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勋深深陶醉在裴贺无度索求的激吻当中,两个人拥抱着摸索着,摇摇晃晃来到靠窗边的宽大木质书桌前,摁熄台灯,对着窗外楼下沸腾的觥筹交错声,裴贺一边动情的亲吻一边扶住他的腰将他抱上了书桌,两个人面贴着面,身贴着身,紧紧相拥着将身体间的缝隙挤得一丝都不剩,一呼一吸间交换着彼此炙热的鼻息,和快要呼啸激涌而出的炽烈欲望。
正在席中陪着自家长辈胡诌八扯的赵炼在得知裴贺过来时登时按耐不住,心底猫挠一样想去看看他,胡口随掐了个借口退了席,他急匆匆的跑去花园和客厅寻找,结果转看一圈都没能瞧见裴贺的影子,甚至他连自己的房间和爸爸的会客室都走了一遭,仍是一无所获,他有点垂头丧气的怀疑是不是裴贺在祝完寿就先行离开了。
下楼梯的功夫遇见了妈妈,他妈妈知道赵炼正在找裴贺,便多嘴的告诉了他,裴贺应该是去看小勋了。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乃们不能说我狗血,哼~我多文艺呀~)
赵炼轻手轻脚的来到三楼楼角,赵勋的房门半掩着,没有扣严实,地上投下一条黑黝黝的缝,赵炼轻轻一推,房门便悄无声息的移开了一道。目无所及,耳先闻音,赵炼在这黑漆漆的房间中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便听见了一连串细小破碎像小猫叫一样的呻吟,再仔细分辨,就能清楚的听见,这是赵勋的声音。
这呻吟中包含着他从来没见识过的媚意,还有短促而急切的催促音节,待到赵炼适应了黑暗,他的双眼中就只剩那抱在一起热情相拥的一对人了。赵勋正闭着眼睛仰着头,乌黑的发丝在后仰中闪闪晃动,胳膊环住裴贺的脊背,正难耐的划过捏掐,身上的白色背心被推倒了肩膀处,要脱不脱的挂在身上,那两条细嫩的长腿也没闲住,正交叉盘在裴贺的腰间,时不时的松一下紧一下,而背对着赵炼的裴贺,正埋首在赵勋的胸前不断的亲吻,粗重低沉的喘息为赵炼所熟悉,可他却从没在自己身上体验到那声音的主人是如此的饥渴难耐,单单是呼吸间的喘息,就像要把手中人活吞了一样激烈。
赵炼悄悄摸起来立在墙角正闪着银光的棒球棍,双手颤抖的持在胸前,像是正在跨越什么灭顶灾难,步伐带着艰涩,慢吞吞的来到了毫无所觉的二人身前。
他猛的一棍横扫了裴贺的腰,直接把人打翻在地,赵勋感觉到异变惊诧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二哥满脸泪水和染着血色疯狂的眸光,以及一把将他推向后方的手掌。
夜风将透明的窗纱吹的飘摇,赵勋还没回过神,就顺着敞开的窗户,直直跌下了三楼。
就听上方裴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赵勋落地身子一弹,遭受撞击后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眨眨眼睛便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是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了。头顶上的小夜灯将赵勋没有血色的脸庞扑上一层暖黄色光,看起来好像有了一点活气儿,他试图活动下手,结果全身的骨节都泛上一阵难以忍耐的疼痛,周围一阵阵消毒水味也刺激的他呼吸困难,他不安分的扭扭身子,便把伏在床边的裴贺惊醒了。
几日不见,裴贺便瘦了一圈,刀刻的英俊脸庞也像用力过度一样凹陷下去,衣衫穿的还算完整,但原先撑起饱满的衣服,现在也是松垮的贴在身上,脸色铁青胡子拉碴活像个野人,呆呆的伏在床边。他整日守着赵勋,拂着赵勋的手背天天自言自语的念念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快点醒过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听,整个人陷入了疯魔。如今赵勋正睁着眼睛,带点虚弱的神色望着他,这多日来的心如刀绞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趴在他的手背上呜呜大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哭,将裴贺连日来的心疼愧疚和担惊受怕一并发泄了出来,直哭的赵勋也心酸不已,忍不住陪着他落下泪来。
可这事,终归是要说明白的。
那天事情已经闹大了,老爷子大寿结果最爱的幺孙直接摔断骨头昏迷不醒,吓得他老人家血压蹭的一下窜到头顶,也躺上了病床。他爸爸大怒之下狠狠教训了赵炼和裴贺一通,终于让这件兄弟间匪夷所思的事件水落石出。
二儿子爱着裴贺,结果裴贺却和幺儿暗度陈仓。这一群不要脸的东西,丢人!简直是丢人!
