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对我无语。最后说了句你就倔吧,就不怎么管我了。但是有什么外派出差的机会都推给我,让我有机会借着散个心的机会出去办个公。并且还给我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说,他要多抽时间陪爱人,出差这种苦逼的事情就留给我这个孤家寡人。我白眼送给他,说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师兄推我一把说拎着你不开的水壶艳遇去。
我无奈的耸耸肩,说小的退下了。师兄很配合挥挥手说恩,跪安吧。
公司的业务慢慢的做大。师兄开始有意识的选择部分业务来接,有招聘一些新人,但是数目都不大。师兄一直没有盲目的扩大公司的规模。他的经营理念一直是我们有我们的技术,我们可以做别人做不了的是。我们是技术流,不是商业流,更不是职业敛财的。
我大概理解师兄的思路,也表示支持。世上的钱是挣不完的。但是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没有什么好处。师兄有想保护的人,并且他相信我也一定会有。并且我们的公司会越来越多的人有,我们不需要太照耀。饿不死且有结余,已经是很不错的人生。
师兄的至理名言是:再有钱的人也有买不起,买不到东西。
我一直觉得有点小奇怪。师兄从来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但是偏偏我听他的的,信他的。有时候我自己都在反思,当初我为什么没有和师兄在一起,我们的脾胃这样的合适,说不定也可以相亲相爱一辈子。
这次换师兄给我白眼,说当初勾引你来着,你没把握机会。
然后整个公司的同僚们都发现他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原来越暧昧。
我很兄弟的拍师兄的肩膀说,人生得一知己足以。师兄说,恩,足以。
我本来是个标准的宅男,已经宅性入骨的那种,却硬生生被师兄逼得四海为家。一个月的时间都在路上。睡觉的地方大部分是在交通工具上,汽车,火车,飞机。师兄说你们射手座喜欢颠沛流离的生活,现在就让过个够。
我开始扎扎实实的想念自己的床,虽然我还勉强算个无家可归的人。
我发誓我要给自己一个家。
师兄很欣喜于我如此积极的人生态度,一方面变本加厉的折磨我,说是给我机会挖掘更多的财富。一方面开始很八卦的当起了媒婆,苦心孤诣开始为我的谋划终生大事。
说实话,这件事儿师兄做的不成功。他那样的人,做点温情的小事,感动下个吧人问题不大,可是要他搞海选式相亲,难度系数就稍微大了点。
再说,同也没到俯仰皆是的地步。
但是师兄说,还是有好的一面,至少我愿意放开自己,去接纳新的事新的人,保持下去,新生活就不远了。
所以我就说,师兄做点小事,感动一下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生活终于还是用它无穷的力量将我慢慢推回到了轨道上。虽然是新的路线,但是也能渐渐看出远方的轨迹。日子变得规律简单。是我喜欢的样子。
可是我也知道,有些地方还是变得不一样了。心里的某个位置变得异常的柔软,可是也异常的坚硬。那里土壤肥沃,但是却寸草不生。
之前习惯了生活中总顾盼这另一个人,现在也慢慢习惯了生活中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可以去遗忘,也没有那么频繁的想起,有时候觉得自己充满斗志,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爱过一个人,会留下些什么,我终于深刻明白。
如可以不再想起,这一生,我都不想再见周畅。
从此以后我们的人生各不相同。
生活会慢慢的改造人,不得不承认。不经意的回头看看,全是被生活改造的痕迹,无法磨灭的那种。我也终于被改造成不成想过的,如今的模样。
虽然忙碌,我却开始害怕起安静,一个人的安静。晚上一个人在家,开着电视,开着音乐,开着电脑,却还是觉得空虚,在房间里来回反复的踱步,无比的焦躁。明明是空旷的空间,却觉得辄逼,压抑,窒息。好容易被别人拉出去,又只想窝在沙发里,冷眼看四周人来人往。
我找不到自己位置。
其实生活远远没有贫瘠到荒无人烟的地步。还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人。会在世界杯开赛的时候组团在一起,不管热闹或者门道都看的热火朝天。也会在黄金假日约一起爬个山,远个足,漂个流。生活不是真的毫无色彩,可是就像朱老先生说的一样,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不是融入不了,而是融入了,发现也不过了了。
慢慢的,别人都说我是世外高人,不识人间烟火。不是不食,而是不识。
我懒得计较,日子,不过是得过且过。
我的生活状态,真的就像别人说的那样,对陌生人讲真心话,对亲近的人却有所保留。不想让熟识的人对我担心太多,却又总想有个倾诉。觉得世上哪儿都不安全。
我家的家长倒是认认真真开始担心我。电视里各种的节目都在宣贯剩男剩女。我妈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向我宣讲多少岁不结婚的是必胜客,多少岁不结婚的圣斗士,多少岁不结婚的又是齐天大圣。听得我一愣一愣的。我家太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潮了。这么多的新潮词汇,我都没听说过几个。
最后老太后总结陈词,甭管男的女的,你倒是给我找一个啊!一直这么单着算什么事儿啊!
