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能量的波动传来的同时,小咕就觉得手中一空,怀中的小兽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了对面男人的手里。
被突然转移了阵地苍羽飏也知道大事不好,想叫不服气还想抢回他的小咕先走的心声还没来得及生出,小咕已经消失了踪影。
苍羽飏愣愣看着那边已经平息没有任何波动的空间,惊惧的看着苍翼翔。
为什么在苍翼翔推出一掌后,小咕就突然消失了!
小东西的眼里的神情苍翼翔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惊惧的眼神他看得实在太多,很多时候,他的臣子就是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他,可
是当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这小东西的脸上时,心里就会升出烦躁的情绪。
所以苍翼翔难得耐心的解释道:
“他没有事,现在应该是回到白塔去了。”
看到苍羽飏眼中的担心落下,男人的眼神随即变得锋利起来。
“也许,羽儿也应该跟父皇好好的解释一下了。”
随着这句话的落尾,包围着苍翼翔的空气一阵动荡,两人随即也消失在残破不堪的御药房里。
想到苍翼翔最后投来的眼神,坐在榻边的李御医无奈的摇了摇头,视线随后转移到身旁的药箱,伸出枯老干燥的手轻轻摩挲。
那药箱是黄木做的,细腻的纹理上泛着光滑闪亮的光泽,一看就知道那是有人日久的抚摸摩挲才能形成的亮度。
“倾儿,还要多久呢?”
似自言自语的呢喃在无人的室内悠悠的想起,期待而多情,却是久久没有等来答案。
被抱回觜宿宫的苍羽飏没有如想象般立即被质问,心惊胆颤的被男人伺候着用完餐洗完澡,快要熄灯睡觉的时间,男人都还没有
提出任何问题。
让苍羽飏放心的同时总觉得有颗定时炸弹就放在身边,他既期待这颗炸弹永远被爆炸也希望它赶紧炸了自己是死是活就完全看天
意了。
可是如此小心翼翼,晚上等来的却是苍翼翔温柔的劝慰:
男人说:“羽儿,今晚就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苍羽飏被男人话一下子惊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总觉得苍翼翔的话里有话,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睛
茫然的望着头顶。
“羽儿,乖乖的,闭上眼睛好不好?”
“羽儿,有什么事明天再解决好吗?”
“羽儿……”
……
苍翼翔觉得自己的耐心快到了极限,难得低声下气的哄了半天,可是这小东西就是不给他半点反映,黑暗中睁大的双眼就像是两
只小灯笼,想当做看不见都不可能。
男人脸上的神色渐渐冷下,这冥顽不灵的小东西从来就不是软话可以说服的,自己就不应该明知故犯。
男人在夜色里笑得魅惑而邪气。
“羽儿,你再不乖乖睡觉,信不信朕立马叫人将赵珏杀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出丑
事实证明,短短一年时间足够帝王深刻认清用什么最能够引起苍羽飏的注意。
他的威胁效果显着,果然苍羽飏立刻望向了自己,那比琉璃还要璀璨的金黄双眼中震惊惊讶之色历历在目。
就算主人不会说话都能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
“放心,赵珏现在只是被关在牢里,没有性命危险。”
男人语气却是一转:
“但是朕的乖羽儿再不睡觉,赵珏的性命是不是又危险朕就不能保证了。”
苍翼翔绝对是属于言出必行的主儿,苍羽飏对这一点毫无置疑。
所以听到赵珏还没有被处置的时候他真的很吃惊,今日白天他和苍翼翔的争执仿佛已经变得很遥远了,但是男人绝对不手软的作
为苍羽飏还不至于忘记。
可是,现在苍翼翔说的话语,却是打翻了君无戏言的那一套,苍羽飏的心在疑惑的同时又吊了起来。
他差点忘了,赵珏被关在天牢里又不是等于就没有了性命之危,说不定明天就等着处罚。
苍翼翔居然使用了概念偷换,而他居然还真笨得差点中招了。
蓦然醒悟的眼神中加上了气愤质问,还有主人自己也不知道的伤心。
难道苍翼翔的心就真的这么狠,还是天下帝皇的手都注定要沾满了鲜血!
