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不给我,你的力量,只要能帮到我,不就行了?”男人不解。
“那可不行。”苍羽飏眨眨眼睛,眨掉眼里的酸意:“我愿意,但是父皇不会要的。”
他看着他一字一句:“何况是你这个冒牌货。”
“你知道了?”
“嗯,这个梦很美,我想梦牵的作用还有引出人心底最好的愿望吧,说实话,真的很难抗拒,”苍羽飏笑得讽刺:“若不是你太心急,我说不定也不会怀疑。”
“就因为我说了要你的力量,我不信你没有怀疑苍翼翔最初接近你的动机。”
“是,”苍羽飏毫不迟疑:“我怀疑过,可是……你不明白……”他的眼睫微颤,像是受惊的蝴蝶,语音幽幽,“可是父皇从来没有说这些,他给我的从来都是我想要的。”
“这么好”,男人指尖在他微扬的下身上一弹,笑得戏谑:“这也是你想要的吧?他给你了吗?”
苍羽飏咬牙,将一声“混蛋”硬生生憋回了嗓子里。
“你……不……会……明……白……的”苍羽飏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悲悯,带着坚定:“如果他对我有这么强的渴望,我也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他低低的笑,男人听见,勾起他的下巴:“难得糊涂,你没听说过吗?只要你不要多想,把我当成苍翼翔如何不可?”
“将美梦一直做下去,不就成了现实?”苍羽飏将男人的手握住:“我不喜欢白日做梦,美梦成真的那是你,不是我。”
男人却不生气,感觉着攥紧自己的 手已经控制不住的发颤,没被束缚的另一只手滑过苍羽飏汗湿的胸膛,笑意越来越大:“梦牵的作用,羽儿大概都体会到了吧,他能入梦,挖掘人最深最美的渴望,因此渴望多强,药性就有多强。”
“瞧瞧,”男人俯下身,挺拔的鼻尖凑到苍羽飏的嘴角边,似乎能嗅到那越来越克制不住的喘息中夹杂的清香,一点一点,越来越浓,越来越让他心潮澎湃。
“那女人说得真没错,你还真是爱惨了苍翼翔。”
他伸出舌尖在那紧抿的唇角舔了舔,发现苍羽飏的眼神凌厉的像刀子,却是掩不住其中的水汽弥漫。更想他凝聚成水流汹涌而下:“不用憋着,你还是可以叫我翔。”
男人作大方状:“我不会介意的。”手下却是不客气,在苍羽飏的乳尖上重重一捏,趁着那一口喘气,趁虚而入,夺去了所有的呼吸。
男人明显感觉到身下的青涩肉体变得越来越柔软,苍羽飏已经是强弩之末,力量没恢复前他只不过是尔尔,之前有些小视,不过现在他还能有什么能力逃脱他的掌控?
男人得意的在那无力闭合的瑟瑟发抖的口腔中驰骋,看着苍羽飏的眼神越来越迷茫,脸上的红晕铺天盖地,直到……
知道胸前一阵凉意,金光乍现的同时,男人不可置信的眼倒映在苍羽飏重覆清明的眼中。
“你大意了,”苍羽飏狠狠抹了一把嘴巴,手指有些发抖,眼神却是凌厉。
看着面前的男人被一把长刀而入,他既没有报仇成功的愉悦,也没有更多的幸灾乐祸,那一刻,他的眼神只是在看一个物体,而且是一个死物。
“不知道是谁,说的呢?”苍羽飏斜睨了一眼男人裸露的身体,特意在下身鄙视的扫了一圈:“男人在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
“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
“现在认识也不晚?说-”苍羽飏握着有一指宽的刀刃慢慢旋转,看到伤口发出破碎的声响,没有鲜血流出,而是股股的黑烟:“你和莲艳是什么关系?”
“不关心自己,”男人笑道,好像丝毫不为自己发愁:“你就急着出去,难道你觉得那位美丽的公主对付完了你,对你的父皇就没有想法了?”
“我相信父皇。”苍羽飏手下不停,将刀刃一寸寸推入:“倒是你,还不走,难道真想多受点痛苦,不成?这把刀也许杀不了你,让你多痛苦一点儿也不是问题。”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话,刀面一闪一闪,黑白交替的锋芒滑过男人的身体,原来小麦色的健康皮肤渐渐透出青紫的颜色,男人的脸色发黑,隐隐有阴云旋绕:“你还真下得了手,面对着这么一张脸。”
“哦,你以为呢?”
苍羽飏手按着锋利刀刃往下一按,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听得“撕拉”一声,黑雾翻滚而出,隐隐带着凄厉的尖叫,他掏了掏耳朵:“羽飏一直很佩服你的手段,现在要不要也尝尝活泼人皮的痛楚,羽飏以前没做过,难免手法不精。”
“呵呵,苍羽飏,你一点都……不一样,”男人低声嘀咕,后瞥了一下插在自己胸口散发着凌厉杀气的刀,眼里一道厉光闪过:“这刀,没想到在你这里。”
“我也是代人保管。”苍羽飏微笑着将刀刃继续旋转:“怎么,还要坚持?放了我,大家都当做了一场梦,可好?”
