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山（生子 第一部 下）——夜葵

见他这么干脆的求饶，离歌将一粒药丸丢了过去，曦雍极没风度的将药丸吞下，立刻就恢复了正常粗喘着气。

“离歌……你……”曦雍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一边摆手。

“看你下次还敢胡言乱语。”离歌坐得端正嘲笑道。

曦雍眼中狡诈神色一闪而过，猛的朝离歌凑近啵的一声亲在他脸上，发出很大的声响。随后吸取教训的曦雍飞一般的跑出屋子，嘴里还不知死活的嚷嚷：“跟我斗你还要再修炼修炼，啊哈哈哈哈哈哈——”

“曦雍！”离歌怒发冲冠，追着他跑了出去。

坐在屋子里的融磬看着“两个爹爹”打闹笑的开心极了，手里的小兔子什么时候又跑掉都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暴风骤雨

自从曦雍和离歌等人来到山谷内后，南无煌和玉函琼就再也没过上宁静的日子。曦雍和离歌三不五时的一较高下就算了，景衍整天像个大猴子似的上窜下跳就没消停过，每次打猎都属他最兴奋。而且每次回来都不忘记给段逯带点好东西，比如已经凝固风干包裹着野花或昆虫的树脂，或者是最新鲜的野果子。

曦雍东施效颦的学景衍，也弄些有的没的去讨好离歌。

从潭水中溢出的溪水蛇蜒流淌，一部分分支绕过一块城墙大的巨石后面，在那里形成一个小水洼。水尘只没到下身部分不是很深，下面层层叠加的卵石清澈可见，水洼另一端是出水口，灌满溢出的水从这里流走。巨石后面很隐蔽又挡风，这处小水洼被南无煌发现后就成了他和玉函琼专用的地方。

夜晚，深蓝的星空将一池潭水也映照的深蓝无比。水洼边的空地上燃烧着一小簇篝火，玉函琼独自坐在里边沐浴。宁静的夜无法安抚他不宁静的心，未来一片迷茫，玉函琼心中百感交集。

玉函  的性格他清楚不过，他绝不会放过南无煌，而南无煌又表示过和玉函  共戴天。他们早晚会有一场对决，玉函琼想拼尽全力阻止这样的事发生，但平心而论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玉函  自不必说，光是南无煌那天坚决不容反驳的眼神就让他无法劝阻。

玉函琼将头靠在石头上，整个身体都泡进水中，心里越想越乱干脆闭上双眼，以求片刻的安静。

忽然，一个吻印在他额头。玉函琼猛的睁开眼，南无煌放大的面孔就在眼前。

“在想什么？”南无煌从火堆里挑出一块烧的滚烫的石头放入水洼中，水洼的温度又上升一些。

“没什么，有些疲惫想休息一下。”玉函琼面带倦色的说。他最近一直精神不济，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

南无煌将水洼里不再散热的石头捞出，控了控水后丢进火堆里考热，他自己脱下衣服也泡进水中。

“愿意给我生个子嗣吗？”南无煌忽然转头问他。

“逆天丹对我不起作用。”玉函琼淡淡回答。

“曦雍几天前对我说逆天丹服下需要时间来转化身体，有些人可以当时就转化，有一些则需要三年五年，每个人的身体不一样，效果自然也不同，说不定你的时间还未到而已。”南无煌解释。

“我是男人。”玉函琼语气淡然，可其中的拒绝之意却在明显不过。

“可你已 经吃下了逆天丹，有朝一日药效发挥作用你没办法拒绝怀子。”南无煌心中怅然若失。

“可我是男人。”玉函琼低下头咬着唇小声说。

“如果你怀上了怎么办？”南无煌问。

玉函琼回答不出，他不想怀子，但南无煌从曦雍那里得到逆天丹的详细药效之后几乎每天都要缠着玉函琼，玉函琼推他不开，身体也诚实极了，次次都先抗拒最后又缴械投降认南无煌为所欲为。

见他不说话，南无煌又问：“如果你怀上了会忍心流掉吗？那也是你的孩子。”

“原来你担心我若怀上子嗣背着你暗中流掉孩子？”玉函琼问。

“我不希望你这么做。”南无煌说。

“我是男人，男子产子有悖伦常。”玉函琼又低声的重复道。

“这是你欠我的，当初初是你自己将逆天丹送入口中。”

“我若不自己服下也会被你强硬塞进去，有什么分别。”玉函琼将头扭向一边说。

“你害我国破家亡，为我生一子就算补偿我好了，这个理由足以让你妥协吗？”南无煌说。

玉函琼沉默不语。他确实欠着南无煌，只要他用这个做条件，自己无论如何拒绝不了他，毕竟他欠南无煌的太多了。

“你答应了。”南无煌仰头看着月色，用肯定的语气说。

“逆天丹发挥作用的时间不同，若三年五年后起作用，你还要日日守着我到三年五年后吗？”玉函琼看着水面问。

“守着你三年五年又何妨，三十年五十年也可。”南无煌说。

玉函琼沉默不语，南无煌转身欺压上来。

刚刚说完的话还在耳边回旋，见南无煌的阴影笼罩上来，玉函琼本能的一惊立刻推拒他。

“无煌！”

