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之前消失的伪·景衍和这件事有关系的话,他们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景衍找出来,不然……凶多吉少。
“好了,你们两个堵在这里也没有用,还是快点回去的好。”石勉想了下,捏着殷安的耳朵小心叮嘱着,“这件事情听好了绝对
不能让时丞睿插手,现在这案子正被人瞅着想抓小辫子,要是让他们发现我们连普通市民都牵扯进来,估计一群人明天都可以闲
在会议室喝咖啡了。”
殷安慎重地点了点头,他不是那种搞不清轻重缓急的人,这个案子只有抓在他们手里时才是最安全的,时丞睿本来就只是作为目
击者给予他们一些建议和线索。
时丞睿虽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一些什么,但也从石勉的眼神中知道是关于自己的,他们之间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唯一
的可能就是警告殷安不要让他插手这件事。
其实他想插手也已经没什么可能了,两天后就是宁家斯的婚礼,他接下来的时间可能完全花在婚礼的筹备上。
殷安转过身,还没有对时丞睿说什么,对方就已经开口表明了自己不会妨碍调查的立场。
时丞睿的话句句都是道理,也正好是石勉他们想听的,但殷安听着就无端升起一股怒气,之前时丞睿说要离开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现在又像是一副要撇清关系的样子,是谁听着都觉得憋屈。
石勉感觉出了殷安情绪有点不稳,但也没觉着有谁做错了什么,他看了看时丞睿,那个男人的表情没有破绽,他好像也从来没有
看见时丞睿身上出过现特别大的感情起伏。
他看看殷安,这么说起来的话,这两个人也不算适合,殷安性子直,和时丞睿这种把什么都藏着掖着,做事仿佛一板一眼的人相
处……大概会很累吧?
殷安最终还是没有把心里面的那股火气撒出来,光为了这种事情吵架太丢人了,而且他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再关注自己的私人问题
。
他有时候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时丞睿忙起来的时候,自己也会忙起来,然后两个人之间会保持一种非常微妙的平衡。
时丞睿把他送到警局的时候只是在门口叮嘱了两三句,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一直把他送到办公室里,而是马上就离开了。
殷安憋着一口气上了楼,留在会议室的特警队队员们一拥而上,虽然已经有人提前打电话过来说了一点大概,殷安是唯一从现场
回来的,自然被所有人围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景衍和殷安长得比较相像,所以特警队的人普遍对他抱持一定的好感,听说那个可疑的人不是景衍时,所有人都松了
口气,但是随后他们马上意识到如此就意味着景衍的失踪。
整个特警队顿时都炸开了锅,一群小伙子冲到楼下抓着负责人立了案,熙熙攘攘的声音听得殷安一愣一愣的,心想,景衍的人气
在警局里面还是挺高的嘛,这怎么会没人知道他的住址和行踪?
人口失踪案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们办理,一群人报了案,只能回来等消息,防爆组那边陆陆续续有消息传来,从那个房间里面搬出
来的那些炸药的比例,和这些个月来的被陆续发现的炸药比例一样,也就是说很可能出自同一个人的手。
会议室里异常的安静,殷安让防爆组把这次发现的炸药比例和他们队员删选出来的可以案件进行了交叉对比,结果没有任何发现
。
虽然防暴队员说了会把所有案子都拿出来对比一下,但殷安知道有结果的可能性不大,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行踪不明的景衍
,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对方的手上。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就算找到了那个犯人,他们也不能打草惊蛇。
队员之间交头接耳地商量了半晌,派了一个代表到了殷安面前:“那个……前辈。”
“有话就说。”
“其实从之前的状况来看,说那个人和警察没有仇绝对不可能,他每次都选警察多的时候引爆炸弹,这样的话,我们只要死守在
警务人员聚集的地方不就可以了?”
殷安翘着嘴角笑了笑:“是啊,你说那个地方警务人员最多?”
“向大哥的酒吧什么的……”
“错!警局才是那个最密集的聚集地。”殷安侧着头问,“剩下的无论什么地方都不可能聚集太多的警务人员,但是他不可能来
警局……”
殷安的声音夏然而止,他突然记起之前的那个晚上,时丞睿说一个带着景衍的脸的男人在撬他的门,那时景衍已经失踪了,也就
是说……那时时丞睿看见的其实是那个爆炸犯!
对方他妈的早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找上门过了,他们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殷安咬着自己的手指甲想了想,那次事件之后,也没听见警局里有什么异常,石勉应该派人把摄像头里对方路过的地方都检查过
一遍。
但是进了警局却没有放下任何炸弹,难不成是嫌那天加班的人太少?那为什么还在楼下故意发出声响让他听见,再让所有人都聚
集过去?
