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安是这么多人里面唯一一个会和他主动联系的,虽然感觉每次和他碰上都没有什么好事。
单飞扬刚领了年假准备好好出国去享受一下,下一秒殷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看着自己的手机好一会儿才接了起来:“喂,我
是单飞扬。”
“打你的电话不是你接还能是谁接?”果然是殷安,“有空吗?”
单飞扬撇嘴:“没空,刚拿到休假忙着去谈恋爱积累经验,等我找到了马子再给你当恋爱指导。”
殷安在电话那头呲牙裂嘴了一阵,转开话题:“认识景衍吗?”
“景衍?”单飞扬想了想,“谈判专家的那个,记得,我有段时间经常被到他的办公室去。”
景衍是一人一间办公室,单飞扬以往闯祸的时候听不得上面的人唠叨,就会跑去景衍那里避难,一来二往也就认识了。景衍那人
有点孤僻,和单飞扬却意外地谈得来——虽然辞职之后没有了联系。
“嗯,景衍前些日子被人绑架,现在救出来了,我怕再出问题,想让你照应一下。”
单飞扬“咦”了一声:“就不能让你们的人去?这好像是违反规定的吧?”
“朋友照顾朋友有什么违反规定的。”殷安报了个地址,“就是之前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个住址,今天下午景衍会搬进去,你也
正好休假……”
“我的年假不是用来对着男人当保镖的啊混蛋!”单飞扬摸着自己的额头说,“他不就是住你隔壁吗?那个房间不是还有宁小猫
的表哥在吗?!”
“宁冉跟着新人去蜜月了。”殷安说,“现在住的是时丞睿和宁冉的上司。”
“那是谁?”
“不重要的人。”殷安道,“虽然石勉不同意让你插手,但是我觉得还是叫上你比较安全。”
“啧。”单飞扬按了按太阳穴,“那混蛋是不是说我这个人就会惹是生非,找我帮忙的话死得更快?”
“……差不多吧。”殷安问,“你怎么知道的?”
“就他那阿米巴原虫似的脑袋,谁都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单飞扬看了看扔在床上的旅游杂志,“冲着他的那句话我就管定这件
事了,我是去住他们那里还是怎么着?”
殷安在内心唾弃,就你那性子就不像阿米巴原虫了?!
宁冉那屋殷安也住过,只有一间主卧室,连次卧室都没有,要是景衍住进去,那肯定是睡床的,吴攸是个能在客厅搭帐篷睡觉的
人,单飞扬的话……
“你是想睡地板还是睡沙发?”殷安问。
“……你的意思是没有床?”
“其实我比较希望你能二十四小时醒着保证景衍的安全,他是我们这个案子的重要证人。”
……重要证人你还不派专员保护他?!单飞扬皱了皱眉头,他也知道殷安他们不会拿同事的性命开玩笑,估计是上面有点问题,
但是让他睡地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怎么样?你是要睡地板还是睡沙发还是干脆别睡觉了?”殷安幸灾乐祸地问。
“……小心老子直接睡了你啊!混蛋!”
ACT. 38
单飞扬属于有钱一族的大少爷,这一点在殷安还没失明之前就明白了,也不是说他穿得多好吃得多好,真要讲究这些也就不做特
警了,但是某些大少爷脾气怎么都改不了。
比如像是做事冲动不会考虑太多,比如像是休息时间一定要逍遥自在,比如像是出手大方用钱无节制。
所以当殷安听说单飞扬租了他们楼层的其中一间空房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少意外,他早知道单飞扬是绝对不会睡沙发睡地板的
,那阔少爷没把那间空房直接买下来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单飞扬租下来的那一间房子已经闲置了很久。据说房东移民国外把房子托付给朋友出租,但是接连几任房客都觉得这个在拐角处
的房间位置不太好,之前离开的小姑娘也说那个位置的房间总让人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再加上前阵子这边一块的治安不好,来租房的人自然也少了不少,说到底单飞扬算是生生见了个便宜,也没真的花多少钱。
单飞扬搬进来的时候比起殷安和吴攸来说,可以说极其风光,殷安是先被强行带回来,在一点一点把自己的东西往时丞睿屋子里
面填,吴攸直接一个登山用的大背包搞定,就算是之后住进来的景衍,那也是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以及必要的药品。
时丞睿看着不远处出出入入的搬家公司工作人员,总觉得对方应该是把这里当成长期居住地了:“殷安,他只是租下了那间房子
?”
