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宫（生子 第二部 下）——冰雪柔情

而他不愿去恨任何人，也许正是他的心太软弱了。

“若若，我们姐弟终于有重逢的一日，我心里真是高兴。”楚秀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对他说：“明天我要人好好地备一桌酒席来庆祝一下，可惜你姐夫去了丝绸之路做生意，不然他在家里就更热闹的，他看到你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大姐，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不用那样太张罗了，我们姐弟坐一起说说话就好了。”若水觉得他如今的身份毕竟有些尴尬，跟一个地狱门的杀手如此高调的相认对红叶山庄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你一定要记在心上。”楚秀接着对他说。

“是什么呢？”若水问她

“你还有一个哥哥，你还有印象吗？你小的时候他很疼你的呢，旁边那家的小胖堆总喜欢欺负你，捏你的脸，每次都是你二哥阿风将他揍得满地找牙。你有时候晚上还要他抱着你睡呢。”

“我还记得，他将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我吃，而且还做很多玩具给我呢。”对于印象中那个模糊的影像他已经不记得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只记得他很疼他。

“楚随风，我的二弟，你的二哥，我们一定要将他找到，才算一家团圆。”

“大姐，你还记得二哥有什么胎记什么的吗？”这茫茫的人海中要找一个人着实太难了，而且他们明月山庄的血案发生之时若水只有四岁，他哥哥楚随风也只有八岁，如今十多年过去，当年那个八岁的孩子恐怕早已不是当时的容颜，只有那些身上特殊的记号才是他们找到那个人的最关键的线索。

“有，我们明月山庄的人身上都会带着新月形的胎记，我的新月胎记在肩膀上，你的在手臂上，而你二哥的胎记在后侧的后腰上，现在我们要找的就是那个在右侧腰上有粉红色新月胎记的人。”

“什么！”

若水听他大姐楚秀这样讲过之后惊呼起来：“这不可能！”

他认识的人里面就有一个在右侧后腰上有楚秀所说的粉红色新月形胎记，而且那个人从小也是孤儿，那不是别人，正是鬼王冷夜魂！

他与冷夜魂肌肤夜夜肌肤相亲，所以这个男人的身体他再熟悉不过了，当时他看到这个新月形的胎记还看了一下，只觉得这新月在冷夜魂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当时却也没有怎么细想，没有想到竟然其中藏着这样的身世之秘。

冷夜魂竟然是他的亲哥哥！

第四十二章：逆俗之爱

断送一生，只消几个黄昏！

……

若水曾经以为他是一个孤儿，没有亲人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形单影只，他才四五岁的时候在扬州城里乞讨度日，吃了许多苦，看尽了人间的冷暖，就在那大年夜的鹅毛大雪之中就在那些别人家院落里传出欢声笑语爆竹声的时候，他独自顿在外面的墙角里差点冻死。

不过他没有死，他的命很硬，老天爷没有那么容易让他就那样死掉。

正是因为那种深深的孤独当行走江湖路过扬州之时看到他的端木君宇将他带回天剑宫的时候他简直觉得这个男人就如同是他的神邸一样伟岸，他曾经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所有他渴望着的温暖。感激他，爱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陪伴在他的身边，倾尽一生去爱他。

可是事事始终难料，他又一次经历了那种心碎和悲欢离合。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原来竟然不是孤儿，他的姐姐和哥哥竟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竟然还有亲人！

看到若水这样的惊呼，楚秀看出了他大约是看见过这个右腰上有新月形胎记的人。

“你见过他的，对吧，若若。”楚秀问他。

“恩，我见过。”

“那他在哪里，我们择日启程去寻他。”楚秀对于找到自己的两个弟弟是心焦无比。

“不用找，他现在这会儿就住在这里，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来。”若水对楚秀说。

“你是说……冷夜魂！鬼王！”听他这样讲楚秀也能知道他所说的人是谁：“你当真能确定他的右腰上有这样新月形的胎记？”

“恩，我确定。”若水笑苦涩，他宁愿这个男人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可他偏偏就是。

“水儿。”就在这个时候冷夜魂走了进来，他的手上还端着一个碗，虽然他的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到他的神色，从那声音里也约莫能听到这个男人在笑，宠溺地笑。

冷夜魂将那个碗塞进若水的手里说：“在地狱门的时候你早上起来总是说最好吃的早餐是中原的豆腐花。我早上起来看见你还睡着，就出去买了一碗豆腐花给你吃。”

“恩，你先放下吧，我晚一点再吃。”若水这时候一点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

看到冷夜魂进来，楚秀有些激动之情，她想说看看冷夜魂腰上的胎记，可是怎么说是一个大男人如今还没有认亲这也太唐突不合礼数，况且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阎罗殿一样的森冷气息。

“姐，你先去吧，我待会儿跟他说。”若水看得出楚秀的心思。

本来在外面也是礼多人不怪，而且这个孩子一贯嘴舔的，所以若水这样叫红叶夫人楚秀冷夜魂也并没有感到惊讶。

楚秀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是旁人难以融入的，听若水这么说，就出去了，帮他们将门也顺便带上了，她只盼着早点确认了这人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二弟好一家人团聚。