他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个所以然,只能先给石勉和唐善传达了这个消息,让他们回来再仔细讨论。
石勉和唐善那里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他们在防爆组处理完那个房间以后,进了那个人的卧室,里面出了一张床一个衣柜没有别
的装饰,房间的一角留着一副已经破损的眼镜,看样式是景衍经常带的那一副,他们立刻就想到,说不定景衍一开始就是被囚禁
在这里的。
但是按照对方离开的速度来看,他显然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也就是说景衍早就被转移了,房间里面没有看见大块的血迹,这也
是个不错的好消息,至少景衍被囚禁在这里的时候,没有受到生命威胁。
房间的地上铺散着很多的旧报纸,几乎每一张上都有景衍的报道,上面景衍的面容被割得支离破碎。
石勉完全不理解,已经恨到了连报纸上的照片都不放过的程度,为什么他却只是把景衍囚禁着,而不马上撕票呢?
而且又是为了什么制造了那么多炸弹?
解开一个谜团,就意味着在那基础上发现了更多的谜团,无休无止。
石勉叹了口气,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ACT. 30
景衍被发现失踪的第三天,就是宁家斯的婚礼。
大早上殷安起床被告知的时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曾经收到过对方的请帖,也完全忘了他曾经答应过会出席这个婚礼。
时丞睿也大概明白他已经忘掉了的这个事实,只是提醒了一下,殷安和石勉那天本来就是休息,即使是忘记了,早上开始准备也
不会来不及,对于新人们也不会有太失礼的地方。
殷安其实并不太想过去,警局里面的事一大堆,景衍没有消息,那个逃逸的爆炸犯行踪未明,时丞睿的那句要回美国还在脑海里
面晃荡,脑子乱成一团,觉得什么事情都想做,又什么都做不了。
时丞睿看着殷安坐在床上,他皱着眉头眼睛似乎直视着前方,一动不动,全身上下透出疲惫之感。和他初见时的殷安完全不同。
时丞睿走上去,爬上床,跪坐在殷安身后,抬起双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缓慢地按摩起来。他凑在殷安耳边轻声地问:“怎么了
?有心事?”
殷安没有理他,眉间的疲惫少了点,渐渐舒展了开来。
“是不是不想去?”
“虽然宁家斯他们邀请了你们,但是你也有拒绝的权利。”
“不想去就别去了吧。”
殷安闭上了眼睛,身体靠在时丞睿的怀里,时丞睿没有说话,等着他的回答。
床头上的闹钟响了起来,是时丞睿前一天晚上为了提醒自己时间调上的,刺耳的铃声瞬间划破了宁静到有点凝滞的气氛,时丞睿
停下手,反手拍了拍殷安的背:“我该去准备了,就算你不去,我也是要准时到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去了?”殷安和他一起从床上坐起来,“既然答应过人家,我不去你也不好交代吧?”
时丞睿阻止了他要起床的动作:“没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殷安,他们邀请你是希望你能去祝福他们,而不是为了我而去。”
“要是是为了我的话,殷安,你可以不用这么勉强。”他摸了摸殷安耳边的发,“殷安,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不喜欢看见你勉
强自己。”
殷安摇了摇头:“算了,有些事还没想好就暂时开不口,既然是自己答应了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勉强的。”他说,“倒是时丞
睿,你每天这样惯着我,就不嫌累吗?”
殷安想了下两个人半个多月的相处,时丞睿除了一开始要求照顾自己的态度强硬了一点外,什么都是顺着自己的,就连仅有的几
次不愉快,他虽然没有和自己道过歉,但也从来没有指责过他无理取闹。
他有时候都觉得时丞睿比石勉那些同事更顺着他。
这样,总有一天有个人会累的。
殷安这几天偶尔想起这个可能性,就觉得,其实让时丞睿按照他原来的计划那样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是好的,成为普通的朋
友,偶尔联系一下,维持及其淡薄的关系。
宁冉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这个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在不顾及别人的心情的情况下,把门敲得犹如隔壁发生了火灾险情一样。
时丞睿下了床,蹭着拖鞋开了门,只看见宁冉一身难得的西装革履站在门外。宁冉本来就长着张娃娃脸,配上西装显得不伦不类
,所以时丞睿也几乎没有见过他穿西装的样子。
宁冉不耐烦地指着手上的表:“你们以为现在几点了?怎么连衣服都没有换?”
时丞睿顺着他的动作看了看表,时间还偏早,他们又不是女宾,试衣化妆就要花上几个小时,这么早去估计连人影都看不见。
宁冉被时丞睿拉进房间里,抬头就看见殷安也还坐在床上没有要起来的样子,下意识地就把第一个念头问出了口:“喂,你们不
去了?”
“去。”
“不去。”
时丞睿看了看殷安,那个人一脸的理所当然:“我都说过我要去了。”
“到底是去不去?还是殷安你要去时丞睿你不去?”宁冉皱着眉头盯着他们,“你们就不能商量好了再说吗?这毕竟不是去游乐
园玩,是别人的婚礼好不好?”