“你在跟我谈判?”男人神色更加戏谑:“这把封印没有解除的刀杀不了我,倒是你……还能强撑多久呢?我真的很好奇,一会儿你软得骨头都化成水,求得我这个假冒者上你,该是有多么美好?”
言辞被刻意说得下流粗俗,苍羽飏脸色一白,却是漫不经心道:“我是奈何不了你,不过如果我选择自毁呢?”
“你说什么?”男人一愣之后一笑:“五皇子,不会是热得糊涂了吧,不如放了在下,刻意为你消消火。”
“自毁,你听不懂吗?”苍羽飏抿抿嘴唇,笑得动人,眼里有游移的金光像是最迷离的梦境:“你已经受了重伤,如此有恃无恐,不就是相信你吸收我的力量恢复吗?”
他说得从容不迫,由于双脚发软他仍是跪在床上,上身衣物早已不知去向,肌肤虽然不是多么洁白,却是莹莹发光,此时撅着唇像是在求解又像是在赌气,男人不知不觉眯了一下眼睛。
苍羽飏左手握着刀刃仍是机械得完成着任务,右手姗姗来迟般拍了拍男人的脸颊,微撅的红唇做了几个口型……
男人眼睛忽地睁大-
你想得美!
他看着苍羽飏闲闲收回的手放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威胁的意思不言而明,却不是针对他,而是自己,反而更有效。
人死了,什么力量都没了……什么筹码都消失了……别说斗过那个人,就连真身都恢复不了……
这招,真是狠,而苍羽飏……他是不是真对过去一无所知,看来得重新估量了。
第四十二章:归来
“好吧,”男人宠溺一笑,苍羽飏不紧不慢的将刀子慢慢朝前划:“不要用我父皇的脸做这种表情,会让我觉得恶心。”
“可惜了,尝起来还不错的嘴巴说话这么难听,”男人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巴,明明是跟苍翼翔一模一样的脸,却让苍羽飏脸色一阵发情,手上正要用劲儿,面前的黑色已经透出皮肤的脸突然破碎成块,黑雾缭绕的瞬间,苍羽飏只感觉眼前一亮,恍然间周围景色瞬间变换,雕梁画栋,红绸结顶,金凤缠绕,一个鲜红的“喜”字梦幻得像是传说。
空气中还有余音未散。
“我今天就先收手,毕竟,酒是越放越香的,在下等着五皇子长大的那一天……”
苍羽飏很容易在里面听出了“把猪喂肥了再宰来吃”的意味。
他瞪着房顶,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脚,也不知道是药劲儿还是酒劲儿上涌,口腔里火辣辣的一片,像是有柴在烧。
“你还好吧。”苍羽飏费劲儿的侧了侧脑袋,斜了一眼旁边的人,视野已然不清楚,可是那人周身一圈朦胧的光环,一身战甲银光闪闪,长发飘逸而下,如此丰神俊朗实在让他想认不出都难。
“呦,总算肯出来了。”苍羽飏乐不可支的笑:“我的空间戒指里是不是很舒服,让你一呆就不想出来了,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才是!”
“不要说话了。”男人皱眉,听着他比话语音量更大的喘息,不容拒绝的上前,头上的异兽张牙舞爪似乎要脱离而出:“我送你回去。”
不愧是神器,再睁眼时看着熟悉的觜宿宫摆设,雕花木,青铜帝皇床上白色如波涛的床褥,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刀魂身上一阵闪光,实体化的身体逐渐虚无,苍羽飏虽然刚刚一番冷嘲热讽,也明白它为了救自己几乎将力量全部用尽,被封印了的神器力量并不能过多使用,否则再次陷入沉睡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坚持的想自己迈开脚步,却是一个发软就要往前扑倒。
“小主子!”一声惊呼伴着开门声几乎同时响起,桃粉头一次慌了手脚,三两步上前在苍羽飏完全滑落到地上之前扶住了他。
“小心”刀魂已然消失,却留下一句话,苍羽飏头脑发晕,有些好笑对方的大惊小怪,之前那么大的风险都已经过了,不过是腿软小小的摔了一跤,又有什么大不了。
“小主子。”桃粉一脸焦急的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事,只不过有些体力透支。”苍羽飏的话说得磕磕巴巴,嗓子干得冒烟,他阻住桃粉上下翻看他是否受伤的手,尽量慢慢说道:“桃粉,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桃粉迟疑的看他两眼,似乎是不放心离开。
苍羽飏连连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真的没事儿,但是再不喝水,就真的要死了。”
比喉咙更热的是身体,铺天盖地的灼热,苍羽飏暗暗扣紧了手掌,才能制止住将身体死死贴住冒着一丝凉气的地板上。
声音已然干哑,他都几乎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桃粉总算是移了步伐,觜宿宫时时都备着温水还有一些解暑的汤水,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太难耐的原因,一秒成了一分钟,时间变得格外难熬。
觜宿宫-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只是看到那一扇红木门,全身都会放轻松,这里有苍翼翔的气息,似乎只要在这儿,就会变得安全。