南无煌伸手将他双臂至于头顶，另一只手托起他的后脑吻了上去。玉函琼的挣扎扰的水面波光粼粼，火堆摇曳的橘色光线摊洒在两人身上，映照出蜜色的光彩。

“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南无煌一吻结束在气喘吁吁的玉函琼耳边撩拨说道。

“无煌……求你放开我，无唔——”玉函琼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南无煌不会让他继续喋喋不休。

一头青丝妖媚的散落在岸上，弯曲流转的线条带着说不出的美感。也有一部分飘在水中，随着水的上下起伏而荡漾。玉函琼雾气迷蒙的双眼清明通透，宛若另外一池春水，看得南无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那粉红柔软的双唇正被主人的一排贝占齿咬住，口中隐忍的轻鸣时不时的溢出，飘进南无煌的耳中。

望着他满眼尽是拒绝和顺从身体本能的纠结样子，南无煌觉得煞是可爱。在水的浮力作用下，南无煌轻易抬起玉函琼的双股，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两个人面对面的姿势让玉函琼无地自容，但很快他就无心去顾及这么多。

水洼里的一池热水被他们搅得四处外溢，混杂着水声，玉函琼的轻吟和南无煌的低喘飘散在周围。月色的幽蓝笼罩大地，篝火的橙橘带来丝丝暖意。

夜，又是难眠。

或许是相处时日久了一些，众人对玉函琼的敌意稍稍放缓，但对他的冷漠却并没有消失。玉函琼帮助玉函  篡位，之后又冒险带着南无煌远逃，有时候实在说不清他到底是好还是坏。

天气凉爽，晴空万里。离歌的伤在他自己的诊治调养下恢复的很快，曦雍总是借机去拉拢融磬，有的时候都给人一种曦雍才是融磬亲生父亲的错觉，这让离歌火冒三丈。

“无煌，我想跟七姐联络一下。”玉函琼对南无煌说。

“外面的消息有曦雍去打听，不必联络玉蒉瑶。”南无煌说。

“我和七姐忽然断了联系，这么多日子得不到我的消息她一定很着急，我只想告诉她一切安好，不会将你们的事情说出去的。”玉函琼将南无煌不放心的事情说出口。

“她低产你在安全的地方，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经常联络才容易被玉函  发现。”南无煌说。

玉函琼见他拒绝的这么彻底一时无言，听不见玉函琼再开口的声音，南无煌回头去看，发现他正神色落寞的低头站在那里，心中忽然不忍，嘴上立刻就妥协了。

“只许给她发这最后一封信，告诉她你一切安好，其余的不要多产。”南无煌看着玉函琼说。

事情忽现转机，玉函琼喜出望外，“我知道，只告诉七姐我一切安好，你们的事不会多说。”

在曦雍离歌等人到这里之后，玉蒉瑶又飞鸽传信过几次，不过那些鸽子都被抓住一只也没有放回去，玉函琼的消息就这么石沉大海。这次他得到允许写了一封短信让唯一存活的最后一只鸽子带回去，幸运的鸽子没有像它前几任信使一样被曦雍烹饪成滋补的鸽子汤给离歌补身体。

殇国皇宫。

玉函  站在高台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畏惧颤抖的人，难以揣摩心思的说话声再次响起。

“那人蒙着面？听声音也不知道是谁吗？”

“三殿下，老臣当时吓得魂不附体，真的没有仔细听。”尚仲诀不敢抬头。

“为何不早点来告诉我，要不是发现你最近不对劲你是不是还要瞒着不报？”玉函  质问的铿锵有力，吓得尚仲诀又是一阵哆嗦。

“小……小人以为不是什么大事……”

“荒谬，一个蒙面人打听函琼的事情还不是大事，那人若不是曦雍就一定是贾长勇，这两个人失踪多日必定要急着与南无煌汇合，找到函琼就能找到南无煌，这点道理你不明白吗？”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尚仲该连连求饶。

“他只问了你们在姜国之后乱后所有的暂住地方吗？”玉函  问。

“呃……”尚仲诀一阵犹豫，但抬着看见玉涵  的眼神他又连忙道“是，是。”

“将这些地方一一说给我听。”玉函  又说。

尚仲诀不得已全盘托出，待他说完后，玉函  的手下露出得意之色的快速走进屋子。

“三殿下，我们查到贾长勇和古青的下落了。”

玉函琼浑身一震，心国中大喜。

“三殿下。”那人又开口继续道“前些日子七公主的住处有一只信鸽飞回来了，我们不敢掠扰没动声色。”

接连的好消息让玉函  心情更好。

“三殿下，那贾长勇和古青要不要立刻……”说着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要惊扰他们。”玉函  的眼中狡猾神色一闪心中有了万全之策“去将尚仲诀所说的这几个地方一一细查，一旦确定南无煌的下落就暗中将贾长勇和古青引到那里，等他们聚齐之后……”

