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君墨北

不出所料，黑蟒尖细的尾端滑向了无殇的后方的穴口，并缓慢的刺探着，竟然是打算将尾巴伸进去。

全身都已经被紧紧缠住，动弹不得的无殇只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即使是使上所有的力气挣扎，也挣脱不开黑蟒的禁锢。当感觉到紧闭的穴口被撑开来，无殇更加用力的挣扎，即使下唇已经惊恐得被牙齿咬出血来，却还是紧闭着不肯开口求饶。

Santa饶有兴致的看着无墨紧紧的缠绕住那只不听话的宠物，看着那只宠物如垂死般的挣扎。

若是不听话的，便要好好惩罚才好呢。

“放开我！！”

当后方被黑蟒尾巴尖端狠狠的钻入，仿佛深至骨髓深处的撕裂痛楚狠狠的传进大脑，无殇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极度恐惧感，开了口。

“你说什么？”

Santa慢条斯理的开口。

“快让他放开我！！”

无殇双目赤红，一直冷傲着的眼睛里装满了恐惧。而无墨也趁机将尾巴更加地深入了一点。

“嗯？”

明显感觉到黑蟒尾尖更深的探入，无殇一直充满反抗意味的目光终于软了下来求救般地紧盯着独善其身在一旁观看的Santa，眼眸里显而易见的盛满了恐惧。

“救我。”

“嗯？”

“救我，……主人……”

看来，对于不乖的宠物，还是需要好好教训一番的呢。

Santa看了看已经脸色惨白的无殇，对正努力钻洞的无墨招了招手。

“过来。”

随着Santa话音的落下，无殇也感觉到了后方冰冷的尾尖和禁锢住身体的力道的离去。黑蟒乖巧地游回Santa身边，继续讨好的缠上了主人的裤腿。黑色的身体和Santa身上黑色的衣物交缠在一起，阴暗的颜色让人觉得骨脊发寒。

看了一眼目光呆滞不停颤抖的无殇，Santa吩咐随后出现的无亦。

“收拾干净后带到我卧室。”

“是，主人。”

无亦恭顺的躬下脊背，目光依旧紧盯着脚下的长毛地毯，任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第五章

当无殇被收拾干净带往Santa的卧室，脸上还是带着惊吓后的苍白，身体也有些发颤。那种无力反抗，臀间有异物扭动的触感现在想起来还是会令人涌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但是低下头想要呕吐时，却又像是有一团物什卡在了喉间，胃部只能不住的冒酸水，到了喉口又不能再往上涌，让人越发的难受。

努力将脑海中那种令人作呕的景象抹去，无殇将注意力转移，静静打量起这间卧室。

Santa的卧室很大，大到令人觉得空旷。

管家让无殇跪在一幕古色的桃木屏风面前，随后便退了出去。

无殇面前的绸面屏风上画的是一株艳粉色的桃花树，枝干虬结，艳粉开满了枝头，泥色的地面上落英纷纷，像是一袭粉色的轻纱。树下还栖息着一只收屏的绿尾孔雀，双目微阖，似是在沉睡。

“过来。”

慵懒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无殇站起身来，默默的走向屏风后。

入目的是一张铺着墨绿色方格纹床单的大床，那个男人便懒懒的侧躺在床上，手支着头，湖绸的黑色睡袍因动作而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身上的皮肤在暗色调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细腻和白皙。从袍下露出的双腿闲适的交迭着，睡袍的下摆堪堪遮住大腿，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黑色的长发从肩头滑下，顺着胸膛划过一抹弧度，如果不是那平坦而有着完美肌肉线条的胸膛，看到那头充满了幽暗亮泽的黑发，说不定，无殇会下意识的以为面前的人是一个妖艳的女人。而他，也清楚的明白，面前这个人，是多么的冷漠和无情。

那条令无殇饱尝恐惧的黑色蟒蛇懒懒的盘在男人身边，吐着蛇信的头颅温顺地搭在他的腰上。

如此带着浓浓妖冶气息的一幕，狠狠的冲击着无殇的神经，从骨子里冒出的寒意顺着脊椎直直地冲进脑海，掀起一阵阵阴冷的波涛。

Santa的手指抚了抚搭在他腰上的无墨的脑袋，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个此刻安静跪在床前的宠物。