楚秀离开关上门之后冷夜魂就一直盯着他看，虽然冷夜魂之前也都是这样用火热的眼神看着他，可是如今知道了原来这个男人是他的亲哥哥，若水就觉得被他看得挺别扭的。

他坐到桌前可是吃豆腐花，那豆腐花嫩嫩的甜甜的，挺好吃，的确是他喜欢吃的味道，可是这会儿他怎么都觉得被冷夜魂看得浑身不对劲，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吃完了豆腐脑，若水抬起头对坐在床沿上的冷夜魂问道：“你还记得去地狱门之前的事不？”

“水儿，你今天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呢，我早不去想了。”

“那就是还有印象对吧。”若水接着说：“其实你知道楚秀是你姐姐对吧？为什么不认她呢？”

“那有什么意义吗？像我这样的人不该有亲人。”其实冷夜魂在明月山庄杀尽楚陵一家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是他的仇人，即使楚秀不出钱找到地狱门，他也会找他报仇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不过也许正因为知道楚秀是他的亲姐姐，才会答应她的邀约来到红叶山庄。

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是他的哥哥！

若水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你还记得若若吗？”

“若若……”冷夜魂手中的动作停住了。

“红线线呀蓝线线蓝英英个绿，生下一个蓝花花儿，着实爱死人……”若水唱起了他小时候曾经跟哥哥一起唱的儿歌，唱着唱着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发酸，眼前的人变得模糊了。

“你竟然是我的若若！”冷夜魂也惊呆了，他一下将若水拥进了怀里：“真是想不到竟然这么巧，我还以为在那夜的血腥杀戮中你已经死了，没有想到你还活着，太好了，若若，我的若若，你还活着……”

“哥……”半晌若水缓缓地叫出了那声，他的喉咙里仿佛梗着什么一样，想开口很难，很难。

“若若……”冷夜魂还沉浸在那惊喜之中，他将若水脸上的泪水擦去，捧着他的脸就要去亲吻他的唇。

“哥！”若水惊呼着推开他，冷夜魂却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搂在怀里不放开他。

“别这样！我们是亲兄弟啊！你是我的哥哥……唔……”若水的惊呼和推拒在冷夜魂的面前都不能成为障碍，他俯身将自己的唇印在若水柔软的嘴唇上，热吻着，吮吸着……

“亲兄弟，那又能怎样？我不在乎！”冷夜魂一边说一边亲吻着他细长白皙的脖颈。

“可是我在乎！”在那推拒和挣扎之中若水的上衣已经被扯开了他难过得要哭出来了：“这是逆论背俗的啊！”

冷夜魂撕开了他的衣服抛在地上在他的耳边说：“逆论背俗又怎样！我这样的冷血狂魔还会在乎那些什么世俗的眼光？血脉的牵连又有什么不好？你想想，若若，我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啊。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谁要胆敢阻拦，我定要见神诛神，逢魔斩魔！”冷夜魂说着扯开若水最贴身的里衣拉开他的双腿猛地冲进了他的身体里……

“哥……不要！啊～！”

第四十三章：嗜血狂魔

血光，又见血光。

站在那高高的城墙之上，若水看到了下面一片血光，这几个月来残杀与血腥没有在他的面前停止过，他看到了太多的人在冷夜魂的剑下一剑就倒了下去，成为地上冰冷的尸体，然后在后面的清理场面的大火中化为灰烬，有时候人的生命就这样脆弱，父母养育十余载，辛苦经营数年，在那封喉一剑之中却全部没有了。

他看到那个在血光中疯狂杀戮的男人，他的每一剑挥下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人倒下去，冷夜魂练的剑是最快能够杀人的剑，在那一片血腥和烈火的浓烟之中，那个男人把这个城市变成了人间的地狱，而他就是地狱之中浴血的修罗。

火光照着冷夜魂獠牙的鬼面，在那血与火之中显得尤为狰狞，这一刻的他正是来自地狱的鬼王！

可是若水却觉得无比心疼，那个残忍血腥的杀人狂魔是他的亲哥哥啊！他们年少时也曾经经历过这样血腥的灭门之灾，可是在大难不死之后，他们兄弟两个人走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若水变得厌恶血腥，问到血的味道就想吐，看到血就头晕，他不想看到任何人死，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心软到优柔寡断的地步，而他的哥哥冷夜魂却变成了一个嗜血无度的杀人狂魔。一个冷血的杀手，太多杀戮已经泯灭了他的人性。

从前他也曾经想要劝诫他，可是却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想要不惜一切地想要阻止停止杀戮，看到这个样子的哥哥，他的心好痛！

在那一片的人都全部倒下之后冷夜魂收了他的剑，跃上城墙。

“我们走吧。”冷夜魂拉起呆立在风中的若水迅速地到了城外，很快他们的马车停在了面前，他们一起上了那马车。

“哥，不要再杀人了。”若水对他说。

“若若。”冷夜魂将他拥在怀里去吻他的鬓角：“回不去了，这条血腥之路，我只能一路走到黑。”

