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山（生子 第一部 下）——夜葵

第八十八章：擂台趣事

较大的繁华城镇有一个好处，就是来往人口多容易掩人耳目，纵使罪大恶极的朝廷钦犯只要小心翼翼便能隐匿于繁华的街市之中。南无煌等人在这里停留了有两日，正巧赶上了一家镖局准备比武招亲的场子，反正离月底还有很长时间，他们也不着急赶路。若早到了那人口稀薄的边陲小镇，他们几个陌生人反而会引起别人注意。

初春天气清爽得很，今天这家镖局是第六天摆擂，六天时间竟也无一人能娶到这家镖局的千金。南无煌和玉函琼并肩站在人群后观望，段逯和其余护卫默默地站在他们身边，痞子勇到是一直上蹿下跳的想挤到前面去。

“哎，这镖局千金的嫁妆很抢眼呐！”痞子勇从人群里挤出来双眼放光的说。

“有什么？”护卫里那个领头的大哥先开口问。

“光是黄金就堆得像个小山似的，还有那尊珊瑚雕佛，红灿灿的看着都直流口水。”痞子勇眉飞色舞的说。

“主子”领头的护卫队南无煌说“这镖局是这一代最大的大户，看这金银程度应该还算不上大买卖人家，应该是一些平常人家，我斗胆想去试试。”

“咦？你相中那家千金了？”痞子勇啧啧称奇的嘲笑道。

“不要胡说，我只是觉得那家千金武功奇异，忍不住想与她切磋切磋。”护卫面不改色的说。

他们一行人一连看了三天，那镖局千金虽样貌平平但武艺了得，否则也不可能连摆六日擂台也招不到夫婿。这个被那些护卫们尊称大哥的男子叫管虎，是这一群护卫中资历颇深的老人，曦雍对其很信任，这人同时也是一个武痴。

“如果你赢了她岂不是要留在这里倒插门？”痞子勇开玩笑的说。

“我上台后跟她先说清楚，只比武不成亲，就算赢了我到时也可以全身而退。”管虎说。

“嘿，你想的美，人家姑娘找夫婿，你却和人家比武，输了则罢，要是赢了你不娶我看也得娶。”痞子勇煽风点火的说。

“若管虎能带一位美妻上路我们这番逃亡倒也算有些好事，只是不知那姑娘愿不愿意跟我们走，更何况我们身份特殊。”玉函琼有些兴趣的看着远处擂台说。

“你若真的对那女子无意还是不要去招惹麻烦，我们现在凡事都要小心些。”南无煌不阻止也不怂恿。

“主子，若那女子愿意跟我们同行是不是我就可以去打擂？”管虎双眼放光。

“无妨。”南无煌一挑眉翩然而笑。

管虎闻言一个踮脚用轻功飞踏到擂台上，正巧那千金小姐一拳将挑战的人打下擂台。围观的人见一英武大汉纵身跃上高台，身法轻飘从容，不禁大声叫好起来，就连那位千金都是眼睛一亮，南无煌看着管虎的身手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

“你觉得管虎会赢？”玉函琼问。

“你觉得不会？”南无煌反问。

“恐怕不容易，管虎在好战对手也毕竟是女子，我想他脑子不会顽固不化到连女子也十成十力气的下手，那千金小姐力道虽小但巧劲运用的十分灵活，若管虎不尽全力说不定还真会败下来。”玉函琼说。

“管虎今日必胜，我和你打赌。”南无煌自信极了。

“哦？你怎么确定？”玉函琼挑眉一笑问道。

“你不会武功当然不晓得追求武学之人的执着之心，遇到奇虎相当的对手不论什么境况都忍不住要一较高下，是男是女亦无关系，就像曦雍遇到离歌一样，二人都是精于算计之人，棋逢对手当然想要比试比试，否则曦雍也不会和离歌纠缠这么久还不回来了，人一旦遇到好的对手就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切磋切磋，这就是人的本性。”南无煌解释道。

玉函琼想着他的话心中明了的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没遇到能激起他一较高下之心的人，可这个道理还是不难理解的。

