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靖亭只是用力把孙勤扔到了床上。孙勤挣扎着想坐起来,靖亭却俯身扑到了他身上。“勤,我求你不要走,
留下来和我在一起。”说着俯身亲吻孙勤的双唇。
孙勤扭头避开靖亭,“你快点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放开我!”孙勤剧烈地挣扎,而靖亭却将他紧紧压在身
下。
“勤,你一直都是我的!”靖亭见孙勤始终不肯屈服,便用手紧紧地扣住孙勤的脑袋,固住他的脸,对准他的
唇狠狠地亲吻。
孙勤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要受到这样的对待?靖亭的唇在自己的唇上疯狂地吮吸,孙勤情急之下一口咬
在了靖亭的唇上,于是他立刻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啊——”靖亭吃痛起身,用手一摸自己的嘴唇,手指上便是血迹斑斑。他的眼神暗淡了下来,沉住声音问孙
勤:“为什么到现在你都不肯原谅我?”
“根本就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孙勤的嘴唇上沾了靖亭的血,说起话来居然带着一丝妖冶,“错过了的东
西根本就不可能再去挽回什么,你为什么如此执迷不悟呢?”
靖亭听了孙勤的话,脸上也勾起一抹淡笑。不过区别于孙勤的冷,他的淡笑居然灼人。“错过的?我就偏偏想
要把那些绑在自己身边!”靖亭说着如发了疯一般,抓住了孙勤的衣领。
“你要干什么?”孙勤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布料撕裂的声音。自己的上衣已被靖亭撕破,里面是一件淡
蓝色的贴身里衣。孙勤挣扎着想要反抗,“容靖亭你立马给我住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住手听到没有!”虽
然音量很大,但却明显颤抖得厉害。
而靖亭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根本不听任何的言语。他一只手将孙勤的双手摁在一起压在孙勤脑后,另一只手
抓住淡蓝色的里衣,用力一扯,只听见“嘶——”一声,衣服成了两半,孙勤的胸坦露在灯光下。
孙勤仍然在奋力反抗,只是越来越力不从心。靖亭狂暴地扯掉他的裤子,双手扳开他的双腿。“容靖亭,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下半身传来的剧烈疼痛。孙勤一下子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双手几乎要撕破床单。
“勤,勤——”靖亭的呼吸带着急促的喘,“不要走!”
孙勤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举起手狠命地推靖亭,“容靖亭,你放开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那么你留下来。”靖亭的语气里全是乞求。
“你现在究竟想怎样,我不会求你,你放开我,我不想和你这样!”
“我不准你走!”靖亭说着加大了力度,每一次撞击都让孙勤觉得自己的身体随时会裂开,头皮已经发麻。
“容靖亭,我——恨——你!”孙勤的齿缝间漏出了这三个他曾经认为一辈子也不可能出口的字。
而靖亭却完全不顾这些。从前和孙勤在一起时没有得到的,就算已经不属于他,他也要得到,不顾一切。
孙勤的身体承受着靖亭一次一次猛烈的冲撞,他已经无法思考,头脑里浮现的全是乐颐曦的身影。乐颐曦的一
眸一笑居然在这个时候变得分外清晰,居然让孙勤有种感觉,乐颐曦正在看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什么都
看到了,他已经开始恨他,深入骨髓的恨。
靖亭狂暴地侵略身下的躯体,曾经属于他的。
对不起,
颐曦。
原谅我,颐曦。
忘记我……
孙勤的心中重复着这些话语,却因为剧痛而一句未出口。
房间里是靖亭急促的呼吸。
孙勤的一只手抓紧被单,另一只手在靖亭的背上扣出血痕。
一滴眼泪从孙勤的眼眶滑落,滴入被单中。
留下一点水渍。
第三十三章
房间里躁动的气氛已经平复了下来,静得甚至有点可怕。
顶灯依然大开着,亮黄色的灯光强得刺眼。
孙勤仰躺在床上,头发凌乱,面容苍白,眼神空洞。他的外衣被完全撕成了两半,里面的贴身衣物也被撕破,
身上全是红色的痕迹。嘴唇上有一些血,两腿间是一片猩红与浊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轻微的胸口起伏
表示他还有一丝生命。
靖亭坐在墙角,脸埋在膝盖间,双手放在头上,整个人蜷成一团,甚于寥落。
谁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孙勤没有想过靖亭会被自己伤到疯掉,也没有想过自己遭到的报应会是这种方式。
靖亭也没有想过孙勤会走得这么决绝,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从一分开的那一刻起,两个人的生命轨迹就成了平角,永远不会再交汇。
两条平行向量。
一个向左,
一个往右。
时间艰难地走着一步一步。很久,孙勤艰难地从床上撑起来,套上破掉的衣服,看到那一滩猩红与浊白,他强
烈地想吐。再看一眼靖亭,看见他将头埋在腿间,孙勤的脸上扯出一抹淡笑,他从床上下来,抓起自己的包。
手刚放上扭锁,靖亭说话了:“要走?”