我说我倒是想找啊,这不是没找到合心意又知根知底的么。
老太后嘴快,直接反问我是不是还想着那周什么的。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踩雷一样,干脆不再张口。
于是电话就一直沉默着。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想着那周什么的,可是我知道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就安慰我妈,说,没有的事儿。还不允许失恋的人休养生息,调理调理一阵儿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我安慰。老太后在电话那一头说,儿子,赶紧的,麻利儿的。
在我记忆中,儿子是我妈在我十岁以前对我的爱称。不禁被她逗笑。听着我笑,她也笑了。
有时候我会想,有那么一天,我会不会也找那么一个女孩子,结婚生子。不为其他,只因为想和这么一个人,一路走下去,一直到死。相互扶持。爱与不爱已不是极重要的事。我愿以诚相待,只要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转念又一想,有谁会这么冲动,拿一生当赌注。想不说别人,就我自己,都不敢。我虽然想,却不敢。
70.
我承认,我偷偷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和周畅巧遇在街头,我们彼此会作何反应。但我却没想过如果我在街头巧遇了周太太,我该作何反应。亲切相迎还是目不斜视
那天,拜会完之前的一个客户,时间倒早不晚的不好打发,想想就给我家的老太太打了个电话,准备过去当孝子。刚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把手机往兜里这么一揣,就看见斜前方一个窈窕淑女走拎着某个超市的购物袋走路走的是一摇三晃。
我还在想这姐们儿不会是大白天的喝醉了吧,就看她歪七扭八的要往前扑。周围也见一个和她同路的人,我只好赶紧上去扶着。
这一扶才发现,居然是周太太。不知道我此刻放手还来不来得及。
她见我是熟人,虚弱的扯了扯嘴角,说了声谢谢,便任由我扶着她到一旁坐下。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她一手捂着肚子,细微的喘着气,一手摇摇说,不用,休息一下就好。
我不想和她多说话,就在一旁静坐,打算等淑女缓过气来就撤退。结果最后还是去了医院。我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时刻都可以晕倒过去,黄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从额头上滚下来,我实在是看不过去,只好带她去医院。
中途,她一直在给周畅打电话,也不晓得周畅是在什么穷乡僻壤辛苦耕耘,电话一直提示无法接通。没办法,我只好鞍前马后的操劳着,任劳任怨,缴费送化验样品,把周太太当老佛爷一样的扶进扶出,好容易等结果出来了,还要被医生奚落。说现在的小夫妻就是不懂事,有了孩子都不知道,这么粗心大意,做事还这么毛手毛脚卜啦卜啦卜啦……
我猜我此刻的脸色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脑海里汹涌澎湃的念头就是周畅居然,居然要当爸爸了。
恍若隔世啊!上天,你敢不敢再对我残忍一点!后来的事实证明,它还真敢!
