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事情太多,没有时间待在家养伤,午阳很快回去上班。秦杉越来越粘着午阳,回到家什么也不做,一步不离地跟着午阳。午阳也觉得更加离不开秦杉,经常默默地抱在一起好久不说一句话。互相之间语言的交流被亲吻拥抱代替,每天下班以后就守在家里。身体变得非常敏感,经不住那双性感的手抚弄几下,几乎每晚都在做爱,时而盛放如烟花,时而缠绵似流水,然后就拥吻在一起睡去。心里的话不用说出来,你一定懂得我用每个眼神每个触摸传递给你的是什么。
午阳依然坚持不允许开着灯,那个晚上,秦杉点燃两支红烛,房内弥漫着蜡烛特殊的香气,仔细地将午阳衬衫的钮扣一颗颗解开,犹如打开一件珍贵礼物,吻着他微颤的睫毛,双手抚摸着他雕塑般紧实的身体,一寸不放过。午阳似乎已经有所预感,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入吻在眼睛上的唇间,他安静地等待着。
秦杉将午阳抱到床上,舌尖一遍一遍舔过他身上每一处伤痕,仿佛那样可以愈合这一身伤痛。午阳被压住不能动,皮肤的感觉从湿润变到清凉又被重新温暖,愈来愈强烈地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身体被盈满的爱欲激荡得连连颤抖。
“帮我脱掉衣服吧”,秦杉向往常一样请求。
午阳听话地照着秦杉的要求做,去掉他最后一件屏障的时候,再也不能把持自己,用力将那个熟悉却永远迷人的身体紧贴在自己身上,张开嘴含住他诱人的唇瓣。热流在两个毫无阻挡的身体间涌动,情欲从唇齿蔓延到全身,身下两个蓬勃的精灵已经在纠缠厮磨中急不可耐。午阳在秦杉耳边低吟一声“我要你”。
这个悱恻缠绵的长夜里,深情在痛苦与欢乐中融入两个相爱的身体和灵魂,不用去记住,因为那不是记忆,是爱的封印。
“午阳,我的工作有变动,要去美国培训考察”,秦杉用耳语般声音说。
本来是想问‘什么时候回来’,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简单的一句‘知道了’,心里清楚他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问了有什么用?
“我走以后,尽快和林芳结婚吧,对父母和孩子也是个交代。只有你能帮哥了。”
“懂了,放心吧。”
“我已经在银行办好托管,账单月付,你有空查查账就行了。家政公司会按时派人上门服务,给林芳的私人护士已经找好了。别忘了给电话充电,每个星期给车加油。”
“哥,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你的胃不好,吃东西小心,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
“知道。以后不许再犯傻,珍惜自己,记得住吗?”
“犯傻只在你面前,因为有你护我。伤了自己也是在你身边,因为知道你会疼我。”
沉默很久,红烛已干,两个人似乎都已入睡。
“记着回来,好吗?”,午阳用了全身的力气只够说出这几个字。
秦杉没有回答,将午阳整个揽入自己的怀抱,“宝贝,我爱你,不管我在哪里。爱你。”
十九
秦杉走后的几个月里,每次和午阳通电话都很简单,经常只是一句‘你好吗?’,就像还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各自心里的许多话不肯说出来,因为不知道说了会怎么样,怕只是给他徒增烦恼,几年的深爱和默契,他会懂吧。
转眼到了年底,林芳父母过来看望,午阳就趁机自己回到过去和秦杉的家里。本来他们打算卖掉这套公寓,后来午阳说‘反正也不缺钱,就留着好了’,他实在舍不得卖掉,这是他们曾经共同的家,曾经在这里痴语今生来世,所有的爱都留在这房子里了。
午阳抱着电话坐在大阳台上,新年的前夜,过去都是和哥哥一起数那个挂钟上的秒针,然后各自许个愿望。有一次午阳还没有准备好就过了零点,秦杉只好把时钟往回拨了一分钟重新来过,‘哥哥的宠爱一点一滴无处不在’,想着想着午阳不由得笑了,抬手拨通了秦杉的电话。
不远处的时代广场已挤满热闹的人群,秦杉记着曾经与午阳相约来这里跨年,可现在那个广场就在眼前,午阳却不在身边,自己没有一点心思出去看看。离开的这几个月,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午阳,只好用不停地工作将时间占满,节假日最是难熬。一直盯着桌上的电话,想打给午阳,却不知他在做什么,怕打搅到他,希望他能听到送给他的歌。不知等了多久,一阵铃声将秦杉从遐思中惊醒,他慌忙拿起电话,想都没来得及想,脱口一句“宝贝,你好吗?”
