延从来不对他说甜言蜜语。祁司以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因为韦延不够喜欢
自己。韦延的性格虽然日渐明朗,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变得阳光明媚,能像自己一样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坐在沙发上看着夜间新闻的韦延没有回话。并不是没听见,也不是不想理会,只是不习惯大喊大叫地说话,所以总是等到祁司以
出了厨房来到客厅他才回答,或者干脆起身来到厨房。
“完结了。”
祁司以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笑着回过头去,“啊,是吗,那待会儿我看看。”
韦延站在厨房门口,瞥了一眼客厅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半了,你明天还得上班。”
“没关系的,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祁司以将洗好的碗放进消毒柜里。因为几乎每天都是韦延在做饭,所以他就揽下了洗碗的
活儿。
“你每次会都看一两个小时。”韦延毫不客气地说出祁司以看书慢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