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期和现在温柔、优雅的样子不同,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天赋高,却分外冷漠的少年。所以,对传说中的另外一个天才少年,他
是微微抱着期待的。但可想而知,金英雄自然是理所应当地粉碎了他纯洁的文艺少年之心。
怎么会有这么油嘴滑舌的人?
怎么会有这么聒噪的人?
可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变得有趣了呢?
也许是他弹琴的样子,他笑的样子,闹的样子。俞子期终于承认,他真的很有天赋,很有意思。
也许,懵懂的少年之心,就是在这个时候改变的,对方原先的缺点,都变成了优点,特别是他笑的时候,好想亲亲他上翘的嘴角
……亲亲,俞子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想?可是,面对那样灿烂的笑容,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吧——因此,向
来冷漠且有主见的俞子期小朋友,在微弱的迷惑后,便义无反顾地走上了降妖这条艰苦的道路。所以说,太固执,会有报应的╮
(╯﹏╰)╭
因此,当两人都获得去维也纳进修的机会,他真的好高兴,和金英雄喝了一杯又一杯,然后,自然地酒后乱性,俞子期摸索着把
金英雄睡了,甚至第二天醒过来后,还像模像样地亲亲他的额头,规划着两人去维也纳后的幸福生活。可谁知道呢,对方跑了,
彻底转了行,难道就那么可怕吗?
那好吧,等我回来吧,等我有对抗外界一切阻碍的力量后,我再回来找你,那时候,没有任何人能阻挡我们的幸福……
俞子期捏了捏眉头:怎么会想起那些陈年旧事?抬头望望窗外,阳光真的好明媚,他叹口气,自言自语:“我上辈子肯定造了很
多孽,所以老天罚我喜欢你。”可是,我从来不后悔啊……
第十四章:音乐会
俞子期已经是世界级的小提琴家,对于他在中国的首次公开演出,为什么地方如此不专业,规模也很小,不解的不是一个两个。
但,这并不影响人们的热情。除去学校方面的赠票,有限的售票在短短几小时内就销售一空,至于黑票啊,粉丝啊,热闹的程度
真是堪比当红明星。
唉,究竟是冲音乐还是冲这张脸来的啊……
金英雄在学校热火朝天的氛围中,自欺欺人地遗忘音乐会这件事,但俞子期,是不会让他如意的。
“晚上7点,你怕无聊的话就找朋友一起过来。”俞子期将特意留下的贵宾席票交给叫兽。
金英雄默默地拉高被子,盖住脑袋:不要一大早就来这种不吉利的消息。
被子利落地抽去了,金英雄被冷空气刺激得抖了一抖,随之而来,是一个熟悉却强硬的怀抱,金英雄汗毛直抖,奋力挣扎。
“宝贝”俞子期在他耳边柔柔地吐气:“你敢试试不来。”语毕,顺便舔了舔对方饱满的耳垂。
金英雄已经抖得癫痫发作一般了: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被你缠上!但是,动物的危机意识本能告诉他:千万不要尝试!
嗷,我真是太惨了,真是天妒红颜啊!叫兽悲愤地扭来扭去,而俞子期已经调戏完毕出门了。
最后,金叫兽还是磨磨蹭蹭地找了白药。
但白药好委屈的,我根本不想来啊,原因有3:
①我不愿意和变态在一起!
②音乐会是和女朋友听的,你干吗不把票全给我算了!
③快迟到了,你知不知道!
但是,白药的命运是悲催的,在叫兽强大的骚扰下,他只得来了。此时,离开场,也就可怜的几分钟了。
音乐厅的门口颇为壮观,里三层外三层的粉丝,充当人墙的武警。金英雄愤愤:你们这群崇洋媚外的死孩子!——可又不得不在
人群中见缝插针,拖着白药挤到入口处。叫兽心里真是郁闷死了:我干嘛一定要听你的话啊!!!我要自由!要人权!
无辜的白药经历人群碾压后,更郁卒了:难道悲催就是我人生的座右铭?
音乐会开始了。
俞子期一身合体的黑色燕尾服,以《流浪者之歌》作为开场曲目,开始了灯光下的表演。
帕格尼尼的这首曲子难度非常大,而俞子期无疑演绎得十分出色,一曲终了,掌声雷动。白药虽然不懂音乐,还是感受到了那种
深入人心的震撼,他忽然想到,同样是音乐天才的金英雄,坐在这,会是什么感受呢?
而金英雄只是平静地低着头,表情无喜无悲。白药很少见他这么正经的样子,一瞬间,都有些不认识这个俊朗的年轻人。这时,
俞子期开始了第二首曲目的表演,金英雄皱了皱眉,显得很不解。接下来,每换一首新曲,金英雄的眉头便更紧一份,甚至有了
抑制不住的烦躁。白药惊讶:这是怎么了?但出于礼貌,又不能出声,便想等到音乐会结束后再问。
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只曲子。但俞子期并没有立刻开始表演,反而拿起了话筒。
舞台上的“王子”,无疑是最具魔力,凭借耀眼的外型和精湛的技艺,。他带给观众的享受,简直是梦幻般完美。如今,他披着
一身星光,微笑着,缓缓开了口:“最后这首曲子,我要送给在场的一个人。”
观众有了小小的骚动:这是从未有过的事,送给谁呢?
