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凌浩战战兢兢地低头一看,只见裤子已经脱了一半,眼前是裸露在阳光下的阴茎。那根
不争气的东西,竟在不知不觉间欢快地抬起头来了。而抵住它的,赫然是江夜鼓起来的裤子……
可恶,早知道他这根东西如此没出息,他当初就带它去风月场所历练历练,也不至於丢尽今日的颜面啊!
眼见凌浩明显是被自家兄弟气得呆了,江夜更放肆地把自己的裤子也脱了。随即亮相的庞然巨物,带著霸王一
般的气焰将凌浩抬头挺胸的玉茎压下去。
这番淫靡的景致,看得凌浩脸颊火速飞起两朵红霞。过於亲密的肌肤,更在相触之处激起了血液的翻腾,让下
半身的体温急速上升。
凌浩霍然抬头,怒目瞪向江夜,正巧对方也是等著他这一抬头,两指捏著他的下巴,炽热的目光品尝著他羞红
的脸颊。
“啧啧,明明是那麽表里不一,身体却诚实得很嘛。这害羞的样子,也很是可爱。”江夜低笑,一边往下抚弄
,直至穿过黑暗密林,来到那一根玉茎前。
“你休想,”感觉到下身被一种温柔的力度爱抚著,凌浩的羞愤又增加了好几分,“我今日就算憋死了,也绝
对不与你苟合。”
扔下无情的一句话,凌浩一手把昂扬著的分身按下,那一触碰勾起的一丝快感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他却浑然不觉一般拉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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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话,敲得江夜的心碎了个四分五裂。苟合,这两个字实在是天大的侮辱,尤其是在情到浓时说出来。他
虽然是急色了一点,但好歹也是一片真心,怎麽就被唾弃成那个一文不值的样子?就算脸皮更厚,也禁不住这
种拒人万里的话吧。
带著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江夜凄凉地爬起身来,往洞口走去。没办法,虽然他是世人口中的采花贼,却不愿意
强人所难;虽然湖边那次是颇为荒唐,可那次他是理直气壮的。如今既然凌浩不想,他也绝对不会强求。
“慢著。”凌浩忽然站起身来喊住他,欲言又止。似乎想挽留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因万一一个不慎说错话,
被那家伙稍作曲解,然後再次兽性大发扑过来,就不好玩了。
江夜慢慢地回过身来,脸上挂著一抹落寞的微笑,正是决意远走、却又等著情人挽留的经典表情。看得凌浩险
些不顾形像地暴笑出来。
移开视线,不看那一脸的让人忍俊不禁的痴情,凌浩故作冷漠道:“走,回临风客栈。”
“哦?小浩是要哄我跟你一起回去吗?”江夜马上喜笑颜开,三步并作一步走回来,色眯眯地看著凌浩,道:
“临风客栈貌似没有多馀的房间了,你要哄我跟你回去,就得收留我,不然我就不跟你走了。”
嘴巴这麽说,一只手却完全不协调地搂住对方,一双脚更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往客栈走了。
看见江夜重拾笑颜,凌浩也不知怎的就安心起来,竟“嗯”一声答应後,方醒悟到自己答应了什麽,就要反悔
,身旁的人却已经“天真烂漫”地笑起来,完全没有他反悔的馀地。
想起当日这家伙对那家客栈的评价,凌浩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恨不得一头撞死了算了。
两人回到临风客栈,随即赢得举座欢呼。群雄纷纷蜂拥而来,感叹二人情比金坚,祝福二人百头偕老永结同心
。一箩筐的说话如洪水般淹没两人。江夜搂著凌浩的肩,意气风发地冲出人群,直奔二楼的房间而去。刚踏上
几个阶梯,又回首面向众人,挥手感谢大家的支持。只把凌浩气得,险些要抓狂。
可是,到了晚上,群雄打从心底地崇拜著的那对“模范夫妻”的房间,出事了。
“滚开!你再敢上我的床,我把你宰了去喂猪!”响彻云霄的河东狮吼从某二人的房间传来,是凌浩的咆哮。
“太无情了,才亲了一口嘛。小浩你这样拒我於千里之外,又叫我情何以堪?”另一个让闻者伤心的声音幽幽
传来,是江夜的哀怨。
不用猜,很明显是江夜爬上凌浩的床,对他毛手毛脚,又抱又亲。因为成功偷香了,才触怒了面皮薄如纸的某
人吧。啧啧,江夜这麽个“弱质纤纤”的家伙,竟是夺得主导权的那个,光凭表面真是看不出啊。也是,面皮
厚一点就是强一点。
不过,此刻让众人不解的是,江夜和凌浩既然已经是那种相亲相爱的关系了,同床共枕也是自然的,凌兄又为
何会发火?