似乎谁都觉得没有开口的必要。幽冷的灯光下，只有白色的窗纱随着风轻微舞动，静谧得如同窗外的暗夜。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殇不知道自己已经跪了多久，只感觉到腿部已经一片麻木，以及膝盖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夜里有些冷，即使身上穿着衣物也抵挡不住身体内部泛起的寒意。床上的男人依旧是那个侧躺的姿势，眼睛却早已经阖上。如果不是胸膛上还有着呼吸的起伏，无殇甚至会以为那不过是一幅静谧的画卷。

是睡着了么？

无殇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衣服因身体的动作而发出细细的摩擦声。原本安静不动的黑蟒立刻支起头来，发出嘶嘶的警告。

Santa睁开双眼，看了看身体瞬间变得极其僵硬的无殇，无甚表情的平躺下来，安抚般的摸了摸黑蟒的颈部鳞片。黑蟒乖乖的伏下头，不再动作。

无殇不敢再动，即使腿上已经传来细密的针扎般的痛楚。

他知道，如果他有任何丝毫出格的动作，那条黑蟒会毫不犹豫的咬过来，即使，它的主人之前对此并没有下过任何命令。

暗夜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撒在床上，为阴暗的室内更添一抹诡丽。光下，Santa的轮廓在暗影的掩饰下模糊不清，只看见侧脸的起伏线条，朦胧而隐晦。

无殇定定的看着床上那人的侧脸，随呼吸轻微起伏的胸膛和脖颈。他的睡相很规矩，甚至说得上是严苛，双手交握置于腹部，一丝也没有移动过。

当一抹晨光照射进前一刻还被黑暗笼罩的卧室，Santa便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眼中丝毫也没有刚清醒时的茫然和迷惑。

“你回房吧。”

无殇眨了眨一夜未合而感到干涩的眼睛，起身离开。

即使是对方昨晚把他叫来却什么事没有说什么事也没有做，无殇亦不愿不想去追问，同样地，他也知道，他并没有发问的权力。

跪了整整一夜，早已麻木的双腿已经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支撑他站起身来，看着此刻显得有丝脆弱的无殇，Santa难得的皱了眉。

当身体被横抱起来，无殇大脑便瞬时处于一片惊愕的空白。他的身体较之Santa，看上去还是要壮实一些的，而此时的他却被那个看似纤细的人横抱了起来。顿时，无殇感到一股热气直冲上头顶，也不知道是怒气还是恼羞。

Santa将无殇放置于屏风外的贵妃榻上，睡袍因动作间而滑落，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和肩膀。

“休息好了便回去。”

淡淡的留下一句话，Santa便转身离开。

愣愣的看着Santa离开的身影，而后，一阵如万千蚂蚁噬咬的痛痒感瞬间拉回了无殇的神智。坐在沙发上，血液获得舒畅流通的腿部传来的痛痒感令他倍感不适。腿部肌肉麻木后往往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来缓冲才会恢复，无殇揉了揉感到僵硬不适的肌肉，不期然便想起了刚才自己被一个男人以那种抱女人的姿势给……

嘴角抽了抽，他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揉捏了一会儿，麻木的腿已经恢复些知觉，痛痒的感觉也逐渐消失。正准备起身离开，屏风后却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回过头，无殇便看见那条黑蟒从屏风后露出身影来。

那种即将窒息的禁锢感和身体上的疼痛至今还很清晰的储存在大脑皮层记忆区中，无殇条件反射般的身子一紧摆出防备的姿势，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身体内部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戒备和紧张。所幸的是，那条黑蟒似是对他不感兴趣，弄出了一些声响后便蜿蜒着从他面前爬过，出了卧室。

直到那条碗口粗细的黑蟒已经完全离开，无殇才松了一口气，而额上则早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既是调教宠物，那便是需要些手段的。给颗糖之后再是一顿鞭子，多么不乖的宠物也会变得乖巧而温顺。Santa是此中高手，自然深谙这个道理。

