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偷瞄着临昼盯着大堆奏折恨不得放火烧掉的憎恨目光,大致了解了他想法的白辰安不由得在心里头笑了一下。
「吾皇若有交代,但请直说无妨,臣无违逆之心,更不敢有违逆的举动。」说完,就见临昼意甚明显的瞥了一眼拴在脚上的铁链,不禁尴尬的撇过脸去。
好在对于不擅理政的东皇来说,首要大事仍旧是解决那堆看着就心烦的奏折,总算没有出言嘲笑他的言不属实。
「辰安,究竟是出了何事?使得孤王与你生分至此?」尽量的放柔声音,临昼试着劝诱,「你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也未尝快乐些,就没想过,让一切都恢复到未发生不愉快的从前?」
恢复到未发生不愉快的从前?
是怎样的从前?
蚣蝮未曾出现的从前?
还是我依旧在替你选美人的从前?
抑或更早更早之前,从赫连山上跟着你下山的从前?
那时候无忧无虑,无知无觉,不知道跟着你下山,会有这样的纠缠。
那时候替你选美人,压根儿未曾想过会将整颗心遗落在你身上。
那时候不知道爱上你,会这样的让自己心碎神伤。
时光过去了,便是过去了,经历的事情,再不可能忘掉,又怎么找得回从前单纯平静的心情。
可我仍旧执迷不悟的,想要试一试,再试一试,想看看你我之间,是否依然有着幸福的可能。
「臣愿意将这一切,恢复到龙族还没闯入宫中行刺的最初,这样子,是否能如吾皇所愿?」
「在龙族闯入宫中之前?你是说,你要继续欺骗自己,收回这些时日里方才明白的对孤王的爱?」咀嚼着白辰安话里的含义,蓦然心头一惊,临昼失声吼了出来,「不准。」
「付出的感情,便如泼出的水,是收不回来的。」白辰安想了想,终究还是打消了再度当一个旁观者的念头,到底他也没办法过自己欺骗自己的日子。
「臣愿意付出所有,陪在吾皇身边,帮您打理一切,只是,请无论如何,答应辰安唯一的要求。」
「你说。」
「请、请您与辰安在一起之时,不要再有别人。」咬着牙,带着期待,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仰着头,不肯让自己流出丝毫的怯懦,倔强的说出心中最深的渴望,执意的,要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死不休。
「吾皇,请您承诺,您能做到这一点。」
殿中一片沉寂,青色的蛇焰像是怕惊扰了施术者般,不约而同的贴在帐幔之上,停下了无休无止的四处飘移。
清风舒卷,帐幔轻轻的荡起,与那颗等待答案的心一起悬在空中,久久未曾落下。
沉默,蔓延在他们之间。
这样的短暂,短暂到让人害怕不顾意听到的答案,下一刻就会诉之以口,又是这样的漫长,漫长到让人焦虑的渴望着想听到的承诺,怎地还不从你口中说出?
像是不过等了一刹那,又仿佛已等过一世的光阴。
最先听到的,是一声无奈而悠长的叹息。
属于杀伐决断,从来毫不犹豫,也不屑去犹豫的东皇的,犹豫的叹息。
叹息过后,像是下了生平最大的决心般,临昼硬起心肠,对着那满怀期待的明眸摇了摇头,「孤王不能给你承诺。」
就在他摇头之际,那双因着爱意,因着期待而闪亮的美眸,便如熄灭了光华的星子,转瞬间便死寂一片,再不复其中的光与热。
「为什么?」为什么不论我做什么,始终都未曾放弃爱我的你,这一点小小的愿望,却无法为我达成?
我所求的,从来便不是无上权势,滔天富贵的权臣之路,亦不是破碎虚空,得证天道的求仙之途。
我所求的,不过就是成为你的唯一而已。
却为何这样的艰难?
