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宸只是挑了挑眉,焰绯暗觉讶异,不过却也随即了然。西楼坦然自若,就事论事,“父皇怎么来了?”
“想楼儿了,就来了。”月重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西楼的发丝,索性淘气地将那束发的玉冠摘了下来,随手扔到了一边。三千青
丝随着这动作,如瀑布般垂下。
“父皇,儿臣弹首曲子给你听可好?”
“好。”月重天依旧把玩着那三千垂发,犹自开怀。
西楼十指搭弦,轻轻拨动,缓缓吟唱: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啊~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让我抱得美人归——《爱不释手》
音落,不知宇宸和焰绯何时已经退去了。西楼回眸,含笑看着眼前如沐春风的男子。月重天同样笑意浓浓地看着西楼,许久才缓
缓说道,“应该是朕拱手山河讨你欢。”话落,似是才想起西楼并不稀罕,不过又言道,“很好的词,很好的曲,不过更好的是
人。”说着,吻再次印上西楼的唇。
一首曲,一句话,看来一起尽在不言中。
第55章:沽御太子
那日离了琴舞轩后,西楼才知原来那日焰绯是在为月重天的生辰做准备啊。想来,他一个帝王什么都不缺,自己该送些什么好呢
?
若是真把自己送给他,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而且谁知他当日是玩笑还是认真呢?倒不如送点实际意义的。可是什么才是最实际
的呢?西楼很是苦恼。
就在西楼的苦苦思索中,月重天的生日来临了,而且沽御国的使者也已经来了。来者不是别人,却是沽御国的太子。
初闻此消息时,月重天万万没料到,沽御国派来的使臣竟然是太子殿下。毕竟沽御与大盛一直关系紧张,初次遣使而来,总带些
风险。没想到他们富有传奇的太子殿下竟会亲自驾临。当然月重天也不会傻得去派人暗杀这太子,那岂不是和整个沽御作对。非
但不能杀,还要好好保护。
西楼漫不经心地听卫敏禀报,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换来月重天没好气地一瞪,“朕让你去城门口接沽御太子,你倒好干脆装
睡,你怎么没睡死过去啊?”
西楼眨了眨眼,看了眼宛如泼妇骂街的月重天,很是无辜地说,“对不起,我也想睡死过去,可是还是醒来了。而且二皇兄不是
去接了吗?”
“你……你那是假传圣旨。”月重天气结。这人非但自己不想去,而且还差人去告知月西澈说是自己让他去接沽御太子。当真是
越来越放肆了。
西楼端正身子,义正言辞道,“父皇,儿臣以为我们该以大局为重。显然当时儿臣仓促起身,不但会迟上片刻,而且到时衣衫不
整,也失了大盛的面子。所以情急之下,只得以父皇名义请二皇兄出山。父皇,儿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忤逆父皇而为我大盛
王朝鞠躬尽瘁啊。”
月重天不怒反笑。卫敏听着眼角抽搐。
又软回了身子,靠在椅子上,西楼这次倒是认真道,“不知这沽御太子到底是何人物?为何让父皇如此紧张?”
卫敏差点跌倒。月重天却是嘲讽道,“楼儿还真是为我大盛王朝鞠躬尽瘁啊。竟连沽御国有名的太子都不知道。”
“他很有名吗?”西楼歪着脑袋,故作天真状,“那父皇予儿臣说说如何?”
月重天无法,叹了口气,缓缓道,“沽御太子名唤君谦韶。而这沽御皇宫中本是有十名皇子。他这太子之位不过是拖他母妃这个
正室之福而得来的。所以可想而知宫廷内斗十分厉害。大约是在半年多前,君谦韶遇刺,昏睡不醒,御医束手无策。本来是回天
乏术了,却不料君谦韶在昏迷一月后突然醒来。
他这一醒,倒是引起了有心人不满,可是暂时也不得下手。又是一月后,沽御皇宫突然发生宫变。君谦韶以雷霆过境的狂猛之势
,谋害了七位皇子,稳住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近日又有人传言沽御王卧病不起,相信这沽御的皇位非他莫属了。”
“恩,不愧是帝王之才啊。果然有气势。”西楼很中肯地评价了句,就好像听完了故事给个评论一般。
月重天听着很是不喜,不悦道,“楼儿要是有他对帝位的野心就够了。”
西楼不欲说这话题,转而道,“父皇,今夜是否又有宴席了?”
“恩。”月重天敛了神情,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西楼,还未等西楼说什么,就出言道,“为了大盛王朝,相信四殿下不会说不去吧
?”