而且……还有桃粉,不必担心再孤军奋战,一个人面对着那么多居心可测的敌人,面对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莫名其妙的恨意……
他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摊在地上艰难得等待着一杯水的救赎。
几乎都快渴得神志不清的时候,那抹桃红总算姗姗来迟,蹲下了身,苍羽飏几乎立刻嗅到了水的清凉,本能得凑了过去。
却总是对不上口,视野迷蒙中,那杯水总是忽远忽近,干渴的嘴唇怎么都碰不到杯口,苍羽飏都快发疯,无意识喃喃道:“渴,我……要喝水……”
上帝垂怜,那杯水终于不再戏耍他,苍羽飏一步不停的灌下。
水变得格外的香甜……
咕咚……咕咚,最原始的音律代替了所有的声音,水尽,苍羽飏喘了口气,总算缓过了些劲儿。
一只纤纤细手拿着布绢温柔的替他擦拭。
苍羽飏眨眨眼睛,将再次上涌的水意眨去,视线勉强清楚了些,桃粉的面容还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一双秀眸清丽,正看着他。
她没有再急着问苍羽飏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足够的力气将他扶起送到床上,她能做的只是陪着他坐在地上。
“不……要通知父皇。”苍羽飏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看到她要起身,赶紧抓紧她的衣摆,补充道:“也不要叫白竹他们……”
白竹和桃粉不一样,他们的主子最终是父皇,他的命令和请求多半都不会奏效。
而父皇如果放弃夜宴而回来,他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动荡,不过此时的苍羽飏不怕这些,他只怕他会忍不住。
如那个人所说,梦牵不是普通的药,一旦将内心最渴望的引诱而出,始终忍耐的欲望一泻而出,再见那个人时,他不能保证他还能保持理智。
他之所以现在还能够保持冷静,能跟桃粉说两句话,只是因为最渴望的那人还没有出现而已。
这种药性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他不必怕神志不清做出自己后悔的事情,但是相反的将所有的渴望针对于一人宣泄,后果简直是他不敢想象的。
隐约中,似乎听到了桃粉的一声叹息怅然而逝:“桃粉只是给小主子再倒杯水。”
后脑被微微扶起垫在女子的膝头,细心的将手中的液体一点点喂下,苍羽飏嗅着身边熟悉的气息,感觉着微冷的水一点点流下嗓子带来的畅意,终于能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桃粉又拿手绢给他擦了擦额头的冷热交织的汗水,轻得不能再轻的力道,生怕打扰了膝上的人。
苍羽飏忽的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她,眼神已经有些混沌,不过嘴角的笑容清晰,有些庆幸:“幸好今天晚上,姐姐没跟我去参加宴会。”
桃粉手一抖,目光片刻的复杂,可是眼睛又重新闭上的苍羽飏不可能再看到。
为什么这么傻?女子嘴唇轻动,似是欲语还休,似是从来没有动过,细微的像是一个幻觉。
可是,小主子,你以为陛下真的不知道吗?
你认为陛下是想瞒就瞒得过的人吗?
桃粉看着无声开启的门后,静静站立的男人,与亘古姿态不同的是眼,那眼静得黑得似乎没有光泽,偶尔一抹红芒一逝,却是有噬人的疯狂。
今晚全皇宫庆贺,灯火通明,大红灯笼和夜明珠的光芒比所有的星辰来得更加闪耀,苍翼翔的身后是灯火大盛的宫殿,桃粉却觉得一切光芒都在退却,似乎能听到电闪雷鸣的霹雳之声。
她没有看见白竹等觜宿宫一众仆从,也没有看到随时跟随在帝皇身边的冰总管。
他只是站在门口,耀眼雍容大气的玄色皇袍下衬得脸色越发白得冷厉,从容霸气的却是能挡住千军万马。
在那双眼里找不到自己的身影,全部的精力只在一人身上,桃粉却是松了口气,不意外的看到苍羽飏本来还有些紧皱的眉头下意识的慢慢松开。
“出去。”苍翼翔的视线没有移动一个角度,他一步一步向前,背后是耀金宏大的建筑群,在黑夜和灯火的交织下闪现诡异的轮廓,比山的轮廓更绵延,比水更加波涛滚滚,形势多变。
桃粉看到外面的月亮很圆很圆,很大很大,很亮很亮,似金似阴,隐隐有藤蔓般的纹路缠绕其上。
苍翼翔根本没等她做任何动作,桃粉悚然一惊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门外,远处的喧嚣听上去很远又很近,触手可及的同时又遥不可及。
距离寝宫最近的距离,桃粉却是听不清门内的任何一声声响,静若阑珊的静谧从面前这间通明一片的房间里一路蔓延,于是耳边渐渐一片清净。
只有纱帐在轻轻摇摆,在不知的风景嬉戏,微微的侧身,一束月光打在脸上,像是魔咒的开启,打开了所有束缚,展开亮出所有绮丽的景色,桃粉听到了极其细小的呻吟声,夹杂着不歇的喘息,或大或小,或强或弱,不约而同的都带着能听出的极力的压抑。
眼前一暗,灯火的光亮变得幽寂,乌云留恋在月亮身边,女子站在门口阴暗的角落里,听到了尘埃落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