且不说之后裴贺会面临什么灾难,单就是现在,心眼不大的赵勋就不肯放过他,二哥那一幕那受伤的表情实在是太扎眼了,让他想忽略都难,他心底隐隐浮现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让他既怕知道现实又渴望知道现实。
裴贺抹去了脸上的泪,平复了情绪后用一种水墨般浓的化不开的悲伤神色看着赵勋,他是多么多么爱他的小勋啊,爱到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爱到每一刻都不能再多投进一丝爱。可现在,他却因为自己一个愚蠢的错误而让二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裴贺悔恨,恨自己不早一点说清楚,他真的不想伤害他的小勋,也不想让他知道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那些肮脏的事,可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既然已经闹成这样,而他铁了心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赵勋,该说,就说吧。
可是他却低估了赵勋发脾气的程度,因为少年被爱人背叛所遭受痛彻心扉的打击,以及最疼爱自己的二哥愤恨的离家出走,赵勋在大学四年中,彻底斩断了与裴贺的联系。
裴贺日复一日的忍着刻骨相思,慢慢的等着,熬着,只盼着赵勋能原谅他,再重新与他开始。可少年的爱情就像阳光底下的五彩气泡,远远的观望着很美好,很绚烂,可实际上一触碰,却是最不牢固的存在。
有时候裴贺实在是忍不住,便换上最普通的车,躲在赵勋出校门必经的路上默默等待着他的经过,直到有一天,他隐约发现赵勋脖子上出现莫名其妙的吻痕。裴贺便始害怕了,他害怕在这大学生嗷嗷求偶的花花世界里,自己在赵勋的心中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存在,他不能就这么放手,赵勋是他的命,你让他怎么能放弃自己的命。
他开始四处制造与赵勋哪怕只有一丝可能的相见机会,可到头来也只换来对面人一次比一次嫌恶的目光,他知道,他的小勋始终没有原谅他。在寂寥的午夜梦回中,裴贺又开始害怕,他怕自己莽撞的行为让赵勋彻底讨厌了自己,把最后一点情思也断个干净,他又收敛起自己铺张的像海洋般的思念,不敢再这样肆意妄为下去。
如今,裴贺唯一能与赵勋得到联系的,只剩下网游了。网游中的赵勋,完全蜕变成另外一个人,冷言冷语,心狠手辣,却是在面对那位叫做“小鹿斑比”的人时,才会涌现出裴贺所熟悉的温情。
而这一晚,在他得知赵勋借着网游聚会,有可能去见那位“小鹿斑比”时,他彻底的慌了,他已经对赵勋做出了诸多让步,不见他也好不联系他也好,只求最后二人能和好如初。可赵勋似乎完全没有那种念头,此时却是对着另外一个人百结愁肠。裴贺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成这样,他不顾自己利益的损失,只为快速结束这场不合时宜的商务谈判,他不要命般急匆匆赶来N市,只为了挽回一切。
赵勋,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第 71 章
熙攘的包间内照旧是个灯红酒绿的胡闹模式,早就混成一圈一团的人群没有特别留意沙发边角这一块发生了什么,就算有人注意到,不关自己事,也没人愿意去多此一举。
赵勋并不为来人所动,没有回应出相应的表情动作,还是维持原样状似懒散的仰躺在沙发中,身形消瘦的他在昏黄暗淡的灯影下像一团歪七扭八的碳素墨水,静静的被泼在了沙发角落这片小地方,手背遮住眼睛,仅露出那依旧尖细的下巴,嘴巴一张便是毫不带感情色彩的问话,呆愣愣慢吞吞,十足像位没醒酒的醉汉,兀自沉浸在一种事不关己的氛围中。
“裴贺,你怎么在这?”