无殇身上的伤上过药后便已经好了很多，本便不过是外表看上去狰狞无比的皮肉伤，其实并无大碍，上药之后好好休息，几天后自会痊愈。

而等到无殇再见到Santa，便是好几日之后了。

这几日，似乎是施舍他自由一般，食物有专人送上，而行动也未遭到限制，即使这相对的可以说是获得了部分自由。但无殇却清楚的明白，这个宅邸仅仅是看上去空空荡荡的并无旁人守卫而已。经过上次逃跑失败的教训，他知道，在暗处，不知有多少难以发现的眼睛在逡巡，而他在这些眼睛面前，根本就无所遁形。

仅仅是在之前的短短一次甚至还说不上是的交手，无殇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个男人的强大。但是现在，看着手执《圣经》无声无息靠坐在贵妃榻上的Santa，无殇无法掩饰自己惊讶的情绪，因为，这个目前于他而言根本无法战胜的男人居然说要训练他？！

Santa看着表情有些惊讶的无殇，面上是一贯的无波无澜。

“你的爪子还不够锋利，我不收没用的宠物。”

虽然对于宠物的称呼依旧感到愤怒，但是无殇还是清楚的明白了Santa话中的含义。他的意思是说，他不够强大，要训练他么？但是他就不怕到时候他会反水？

似乎是看懂无殇内心的想法，Santa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没有爪子的猫可算不上好猫。”

说了便做。无殇身上的鞭痕好的差不多之后，便被带往了专门的训练房进行训练，而内容竟然是剑术。

作为一名杀手，所用的自然是一击必杀的杀招，而剑术这种正统的东西，无殇自然是从未学过的，况且，他也不认为这种正正经经的武士道招数对他而言有什么作用。因此，虽然说得上是在认真学习格斗剑术，但无殇心里难免有些狐疑和轻视。

无殇所学的剑术是传统的古剑道，是古代日本武士在战斗时所使用的“真正的”武士刀格斗技，并非平常使用竹刀的剑道。

古剑道的学习是由分解动作开始，再由单击动作做到连击动作，然后再逐渐进入连锁式的练习，再转入密集型的冲击练习。如此演进到全盘性的练习，并且将反击动作巧妙地合并应用在练习当中，再扩展成互相对峙到心对心的攻守对抗。然而，对于初学者而言，单调的分解动作的确算得上是很枯燥无味。

只不过，当一小时后，无殇被Santa用一把未开锋的武士刀直指咽喉的时候便不再那么想了。

Santa是在无殇对于不断重复的分解动作感到厌烦的时候出现的，而出现在有些浮躁的无殇面前的Santa身上竟然着了一套黑色的夏季和服。那浓黑的绵软布料在他身上竟被穿出一种不失凌厉的肃穆感。

看出无殇脸上隐含的不耐，Santa提出比一场。条件是，无殇可以用任何招式来刺杀他，若是赢了，他便放他离去。

这种奖励自然是无殇所需要的。因此，即使拼尽全力，他也要赢！

无殇握紧了手上同样未开锋的武士刀，身体几乎是在裁判下令开始的同时便冲了出去。但是，他还是小看了那个男人，一招简简单单的双手刺，招式还未完全出手的他便被刀锋抵住了喉咙。一招还未出手便已经落败。

Santa收回抵住对方喉间的武士刀，神色并无变化。

“你输了。”

不过是在阐述事实。

无殇的头垂着，看不到表情。

“剑道虽并非专为学习杀刃为本旨之技，但其更含高次元精神意义。承习古传诸流攻防体技之间，不仅形而下之体格、体力等之增进，更具备形而上之观察、理解、判定、断行、思考、克己、樽节、礼让。你身上杀气过重，还没出手，别人便能轻易感知你的存在。你，不是个称职的杀手。”

说完这一段堪称长句的话，Santa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低垂着头的无殇。只是，那握紧的拳头却泄露了无殇此刻心底跌宕的情绪。