时丞睿翻出请帖指着上面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我们两个又不是伴郎,用不着去的那么早。”
宁家斯的伴郎自然找的是宁冉,时丞睿只是一个帮忙的女方嘉宾,殷安的关系扯得就更远,除了宁冉,他们的确不用这么早到现
场。
“你们两个的意思就是让我一个人去?”宁冉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喂,不是吧?你们让我先过去?要不是你和我一起撑着,
就我和那两个没神经的,累都能累死人!”
时丞睿没有反驳,找了平常不穿的正装进了更衣室。
宁冉觉着这两个人有点不对劲,但具体也说不出什么来,趁着时丞睿进了更衣间的时候坐到殷安身边,问:“怎么,吵架了?”
“那么明显?”他好像没有白什么脸色啊……
“废话,时丞睿脸色难看成那样,你看不见我能看见好不好?”宁冉小声地和他咬着耳朵,“他哪一次不是顺着你的话说话?我
还是第一次听见你们两个的回答这么……”他顿了顿,“就像吵架似的。”
殷安没有说话,坐在床上盘起腿坐着。
“喂,我认识时丞睿这么久真的没看见他脸这么黑过。”宁冉凑过去,八卦地撞了撞殷安的肩,“怎么了?说出来我听听,时丞
睿那个人我也算了解,给你们出出主意。”
“没什么。”殷安有点嫌弃地挪远了身子,“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个习惯……和唐善这么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效果没这么快
吧?
“我又不是八卦!我好心耶!”宁冉拧着眉毛抽嘴角,“你说时丞睿这个人好是好,但是什么事情都堵在心里不说出来,鬼知道
他在想什么?不把事情说明白了谁心里都有个疙瘩,有人说慢慢来,时间久了就都忘了,但是也要看看是不是有这么多时间啊。
”
宁冉看着殷安眯起眼,似乎眼神分毫不差地落在自己的身上,虽然早就知道他看不见,但是被人这么“盯”着,还是觉得心里有
些毛毛的。
“喂……我没有说错什么吧?”
殷安答非所问地回了句:“婚礼完了以后,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请了一个月的假,还有小半个月呢,不过大概会和他们一起去蜜月什么的。”宁冉看了看时丞睿的方向,“不过你工作太忙
去不了的话,时丞睿大概会留下来陪你,你和他说下就可以了。”
“嗯?”殷安挑了下眉。
“反正他跟着我们也没有事……你自己开口的话他也不会拒绝的。”宁冉看着殷安,怀疑地问,“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我怎么
觉得你看得倍儿清?”
殷安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时丞睿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看见宁冉和殷安坐在一起的时候皱了皱眉:“殷安,我已经换好了,你
的衣服我放在老地方了。”
殷安从床上跳下来,原地踟蹰了一会儿,找对了方向才磨磨蹭蹭地往更衣室走。
宁冉也从床上下来,盯着殷安的背影研究了一会儿,问:“时丞睿,你确定他真的看不见?……喂,喂,时丞睿,时丞睿!你不
要无视我啊!”
宁冉追着时丞睿的到厨房:“你们两个吵架也不要把我当夹心饼干好不好?”
“我们没有吵架,而且,是你自己挑衅来的。”时丞睿指了指餐桌让他坐下来,“吃早饭了?”
“没有。”宁冉奇怪地看着时丞睿,“我记得你是不开火的吧?什么时候开始做早饭了?”
时丞睿拿了豆浆和白煮蛋放在他面前:“等会儿的婚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休息,你身为伴郎不吃早饭就过去——你有做好一
天什么都不吃的准备了?”
宁冉嫌弃地看着桌上简单的食物:“我要喝咖啡。”他的胃已经习惯了欧美国家咖啡汉堡的考验,对着简单的中式早餐一点胃口
也没有。
殷安从更衣间出来第一句就听见了这个,不由得下意识地讥讽:“大早上喝咖啡——你嫌你的胃太健康了是不是?”
宁冉看过去,殷安身上的西装和时丞睿的有点撞衫,剪裁非常相似,又都是深色西装,两个人并肩站着的时候就像穿情侣装一样
。殷安看不见估计不知道,时丞睿那家伙……巴不得这样吧?
他斜了时丞睿一眼,突然发现那个男人虽然没有做出微笑的表情,眼睛里的笑意却明显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像是即将要达成
目的的……狐狸。
宁冉下意识同情地看了眼殷安,不论怎么想,除了殷安,在场的没有谁能让时丞睿露出这种表情了。
殷安摸到位子上坐下,时丞睿把一杯豆浆放到他手里,正准备去剥白煮蛋的时候,他的手突然被殷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