看着那变得盈盈欲滴的金黄,苍翼翔哪会不知道眼前的小东西在想些什么?
男人心里也有着要质问的事情!
他就在这小东西面前这么没有信誉度不成,事事都要被怀疑别有居心,这样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顶。
偏偏面前的还不是他能随便发气的对象,生气了他还只能陪着笑脸安慰。
苍翼翔第一次发现照顾小孩真的不是他的强项,要不然为什么只是区区一个苍羽飏已经把自己弄到了如此田地!
“羽儿,只要你乖乖睡觉,父皇保证明天就将赵珏放出来,并且不再追究他的责任,这样总行了吧!”
苍翼翔自认为他已经做到了最大的退步,而且他还有总预感君无戏言四个字从此将离他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偏偏他还要面对苍羽飏怀疑的目光,再三巡视后似乎终于确定苍翼翔不是在撒谎后,金色的漂亮眼睛终于乖乖闭上了。
没过一会儿,居然小小的呼噜都打了起来。
均匀的鼻息,平静的气息证明主人已经陷入了酣睡。
男人无奈的苦笑,这小东西半天坚持着不睡觉,也不知道是要折磨他,还是折磨自己。
苍翼翔摸了摸那小小的蜷缩着的身体,柔软的皮毛并不比柔嫩肌肤的手感来得差,在苍翼翔挠到比较敏感的部位时,还会下意识
的伸爪子蹬两下。
苍翼翔逗了两下后,也跟着躺下了。
其实他的疲累不在苍羽飏之下,后一位直接昏倒了也就不了了之了,苍翼翔之后却是一直都没放松下来过,直到苍羽飏没事了还
要受一番惊吓。
为什么好好的皇子变成了一个猫仔般大小的小兽,而这小兽还如此眼熟——正是四年前在觜宿宫消失的那一个。
当时没时间把这些细节慢慢串联,现在夜深人静,苍翼翔有了时间来思考这其中的蹊跷了。
旁边是细微的呼吸声,微弱但是平稳,这样苍翼翔想起今天午时苍羽飏若隐若现的气息,男人闭了闭眼,似乎仍没有从当时的心
悸逃脱出来。
也许那一刻之后一切是都是空白的,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他发怒走进时却突然发现苍羽飏的呼吸感觉不到的时候,先前的恼怒就
被心慌以排山倒海之势覆盖住,然后……
苍翼翔仔细想了想,发现记忆不是那么清楚,当紧张代替了理智,记忆就只能记下当时激烈的情绪,只不过有些事情他并没有因
此而忘记。
就是身下的这张床上,他感应着苍羽飏生命的流逝,却没有动作。
苍翼翔知道那时他下了杀机,虽然只有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却是不容人反驳的。
也许这个孩子时刻警惕而小心翼翼的与自己相处,不是不无原因的,他始终是一个冷血冷清的人,动了杀机却最终没有下手的自
己是不是还可以像原来那般和这个小东西相处下去。
苍翼翔比自己想象的早的多就有了困意,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因为真的累了。
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苍羽飏如今已经换了一个身体,而他居然连考虑都没考虑竟然就直接将他带上了自己的龙床!