“哥，你难道不知道杀人者恒被人杀的道理？”若水心焦地对他说：“你难道不怕哪天……”

“从我踏上这条路就已经知道这是一条没有退路的不归路，就是哪天身首异处也难有怨言。”

“我们可以去找一处山林隐居起来，或者我们可以去大漠，去西域，雪域的大雪山之上，要么就去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哥，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中原。”若水的声音越来越湿润：“我不想再看着你杀人了！”

“除了杀人我还能做什么？若若，你告诉我。”冷夜魂苦涩地笑起来：“我不想什么都靠着你，这么多年再江湖上行走，我太清楚弱肉强食的道理，如果离开了地狱门，不论去到哪里，我们都只是任人鱼肉的小民，只有这地狱门是我可以恣意所为的所在，我是你哥哥，该背的罪都由我去背好了。”

冷夜魂只想好好地保护好他，他从来不觉得若水所说的那些隐居的想法是什么可行的法子，他这个弟弟还是太天真了，这天下没有一处不黑暗的地方，他的若若那样美丽，那样善良，艳丽动人就如同开在暗夜中的昙花，又如同是那娇嫩得要盈出水一样的花瓣儿任哪个男人看了都想采摘下来恣意蹂躏，如果他不够强大，如果他不能保护好他，这天下到处都是想要觊觎他将他吃干抹净的豺狼虎豹。

若水看着将他紧紧搂着怀里的冷夜魂，他的哥哥已经杀红了眼，嗜血成性，他已经劝说了太多次，可是他哥没有一次听他的，反而总是笑他太天真。

也许他真的太天真，所以处处受挫，也许他真是是太软弱，所以备受欺凌，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他总是还那样傻傻地相信善总能胜于恶，也许这世界真的是黑暗的，单他总是相信有一点点光芒就能照亮黑暗，也许这世界太污浊，单他总相信在这污浊的淤泥中能保留一点清白。

“哥，难道你不知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即使是磨破了嘴唇他也必须劝阻下去，这个男人是跟他血脉相连的人啊，他怎么忍心看到他如此泯灭人性杀戮不止：“苦害无边，回头是岸啊！”

“哈哈！”冷夜魂大声地笑了起来：“神佛与我何关？这世界如此黑暗，在这赤血的人间，我不入魔道，谁入魔道！是神是魔又能如何？死后入地狱吗？我不怕入地狱，这么多年我早已经身在地狱！”

“哥！”刚刚下了马车回到客栈若水就被冷夜魂搂着进了他们的客房里，门锁上之后，他更是被这个男人抱起来压在床上疯了一样地热吻着。

“你怎么了！哥，你疯了不成！”若水的衣衫很快就被冷夜魂撕开了，刚刚在马车上的一番争吵之后他哥就很不对劲，那张狂的言语，血色的眼睛，显出一种异色，压在他身上更是如同野兽一样疯狂啃咬着他的身体，在他雪白的身体上弄出一片片青紫的淤青痕迹。

“别这样，哥，我好难受……”冷夜魂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也让若水一阵的反胃，他转过头去难过地干呕着，若水想要推开冷夜魂下床去，却被这个男人拦腰揪住紧紧地压在身下半分都不能移动……

灼烫的吻如同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如同炽热的火焰一样燃烧着他，热浪疯狂地袭来，如同的狂潮一样奔流不止，灼烧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不仅仅是火焰，更是那种逆伦之爱禁忌的痛一寸寸地焚烧着他……

“若若，我的若若，我就只有你了！”冷夜魂撕咬着蹂躏着他娇嫩的唇瓣，将那嫣红的唇瓣都咬得流出血来，他这样的疯狂吓到了若水，他想要推开冷夜魂，却被他抓住了他的手腕拉高在了头顶，冷夜魂一只手紧抓着若水的手腕，另一只手臂伸出用手指摩挲着他那嫣红的嘴唇，那双血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他：“我只有你了，若若，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第四十四章：黄泉殿

三月初七，

地狱门灭费家，杀费家一族三十余人。

三月十九，

杀扬州富商郭景，取起项上人头挂于城东菜市，郭夫人见之当场昏倒。

三月二十六

杀萧城知县贺远，萧城上下一片大乱。

四月初五，

杀崆峒派董山大侠。

四月二十三，

灭兰州城金鹰镖局，杀二十余人，连镖局的镖师都没有放过。

五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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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候若水每日都在那血腥和杀戮的火光之中，虽然他没有出过手，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觉得挖心一样的难受，地狱门做的是杀人买命的生意，每天他们杀人就吃饭一样，那是他们生活的必做之事。

只有杀了人才有饭吃，对于杀手来说他们的逻辑就如此简单。

可是若水却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疯掉了，尤其在知道了冷夜魂是他亲哥哥以后，每次看到他挥剑杀人的时候他的心里更是揪着难受，更不要提每天夜里那疯狂的缠绵，冷夜魂二十余年未尝情事，一尝到了竟然上瘾，每夜都如同饿狼一样吞噬啃咬，不干到天亮不肯甘休，每一夜若水被冷夜魂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折磨得干呕不止，却无法推开哥哥的恣意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