我僵硬笑着对周太太说恭喜啊。还一边催促她快点打电话通知周畅这个好消息。
我把她安顿好,千叮万嘱一定要联系周畅等周畅来接她,便借口有事想先走。
我知道,我这叫落荒而逃,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喊我的名字。我回头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
她还是虚弱的笑笑说,原来你真的叫林立啊。周畅都没有正式介绍过你的名字。我只能敷衍到说那就只能怪周畅考虑不周了。
她还是很虚弱,无力的问我可不可以送她回家,周畅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打通了赶过来也不知道要多久。看着她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我实在是忍不下心去拒绝,只好拦车送她回家。
好容易到了周畅家,周妈妈又出门去深山拜神去了,这女人又说一个在家心里不踏实,要我陪她等周畅。NND。涵养再好我都想发火了,可是这又是个孕妇,我只能忍着。
于是枯坐加枯等。将就周畅家里现有的食材,做了简单的晚饭。我和周太太坐在餐桌前,大眼瞪着小眼,一粒米一粒米的往嘴里送。真TM是食不下咽。
在这个别人的家里面呆着的每一秒,都让我心慌意乱,坐立难安。
我害怕看见那个我不敢见的人。
时间越来越晚,周畅还没有回来。我不想在留在这里,就算为了避嫌,我也要告辞。
左右推脱,周太太终于还是放行,休整了一段时间,她的脸色终于有了好转,巧笑倩兮要我有空来玩。我堆砌好满脸的虚伪假笑说一定一定。
是福是祸,躲不过都始终躲不过。我正在庆幸自己总算躲过一场劫难的时候,电梯的门开了,我刚想迈步走出去迎接新生活的,周畅就这么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没有迟一步没有早一步,这大半年来的辛酸和挣扎,只是为了在这个时刻,电梯门开启的时候,我抬头,能看见他。
一眼万年啊一眼万年。
周畅有点愣愣的,有种很费力去想了,但是仍然想不出结果的那种疑惑。他笨拙的张了张嘴,可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听见自己握拳的声音,然后说了一声,再见。
多说无益,尤其是对着一个孩子的爸爸。
经过这么多年的洗礼淬炼,铜墙铁壁百毒不侵我可能做不到,但是要我装个若无其事什么,问题还是不大。
反正已经说好了,他一切的一切,与我无关。
不过也算恢复了一点邦交。我不小心扶了一下周家媳妇,带着她去了趟医院,这一去还蹦出一孩子,再怎么说周家人也要感谢我。就算周畅不愿意,就算我不乐意,礼节上的东西,始终还是要做做样子,不然是个人都能看出我们有问题,至于他们看到的是什么问题,我就不得而知了。
周妈妈会叨念我,说以前跑得那么勤快,现在大半年都看不到个人影。周太太会一直说要感谢我,要常去窜门,有时候我推脱不过了,去过这么一次。周畅的脸色一直不大好,估计也是不希望再看见我。于是面对周家人的邀请,我拒绝的更加的殷勤了。
所以当我第二次偶遇周家媳妇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转身快走。我就奇了怪了,怎么我和周畅重来没有这样好的缘分,和她倒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的。
事件的起因是什么我没有缘分看到,当我眼睛不小心瞄到的时候,那一男一女已经抓扯在一起了。围观的人还不是很多,周太太一边高声喧哗,一边手脚并用的招呼着他身旁的一位我并不认识的男子,情绪那是相当激动。那男的基本上就是格挡,没怎么还手,就是隔开周太太的攻击,偶尔想要去抓住周太太的手,让她不要那么富有攻击性。
如果当时我能多想一下,分析清楚局势,我不会贸然的冲上去,但是当时我唯一当想法就是,尼玛的你一大老爷们儿你欺负一孕妇,你情何以堪啊。
尤其这孕妇肚子里的,还是周畅的孩子。
所以见义勇为的热血烧的我几乎没有理智。我冲上去,隔开他俩,把周太太挡在我身后,挥拳就像那男的招呼去。
可能我的出现太过意外,他俩都懵了一下。我刚一脚挥开那男的,周家的好媳妇冲过来就是一脚,踹在我腿上。
这下是我懵了。这周家媳妇怎么帮着外人行凶啊。