正疑惑间,那两小口子的房间已传来刀剑交击、桌子凳子乱砸乱撞的噪音。这间客栈的隔音措施,果然不怎麽
样啊。
江夜归队,一众正派人士自然不必再伤脑筋去订作战计划,翌日立即启程,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奔赴绝情谷,言
说要追回失去了的宝贵光阴。
这日天朗气清,一弯新月悬於半空。赶了一天路的众人早已投宿客栈,抱头大睡了。凌浩孤身坐在屋顶上,若
有所思地看著满天星斗,随著月光西移,他的眉头越发深锁起来。
蓦地,一阵烤肉的味道自身後除除飘来,回首一看,就见江夜擎著一只生前必是飞禽的物体安全著陆……哦不
,是落在屋顶上。
见那家伙冲他嘻嘻一笑,凌浩的眉头又是一皱,随即云淡风轻地转了回去。
习惯被刻意无视的江夜也不以为意,迳自来到他身边坐下,温和地笑道:“刚才天空有只鸟飞过,我就打下来
烤了,要不要来尝一口?”见对方没反应,他又自顾自地继续道:“刚才见你没怎麽动筷,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这个没有毒的,你怎样也吃一点吧。”
凌浩怀疑地转过头去,却在那一瞬间,与一双满载著不带杂质的关切和温柔的眼眸撞上。心头泛起丝丝异样的
感觉,不过很快地,他就恢复了那一贯冷漠的作风,淡淡的道:“我向来粗茶淡饭,没什麽不合口味的,只是
没胃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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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大概是为夺命庄的事发愁,江夜痴痴地看了他半晌,忽又轻轻叹息,沉声道:“我不认为你是那种觉得
杀人很有趣的人,也不觉得你是那种为钱财甘愿做奴隶的人,可是,你也不想放弃现在一切,是吗?”
闻言,凌浩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沉默。的确,从小到大,他和哥哥都没有继承父业的打算,而他,甚至从来
都没有想过有成为杀手的一天。奈何他从小到大就被视作杀手一般培养,他们以地狱式训练他的技能、薰陶他
的性情,只是多年的风吹雨打却始终磨灭不了他的天性。
“不是不想,”凌浩疲乏地闭上眼睛,平淡的语气带著若有似无的萧索,“而是不能。若不是我那歹毒的臭老
哥设计陷害,今日的夺命庄主,绝不可能是我。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有什麽办法?”
江夜瞪大眼睛,讶异地看著他。凌浩是破天荒头一遭这样跟他诉说心事,这天大的恩赐让他受宠若惊之馀,也
为凌浩的身不由己而心疼。他也没有料到,他的感觉居然没有出错,凌浩真的不像是外表看起来那般冷血无情
。
这个带著淡淡忧郁的男人,在此刻彷佛有著无边的魅力一般,深深地吸引著他,让他不能自拔……江夜猛然一
惊,忽然发觉自己越是接近凌浩,越是被对方吸引牵制。这样的话,终有一日,他会彻底沦陷吧?
“那麽,我大概可以想像夺命庄主隐姓埋名、不在江湖亮相的原因了。”沉吟半晌,江夜忽然喃喃自语,随即
看见凌浩疑惑地瞪向他。他神秘地笑了笑,一把将对方搂进怀里,晃了晃手上的烤鸽,又道:“你真的不吃一
点吗?”