「辰安,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临昼轻声道,「即便今日承诺了你,哄得你一时高兴,他日东窗事发,亦难免叫你失望。」
「辰安,孤王不愿意骗你,我生来,就不是能够专心一意的人。」
不高不低的一句话,却如同一记重锤,轻而易举的,便将那颗带着满满期望的心,不费吹灰之力的碾成碎末。
漆黑如墨的眼眸缓缓的闭上,再度睁开之时候,重新带上了让人不敢仰视的光芒。
「做不到吗?既然做不到,就一直留在这里,就这样耗着吧!耗到我死的那一天,也许,你就能回心转意。」
第十三章
宫中朝中,有司各按其位,作息一切如常,并未因东皇闭门修道而乱成一团。
白辰安生性谨慎,做事循序渐进,按部就班,从来安置一件事,会连同相关的十余件事都一同设想妥当,事后,又会反复斟酌衡量,务求尽善尽美,不出丝毫差错。
他自己是这般的性子,找来底下做事的,便也个个如他一般,严密仔细,待人处事,皆能做到不落人话柄。
故而在东皇闭门修道,辰安公子伴随左右、共同研习,朝中同时少了两大巨头坐镇的情形下,那些习惯了依着自己节奏做事的臣子们,依然不曾乱了阵脚。
这让原本忧心朝中乱套忧心到险些中风的左丞相,与刚刚上任的右丞相同时松了一口气之余,对这年轻的辰安公子,好生的钦佩了一把。
要修道,就修道去吧!
这样子能干的人,还是专注于修道比较好。
落在红尘中,难免染上名利之心,若是起了这谋朝篡位的心,他们这些虚长他几十年光阴的老朽之人,只怕不是这孩子的对手。
后生可畏,真正后生可畏啊!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个被他们赞佩的后生晚辈,在费尽心机独占了他的心上人后,却并无意气风发之态。
反倒气息奄奄,病怏怏的躺在号称东皇修道的寝宫隔壁的偏殿之中,非常无奈又无力的,正在养精蓄锐。
这偏殿,是他日常看折子到深夜时,待惯了的地方,甚而为了方便舒适,殿内还设有可以休憩的软榻,被褥软枕一应俱全。
这会儿,白辰安就有气无力的躺在上面,抱着丝被软枕,眼神呆滞的望着顶上的天窗,静静的数星星发呆。
禁锢了临昼的自由,便决定了心甘情愿的承受他的怒火,接受他所有的折磨,不会反抗,不会违逆,只求能与他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好。
这个念头,只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真、真是令人欲哭无泪。
临昼习惯了夜夜笙歌,夜里没有美人,他自然是不能适应的。
让他去抱别人,想都不要想。
先前又打定了主意,除了放开他之外,不会去违逆他任何的意愿。
这便导致了唯一的结果,就是但凡他想要,他便只好自己上场客串。
没有拒绝,没有违逆,只要他要,他便只能给。
然后,然后他才发现,临昼先前对他,真的是非常客气的,也了解了他非要一堆后宫美人,也是有他的理由的。
因为当只剩下他白辰安一个人的现下,被禁锢的临昼除了看奏折,毫无其他的娱乐,看奏折对他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那唯一能让他找点乐子的,当然只剩下整日里与他面对面的白辰安了。
好吧,他承认,临昼并没有虐待他,既没动手打他,也没开口骂他,甚至连怒视他都没,他所有憎恨的目光,都用在狠瞪那堆不得不批,让他头疼万分的奏折上了。
即便被他禁锢,失去了自由,东皇望着他的眼神,依然是深情温柔的。
只是再深情、再温柔的眼神,也抵不过床笫间花样百出的折腾。
「他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多整人的花样的?居然还能每一样都不重复!」
浑身散架得几乎是爬到了偏殿的软榻上,数不清第几次从寝殿中落荒而逃的白辰安,内心深处,真有找人好好抱头痛哭的冲动。
「实在是,太辛苦了……」
但是再辛苦,他也不肯放弃让临昼碰别人,就只好继续僵持。
僵持了半月的结果就是,他的腰酸得像是要断掉一样,始作俑者却仍旧一脸无事,继续像瞪着生平最大的仇人般,使劲的狠瞪着案几上日益增高的奏折。
「辰安?孤王怎么觉得,昨日的奏折比前日多上许多?今日的,又比昨日多上许多?最近有这么多的天灾人祸吗?」
看奏折看到头昏眼花,如非必要,绝对不会去再度回想其中内容的东岛之主从大堆的文书中抬头,英俊的脸上满是困惑。
「这个……大约是臣把先前您随手丢进床底的那些都找了出来的缘故吧!」心虚的瞄了眼新加进去的那一部分。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把临昼批过的折子,快速的看完,重新组织语句,在偏殿养精蓄锐时,再度把同件事描述一遍,溜出去随便印个官印塞回去的事情的。
你就忙吧!忙吧!忙死你。
平日里就是太闲了,才会整日里混迹在美人堆中,没了大把的美人,就一门心思全副心神都拿来折腾我。
不找点事情让你做,长此以往,我还有活路吗?
