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鸾歌凤——山阳河

作者:山阳河  录入:04-10

文案:

“……那是一个发生在900S左右的古代中国的严肃历史题材故事,关于一个年轻的君主怎么勾引一个比他大十八岁的他的将军(也是他父亲的养子)在军事会议办公室跟他做……”

……这是放在deviantart上对这张画的描述……除此之外我找不到更好的概括了……

其中的历史问题,有另外资料放在“正文”部分……至于这个故事,我保证是一个浪漫爱情故事,一个疯了一样爱的浪漫爱情故事……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存勖,李嗣源┃配角:李嗣昭,李存审┃其它:五代,后唐,兄弟,军营

第1章:题记?是什么?

赏芳春,暖风飘箔。莺啼绿树,轻烟笼晚阁。杏桃红,

开繁萼。灵和殿,禁柳千行斜,金丝络。夏云多,

奇峰如削。纨扇动微凉,轻绡薄,梅雨霁,火云烁。

临水槛,永日逃繁暑,泛觥酌。

露华浓,冷高梧,凋万叶。一霎晚风,蝉声新雨歇。

惜惜此光阴,如流水。东篱菊残时,叹萧索。繁阴积,

岁时暮,景难留。不觉朱颜失却,好容光。且且须呼宾

友,

西园长宵。宴云谣,歌皓齿,且行乐。

——李存勖《歌头》

……

你的信仰坚定但你需要证明,

你看见她在阳台上沐浴,

她的美和月光感动了你,

她把你绑在厨房椅子上,

她毁去了你的王座她剪了你力量的发辫,

你的唇为她唱出

哈利路亚

——Leonard Cohen《Hallelujah》

长久以来我们一直被告晓如果想生活在城市里就必须接受文化差异不管见到多疯狂奇怪的文化也必须接受,不管有人煮牛肝还是煮咖喱甚至有人吃鸡爪都必须接受,我一直很奇怪人类为什么造出这么多差异还没把自己灭绝掉,过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是因为爱情故事可以不分文化背景的流通。

这也是一个爱情故事,说的是人总有太年轻不懂得什么是最好的的时候,这不是什么坏事,年轻有年轻的事做,而最终所有人都会长大变老,分辨愚人之金需要的不是天才而是生活,可惜的是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走的那么远。

他们都是来自长城外广阔天地的骑手,他们的心和信仰比岩石或钢铁更坚固,他们不在乎所有有形的资产因为他们知道最珍贵的总来自生命本身,他们知道人的渺小因为他们看见的是无边无际的天空与大地,他们会在天空和大地面前虔诚的低头祈祷因为他们相信“母亲大地,父亲天空”;他们慷慨但总会小心的用最坚硬的外壳保存自己的心,因为他们一旦给出自己的心就会疯了一样的爱,永远不动摇,永远不后悔。

在你死去的时候你积攒的钱财带不走,你经营的产业也带不走,你留在世上的与你都不再有关系,只有爱人的心会永远为你跳动,你没有活过如果你没有爱和被爱过。

这是那些人自然而然就会明白的道理,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但当他们来到有太多额外的诱惑,富庶肥沃却狭小的中原时,有些人就被那片耀眼的光遮盖了心。他们就遗忘了世界的广阔,迷失沉沦在这片狭小的土地上。

这令人伤心,却不是任何人的错。

我想文化背景的差异不会是障碍。

第2章:野河

他们立在小丘上,身后是一片身着黑甲的骑士,丘下是数以千计排列整齐白马红甲的阵列,乌压压排满平原的军队。烈烈的风从丘上吹下,丘下的阵列岿然不动,如同钢铁的城墙,不可动摇不可攻克的堡垒。

丘上年轻的首领身披皮夹,老天,他是那么年轻,就像初生的旭日照亮震片山岗,每一片叶子都闪着耀眼的光芒。他转向身边面容刚毅的将军,眼中含笑的问他:“如何?你怕吗?”

那位将军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淡淡回到:“酒囊饭袋,虚有其表。”

年轻的首领哈哈大笑,从身边亲卫手上接过一大钟酒递了过去:“那么,你愿意为我冲下去吗,大哥?”

黑甲的将军接过酒一饮而尽,在马上略一欠身答道:“末将领命。”

隆隆的战鼓响起来了,如雷的咆哮中丘上的骑兵犹如一股铁流,震天动地滚滚而下,扑食猛兽般跃进丘下的阵列,人喊马嘶中只有血的腥气丝丝可辨。

公元911年柏乡野河之战,晋王李存勖亲临战场,梁太祖朱温麾下龙骧神捷两军精锐几乎尽数被歼,自此再无北狩河东之力。

第3章

李存勖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他对于自己的所有事都很有主意,包括他十三岁那年晋王与李罕之翻脸对峙,他听说李君庆攻打璐州不利后立刻偷偷放走了时在太原的李罕之质子李颀。

太元帅府内李克用高坐上首,脸色阴沉一只独目中凶光毕现,显然已是怒极。李罕之连结朱温到攻河东袭取晋南诸府,李君庆璐州新败被他大怒赐死,此刻又传出世子李存勖私纵要质。李存勖觉得这次他父王就算把他也一并砍了都不意外,他跪在堂下头也不敢抬,这时要再强作争辩那就是横着脖子往刀口上送,况且他也确实没任何可辩解的余地。

正僵持着李嗣源从外转进撩甲就拜,高声道:“末将守备不力,走脱军府要犯,请大王降罪!”