西楼尴尬一笑,老脸一红,“那是当然。”其实自己刚想和他说不想去的。夜宴这种东西不知有多无趣。
冗长的车队浩浩荡荡地朝夜华的景阳门而来。车队的正中间最惹人注意的便是那镶满珠宝,由八匹宝马拉着的金甲宝车。而这宝
车中正是一袭墨玉色锦服,腰系珠玉锦带,头束金冠的沽御太子君谦韶。
微眯着眼睛,冷冷地打量着窗外繁华的街道,簇拥的人群。君谦韶收回了目光,看了看紧闭的车门,闭上了眼睛。西楼,不知你
是否是我所认识的西楼。
月西澈穿着一身堇色华服,腰系白玉绸缎,头束玉冠,负手立于城门口,身姿挺拔,带着身在帝王家的高傲。而在其身后的则是
大盛的重臣。毕竟此次沽御太子出使,非同一般,不可怠慢。
车队来到城门口停下,太子銮驾内两名侍儿推开车门。君谦韶起身,慢慢踱出銮驾,眼眸犀利地扫了一圈接驾之人,最后把目光
定在了月西澈的身上。
踏着沉稳的步子,缓缓来到了月西澈的面前。作为待客一方,月西澈虽被这人盛气凌然的气势压迫道,却依旧从容不迫道,“大
盛朝二殿下月西澈在此恭迎沽御太子。”
俊眉一皱,君谦韶不动声色,只是依礼道,“让二殿下久等了。本宫在此谢过。”
月西澈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沽御太子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本殿下已经准备好行馆,不如太子先休息片刻,等入夜后,本
殿下再来接太子入宫赴宴。如何?”
“二殿下考虑周全。本宫再满意不过。”说着,两人各自上了车马慢慢朝行馆走去。
入夜,月乾宫中,大盛君王已经落座在高位之上,群臣也已落座,只等着月西澈接沽御太子而来。
不过当月重天往下座一扫,却还是没有看到大盛王朝的四殿下月西楼。明明警告他早些来,竟又被当成了耳边风。
此时被月重天腹诽之人,正站在镜前,比划了一下,觉得很是满意地一笑,然后潇洒转身朝月乾宫而去。
远远地便看到对面来了一群人,其中为首的是月西澈,而另一人,想必是沽御太子。至于其身后的应该是沽御的大臣之类的吧。
当西楼在打量君谦韶之时,君谦韶也同样在打量着西楼。只见对面来人一身紫色锦衣,一色的琉璃玉带和琉璃玉冠。
两人在月乾宫门口碰面,眼神犀利,在空中几个交汇,却是互不相让,如同碰到劲敌一般,却是不动声色地对峙。目光所及,似
曾相识。
周围之人皆被这压迫气势慑到。就连坐在屋内的月重天也感受到了西楼身上非同往日的迫人之势。自己果然是没有错看他。只是
西楼这人平日里未免收敛得太好。那么今日为何至此呢?想着,月重天有些不解。
月西澈难以猜测情况,不过就目前形势也只能先出言打破,“太子。这位是大盛的四殿下月西楼。”
沽御太子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绽放一抹笑容,柔和了原本刚毅的俊颜。“原来是西楼殿下啊。真是失敬。”
“好说。”西路漫不经心地一笑,很是敷衍。月重天见了微微皱眉。大盛臣子们也是极不满意地窃窃私语。
君谦韶却不在意,而且还礼让道,“西楼殿下请。”
这回西楼倒是想起什么地温文一笑,很是谦让,“沽御太子远来是客。还是太子先请吧。”君谦韶一笑,颔首点头,先行踏入了
月乾宫。
月西澈也随后进入。西楼微微一顿,若有所思地望着君谦韶的背影,抬起目光时正好和坐在上位的月重天触碰,安抚一笑,快步
踏入月乾宫。
君谦韶在离台阶的三步远外停步,双臂伸直,与胸齐高,双手重叠,躬身作揖,“沽御国太子君谦韶祝大盛皇帝长寿安康。”
月重天朗声一笑,抬手示意,“沽御太子平身。太子远道而来,请入座。”君谦韶道谢,入座在左侧第一位。而西楼的位子则是
在右侧第二位。
“朕专设宴席为太子接风洗尘,还望太子满意。”说着,双手一拍。丝竹吹起,舞女如蝶般从门外踏入。
西楼微垂着眼帘,意兴阑珊地听着两国臣子虚假的客套。当然最盛的自然是属月重天和君谦韶的虚伪。
作为待客一方。月西澈举杯敬向君谦韶,“西澈敬沽御太子一杯。”君谦韶一笑,举杯相邀,两人一饮而进。
惯例的,这接下来该敬酒的自然是西楼。当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西楼身上的时候,西楼还在神游海外,若不是月西泱从旁推了推,
怕是一时半会也回不过神。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淡淡一扫目光,正好和君谦韶碰个正着。脑中一转,西楼一笑,举起琉璃杯,“西楼敬太子一杯。”
“西楼殿下客气。”说着,君谦韶又是豪爽的一饮而尽。西楼轻轻抿了口,似是感觉味还不错,便一饮而尽。
月西泱刚要举杯相敬。西楼却是抢先一步道,“六弟不甚酒力。不如由我这做哥哥的待他敬沽御太子一杯?”
“好。”两人相视一笑,举杯一饮而尽。如同饮水般自在。
“西楼殿下好酒力。本宫在沽御时,一直为不能找到一醉之人而黯然。难得在此遇见西楼殿下。不知西楼殿下可否了却本宫多年
心愿,一醉方休呢?”