一种似乎叫做温暖的感觉从江夜的怀抱渗入心房,这种莫名其妙的滋味是凌浩活这麽久以来鲜少尝到的。此刻
,靠著这个自己终日喊打喊杀的家伙的臂弯,他忽然有种舍不得离开的感觉。
真是的,有够没出息的!凌浩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失败,杀不了一个采花贼就算了,还对他产生好感,这要他如
何向万千夺命杀手交待?早知如此,年轻时就该偷偷摸摸的谈几场恋爱,起码也不至於今日在感情方面的不堪
一击嘛,呃,虽然他现在也不是很老就是了。
凌浩盯著那只烤鸽出了一会儿神,忽然坏笑道:“不要了,万一吃完之後,我要将你抓进房间干嘛干嘛的话就
不好了,明天还要赶路的。”
话音刚落,江夜就摆出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夸张地叫道:“不是吧,小浩,你居然怀疑我?我会在食物下药
吗?我像是那种人吗我?”
可不是嘛,他什麽时候在食物下过春药了?他只是曾经在别人的小屁屁里下过一点儿的催情药物罢了,有生以
来也只有一次而已嘛……虽然那次的对象就是凌浩。
“不,”凌浩漠然开口,见某人眉眼间顿时生出的欣喜,他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你根本就是那种人。”他
极其认真的眼神彻底地粉碎了某人“脆弱”的心灵,於是那家伙马上捧住胸口,痛心疾首地叫:“我……我伤
心啊!你居然这样诬陷我,我……我深深太平洋底深深伤心啊!”
见状,凌浩又是一笑,然後拍拍他的大腿,站起身来,冷冷淡淡的道:“走。”
只见江夜仍然独个儿在那里呼天抢地,不为所动。他的额角滑下一滴冷汗,白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不走
麽?你刚才不也是没动筷麽?本来想带你去吃东西的,既然你抱著这只皮包骨的鸽子就饱的话,就算了。”
“啊?”江夜傻眼,然後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了凌浩好几遍,直至看到对方皱得不能再皱的眉头,方一骨
碌爬起身来,嬉皮笑脸地道:“走,马上就走。”一边道一边扔了那只皮包骨的烤鸽子。
苍天啊,大地啊,他不是做梦吧?这个凌浩真是让他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啊,看来他江夜修成正果的日子
快要降临了吧?江夜帅气地一挥搭在肩上的青丝,宣告一代玉树临风的情场杀手已经准备就绪,可以跟佳人约
会去了。
风和月丽,二人迈著轻快的步子,赶在一家面档打烊前,稳稳当当地落坐。
老板本欲关门拒客,却在见到凌浩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和江夜优雅迷人的笑容後,出了一身冷汗,心不甘情不愿
地去做面了。
等到两人悠哉游哉地把面吃完,凌浩看了看天色,又闻远处传来的打更声。他脸色一沉,神情也一下子严肃起
来。
“你知道,今夜不会太平度过,你我非亲非故,要去要留,要站在哪一方,就随便你了。”他认真而决绝地看
著坐在对面的江夜,语气却是一贯的冷漠。
25: 血月分堂
“我不喜欢‘非亲非故’这四个字,我们好歹有过肌肤之亲……”话到此处,就见凌浩面色黑如焦炭,江夜连
忙乾笑两声,马上认真起来,道:“你知道,逍遥派从不以名门正派自居,从我插手你的事开始,就决定了要
与你同生死、共存亡。谁欺负你,我就跟谁过不去,再说那堆不过是小蝼蚁罢了,你实在不必担心。”
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凌浩再也没什麽好说,只得无奈地一点头,放下银子结账,便一言不发地起身走人。
血月堂,是夺命庄的四大分堂之一。凌浩和江夜皆以一身夜行装现身於被武林正派人士重重包围的厅堂,二人
身後站著一群夺命杀手。来犯的人,是高原派掌门及其弟子。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高原派掌门洪亮的话音响彻厅堂,在夜深时刻尤为震耳。
“高原派倾巢而出,半夜来袭,似乎没资格问出此话吧?”冰冷的嗓音带著无上威严,凌浩寒光万丈的眼眸直
直瞪向高原派掌门,一字一句道:“要麽离开,要麽永远留下,你自己选择。”
言下之意,就是要将高原派埋葬於血月堂的万尺土地之下。光是这分傲气,瞬间就触怒了高原派上下,只有掌
门沉得住气,一抬手以示群众莫要轻举妄动。
“呵呵,名门正派的德性原来就是这样子,本公子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江夜嗤笑,扫一眼剑拔弩张的高原
派众,鄙夷道:“光天化日不上门,却在半夜三更杀上来,这种行事作风真够光明正大啊,这件事若传了出去
,你们也休想以正派之名立足於江湖了,苟且偷生还不如趁早进棺材,是吧?”