俞子期仿佛猜到了大家的疑问,依旧笑着讲下去:“这首曲子,是送给我的爱人,只是,他很低调,我不能公开。”
观众简直炸开了窝,左右四顾找可疑对象,更有人欢呼,有人痛哭:王子竟然有爱人了!!!
俞子期对台下的混乱置若罔闻,只是用深情的语调回忆:“很早的时候,我觉得他的想法很可笑,童话里的世界,怎么能当真。
但是,现在”
人群很安静。
俞子期望向观众席,目光深情而坚定:“亲爱的,我会给你建一座我们自己的天空之城,没有背叛没有伤害,会一直很幸福。”
观众沸腾了!
金英雄再次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只是眼神变得十分之复杂。是的,的确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分外喜欢“天空之
城”这个名字,跟剧情没有关系,幻想天空中漂浮着一个美丽的城市,里面的人都很幸福。当时,俞子期嘲笑他:“你在说天堂
?”。
但是,事隔多年,你为什么还记着呢?
舒缓的音乐响起。
熟悉的旋律声中,金英雄忽然很疲惫,原来不知不觉,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他和俞子期的纠缠,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
俞子期回到住处,已经很晚了。金英雄也没睡,坐在窗口抽烟,灯没开,只有烟火暗红的一个光点。
俞子期走过去打开窗,借着窗外的亮光端详金英雄:“宝贝,少抽烟,该睡了。”
金英雄没动,只是冷冷的发问:“你今天什么意思?”
“什么?”俞子期似是不解。
“靠,别给老子装蒜!”金英雄忽然暴怒,一把扔开烟头:“你今天的曲子,除了第一首,为什么都是钢琴曲?悼念我吗?还有
,你最后说的话,什么意思?”
俞子期知道这是个严肃的时候,但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很好笑,他安抚性地揉揉叫兽的脑袋:“你还没死,我悼念什么?最
后的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金英雄很挫败,他颓废地抱头:“你到底看上我哪了,我割给你成不?”
俞子期也低下身环抱住他:“我看上全部了。”
叫兽露出一个痛不欲生的表情,双手紧抓住俞子期的胳膊:“可我不喜欢男人啊!换别的!”
俞子期陶醉地抱紧他:“除了爱,我什么也不要。”
金英雄死的心都有了:你别那么文艺好不?
俞子期叹了口气,扶正对方的脑袋,目光深情:“我有什么不好呢?接受我就那么困哪?”
金英雄坚定如烈士:“这是原则问题。”
但这个回答只换来了对方的嗤笑:“你也有原则?”
叫兽又被成功地撩毛了,张牙舞爪欲以性命相搏。俞子期轻松地制住他:“好了,这么美妙的时候,我们还是别浪费了。”说完
,熟门熟路地扶住金英雄,吻了上去。
金叫兽虽拼死反抗,奈何敌人太过强大,还是一步步丢盔弃甲,被亲得气喘吁吁,一路压到床上。关键时刻,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事关贞操,金英雄彷佛希瑞上身,一脚踹中正在剥他裤子的俞子期,直冲向窗口,逃之夭夭。
俞子期满脸黑线地从地上爬起:这都第2次了!小受不都是被亲得晕晕乎乎、欲火焚身,然后“嘤咛”一声,任对方为所欲为的
吗???靠~~全是骗人的!
此时,楼下传来重物落水声,接着是熟悉的惨叫,俞子期无奈地摇头:我真造孽……
金英雄逃跑之时太过仓促,没能估计好地形,乃至落在了楼下的水塘中,俞子期只能认命地把他捞回来,又把他伺候干净,最后
打包塞在被子里,也不管他唧唧歪歪,搂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叫兽面色潮红,双目水润,呼吸灼热,俞子期默默地摸摸他的脑门:“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却是什么都做了
后的反应?”
金叫兽不敢直视对方的灼灼目光,拉高棉被:“我发烧了,我是病人~~”
将他的被子按紧“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叫兽滚来滚去:“味道太难闻!”
那么精神的样子也知道不严重“我去给你买退烧药。”
“还要雪糕。”叫兽从被子中探头:“楼下就有,脚掌形状的,不要买错!”
俞子期终于面露凶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一脚!”
金英雄:“咩……”
第十五章:凤凰寨
金英雄那厢还在鸡飞狗跳,两位爸爸已经进入了平稳期,开始和睦地过日子,而白药,也终于领了凤珊珊见家长。
不得不说凤珊珊是个难得的好女孩,不仅不用白药接送,坚持独自上门,还携带了一打的盒子,里面装的全是精美的食物。不消
说,以凤珊珊的手艺自是收买了白爸爸,而且她又知书达理、温婉大方,白爸爸笑得眼都眯了,不要太满意哦!