“我们赌什么？”南无煌又压低声音凑到玉函琼耳边。

“按照你刚刚的说法我岂不是输定了，还赌什么？当然不赌了。”玉函琼嘴角一弯竟不认账。

“这可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南无煌不依不饶的继续低声说“若我赢了今夜就要看你主动诱惑我如何？”

“你这轻佻下流之辈。”玉函琼一横眼瞪过去，看在南无煌眼中不仅没有怒意反而平添了许多媚态。

二人低语之际，擂台边缘传来一阵哄笑，不知管虎和那位千金讲了什么，那大小姐的脸色很是难看。随后还没等宣布开始，千金小姐手持两柄短刀杀气满满的朝管虎奔去。管虎也不是吃素的，两步急退让那小姐扑了个空，闪身一转晃到她的侧面凌空就是一掌劈下，众人惊呼之际那位千金小姐顺势倒地一滚闪到两步开外的地方躲开那一掌。管虎一个箭步跟上欲再出一招，千金小姐一刀挥来让他脚步顿了一下。二人就这么惊险万分你来我往的过起招，看的台下众人叫好声一片，气氛也热烈不少。

不远处高坐的千金小姐父母看着管虎都面露赞赏之色，那位壮硕的中年男人尤其看重他，似乎他已经认定管虎就是他的女婿了。

二十几个回合下来两人都有点气喘，管虎力气颇大出手利索让那位小姐吃了不少苦。而那千金小姐身法灵活动作机敏让管虎屡次出手都打不到人。可毕竟体力是有限的，管虎只是稍稍出了些汗，那位千金小姐却已经是香汗淋漓了。

随着众人一声惊呼，管虎终于抓到千金小姐的手臂，一个抡劲下去，那位小姐被硬生生丢下擂台。人群蓦地爆发出一阵喝彩，大家拍手叫好声不断。

管虎站在擂台上抱拳谢过众人，跳下去准备离开，谁知那千金小姐拍了拍身上的灰喝住他。

“不准走！”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比武不成亲，更何况你刚刚还说绝不会跟我走。”管虎说。

“你当着众人说那等轻蔑的话我当然不服，不过我看你身手了得现在愿意和你云游天下。”千金小姐说话洒脱至极，让不远处的南无煌和玉函琼都微微一惊。

这时，千金小姐的父母已经来到管虎身前。

第八十九章：成人美事

“爹，我要和这人走。”千金小姐见父亲过来立刻开口表态。

“走？”夫人一脸吃惊。

“对，我答应他如果他胜了我便下嫁于他，随他浪迹天涯。”千金小姐豪迈的说。

“你刚刚分明拒绝了。”管虎皱着眉说。

“我现在答应了，怎么！你想反悔？”千金小姐咄咄逼人的问。

“这……这恐怕不妥吧。”夫人是一万个不甘愿。

“先都进屋，然后再细说。”镖头一个眼色下去家丁利索的拆卸擂台驱散人群。

“等一下，我要去请我家主子。”管虎说完转身来到南无煌这边说明情况，南无煌笑一笑无所谓的带着众人随他进府。

一见到南无煌，那掌管镖局的镖头眼光嚯的亮了起来，再看向玉函琼又是一阵惊叹。这二人看起来就不平凡，管虎在这等人身边做护卫想必也是不俗之人。

“不知这位侠士如何称呼？”镖头将南无煌迎上上座奉茶问道。

南无煌身后站着管虎和段逯，次坐上坐着玉函琼，身后是其他护卫和痞子勇。

“我家主子名鹄橪。”段逯沉稳说道。

“鹄……鹄橪！”镖头一阵惊讶，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你知道我？”南无煌眉毛一挑笑道。本以为这名字不会再有人记得，即是说出来也没什么，可看样子鹄橪这两个字还是要慎用。