我还没有完全回神,接着第二脚又踹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说谁让你打他了。让后张牙舞爪的招招向我袭来。
我彻底懵了,难道这是周家媳妇在外面勾搭的小三
我不可能和一个女人动手,尤其在明知这女人是个孕妇的前提下动手。我只能退让。
估计那男小三也没料想到自己的小情儿能转瞬间变成一个悍妇,本着男人不为难男人的原则想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从后面很温柔的拉了我一下,想解救我出火力攻击范围。
也怪我人品不够高,谁想到这人行道上铺的彩砖它高低不平,就这么轻轻的一个拉扯动作,完全导致了我的重心失去平衡,直愣愣的就要往下倒。
我只能猜测这哥们儿估计形势不好,连忙从后面扶住已经倾斜的我。这也直接导致我身体的所有部位的相对高度,全部降低。悍妇周一脚踹过来,不偏不倚踢到我大腿内侧。
我只能庆幸,还好这是个孕妇,没穿高跟鞋,不然这一脚下来,非死即伤。
好容易悍妇被男小三劝服两人相携离开了,我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揉揉还隐隐作痛的大腿上的嫩肉,摇摇头慢慢往回走。
难道那是和周家媳妇长得很像的别人家的悍妇所以,其实是我多管闲事,狗拿了耗子?
开始,我没想着事情会有多严重,即使是晚上我躺在床上想辗转反侧却不能的时候。因为身体的某个我羞于形容的部分正一抽一抽的疼着,我也没多想。只是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属羊,最好能快点睡着。我把这种疼归属到牙疼那一类的,估摸着也不算疼的太厉害,睡着就好了。
当我正因为疼痛的折磨和属羊的百无聊赖折腾到暴躁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没心情看是谁打过来的,直接就接了。问过好之后,才发现是周畅打过来的。
他言辞恳切的替周家悍妇的种种彪悍行为道了歉。我没怎么用心的在听。主要是我也用不了心,就嗯嗯啊啊的答应着,想着祖宗,你能快点挂了电话么,我这会儿没空听你唠嗑儿。
周畅估计是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于是在电话里问我在干嘛。
我恩恩了两声,说蛋疼。
其实我是真的蛋疼,但是估计周畅以为我是在讽刺他,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正中我意啊。
秉承前人的教训,我没敢讳疾忌医,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蛋疼的时候,我还是咬牙去了医院。那时候,我走路已经只能撇开退,迈着八字走路了。
疼,真特么的疼。
为了节省时间,我打车去了我住的地方的一个二级医院。挂了个急诊,我迈着个八字罗圈儿腿来来回回的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医生说可能是那地方发炎了,急性的。不过还不能确诊,要先住院观察,然后就开了一系列的药让我挂水。
我孤家寡人一个,已经经受不起来来回回的迁徙了。点点头就躺病床上,真是一动不想动了。
迷迷糊糊,输着液挂着水,疼痛貌似有那么一些些的减轻了,也就稍微能够睡过去了。
具体几点钟我不知道,只是到眼前有白光了。我被手机的短信铃声惊醒。揉揉眼睛拿过手机一看。吓了一跳。不是因为早上起来没睡醒的眼花,而是眼前雾蒙蒙的一片,除了白色,什么也没有。
这怎么回事儿啊。
我按铃叫了医生,过来检查了半天说正常的,昨天开的药里面,就是会产生这样的副作用。我靠,什么药这么高级啊。
我宁愿当个太监,也不想当个瞎子啊。不过医生说,这是暂时的,停药之后,症状就会消失。好歹我算松了口气。
躺在床上继续百无聊赖,因为目不能视,我发现这浮生变得尤其尤其的漫长。想玩儿个手机数个点滴都没法儿。还有那隐隐的疼痛,时而轻微,时而剧烈,搞得我不清楚,这个病症有没有好转。反复问了医生,得到的答复是还在观察,还在等报告,尼玛的,感情关系到的不是你家的小弟弟的安危啊,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