呜,他的腰要怎么样才有不酸的时候?
柔软的粉唇微张,任由那硕大的器物在口中不疾不徐的进出着。
怯生生的小舌在最初的羞涩过后,很快就找到了窍门,灵活的描绘着上面的纹路,每一丝皱褶、每一处沟壑,都被细心的照料到。
软嫩的口腔收缩着,配合着舌尖的舞动,小心的,力求在不让自己呛到的同时,使得口腔深处黏膜摩挲着器物的顶端。
纵使如此的小心翼翼,到底因着口中之物实在太巨大,依然让含着的人十分的难受。
素日里惯常清冷的眼半合着,寒潭般幽深的黑眸盈满了羞耻与难受掺杂的泪意,沾在长长的睫毛上,分外的惹人怜惜,却勾不起肆虐的恶魔一丝半毫的同情心。
「再用力一点,手指的速度快一些,对,就是这样,用点劲,再深一点,再狠一点,不要当那是你自己的身体,就当插入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受罪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说来容易。
缩紧腮帮子,含着巨物的唇轻轻的吮吸着,夹着晶莹玉势的手指抵不过身体深处叫嚣着涌上的快感,终究还是慢了下来。
白辰安决定放弃虐待自己,继续把目标放在那可恶的男人身上,闭着气,用力的吮吸含着的器物,就不信这家伙还能忍得住。
反正刚刚他不就说了吗?不论是自己还是他?但凡有一人射了出来,今夜就到此为止,不再折腾他。
他干嘛傻傻的顺着他的意思,将沾了欲药的玉势放入自己的体内,口中含着他的东西,手还不得不握着那见不得人的玉势在他面前,操弄着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淫行,亏他想得出来?
不但想了出来,竟还当着他的面说出口来,半是诱哄,半是强迫的,要他做给他看。
他当初,为什么要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对自己发誓,除去放开他以外,绝不违逆他任何的意愿。
后悔,真是后悔死了。
最可怕的是,这让人羞耻得全身发烫,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情事,从头到尾,不只是临昼在享受。
不得不做出这样下流的举动的自己,竟然也不是没有感觉的。
甚而那感觉强烈到即使没有被抚慰,他的欲望依然跟着被挑起来,显眼的竖立在那眼含戏谑的男人面前。
「辰安,你喜欢被这样对待吧?」那被他伺候着的男人微眯着眼,即便被铁链禁锢在床上,天生的优雅却是丝毫无损。
仿佛山林中的猛禽,捕获了实力明显与他有着差距猎物,也不担心猎物会逃跑,不疾不徐的享受着猎物的臣服。
「对,再用力一点吸,嗯,不错,有点进步了。」轻佻的拍了拍晕着红霞的脸颊,随着脸颊的震动,轻颤的睫毛上沾着的泪珠终于滚落了下来。
伏在胯间的人像是被逼到了极处似地,索性豁了出去,将口中的巨物吐了出来,在身后折磨着自己的右手也跟着停了下来。
因着太过紧张的关系,体内的黏膜依旧牢牢的吸附着插入的东西,使得那玉势并未随着手的放开而滑出体外。
抽泣的人也顾不上这些,只是蜷缩着纤长的双腿,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充满了委屈的痛哭着。
哭得轻颤的白皙身体上,满是之前的欢爱遗下的青紫吻痕,半截玉势依旧留在紧合的股间。
这般活色生香的景象,饶是见惯了枕边各种美人媚态的临昼,都有些把持不住,但他到底惯于情事,略一定神,就抵住了这要命的诱惑。
「不过这样的程度,就受不住要放弃了?那辰安,你要如何与孤王一生一世?」含着笑意的调侃,却似乎并没起到什么作用。
埋在他怀中的白辰安依旧一门心思的抽泣着,像是打定了主意,这回再不理会他的出言挑衅,定要耍赖到底。
看你能奈我何?哼!