“鹄橪大侠谁人不知，当年力擒七十二匪又千里长击邪魔妖姬，南海之滨力挫坐山豹苗煞，寒地高原平定冷门冤案，说起鹄橪大侠他的事情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镖头目光热烈的说道，看向南无煌后语气有所怀疑的又说“只是我听说他多年以前去寻找鬼府洞天，从此再无消息，这位侠士你可莫要开这等玩笑。”

玉函琼坐在一边心中大为惊叹，这便是南无煌少年时候闯出的名声？

“你不信我就是鹄橪？”南无煌一笑并未生气。

“鹄橪销声匿迹已经有八年的时间了，要说年龄和你还真对的上，不过这名声在外难免惹麻烦上身，这位侠士若不便透露名字我也不问，可这等借别人的名号走天下的事情还是不要做比较好，尤其是大人物的名字，用得多了自然麻烦事上身。”镖头提醒着说。

“如此的话，我姓胡也罢。”南无煌不介意的说。

“胡小弟，别的不说，先说说你这护卫和小女的大事如何？在下姓焦，小女焦月盈。”镖头也不再与他绕弯子直接进入正题。

“我等是有要事在身之人不会久留于此，若贵府小姐有意与在下的护卫结成连理那必定是要与在下同行的。”南无煌首先表明立场。

“江湖儿女闯荡在外也不稀奇，只是不知各位是何身份的人，你们若不交代来历我怎能放心让女儿随你们而去。”镖头说。

“若说出来就怕镖头你不敢将女儿下嫁于我的护卫了。”南无煌大笑一声喝了口茶。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杀人越货之辈，我有何舍不得。”镖头大手一挥豪迈说道。

“嘿嘿，就怕你知道后反悔。”痞子勇在一旁落井下石的大笑。

“就算你们是山寨土匪我也不怕，这个男人我跟定了。”千金小姐指着管虎横眉一扫英气十足。

“你在擂台上可是表明立场不会跟我走的，而且还骂我是宵小无耻之徒，怎么现在态度转的这么快，我们有要事在身确实不方便带着女眷。”管虎现在倒觉得焦月盈有些麻烦。

“我说了我反悔，这次要和你走，你不答应也要答应。”焦月盈凤眉一挑。

“胡老弟，我家小女主意已定，你这边给句话便可，只要你稍稍透个底就算你是那鎏国皇帝全天下悬赏缉拿的天下第一大将军也无妨。”镖头一拍桌子豪迈道，细看这父女俩还真有些神似。

闻言南无煌一阵大笑，旁边的玉函琼也隐露笑容，痞子勇更像是要看好戏一样捂嘴偷笑，管虎现在倒是一副任命的样子。

“既然如此，我在扭捏下去还真有些说不过去”南无煌从身上掏出一块雕工精美的金牌放到镖头眼前笑道“在下南无煌，正是被秦默龙满天下追杀的那个人，所谓江湖不闻朝堂事，我看镖头人品直爽豪气，料定你不会举报我领赏，所以斗胆跟你透个底。”

镖头喝进嘴中的茶还是一口喷了出来，旁边的夫人和焦小姐吃惊的嘴都何不拢，痞子勇站在一旁毫无节制的大笑很煞风景。镖头仔细看了那枚金牌，雕工精致绝不是假货，金牌正面大大一个“南”子，后面是秦默龙亲笔题款的虎符任命状，印在纯金的牌子上大为抢眼。

“你……你……”

“不错，是我，管虎是我心腹的手下，这次护卫我躲避秦默龙追杀。”南无煌又说。

“不错，江湖不闻朝堂事，你们朝堂上的恩怨与我们江湖人无关我不会去报信”镖头喃喃的说“不过能有幸见一见在几大国间翻云覆雨的天下第一大将军也算造化，南将军威名远扬江湖中人也有耳闻，若是南将军的护卫小女下嫁自然是高攀。”

“镖头见笑了，你就不怕你女儿跟着我们会吃苦？再说我还是你们广丘皇帝的敌人呐。”南无煌又说。

“南将军何必试探我，既然都说江湖不闻朝堂事我自然不会管你是哪国将军，只凭你这番名声我便认定你这护卫也是不俗之人。”镖头气氛大振的说。一旁的焦月盈目光热烈，似乎更坚定了跟随之心，只有焦夫人爱女心切面露不舍之色。