第六章

自此，无殇收起之前的轻视，认认真真的对待每一堂剑术课，他已经明白，现在的他真是太过于无用和天真了。

身上的鞭痕早已经痊愈，许是用的药效很好，无殇蜜色的肌肤上已经看不到一丁点的痕迹。纯白色的宽大训练服遮掩住他充满张力的肌肉，一劈一刺间已带上些萧萧地凌厉之感，眸中的神色也越发的坚毅了。

强大，是每个男人心中都会有的渴望。面对那个似乎永远无法战胜的男人，无殇心中是复杂的，他憎恶对方，却也渴望能够成为对方那般强大。那种看待蝼蚁亦或者无关紧要的宠物一般的眼神，无殇一点也不想再次感受。那种感觉，让他很是厌恶，就像是赤裸裸的被拉至人前，被剥夺了一切，毫无尊严可言。

自抛却轻视认真学习剑术后，身手的矫健和力度愈发飞速猛进，但是，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这样的程度还远远不够和那个男人抗衡。握紧了手中的竹刀，无殇一刀斩向同样未佩戴任何护具的剑术老师。

Santa请来的剑术老师是一个很稳重的日本男人，他的攻势沉稳而大气，即使手中的刀凌厉的劈向对方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煞气和焦躁，然而这正正经经大开大合的招式却往往压制住了无殇身上习惯性溢发出来的杀气，甚至于让他招架不及。

但是，不得不说无殇很有潜质。对于杀手来说，他们所需的是一击必杀的杀招，而不需要和对手纠缠，像这样大定的招式于他们而言同鸡肋无异。但无殇却将自身所用的招式与剑术融合，既削减了自身所带的杀气，也让出手的剑术招式越发的凌厉。这样的无殇，让生性严谨的剑术老师也不禁露出了欣赏的笑意。

“主人，长岛先生夸赞说，无殇很有天赋。他建议您收为己用。”

“是么。”

Santa放下手中的骨瓷咖啡杯，看着杯底与杯碟触碰而发出细小的清脆碰击声，神色有些莫测。

“玛利亚．戴利佳的骨瓷杯总是让我觉得很不愉快。”

“那需要换成约克郡的玫瑰么？”无亦微鞠躬，顺着Santa的话低声问道。

“换了吧。”

“是。”

将原木桌上的咖啡杯收回放置于手推餐车上，无亦便推着餐桌轻声离开，准备换一套杯具和咖啡豆。既然Santa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么，身为一名称职的管家，他也懂得适可而止。

无殇当日的剑术课结束后，来时看见的便是一副令人几欲窒息的场景。

绵延的艳红玫瑰仿佛已经沦落成衬托的背景，一片静谧中，淡淡地玫瑰香气通过浮动的微风缭绕在鼻端，连胸腔中都似是已经充满了清甜的分子。那人， 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墨绿藤椅上，黑色的发丝顺着肩头披散，随着微风的弧度而拂动，面容因双目阖上而带上了一抹柔和，长睫掩住了眸中常有的冰冷寒意，整个人都奇异地显得温柔了起来。像是一幅柔美的水粉画，清浅的色彩中带着如微风般醉人的迷幻温柔……

“无殇，你还是这么不懂规矩……”

带着些许慵懒的声音将已不知站了多久的无殇惊醒，看着面前的那个男人自睁眼的瞬间褪去了水粉幻觉般的温柔重新落入阴暗的浓烈油彩，他的神经瞬时绷紧，他居然，在这个男人面前失了神……

“主人，这次是约克郡玫瑰的骨瓷咖啡杯和Cubita琥爵咖啡。”

无亦优雅地将壶中的咖啡倒入杯中，空气中顿时掺杂进了一丝咖啡的焦香。

Santa左手执起鹅黄色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细细品尝Cubita所特有的细致顺滑和清爽淡雅，对于呆立在一旁的无殇不置一词。而无亦，于他而言，除了Santa外，其他人皆为虚无，无需在意。

自Santa睁眼的那一刹那，所有与温和沾得上边的字眼便早已从无殇脑海收回，摒除所有的杂念，冷眼看了一会儿那人，无殇便转身离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当他看到那幅安和而静谧的景象时，他竟然，有种想要上前去触摸的念头。那种奇异的感觉，让他很是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