赵勋这话说的丝毫不带攻击性,口气甚至专门强调了茫茫然的不经心,可这短短的问句一出口,依然造成了二人之间一小段时间的真空,彼此都是静待半晌,没有言语。
清官难断家务事,钱弟榕抱小狗一样怀揣着哼哼唧唧的陆照莲,一大一小坐在旁边看戏一样贱兮兮的盯着旁若无人的俩人看,陆照莲喝得晕头转向不明所以,呆了没一会就有犯困的趋势,钱弟榕自始至终一口酒没喝,此时心里头清明的很,一看俩人这架势他就偷着直乐,蹲伏在地的命犯桃花满心满眼都只有沙发上躺着的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那目光期待又渴求还带着半分委屈半分豁出去的凛然,混着这发暗的灯光直勾勾火辣辣的都能燃起一丛火来。
钱弟榕心思转了转,却是又默默盘算,这俩人默默不语不推也不就的状态分明有一腿,以往在游戏中看不出是怎么个花不棱登的事,如今相见算是天雷遇见地火,不是要燎原就是要毁灭了。这样正好,瞧着命犯桃花也风度翩翩人模狗样的,看住龙城三少这个小狼崽应该绰绰有余——省的那家伙贼心不死一天到晚心思老歪到自己宝贝身上。钱弟榕低头看了看仰靠着自己的陆照莲,这熊孩子还真是不见外,歪着脑袋眼看就要半睡过去,落在自己怀中的细瓷小脸被酒气熏得红扑扑,像只熟透等人采摘的红果,钱弟榕只瞄了一眼便口干舌燥的厉害,胸中沸腾的爱意不住的翻滚上涌,直恨不得当场就狠狠亲他腮帮子一口。可这四下都是人,钱公子不像唐二少那么骚包,豁不出面子还想要个好,只能将睡的像兔宝宝一样乖巧的陆照莲搂的更紧了些。
裴贺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四周,也不在意别人会对他有什么评价,他蹲伏在赵勋身边,痴迷的视线平平落在前方,眼中只剩下那个仰躺在沙发上的单薄青年,那个他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意中人。
裴贺年近而立,又是一个集团的掌权人,平时杀戮决断敢作敢为,又总是习惯性的冷着一张脸,按他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对着别人低伏做小。可这俗语说得好,一物降一物啊裴贺这辈子是要栽在赵勋这里了,面对赵勋时他自然而然就会沦落为弱势一方,平时成群的邪念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叫嚣,想到心头火起恨不得把赵勋直接绑回去锁起来,可真面对赵勋时他又没由来的胆怯,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话在心里滚了十几遍可总觉的有哪一处不合适,楞是不敢吐出来,就怕一句错句句错,赵勋再跟他翻脸。他忍了这么久临秋末晚功亏一篑,岂不是得不偿失?印象中他的小勋需总需要他哄着,要捧着,永远都是小模小样的心肝宝贝,可面前这个带着酒气大大咧咧的青年,毫不动容的冷硬气息陌生的让他有些茫然,结果,在商场上舌灿莲花的裴总在对面自己心尖儿上的人时便尴尬的语塞了。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裴贺默默的吞咽了一下,握住赵勋的手又紧了紧,选了个讨好意味的口气,小心翼翼的应答着。
裴贺直接从公司出来,穿的太单薄了,一路狂奔并没能为他积攒住什么热量,反而在心焦的奔波中感染了夜霜的寒气,连本该温热的掌心此时也冰凉一片,覆在赵勋的手上正毫不客气一点一滴攫取着他的热度,这温差的不适应让赵勋忍不住抖了一下。
“不用你看。”
赵勋语气淡淡的,闷闷的,像是一位年迈的老者,平静的叙述了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可显然,裴贺并不是把他的每句话都往心里拾。裴贺身体前倾,把脸往前凑了凑,那神情像极了在关照一位闹别扭的小宝宝,连声音都轻柔的如同一吹就起的羽毛。
“小勋,有没有不舒服?”
“头晕么?还能坐起来么?”
“小勋,我带你回去,嗯?”
任凭耳畔响着那一如往昔的柔和声音,任凭二人近在咫尺的鼻息交互缠绕,赵勋还是不为所动,只选择静静的听着。
裴贺像一只求表扬的大型犬类,默默又期待的望着赵勋,可赵勋的毫无反应无异于一盆冷水直直浇泼在他的头上,让本就低温的裴贺彻底的透心凉,他无可奈何的轻轻叹息一声,缓缓摇了摇赵勋的手掌。
“小勋?睡着了么?”