李存勖闻言一惊,斜眼看向李嗣源,李嗣源神色不变目不斜视,李存勖咬牙叩首道:“父王!此事全是孩儿一人主意,孩儿一人做事一人承担!”

“你们两个,很好很好。”晋王声音中不见喜怒:“——各杖责五十!还不都给我滚下去!”

李存勖深吸了一口气,按理说他亲爹眼下心情好不了,但这样轻描淡写的责罚实在出乎他意料,他偷偷拉了把李嗣源小声道:“大哥,我连累你了。”

李嗣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李存勖知道李嗣源素来不多话,也没再吭声。

所有人都认为李嗣源是个孤僻的人,他不太与人交往,不太说话,甚至没有人见过他笑。但没人能质疑他在战场上的锋利,在他和李嗣昭的青山之战前他的横冲都就已经是个响亮的名号了。这个人先被晋王收为身边亲随,上源驿朱温下套对李克用动手时不到二十的他一路护着晋王返了本营,后来颇为晋王爱重的李存信战绩不佳,晋王就把李嗣源调下去给他做副,总算扭转了李存信的战局。是人都看出来李存信明明沾的他的光,也有些素与李存信不和的怂恿他向晋王抱怨,对此他没有任何反应。他沉默的完成自己的事务,沉默的独来独往从不纠缠进这些纷争。

只有李存勖却一直与他走得很近,李存勖本不是晋王长子,头上还有两个哥哥,他少时谁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他成为世子,众人也就随他去恣意胡混。

李嗣源初时在晋王府办事,晋王南征北战少在城中,李存勖一身武艺刀枪弓射几乎是李嗣源手把手教出来的。开始他也觉得这个沉默的男人古怪,后来就慢慢清楚了,这个男人并不是铁石心肠全无温存,他只是从来不开口。

后来也是李嗣源带着他见到了李嗣昭,这个爽朗幽默英气勃勃的男人是襁褓时被晋王从一户韩姓农家买下的,弓弦如神百发百中,不论瞄的是敌方大将还是漂亮姑娘,战场和床头的功夫都被传的神了去。

李存勖喜欢跟李嗣昭混迹,李嗣昭也乐意带着这个孩子四处射猎周游。后来他又理所当然的认识了李存审,一个战场上杀伐决断毫不迟疑私下却阴柔到骨子里的温和男人。李存勖听过一些关于他们之间的风言风语,他问的也很直接。

“他们说你们是——呃,你介意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我们的关系吗?那我就告诉你——”

李存审在一边惊叫了一声:“天啊,你不会告诉他,是吗?”

李嗣昭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好,听着,我确实跟你九哥上床,不过也仅此而已,他只喜欢男人,我只喜欢女人。”

“噢,进通——他只是个孩子。”

“那又怎么样?他会长大的。”

李存勖没什么大反应,只哦了一声。他对这些从来不介意,他的意识里素来没有伦理纲常春秋大义。他的逻辑一向简单,谁真心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谁对他言而无信他就立刻翻脸,至于这些人是爱跟男人上床还是爱跟女人上床哪怕爱跟畜生上床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像他这样无所谓的人不多,周德威就很不满李存审的性格,曾几次极轻蔑的在人后说他“男不男女不女阉奴一般”,至于“苟且人行苟且事”就明晃晃的把李嗣昭也搭上了——李嗣昭曾为此跟周德威指名道姓的动了回手,虽然之后被迫向周德威道了歉,但从此两人关系就变得水火不容。

对于这些人言李存审倒是泰然处之,公事中丝毫不存芥蒂,私下也仍然我行我素,一点没有收敛本性的意思;李嗣昭也依旧风流成性,对种种蜚言全然不理。

两人常在外争战,军中职务已高出李嗣源不少,见了李嗣源却仍要恭恭敬敬叫声大哥。李存勖疑惑过,李嗣昭这么给他说过:

”他,呃,他很强势,是个长兄。“

这话没错,就像这次他犯下重罪,听说后立刻赶来给他求情的就是李嗣源,方式也是一如既往的毫不拐弯抹角。

其实这次就是他爹把他绑上辕门剁了李存勖也不觉得他做错了——群雄争斗翻脸如翻书,起了意动手便是何必连累无辜人?李颀他老子不是东西跟他有什么关系?——但李嗣源的态度却让他隐隐有些不安,他朦胧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做了件很糟糕的事。

出乎他的意料,之后第一个来找他的竟然是史建塘。

这是个自幼丧父在军中由李存审一手带大的青年,他从小跟李存勖一道混大的,跟李存勖说话时向来口无遮掩——事实上他什么都不在乎除了李存审。

看着李存勖,史建塘的表情就像看一个弱智:“你脑子不够用吗?”