“当然。愿今夜不醉不归。”说着,西楼又是举杯先干为敬。
月重天挑眉一笑。西楼的酒力自己也明白。就随他这般去也好。不过他和这君谦韶之间似是不简单。抽空倒是要问问。
声乐妙音,歌舞飘逸。酒杯交盏,一饮而尽。不过几个来回下来,两人面前皆放置了四五个空酒壶。
西楼双眼微眯,看向斜对面已是有些醉眼迷离的君谦韶,退一步说道,“今夜已深,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如何?”
君谦韶心里也明白,再这样下去自己必会先醉。到时指不定说什么胡言乱语,还是适可而止好。不由笑道,“如此也好。”说着
,似是又想起什么,“本宫在沽御时就听闻大盛琉璃殿的巧夺天工,不知可否有幸一观?”
深夜观赏宫殿,说起来于理不合。不过放到特殊场合,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当事人也不甚在意。
与月重天交换了下眼神,西楼却是谦恭道,“比起凤毓宫的传奇色彩,这区区琉璃殿又算得了什么呢?”
君谦韶一愣,一时倒不知说些什么。就在气氛即将冷凝时,西楼轻笑出声,“不如沽御太子随我今夜好好去观赏一下这琉璃殿,
看看这夜晚的琉璃殿和凤毓宫究竟哪个更加巧夺天工?”
“如此甚好。”君谦韶一笑,起身对上位的月重天说道,“恕本宫失礼,可否与西楼殿下先行告退?”
月重天颔首,对西楼嘱咐道,“四皇儿好生招待沽御太子。”
西楼起身,恭敬道,“儿臣会好好招待沽御太子的。”说着,与君谦韶一同离去。
这主宾一方已经离开。月重天自然起身离去。留着一方臣子与沽御国使臣继续畅饮。月西澈也是淡淡一看,起身离去了。见他离
去,月西泱微微松了口气,过了一会才随后出门。
第56章:故相逢
寂静的宫廷中,只有几人的脚步声。几个太监提着灯盏在前面带路。而西楼和君谦韶走在中间,缓步朝琉璃殿而去。
站在琉璃殿的面前,看着这华美的宫殿。君谦韶感叹,“这里很配你。西楼。”此时所有的奴才早被两人挥退了。
“是吗?我不予苟同啊。洛飞。”西楼回眸,真心一笑。
君谦韶一愣,随即了然,却是追问,“你就这么确定我就是彦洛飞吗?”
“一个人的外貌无论怎么变,他的言行举止却是很难变的,一如养成的习惯,要改变却是不易。”边说着,西楼边朝屋内走去。
君谦韶疾步跟近。
两人相近时,西楼这才注意到哪里似乎不对。望着显然比自己高出几许的君谦韶问道,“你几岁了?”
“哎,十八岁。想想我一个二十五岁的灵魂居然屈居在十八岁的身体中。”君谦韶很是无奈地一声叹息,又后知后觉地想到西楼
。
望着西楼脸上时青时白的颜色,不由问道,“你现在几岁啊?”说着,还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当真是火上浇油。
西楼不爽道,“我身体才十五岁。年轻着呢。”话落,惹来君谦韶止不住的笑声。好不容易控制了笑容,君谦韶才很是满足道,
“看来我也不算委屈了。”
似是想起什么,西楼追问,“你是如何成为沽御太子的?莫非你在现世也已经……所以和我一样灵魂穿越了?”
“差不多吧。”君谦韶拉了张椅子,随意坐下,“你死后没多久,我就回日本了。后来有一次出去办事。飞机遇难,醒来就在沽
御皇宫了。”
西楼摇头,大叹,“造孽啊。沽御竟然有了你这么个太子。更可悲的是,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子们,还敢对你不利,怪不得来
了这么个下场。”
君谦韶似笑非笑,挑了挑眉梢,玩味道,“呦。西楼殿下倒是收敛啊。在这里乖乖的做自己的四殿下。”
西楼很是无辜,一脸单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当然是很安分守己的了。”君谦韶摇头,最是拿他没辙。起身上前给了西楼一
个熊抱,“西楼宝贝,我好想你啊。”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西楼不满道,“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般恶心?”话虽抱怨,不过西楼也很是豪爽地抱住了君谦韶。
能在这个异世遇到现世之人,而且那人还是自己的生死之交,何其激动,非言语所能表达,非行动所能描绘。
琉璃殿中,夜明珠泛着柔和的光芒。两人对视而坐,悠然地饮茶。许久,似是确定眼前之人,西楼才缓缓开口,“我家里还好吗
?”
君谦韶有些为难,惹来西楼一阵心急,“莫非不好?出事了?”
“也不是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别吞吞吐吐。”
“只是你好不容易漂白的事业,都被你弟弟弄黑了。哎,不是我说你。这世道要想干干净净的赚钱是不可能的。”
西楼听到这消息,倒是没有动怒,却是超出君谦韶意料地朗声笑道,“哎,早知道这样,我当初还不如花时间去扩大势力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