殷安吃着有点焦糊的手撕包菜,面无表情地跑出了一句:“他钱也多。”
自从宁冉主动自愿当白炽灯和新人一起去蜜月以后,时丞睿和殷安也在自己家开伙,殷安看不见,自然是充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顺带点评几句的少爷,做菜买菜都是时丞睿的责任。
虽然时丞睿从来都没有自己做过一餐饭,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没有小说电视里那么夸张,第一次亲自下厨炒的手撕包菜除了焦了
点,醋放多了点,还算挺不错的。殷安又是从警局餐厅里面锻炼出来的铁胃,也不会太过挑剔。
这样的日子两个人过得挺惬意,反正又不是做给疗养中的景衍吃,两个人都觉得凑合着没有问题,新来的景衍却莫名地看不下去
。
一样都是经过警局的餐厅的摧残,一种人会变得犹如殷安一般什么都能吃得下口,类似于单飞扬之流,除非必要,都是在外面开
伙的——再难吃也不会难吃过警局餐厅出产的。
单飞扬站在门口看着殷安翘着二郎腿吃着简单的三菜一汤,有种说不出上来的悲愤感,殷安现在吃的比警局好多了,但是比起他
平时吃的就……
“要不要我请你们出去吃?”单飞扬问。
真的也是个钱多的家伙。殷安想着,没有答话,吃完了饭转着筷子问:“你今天晚上就搬进来了是吧?”
单飞扬看了看手表,才四点半,还没到他习惯的夜生活时间:“嗯,没什么事就搬进来,我都把东西搬过来了。”
“景衍在隔壁,”殷安说,单飞扬探头看了看,隔壁的阀门紧锁,“我等会儿要和时丞睿出去,你定下来吃完饭了以后可以去和
他们联络下感情。”
“他们?”
“就是景衍和时丞睿的原·上司。”殷安摸了下嘴角,唇边的油渍沾在了手指上。
时丞睿抽了张纸,抓过殷安的手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旁边不是有纸巾?”
“看不见。”殷安伸着手享受着时丞睿的服务。
单飞扬隐约看见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他和殷安以前关系不好不坏,从来没有看见他有这种类似于无赖的行为,想殷安在这里住的
时间也不算短,怎么可能不知道餐巾纸这种东西放在哪里?再说这种东西只要用手摸一下就知道了,完全没有看不看得见的问题
。
看样子殷安是真的赖定这个叫时丞睿的了。
单飞扬挑了挑眉,虽然和他没有关系,但是眼前的两人世界还是刺激到了他,要不是殷安半路杀出来一个电话,他现在一定抱了
个大胸美眉享受即将到来的美好夜生活。
“喂,注意点影响。”
“在自己家要注意什么影响?”殷安抽回自己的手,“那些搬运工都走了吧?你还不回去整理一下?不然晚上就没地方睡不要来
挠我们的门。”
……殷小安,你真是个新人入洞房媒人扔过墙的家伙!
单飞扬愤恨地想。
单飞扬搬进来的都是些大家伙,床,沙发衣橱什么的,搬运工放在了他指定的地方,也不需要他整理什么,他只要把带来的衣服
洗漱用品放到该放的地方就可以。
被殷安变相驱逐的单飞扬坐在沙发上,隔壁的隔壁还是没有开门的打算,他暂时也不想这么早就主动去担任私人保镖这一职务。
他躺着翻滚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能是因为格局的问题,这个房间正好被做在拐角上,客厅的窗户就在折角上,有
一半的视线被斜对角的楼房挡住,总有种阴沉沉的错觉。
单飞扬抬头看了看,站起来拉住前任住户留下来的白纱窗帘,掩住了整个窗户。
他在客厅里面走了圈,觉得房间里面没什么问题,要说真有不舒服的地方的话,就是那扇窗子,总有种被人盯着看的错觉。
白纱的窗帘随着夜风轻微的移动,怎么看都像是恐怖小说里面才会出现的场景,也难怪有人受不了会搬走。
景衍想了一会儿,搬了条凳子站上去,把前任住户的窗帘拆了下来。
没了窗帘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夕阳西下的场景,虽然被对面的楼遮了一半,也不失是一幅美景。
单飞扬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欣赏了一会儿,一低头,看见时丞睿牵着殷安的手走到了路边,伸手招了一辆出租。
这两个人不是已经老夫老妻了吗?单飞扬歪着头想,之前殷安一脸情人爬墙的样子来找自己时,自己还在很正直地思考两人同为
男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明显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单飞扬目送两人离开,感慨了一下这有情人的日子就是比单身汉要好,想想他一个孤家寡人,在休假的时候被叫到这里,连顿饭
都没吃就被邀请人扔在了屋子里喂蚊子。
他侧着身环视屋内的装修,屋内已经没有了被人盯着看的错觉,大小适中的房间比起隔壁的两个是小了点,但一个人居住已经绰
绰有余。
单飞扬从一堆杂物里找出了钱包,准备看看附近有没有比较符合他的胃口的餐厅,出了门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当初租下这间房的
时候,出租者也介绍过,一个楼层的每个房间面积都一样,即使是格局不同会产生视觉上的误差,那也不应该明显到让他有种差
很多的感觉。
他沿着房子的墙根走了一圈,同时不断地敲击着墙面,实心的墙面和空心的敲出来的声音就不一样,很容易可以发现有面墙是用
木板隔了一层的,但是按照那面墙的位置,就算在上面凿个洞,看见的是楼外的风景,埋尸什么的更不可能,房间里完全没有异
味。
单飞扬蹲在墙边,思考着到底应该拿这面被处理过的墙怎么办,也许是第一任房主觉得靠外面的墙容易发霉,特别这么处理的也
说不准。
单飞扬蹲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样才是真的有点问题,明天请人过来看看就可以了,何必一个人冲着面墙蹲着,就算看出问题了
,他一个人也不可能真的拆了那面墙。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甩着钥匙就要出门。
关门的时候他透过窗户朝着斜对面的大楼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的男人举着望远镜看着这边,单飞扬皱着眉,没有理会。
石勉看着一脸气定神闲走进来的殷安,不觉有点郁闷,再看见他身后跟着进来的时丞睿,更加有种憋着口气骂不出来的感觉。
“我说你可以不用过来,就是了解下情况,现在你和时丞睿都过来,那边不就只剩下景衍和那……谁了吗?”虽然当时是同意了
让那个谁照顾景衍,但也是因为他相信殷安和时丞睿的能力,万一那个人靠不住,至少殷安他们还住在隔壁。
殷安咧开嘴扬起一个笑容:“这个你放心,刚搬过来一个新邻居,人不错,身手也好,答应帮我们照应着景衍,你就放心吧。”
石勉觉得殷安的这句话特不靠谱,心来的邻居他是怎么知道人家身手好的?就算他答应了照应着景衍,一般人也只是会认为是照
顾的意思吧?