“如此便好，我们后天就要启程，不知焦小姐愿意跟随否？”南无煌问向焦月盈。

“有何不可，今晚拜堂，明早跟你们出发都可以。”焦月盈大方一笑。

管虎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随即众人退了客栈落脚于镖局内，当晚镖局里张灯结彩喜气连连，一连摆了六天的擂台后焦家小姐总算找到如意郎君。当夜歌舞升平，镖局内外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焦镖头信守承诺没有揭发南无煌等人，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知晓。其实这焦镖头还迫不及待的要和南无煌比武切磋，能与这等名人过个一招半式他高兴还来不及。让他欣喜的是，南无煌这天下第一的称号可真不是白得的，一身功夫行云流水气劲十足，与他交手酣畅淋漓大为过瘾。

第三天，焦月盈便随着南无煌一行人启程，焦夫人双眼红肿的送女儿离开，而焦镖头则江湖气十足没有感伤。他相信南无煌这等人不会是池中之物，将来必定成就一番霸业，到时跟随其左右的女儿女婿闯出一番名堂后再回到这里那才风光无限。

第九十章：山坳联手

初春乍暖还寒，乡野偏路旁的树木刚刚冒了一点枝桠，似乎畏惧于这冷热不定的天气，都缩手缩脚的不肯完全长出来。

一处隐秘的山坳里，一队人马暂时停歇于此，此处地势隐蔽不易被察觉，最主要的是这里处于上风处不会被人在空气里下毒。曦雍一阵小憩恢复了大半精神，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心算一下，确定离歌在自己后方不远快要追来时又继续下令赶路。

当离歌马不停蹄的赶到时又一次错过了曦雍，离歌暗自懊恼。这小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聪明许多，他吃了两次亏后学狡猾不少，前夜竟用了个调虎离山计偷走自己几瓶名贵的毒药和药材，最让人气恼的是他一路上不断将广丘的追兵朝这里引，三方混乱之下形势更加复杂。

“少爷。”离歌的随从上前请示。

“休息一下吧，连夜追赶你们也累了，现在广丘的追兵被我们甩的远一时半刻还找不到这里，两个时辰后我们再继续追曦雍。”离歌下着命令。

曦雍的行踪不能丢，离歌还要靠他找到南无煌最后离开广丘，更何况他有一副常吃的药被曦雍盗去，那瓶药配制不易必须要抢回来。

这边曦雍也是人困马乏，找了一处视野较好易于隐蔽的地方后，这一边的人也疲惫不堪。曦雍随手拿出从离歌那里偷来的瓶瓶罐罐一一探究，很是好奇。

“这离歌还真是精于毒术，这些药物杀个千军万马都够了，怪不得他们人这么少还敢把广丘的追兵往这里引，如果他有心杀人灭口随便找个身手好的在追兵附近下点毒就行了，不过我们把他的东西偷来想必离歌那边现在对广丘的追兵应该束手无策了。”曦雍一边兴趣盎然的查看那些东西一边说。

“爷，这离歌怎么甩也甩不掉，这样耗下去会不会耽误我们和主子爷汇合的时间？”一个手下担忧的问。

“这离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缠，如果不把他处理好只怕日后麻烦更多。”曦雍皱眉说道。

这时，负责警戒的一个护卫猫腰来到曦雍面前小声汇报道：“爷，有一小队广丘的追兵从后面过来了。”

“广丘的追兵？”不仅是曦雍，他旁边的其余护卫也是一阵惊讶。

按理说这广丘的追兵再怎么快也不能直接越过离歌那群人跑到这里，除非是离歌被广丘追兵抓到或者杀死，但依照他的智慧也不太可能。曦雍潜行到山崖边缘朝下眺望，果然有二十几个人组成的小队悄悄行进于山谷中，由于曦雍位于地势较高的位置隐藏的又好所以那群广丘的追兵并没有发现他们。

“爷，那离歌该不会是？”手下也不确定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