“比你够用就行。”

没跟他纠缠下去,史建塘直接切入了主题:“听着,一会九哥就过来,你要敢惹他哭,我就叫你彻底下不了床。”

原来如此,李存勖冲他比了个下流的手势咬牙切齿:“日,我怎么会跟你这种人来往?”

李存审果然很快赶来了,看见他扑上去一把搂住话尾带着哽咽:“亚子,你这次差点没把九哥吓死——”

李存勖慌了,旁边史建塘杀人的眼神倒是其次,他本就最见不得有人掉眼泪,他忙柔声安抚李存审:“九哥,我这不是没事吗——”

“我不说你做的对,也不说你做的不对,但是亚子,”李存审松了他拉住了他的手,眉尖微皱表情严肃:“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先跟我们谈谈好吗?”

“大哥没事吗?”

“好孩子,别担心你大哥,我们这些在军中呆久了的,五十军棍还不是风吹过一样。”

“其实我也没事……我不是孩子了。”

“那要看你做的什么事——”李嗣昭一进来就笑话他:“听说你干了件了不起的好事,你九哥立马扔了军务从五十里外往城里赶还非要叫上我,我说有大哥在咱们操什么心他都听不进去,现在看起来你还能喘气啊——不错不错,往后就这么干,我们干脆什么事都不做了光看着你。”

李存勖没理会他的调笑,看见李嗣昭立刻生龙活虎起来:“二哥,这次不是你去潞州吗?带上我吧!”

“得,我还没活够了,你别拖累我,哪天你把我折腾死你九哥就归你管了。”

“好!九哥我管,你带我去——”

他话没说完李存审却发火了,冲着李嗣昭提高了声音:“进通,你能不能别总一口一个生死,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行吗?”

李嗣昭耸肩:“对不起,我道歉。”

又转向李存勖,李存审换了一副温存的口气拉着他的手柔声道:“亚子,听九哥的话好吗?别再任性了,九哥后日就要去潞州,要是再有个万一九哥这次是插翅都飞不回来啊……”

李存审说着眼角又红了,李嗣昭在一旁给李存勖递眼色,史建塘一语不发瞪着他的眼神就像要把他切碎。李存勖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好停了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李存审就真要发急了。李存审一发急就要落眼泪,李存勖最受不了他看着自己的那种哀愁千结的眼神,到时候不用史建塘动手,他都恨不得把自己剁碎了。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李存勖还是换上一副格外灿烂恳切的笑脸:“九哥你放心,我这次好好呆着,保证再不惹事了。”

第4章

翻着桌上一叠书抄史建塘嘴撇到了耳根,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李存勖问:“这些都是你抄的?”

“来崇拜我吧——我也很崇拜自己。”

“我崇拜你——你就这么喜欢这部书?”

“不,我一点也不喜欢那部书,我是想学汉文——抄书是个捷径,你也应该试试。”

“谢谢,我一点也不想试。”

“不丑不能,不恶不知,尚矣——我无所谓。”

“你能正常说话吗?”

换了胡语,李存勖舌头翻的莲花转:“没问题,全段是说谁都有些能耐,所以恶心没本事的家伙厌恶无知的家伙使不得,不恶心没本事的家伙,不厌恶无知的家伙才是最高境界——”

察觉到他话里的讽刺,史建塘恼羞成怒给了他一拳:“——闭嘴!”

正哄闹着李存审进来了,笑盈盈问他们:”你们在争什么?吵得外面都听见了。”

史建塘习惯性背手站好没吱声,李存勖还是一脸嬉闹:“我们在讨论怎么尊重人的问题。”

李存审信手拿起桌上的书抄看了两行,就对李存勖温和笑道:“你在读《吕氏春秋》?这是部好书啊,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学到了这世上有很多混蛋,而跟混蛋打交道必须先变成混蛋,所以混蛋总是密密麻麻层出不穷。”

李存审不着痕迹叹了口气,笑得有些无奈:“没关系,你还年轻,以后还会学到的。”

他们都知道李存审喜欢男人,李存审在熟人面前也从不避讳,平时总任他们开些没分寸的玩笑再接回去。

“九哥,你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我这样的行吗?”

“噢,亚子,别笑话我了,我已经够沮丧的了——我可能要单身一辈子了。”

“好了,你到了五十岁之后还没找到男人我就管你——”李嗣昭环住顺势靠进他怀里的李存审笑道:“你九哥想找个像我这样的男人,我觉得希望渺茫。”

“别胡扯——”李存审肘了他一下:“其实大哥才是我一直渴望的那类男人吧……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真的?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李存审摸着脸合上了眼睛:“强壮,坚毅,可靠,有脑子,对一个男人还能有什么要求?”

在说到李嗣源时李存勖通常都不再接话,平常能言善道的他在想到那个男人时总有种不自觉的失神,本来满腹嬉笑顷刻全无踪影,心里都是那个沉默的男人,那个从不轻易开口男人想的到底什么。

推书 20234-04-10 :一醉许风流 卷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