“伯父,点心你还满意吗?”凤珊珊满是期待。
白爸爸实活实说:“这是我吃过最好的点心了。”
凤珊珊闻言,眉眼弯弯笑得更是好看:“你满意就好,有意见尽管提!”
“没有,没有,够好了!”
之后,几人又说了些家常,凤珊珊提出能不能让白药随她回老家过年,白爸爸心想见见父母也是应该的,就答应了,白药自是毫
无二话。
最后,白药送凤珊珊回宿舍,心里真是甜死了:这么美好的女孩,要和我在一起啦!虽然事到如今还没有任何亲密活动,但是,
真的是太开心吆!
“白药,我今天非常开心。”凤珊珊忽然说道。
“恩,我也很开心。”白药含情脉脉。
“谢谢你能和我回老家,再见。”凤珊珊利落地下车走了。
白药注视她的倩影,微微有些失望:不说缠绵悱恻,好歹来个吻别吧……
白爸爸对第一次见亲家,还是比较慎重的,精心挑了不少礼物。“药药,珊珊是四川哪里人?”
“好像是叫凤凰寨,算是个旅游景点。”
“恩……”白爸爸沉思:“药药,爸爸和你说个事。你爷爷呢,也是四川人,他本来是说,我们家男人结婚前,必须要回老家一
趟,但我那个时候比较特殊,没法去。你刚好要去四川,顺便去爷爷老一趟吧,当了了他的心愿。”
“行,爷爷老家在哪?”
“叫易宝山,具体是哪,我也不清楚,你向当地人问问吧。”
白药皱眉:“这样恐怕有些难找了,我尽力吧。对了,爷爷老家还有什么亲人?”
“不清楚,你只要记着把脖子里的玉还回去就行了。”
“还谁啊?”
“亲戚什么的,不然,族长之类的。”
白药黑线:“我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
白爸爸拿出一个笼子:“亲家会喜欢这对鹦鹉吗?我花好多钱买的。”
“应该不会,而且太难拿了。”
白爸爸很失望。
水汽缭绕的浴室,白药一边洗澡一边计算还有多久放假,全然没注意到落在脚边的发丝,彷佛有生命了一般,慢慢形成一只手的
样子,向他脚踝接近。“扑棱棱”一阵响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似乎是一群鸽子擦着浴室窗户飞过。白药被吓了一跳,心下抱
怨:谁这么晚了还放鸽子。浴室真的恢复了宁静,发丝顺着漏水孔消失不见。
凤珊珊的老家在川、滇交接处,是一处风景秀丽的世外桃源,只可惜交通不是十分便利,出了双流机场,还要坐一天的巴士。可
是,就在这么小小的一辆巴士上,白药还是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不过,郭芙蓉一声响亮的:“白老师!”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白药悲催地转过脑袋:这是什么事?在学校被你祸害就算了,这么个穷乡僻壤,也能遇上!
在他还在为命运哀叹,郭芙蓉已经力排众人,奋力挤到他和凤珊珊面前,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跟无辜的小狗一般:“白老师,
你帮我补个票吧!”
据郭芙蓉坦白,他是循着灵气,一路扒火车,扒汽车扒到这。只是灵气这种东西就和灵感差不多,“嗖得”没了,他也就没了方
向,只好到处转悠,而且,身上的钱也用光了,下一步打算去劫道。
白药想敲死这个神棍:“快回去过年!”
郭芙蓉眼泪汪汪“我是孤儿”
白药无言以对。
“这样吧,”凤珊珊出来打圆场:“这里的环境比较复杂,芙蓉一个人也危险,不如你就到我们寨子里过年,之后再和白老师回
去?”
“包吃吗?”郭芙蓉延着脸问。
“包吃包住。”
“那怎么好意思呢……”郭芙蓉笑眯眯地将白药一屁股挤开。
白药捂脸:是祸躲不过。
凤凰寨比想象的还要偏僻,下了巴士,还有一段山路,幸好已经有个笑容腼腆的青年男子接应了,不然那么一大堆东西,真是要
命。
“哇!马!”郭芙蓉对着马儿上下其手:“好怀念的感觉啊……”真难为那匹马没踹他o(╯□╰)o
“白药,这是我们寨子的小乐;小乐,这就是白药,那个是他的的学生郭芙蓉。”凤珊珊在一旁介绍,小乐似乎很害羞,只是笑
,不知道如何接话。凤珊珊捶他一把:“就知道傻乐,赶车去。”
马匹拉着四面通风的小板车,“颠儿颠儿”地跑在山路上,好在小乐细心,车里垫了厚厚的垫子,在上面也不算很颠簸,只是这
四面透风的,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再看看凤珊珊和郭芙蓉,四平八稳的,白药自卑了。
不过,白药的自卑很快就被沿途的美景驱散了:路的左侧是一排杨树,金黄的叶子在阳光下闪耀,右侧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放眼
所及都是收割完毕的田野,远处还有隐隐的山峦——不算绝无仅有,但胜在全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