伸手抬起那张沾着泪珠的脸,哭得红肿的眼中依然是浓浓的委屈,仿佛被迫做了多么天理不容的事,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这清冷的性子,以往连见着他与别人欢爱,都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不识情滋味的小鬼头,就是这么被他骗着哄着,懂得了情爱。
即使一脸豁出去的决心,临到上了床,依然还是会耍小孩子脾气,要他疼惜。
啼笑皆非之余,临昼还真有着微微心疼,顺着心意不忍再为难他,决定今夜就先放他一马。
伸手握住了小鬼头一直竖着等待着抚慰的前端,轻柔的爱抚着,感觉到怀中哭泣的人口中溢出了细小的呻吟,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下来。
趁着怀中人暂时的放松了戒备,他抓住了那半滑落在股间的玉势,一点点的慢慢插了回去后,倏然间又是使力一抽。
「嗯……」抑制不住的甜腻呻吟顷刻间不受主人控制的逸出了唇边,羞愧的情绪还没来得及上来,双腿已被大大的分开。
被唇舌伺候了大半日,早以蓄势待发的欲望,迫不及待的破开幼小的入口,进入到身体的最深处,大肆的侵伐起来。
「啊……啊……」重重的几下插入换来了几声掺着媚意的痛呼,早已等候多时的欲火哪里顾得上这小小的抗议声,只一迳儿的使上蛮力。
撞得身上伏着的人心神俱散,几乎要因着极致的快感,再度的哭出声来。
临昼微微的笑着,眸子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深切眷恋,看着他心爱的小鬼头失神的倒在他的身上,急剧的喘息着。
连日的欢爱到底耗尽白辰安所有的体力,没过多久,他便伏在一侧,沉沉的睡了过去。
探手将被子盖在赤裸的背上,爱怜的大手抚摸着柔细的黑发。
临昼安静的凝望着他此生最为重要的人,整整一夜,目光都未曾离开,像是愿意就这样一直凝望着他最心爱的人,直至地老天荒。
第一缕阳光照进天窗时,白辰安懒懒的在临昼怀里转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正待继续睡,那一双忙碌探索的手,却逼得他不得不提早睁开了眼。
迎接睡醒的他的,是抱着他的男人燃着欲火的炽烈双瞳,与顶在他腿间的属于男人晨间都会有的正常反应。
睡着的自己,无意识的左手,正搭在那几乎肆虐了他大半夜的凶器之上,难怪临昼醒得这么的早。
呜呜,他的睡相怎么这么的差,不是睡着不小心就会流口水,就是手不知不觉的就会放到不该放的地方。
上次睡醒之时,发现手无意识的夹在了自己的双腿间,结果被临昼以前夜里未曾满足他以致于他睡着了都忍不住自我抚慰为由,大清早的,就做了一通。
看今日这般火烫的眼神,与顶在身后含义明显的凶器,就知道,今日一早,只怕也难逃劫难。
面红耳赤的挣扎着,险些掉下床的人顾不得全身的酸痛,为了不加重身体内的「伤势」,迅速的化作了一阵风,飘到了隔壁的偏殿。
非常没有面子的,再度选择了落荒而逃。
拥着被子,好好的睡饱了醒来后,身上的不适似乎也跟着少却了许多。
披上衣服,缓步走出殿外,老远的,就见着了不停的在原地转圈圈,被侍卫拦在殿外,看起来有些走投无路的右丞相。
「辰安公子,你来得正好。」那新上任的老丞相看到他,眼中立时放出了充满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