殊不知,此时板着脸装冷静的赵勋已濒临崩溃。
他不敢张口回话,他怕一开口,便是语不成调的丢人样子。凶猛的酒精在他身体里转了几个轮回,在他无所觉的情况下悄悄麻痹了某些神经,让他一呼吸,只能闻到裴贺的味道,明明没有睁眼,可眼皮之下的朦胧黑色中,却全是裴贺的容颜。
曾几何时,裴贺也会这样温柔在伴在他身边,咬着他的耳垂在耳畔喃喃自语,那一声声温存的问话直直戳进他脑海深处,一通翻搅后勾起掩埋过久的沸扬尘沙。他盖住眼睛的手背有点热,眼眶里突然流窜出一股火,烫的他鼻子都忍不住泛酸。赵勋小心的抽了两下鼻子,深吸一口气,将嗓子深处往上顶的气息缓缓压下去,拂着眼睛默默的等待这一阵热潮消退。
“小勋,你想我么?我好想你。”
“小勋,你看看我吧。”
裴贺低低的恳求着他,每一句话都像沾着糖水的细鞭,一下一下抽打着赵勋并不坚韧的神经。明明前一刻还在纠结求而不得的赵勋,此时却被尘封往事袭击的毫无抵抗之力,那一片片回忆来的凶猛而炽烈,呼号着卷过他已不再清明的心境。
裴贺,他爱恋许久的初恋情人,用整整三年光阴,在他心底刻上了极为浓重,也无法消融的一笔。
也许已经忆不起当初相处的情景,或者某些小事的情节,但爱恋时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欢喜,那种患得患失的心结,早已成了一种图腾般的存在,就那么坚定的伫立在心底,不管你是否愿意去打开心瞧一瞧他的位置,他一直默默的存在在那里,在你不经意的一次遐思,无意识的梦回,像一阵来去无踪的细风,悄悄拉扯过你的心房,让你在感受情脉之余又由有不甘的怅然若失。
裴贺,对于赵勋,就是这样的存在。
但是关于裴贺,赵勋已经不能再用简单的是非去形容了,当年裴贺的种种行为,对他,对赵炼,乃至他整个家庭,堪称一次覆灭的打击。
赵勋可以理解他,也愿意原谅他,但他无论如何也过不去自己这道坎儿。爱让人变得卑微,而赵勋硬气了这么久,他宁可含着入骨的伤痛夜夜失眠,也不愿意暴露自己最软弱的一面。所以,他一直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去想他,不可以再给他机会,如同一个守着豆火烛台的苦行僧,日日夜夜的苦修,只为了那满纸荒唐言。
可裴贺总是如影随形,回忆组成一张明晃晃的镜子,一丝不苟的将裴贺的身形照映的透亮清澈,在赵勋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用点滴的小事映射着两个人的从前。
裴贺就是无处不在的病毒,让他腐朽的爱情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无法自拔的膏肓。
他想抗拒,却也由衷的力不从心。
爱与不爱的界限本就不是一两句胡话编造的想当然,它是某种追逐渴望的本能,当这一切在脑海中明晰之后,它便幻化为灵魂的组成物质,不言不语的腐蚀着那条最坚韧的神经。
还在赵勋冷冰冰的抵抗裴贺的同时,他的身体就毫无征兆的给出最诚实的反应——心思瞬间全乱了,那早该被酒精麻痹的心此刻却因为几句话而重新活跃起来,像一尾活泼调皮的锦鲤,在充斥暖融的胸腔中来回蹦跳,直跳的他嗓子眼都毛绒绒,忍不住的想放声喊叫。
“小勋,别再生气了。”
“原谅我,好不好?”
裴贺不愠不火,依旧用软绵绵的攻势慢慢的蚕食。
“你他妈废话真多。”赵勋终于憋不下去了,一把甩开裴贺的手掌,坐直身体倚进沙发中,长吁一口气后,揉着眉心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
“裴大妈,消停一下吧。”
第 72 章
“哟!哟!吃根棒棒!”
独孤求败淫贱的笑着,搂着紫陌摇头晃脑的站在大屏幕前,万分深情的念rap。
“裆处是你咬分开,分开就分开~”
“现在又要用针来,把我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