“别想这件事了,想多了也不怕会秃头。”殷安听他默不作声就知道这个人在想些什么,但是也不能告诉他那个新邻居姓单名飞
扬,不然石勉可以把他拆了在拼起来——这个人最讨厌别人不拿他的话当话。
“你不是告诉我们有线索了?”殷安一手拉着时丞睿,一手拽着石勉往办公室走,“我可是心甘情愿来加班的,不要浪费时间啊
。”
ACT. 39
景衍在医院里躺了几天就被吴攸强行带回了宁冉家,医生们在床位不够的大前提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吴攸的行为。
要是景衍知道当初殷安是怎么被迫被时丞睿带回去休息的话,他一定会明白,吴攸和时丞睿这对上司下属的行事作风是多么的相
似。
景衍虽然被拘禁了那么长的时间,因为没有太大的皮肉伤,只要体力回来就算是好了一大半,吴攸觉得光待在医院里也没有什么
用,在殷安的提一下让景衍做了个全身检查,确定没有大碍就从病房里把景衍搬了出来。
虽然搬到了时丞睿的隔壁,景衍和殷安也算是半个同事,两户人家却很少往来,主要是因为殷安和吴攸相看两厌,吴攸没什么事
的话连门都不开,有事情了就直接找时丞睿帮忙解决。
但是时丞睿这段时间常常跟着殷安再各个地点来来去去,吴攸能见到他的时间也很少,于是只能天天对着和殷安长得极其相似的
景衍。
对于景衍,吴攸下意识地觉得对方是自己的一个责任,谁叫他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就好像发现一只受伤的动物,在它好起来之
前,自己有义务照顾它。
景衍非常安静,通常抱着一本书就能看上大半天,要是吴攸不提醒他,他可以一天不吃饭,等大半夜睡觉前觉得饿了,再跑到厨
房找水果东西吃。
吴攸天天在外面跑,他的生活习惯也好不到哪里去,却特别看不得有人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一天。石勉和殷安提醒过近段时间为
了保证景衍的安全,尽量让他少接触生人,但也不意味着不出门,又不是女人坐月子!
吴攸吃过午饭看了看外面的天,天气预报显示是雨天,天气不热,厚重的乌云遮住了阳光,按照他的观察,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下
雨,是个难得凉快的天气。
景衍出院的时候让殷安从他办公室里搬回来了一堆不知道什么书籍,每天吃完饭都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埋头苦读,这在吴攸眼里
和个书呆子没有两样。
吴攸洗完碗碟,收在碗柜里,擦了擦手。他的公司前段时间因为时丞睿的辞职闹了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他虽然不常管理,但也不
能在这个时间段完全不闻不问,经过前几天的电话邮件沟通,美国那边好歹是安定下来了,再加上又有自己家人的坐镇,短时间
也不会出大差错,于是也就想放下工作出去走走。
他敲了敲卧室的门,里面没有反应,他推开一条缝,果然看见景衍带着耳机躺在床上看书。
这也是他一直不理解的,他以为要是景衍在看专业方面的资料,怎么也不应该是这种悠闲的状态,但要说他是在看小说一类的,
那也不至于废寝忘食吧?
他站在门口咳了一声,故意把门板推倒墙上发出撞击声。
景衍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警局里多的是用脚代替手的家伙,他也早就习惯了门板撞到墙上的声音。
他摘下耳机,把厚重的书籍放在膝盖上,问:“请问有事吗?”
“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景衍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不算好,但是挺适合出去走走的,他伸了个懒腰,自从被人囚禁以后他就没有好好地到外面走一圈,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