“不走,难道还要留在这里让你再操一次?你真以为我是鸭子。”
“我没有认为你是鸭子!”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你说什么都没用。”孙勤已经没有力气吼人了,“容靖亭,到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么,
你快算了吧。你想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了,我们今后谁也不欠谁,各走各的路。”
“孙勤,我真的没有恨你。”
“可是我恨你。”
靖亭惊恐地抬头,而视线捕捉到的只是孙勤关门的瞬间。
街上并不冷,可是衣服已经不能蔽体,风残忍地扇在皮肤上,虽然没有声音,却深入体内,锥心刺骨。孙勤站
在原地,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颐曦不会原谅自己做出这种事。
妮亚又怎么会相信自己被容靖亭强暴呢?
此刻,孙勤的眼泪才开始疯狂地流,眼眶如决堤般,泪水异常汹涌,打湿了整张脸,连风都无力使之干枯。但
孙勤使劲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不为发生的事而羞耻,如果那是报应,他坦然接受,只是觉得无法
面对乐颐曦。他是无辜的,没有必要来分担这其中的悲伤和苦涩。
可是,事实是他无可奈何也要接受这发生了的事实。
现实,总是比梦境残忍太多太多。
手机震动了。孙勤从包里摸出手机,来电显示上乐颐曦的名字那样醒目。
孙勤的眼眶再次决堤,手指在“接通”键上方迟迟没有按下,整个手都在颤抖。最后,他的手指移到另一边,
停顿一下,然后狠狠按下了“拒绝”键,将手机重新扔进包里。
松开颐曦,让他重新去寻找幸福吧。
这是孙勤觉得明智的决定。
现在又该去哪里?
似乎,孙勤苦笑了一下,只有回去了。顺着街道慢慢地走,孙勤觉得,这一条路似乎永远不会有尽头,蜿蜒向
没有人知道的方向。
冷风不停地吹,街灯昏黄,一丝一丝弥漫出淫靡。
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砖红色的墙面很干净,没有一丝裂纹,每一家的窗户都很干净。那一扇窗,窗台外仍
然是空空的土盆,没有花。里面没有灯,没有人。
孙勤看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的狼狈样,侥幸地笑了:也好,如果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会说出多么
难听的话。孙勤上楼开门,开灯,房间里十分干净整齐,所有的家具摆放有致。孙勤走过去,路过餐厅,看见
桌上放着一瓶苹果汁。
他又买了一瓶。孙勤拿一只干净的玻璃杯,扭开瓶盖,倒了半杯。喝一口,是上一次那一种口味。脑子里响起
孙树直上次的那一句话,“孙勤,不管你是否承认,这里是你家,没有人会阻止你回来,钥匙你有,如果有空
的话,多回来,坐一会儿也好。”
孙树直一直在等他,只是他没有想到孙勤回来是因为一个多么荒唐的理由。
孙勤想哭的冲动,仰头喝光果汁,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孙勤从前住这里的时候是不怎么收拾房间的,所
以现在看到整齐的房间,他竟第一时刻有点吃不消。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学习用品,床上用品是新换
的一整套。孙勤拉开衣柜,迎面而来一股樟脑香,衣柜里分类整理。
孙勤从里面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走进浴室,放好热水,丢一颗沐浴珠进去,脱光衣服坐进去,让水将除
头之外的全部身体都浸泡。沐浴珠渐渐融化,散开成丰富的泡沫漂浮在水面,直到整个浴池都充溢泡沫,纯白
的世界。
突然想起一个说法:在纯白世界里的人一定也是纯洁无污的。孙勤看着自己的身体,上面全是红色的吻痕和抓
痕,一块一块显得那么夺目,他甚至不敢去想象自己的下半身是个什么状况,光是脑中闪过,就觉得剧痛无比
,并且恶心得想吐。
这也叫纯洁无污?这是肮脏吧。
肮脏!
一想到这个词语,孙勤就觉得血气在自己身体里乱窜,他发疯似地抓起毛巾在自己身上使劲儿擦。
“擦掉,把脏东西擦掉,擦掉……”孙勤眼神空洞,用毛巾在自己身上狠狠地擦,嘴里一直不停地念着这几个
字。毛巾已经将皮肤擦得通红,但是仍然盖不去那一块一块的痕迹。
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但因为水面上漂浮着泡沫,;泪珠入水并没有发出声音。
“擦掉,把脏东西擦掉,擦掉……”孙勤的声音变得哽咽,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一直不停地擦着。他没有
感觉到痛,只觉得身上的脏东西一直没有擦干净,自己仍然是脏的。
脏的。
最后,毛巾滑入水中,孙勤的手垂了下来,没入水中,整个人如瘫痪了一般。
水一直在流。
时间也一直在流。
很久之后,孙勤从水里出来,裹上睡袍。他累了,只想睡觉。从浴室里出来,便听到敲门声,伴着“勤,你在
吗,快开门,是我,颐曦。”
孙勤心里立马升起一阵恐慌,身体突然站不稳,靠在了桌边。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怎么办,
应该怎么做,才能让颐曦对自己死心呢?