第二天的一切事端证明了苍翼翔确实非常有先见之明,他和苍羽飏确实不可能像以前那般相安无事了。
因为,他们面临着一个最大的问题——语言不通。
这样不知道第几次和男人大眼瞪小眼的苍羽飏开始怀念起小咕的好来了,至少有小咕在,自己不必被误解成这个样子。
早上起来后,人通常要面临着最基本的生理问题,当然在这一方面,又重归兽型的苍羽飏也有着相同的困扰。
昨晚睡得太早,基本随便用完晚饭他们就上床,所以今早生理需要来了的时候,苍羽飏被迫清醒时,帝皇还没有离开去上早朝。
也许是睡一个晚上的觉睡糊涂了的关系,总之还没彻底的苍羽飏只是凭着本能去寻找自己的目的地,可是他忘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
苍翼翔的龙床之所以那么柔软舒适那是因为垫了很多床冬暖夏热的高级床褥,再加上床身是用珍贵的木料镶嵌了玉石而制成,为
了防止地上或多或少的潮气,这个大陆的床建的都没有低的。
以前凭着自己的身量上床也许有些问题需要男人抱上去,下床却是可以自力更生,只要稍稍借助床边笼罩的纱幔就可以容易的滑
下床。
可是现在苍羽飏没有了手,只有了四只爪子,结果是可想而知。
苍翼翔正在一旁接受侍女的梳洗服侍,没太注意床上的动静。
苍羽飏的贪睡他早有见识,根本没想到他会再这个时候突然醒来,所以当出事时他是措手不及的。
刺耳的划破声将侍女们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一转头就看到大床一边的帘帐在震动个不停,左右摇晃不定。
苍羽飏眉头一跳,刚刚起身还来不及过去的时候端着洗脸水的侍女已经过来了。
看到帘帐一直摇晃,下意识就看了一眼,可是这一眼却将手上的盆给吓掉了。
“哐当”一声,金盆砸到铺了绒布的地板上的声音是沉闷的,但是侍女的尖叫绝对是刺耳的。
似乎女子都特别害怕不明生物,苍羽飏被困在金色的纱幔中远远看去就是一拱一拱的白团,再加上大惊之下他那金色眼睛充分发
挥了夜明珠的功效。
其实白色搭金色并不是多怪异的组合,但是由于觜宿宫中每天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再加上昨日苍翼翔带着苍羽飏直
接回到了寝宫并没有走大门,晚上叫过饭后就没有允许一个人进来过,所以在觜宿宫当差的侍从侍女没有一个知道苍羽飏如今变
身成的动物的存在,导致了误会的发生。
陛下寝宫进了不明生物,这个罪责追究起来实在不小,何况帝皇哈就在旁边,现在可是铁证如山。
那侍女吓得当下跪下磕头认错。
其他还没有看到具体情况的也如一浪带起前朝涌般跪了下来。
苍翼翔懒得解释,将人统统赶出了大门后,打算亲自惩罚那个总能惹祸的小东西。
可是看到苍羽飏的困境后,苍翼翔忍不住笑了。
也许就是因为有这小东西在身边,心情总是能够保持愉快,所以自己才会下不了手吧!
在纱帐中挣扎不休却被越缠越牢的苍羽飏看着兀自看笑话却不帮忙的苍翼翔,有些气愤委屈了。
苍羽飏在潜意识里一直都认为,男人把自己带着身边纯粹就是娱乐作用,不管是以前的小兽,还是曾经的五皇子。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这个男人太强势,冷情又是有目共睹的,苍羽飏想不出自己在他身边能起到的另外的作用。
如果让他知道男人只是在走神的话,他就会为曾经自己的想法感到幼稚。
第一百一十八章:浴室
不停传来的撕扯声终于让苍翼翔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他本来想帮苍羽飏,可是眼前的小东西不知道又在闹什么别扭,一
看到他过来还挣扎个不休,亮闪闪的锋利爪子晃来晃去似乎在警告男人的靠近。
也怪今日苍羽飏起的过早,本来只是轻微的起床气在误会之下扩大了无数倍。
被那讨厌的床帐又缠了很久,生理需要又急需解决,就感觉老天像是跟自己作对一般,而那个男人还在一边看笑话,背着手低个
头怎么看都有看笑话的嫌疑。
苍翼翔不过来还好,一过来心里的委屈仿佛有了发泄的渠道。
他不想让这个男人靠近,更不想让他取笑过后假惺惺的帮助自己。
可是任凭他如何的剧烈挣扎,苍翼翔还是毫不犹豫的靠近了,甚至想也没想就蹲下身来解缠住他的帘帐。
于是苍羽飏很不幸的在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上雕刻下了属于自己的印痕。