“三殿下英明。”那人说完立刻去办。

“来人，给我更衣。”玉函  立刻吩咐。

第二日，化身为寻常百姓的玉函  带着伪装成商队的人马离开皇宫……

第一百五十二章：兄弟相会

一个人影快速的穿梭在树林中，人过而不留踪迹。树林的深处，一个男子负手而立，在他身后站满了几十号人。人影飞奔到负手而立的男子面前单膝跪地。

“三殿下，那里面确实有一座五行八卦阵，属下无能没办法进入。”

“里面可曾有人出来？”玉函  问。

“回三殿下，据村民说那些人自从进入山谷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三殿下，我们不如从上山崖面下去，虽然费力但总还能避过那座古怪的阵法。”玉函  身边的一个谋士说。

“这山崖高耸入天，就算你有办法下去也要一两个月，如果惊动了他们，说不定这些人会从其他出口逃走，里面地势不明不可妄动。”玉函  说。

那名谋士立刻没了声音。

过一会儿，另一个侍从从树林外回来。

“三殿下，贾长勇和古青已经进山谷了。”

“是谁接他们进去的？”玉函  立刻问。

“是曦雍。”那人回答。

“果然是曦雍，他和函琼都在这里说明南无煌一定就在山谷中。”玉函  自言自语道。

“三殿下，我们进也进不去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他们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从别的出口逃走那怎么办？”一个师爷模样的人上前问玉函  。

玉函  来来回回在原地走了几圈，低头皱眉思考着怎样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旁边的部下都不敢说话，生怕打断了他的思路引来斥责。

玉函  走了几圈忽然站住脚步。

“蒉摇的信鸽你们有带来吗？”玉函  问。

“三殿下，在这里。”他身后一名随从从竹笼里抓出信鸽递到玉函  面前。

“拿纸笔来。”玉函  又命令道。

很快，笔墨纸砚被呈上，玉函  模仿着玉蒉瑶的笔迹飞快的写了一封书信，半柱香的时间后，一只信鸽扑闪着翅膀朝山谷内飞去。玉函  也没有把握这封信会被玉函琼拿到，就算他拿到又能看懂其中含义也未必有机会出谷，但凡事不尝试一下就放弃可不是玉函  的性格，只要有希望他就会去尝试。

山谷内，那只信鸽被景衍一个飞窜抓住，伸手取下鸽子腿上的信件递到南无煌手中。南无煌看了一遍转手递给玉函琼。

“你七姐的书信。”

玉函琼立刻接过来仔细查看。

信的内容很一般，只是嘱咐他多加小心之类的话，但玉函琼看完心中却大骇。这是一封藏加信，信中每排第六个字连着读起来便是“我在谷外等你独来。”

难道说玉篑瑶找到这个地方来了？但是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躲在这里的？她为什么不远千里跑到这边还要他独自出去相会？

玉函琼满腹疑惑，这不像是七姐的作风。难道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不得己的理由，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亲自跑到这里来？

“怎么了？”南无煌见他神色不定问道。

“我最近在山谷里实在憋闷，想去外面走一走，正好今天要和村子里的村民们换草药，不如我去吧。”玉函琼说。

“这点小事就不劳烦玉公子了。”曦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说道“我们在潭水下边朝山崖内挖掘了一个隧道，正好贯穿了一处溶洞，不如大家一起进去看看吧。”

“推测出山壁内有溶洞的还不是离歌，你只是从这边到那边挖掘了一个通道而已，怎么比离歌还高兴。”痞子勇一来就和曦雍拌嘴。

“挖通山壁内的溶洞通道，可这潭里的水怎么没有灌进溶洞内反而还在？”

“因为山壁中的溶洞不在地下，只是在这山壁里面，潭水的位置比溶洞底自然水也灌不进去。”离歌走过来解释。

“我们已经将要用的打火石和柴火密封好，随时可以潜进去，如果这次能顺利发现新的出口以后就不用担心被堵在这山谷里了。”曦雍说。

“和我一起去吧。”南无煌对玉函琼说。

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玉函琼犹豫一下回答道：“我最近全身无力很疲惫，就不跟你们去溶洞了。”

看他脸色确实有些憔悴，南无煌也不逼他。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说完，南无煌、曦雍、痞子勇、东贤、段逯和景衍带着一些人依次潜入潭水中，朝昨天曦雍挖通的道路游去。

岸边只剩下玉函琼的离歌还有古青，离歌指挥着余下的人处理琐事，古青和玉函琼随意的坐在一边闲聊。

“玉公子，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但仅凭你冒死带着麒大哥逃到这里我就相信你和玉函  不是一伙的。”古青说。

“你的父亲……”

“我和父亲偷偷联络过，他和哥哥们都安好，玉公子不必挂心。”古青微笑着说。

“对不起。”玉函琼淡淡的说。

古青知道他这一生对不起不仅仅是对他说的，其中也包含了对南无煌的愧疚之心。两个人坐了一人儿相对无言，这时离歌走到远处指挥着部下们将新木屋的房梁架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边，玉函琼眼中纠结的神色一闪最后暗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