此言一出,掌门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声,当先一人杀进大厅,身後的弟子紧随其後,鱼贯而入,旋即与一众
夺命杀手战成一团。
恶意挑衅的江夜,自然首当其冲地成为高原派掌门的攻击目标。於是,作为主人家的凌浩反而落得清閒。凌浩
气定神闲地在打得难分难解的众人间梭巡,走到大门处忽然又回转身来,疑惑地看著那混乱的战局。只因自始
至终,他都没见过血月堂主的身影。
无暇思索对方身在何处,他骤然出手,射出数十点寒星,将从四面八方袭向江夜的暗器击落。其眼疾手快,吓
得那些发暗器的人都呆住了。
这帮正派人士的阴险狡诈彻底触怒了凌浩,他长剑出鞘,旋风般卷入战局,三两下子就解决了那堆杂碎。这一
点都不夸张,只因小喽罗就是小喽罗,饶他们人数多,也万万及不上一个夺命庄主,不然凌浩还怎麽混?再看
江夜那边的状况,只见对方帅气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倒在脚边的高原掌门已经是死翘翘了。
“喧宾夺主。”凌浩冷漠地道出几个字。以黑布蒙住的脸看不出其表情,但从眉眼间的笑意可以看出,他其实
很欣赏江夜的表现。
混战结束,凌浩向一众夺命杀手嘱咐了几句,便拉住江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客栈。
江夜的房间中,凌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大难当前,身为堂主的却无影无踪,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本庄规矩
:未经允许,各分堂主不得擅离职守。他忘记了不成?”
“那个,我不是怀疑你家手下的忠心哦。”江夜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会不会是血月堂主得知高原
派来犯,又深知自己打不过人家,所以溜之大吉呢?不然他怎会走得这麽著时?”
语毕,只见凌浩目中火光闪烁,紧握著的拳头咯咯作响。身为夺命杀手剑下的首个生还者,江夜已经可以想像
,这个“畏敌潜逃”的血月堂主大概是活不长久了。想到血月堂主即将枉死於自己的一番谗言下,江夜很没良
心地开始在心里念经文为对方超渡亡魂。
“凌兄,凌兄啊!不得了啦凌兄!”正当江夜心里念念有词时,隔壁房间传来了敲门声和青山派文瑞的呼喊声
。
江夜与凌浩面面相觑,随即噤声不语。他们归来匆忙,一身夜行衣都还没来得及换下,文瑞那般火急,若找不
著凌浩必然会寻到江夜的房间来。到时若看见二人这身打扮,加上高原派夜半惨遭血月堂灭门一事一旦曝光,
那岂不招人怀疑?如果当中还有个懂得推理的家伙,联合各种蛛丝马迹加以妄想臆断……天啊,华华丽丽的东
窗事发就是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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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传来了撞门声,显然,文瑞那厮破门而入了。听著对方一边跑进去一边大喊“凌兄”,江夜忽然果断的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