由于及时收了力,其实苍翼翔被划伤的不是太重,只是鲜血汩汩看上去有些吓人而已。
这已经是苍羽飏第二次误伤了人,不论是不是故意,他对于以这种方式伤害到人总是心存芥蒂。
不是性格善良若是懦弱,只是每次看到流个不停的鲜血,他就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就连视线都开始飘忽起来。
苍翼翔最先现小东西的失常,没顾着管手上的伤口当机立断将那纱帐一把扯断,直接将苍羽飏救下来了。
苍羽飏的爪子锋利,脆弱的布幔自然挡不住它的锋利,但是他乱挣扎的时候那些布条却是缠住了爪子上面的小腿部分,所以才半
天挣脱不开。
帮苍羽飏得到自由后,苍翼翔并没有再靠近,他怎会没有看出小东西对鲜血的敏感。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在擦拭血迹时,袍角传来轻微的拉扯感,低头苍羽飏坚持的看着自己。
苍羽飏无奈,只好将地下的小东西抱起放在一旁的床上,哪晓得苍羽飏像是跟他较上了劲儿一般,硬是靠近往他腿上爬。
苍翼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本来想叫侍女进来包扎的想法也暂时放下,他坐在床上,有些好奇这个总是能给他带来的惊喜的小东
西到底要做些什么。
苍羽飏爬上男人膝盖后,小心翼翼的将指甲收起,扒拉起苍翼翔受伤的那只胳膊。
眼睛瞅了下男人,又瞅了下伤口,这奇怪的举动明显有什么含义。
苍翼翔皱着眉头将受伤的手拿了过来。
可能是男人体质特殊或是伤害真的不重,血已经不再流了,这情景和蓝凌那时的血流不止实在是相差了不少。
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可是苍羽飏还是不太放心。
最终,还是仿照着给蓝凌衣疗伤的样子在伤口上面舔舐起来。
他是专注的很,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突然变得幽暗的眼神。
在苍翼翔的眼里,只见那淡粉色的小舌头一伸一缩舔舐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而目光专注而小心,这样的情景显然取悦了男人,微
眯着眼,感觉到手背上由疼痛转为的麻痒已经顺着手臂传递到了心里。
苍翼翔显然并不知道苍羽飏只是在给自己疗伤,他只是以为这是做错了事的小东西表示讨好的行为。
所以当苍羽飏确定无事转身要下去的时候,被男人阻止住了,托着身体的手很温柔但同时也很强硬,可是苍羽飏和与刚才的乖顺
完全相反的开始挣扎起来。
以为他只是不好意思的苍翼翔这回没有放过手上的小东西,对于帝皇来说,既然抓住了机会,就不能白白放过,苍羽飏已经有了
软化的迹象,他就不能让这小东西因为害羞而错失了机缘。
可是苍翼翔估算错误了,苍羽飏这回真的不是害羞。
如果他还是人形的话,相信那张脸早已经是面红耳赤了,当然不是羞的,而是憋的。
当听到水滴高空坠落到男人华贵金袍上引起的轻微声响后,苍羽飏的一切挣扎停止,四肢挂在男人手上,做挺尸状。
相比他要死不活的反映,苍羽飏要正常的多,只是挑高了一边的眉梢,然后非常平静的笑了,那是一种完全舒展开了的笑容,如
果苍羽飏抬头看见了,多半就移不开眼了,也许还会赞叹这人笑起来居然比蓝凌衣还要好看。
外面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中,意味着早朝肯定是错过了,外面的侍女来提醒过几次后发现陛下完全没有上早朝的意愿后,虽然觉
得不可思议,因为陛下还没有旷过朝,但是侍女们还是非常聪明的没有再来打扰。
寝宫内,苍翼翔没再为难苍羽飏,将小东西放到一边后,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起衣服来,毕竟被撒了一身尿,随时整天保持干净的
帝皇还是觉得很不自在,虽然他对肇事者完全没有惩罚的意思。
本来等待着帝皇发火的苍羽飏等了一会却完全没有迎来应有的动静,反而听到了布料的摩擦声,因此有些奇怪,他可没有忘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