乐颐曦一直不停地敲门。
孙勤理了理情绪,走去开门。门一打开,乐颐曦看见孙勤,“勤,你去做什么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怎么没
有回我家去呢?”
“没去做什么。”孙勤此刻变成了一张死人脸,“这里是我家,我当然是回这里了。你回去吧,我累了,想要
休息。”说着作势要关门。
“勤,你怎么了?”乐颐曦觉得不对劲,连忙用手撑住门,“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会突然变成
这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
“没出什么事,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你走吧。”孙勤要关门。
乐颐曦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孙勤不可能突然一下就对自己变成这个态度。他上前去抓住孙勤的手腕,“勤,到
底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啊!”
“你干什么,快放手!”孙勤想甩掉乐颐曦的手,结果没注意,睡袍的领口便敞了开,皮肤暴露在了空气里。
“你身上那些事什么东西?”乐颐曦吃惊地抓住孙勤的衣领,看着他皮肤上的痕迹,竟然一时语塞:“你——
你皮肤上的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啊?”
孙勤的泪水立马夺眶而出,他摇着头连连后退,“你走,快走,忘了我!”
“你是不是被——”乐颐曦无法想像孙勤被别人强暴时的情景,“那个人,是谁?”
孙勤只是一直后退,同时口里念:“对不起颐曦,忘了我,忘了我吧。”
“你快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乐颐曦直觉快失控,他要把强暴孙勤的那个人揪出来给碎尸万段。
“忘了我……”孙勤只是一直重复这样的句子。
突然,孙勤的手机响了。孙勤正准备去接,乐颐曦抢在他前面拿到手机。他看到来电显示上容靖亭的名字正在
闪亮。
心被猛撞了一下,乐颐曦颤抖着说:“是不是他?”
孙勤已经哽到无法发声。
乐颐曦深吸一口气,按下接通键:“喂,容靖亭,你是不是还沉浸在强暴的余温中啊?”
靖亭显然是怔了一下,然后语气平静,“为什么你会拿到勤的电话?”
“嘿,你可真健忘啊,”乐颐曦鼻子里冷哼,“勤,现在和我在一起,为什么我不会拿到他的电话?他现在可
是属于我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要强暴他!”乐颐曦像一头爆发的猛兽,“容靖亭你真的已经下流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他妈的还是
个人吗?”
“我只是得到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靖亭的语气依然平静。
“你他妈的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乐颐曦对着电话狂吼,“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来,咱俩来比一比,看看谁
能够把勤保护得更好!”
“也好,我本来就从不相信你能把勤保护得更好,”靖亭说,“现在马上就出来吧。”
“好!”
乐颐曦挂掉电话,看见已经在墙角蜷成一团的孙勤,心头的血一滴一滴的鲜明。他走过去蹲下来,将孙勤搂入
怀中,轻声说:“勤,不要怕,没什么的,等我回来。”
“不要走,不要去!”孙勤哽咽到已经不能说出更长的句子。
“勤,相信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样爱你。”乐颐曦吻掉孙勤脸上的泪珠,“
一定要等我。”说完起身准备出门。
“不要去,颐曦,我求你不要去!”孙勤抓住乐颐曦的手,颤抖着说:“不要去,不要去!”
乐颐曦的眼角滑出一滴眼泪。他从来不在乎孙勤是否会对他专一,他知道容靖亭的身影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
过去那段时间他过得很好,他用自己的全部去爱孙勤,保护孙勤。但容靖亭居然兽性地做出了这样的事,他无
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勤,等我。”乐颐曦咬一咬自己的嘴唇,甩掉孙勤的手,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掉的那一刻,孙勤觉得什么都结束了。
和靖亭之间纠缠了这么久,今晚终于扯平了。
和孙树直大战了这么多年,也可以停战休息,双方和平了。
乐颐曦也许可以接受现在的孙勤,但孙勤已经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了。他已经如此肮脏,没有人能够容忍他,
他自己更不能容忍乐颐曦这样爱一个肮脏的人。
妮亚也不会容忍有这样一个浪荡的知己。
所以。
孙勤满是泪水的脸上勾起一抹淡笑,他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走进浴室。将浴池里重新放满热水,脱掉浴袍,
坐了进去。
鱼池边放了一个小铁盒,孙勤将它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小刀片:这是孙树直平常刮胡须用的。他抬起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