听到电话里午阳哽咽的声音“哥,我想你”,秦杉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在胸口堵了几个月的苦苦相思,化成泪水止不住流下来。
两个人对着电话,谁也说不出话,互相倾听着清晰可闻的呼吸和被压抑的哭泣声。
午阳看看快到时间了,把音量放到最大,收音机里传出主持人柔和的声音‘有两位听众朋友,陈午阳和秦杉,各自为他们远方的爱人点了这首歌,希望你能听到’,午阳的心一下子就被这句话揉碎了,他什么也不顾对着电话放声痛哭。午阳的哭声混着那独特的沙哑苍劲的歌声传过来,秦杉听到自己的心魂深处的回音,“午阳,我爱你。失去全世界,我也不会放开你,等我回来。”
Have-I-told-you-lately-that-I-love-you
Have-I-told-you-there‘s-no-one-else-above-you
You-fill-my-heart-with-gladness,take-away-all-my-sadness
Ease-my-troubles,-that’s-what-you-do
For-the-morning-sun-and-all-its-glory
Meets-the-day-with-hope-and-comfort-too
You-fill-my-life-with-laughter,somehow-you-make-it-better
Ease-my-troubles,that‘s-what-you-do
There’s-a-love-that‘s-defined
And-its-yours-and-its-mine-like-the-sun
And-at-the-end-of-the-day
We-should-give-thanks-and-pray-to-the-one,to-the-one
——第四篇·完——
第五篇
一
这是新年的第一天,午阳已经在海关出口等了一个小时,机场再次通告从纽约过来的班机因天气延误。他找了个靠在窗边的椅子坐下,虽然有点焦急,却耐心地静静等着。过去几年里往返机场无数次,接送秦杉的情景在脑海里浮动着。每次目送秦杉进入安检,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总是有点淡淡的伤感,而每次在出口等他,看到他出来,都是掩饰不住的快乐。几年的相爱相守,不曾离开他这么久这么远,这一次才真正明白什么是伤感。离别的痛楚,遥远的思念,哪一个都苦不堪言。知道远隔重洋的他也同样苦撑着,算是一点安慰,却又让人心疼,反而给自己的伤痛雪上加霜。无怨无悔地等着他,不只是为了他的一句‘无论我在哪里,爱你’,而是已经把自己给了他,是对他放不下的牵挂。午阳忽然想,如果那时再任性一点,坚持不放秦杉离开,现在会怎么样?
记得送秦杉的那天是在侯机厅外的Starbucks,午阳选了一个背对门口的座位。怕他烦恼,怕他伤心,更是怕自己忍受不住,极力压制着自己什么也不问。真的没有勇气看着心爱的人离开,不知行程,杳无归期,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一次送别还是就此分手。与秦杉面对面的坐着,看着手里杯中的咖啡就那么不停地抖动,秦杉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一点也不记得他说过什么。秦杉走时用力抓住午阳的肩,却只说了一句‘回去开车小心’。直到秦杉离开,午阳都没有回一下头。那双温暖的手从肩膀上拿开的时候,午阳已经失去了知觉,直到服务生过来清理,善意地拿来毛巾问,‘先生,还有什么可以帮您吗?’,才看到纸杯早已被握成一团,衣服被咖啡湿了大片。当时,就象在一个醒不来的噩梦中,跑到停车场,坐在车里,耳边不停地鸣响着‘回去开车小心’,很久以后才敢启动。不知道生离与死别相比哪个更痛,至少死别会痛的短些。
新年前夜与午阳在电话中的那番情感宣泄,让两个硬撑着的人近于崩溃,貌似秦杉是两人中坚强的一个,但他先挺不住了。放下电话后,秦杉就只有一个念头,‘回去见见午阳’,他在两个小时内买了票赶到机场。电话中午阳放纵的痛哭在秦杉心底激起强烈的回声,‘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午阳,今生来世,只能遇到他一次’,他对自己说,‘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可以背负任何指责,可以什么都不要,绝不能放开午阳’。赶到机场时,秦杉觉得整个世界重新明亮起来。只为那份相知,做什么都值得。不管多远,不管是几天,甚至几个小时,也要回到午阳身边,看他一眼,抱他一下,对他说一句‘什么都没有改变’,让他放心。
那通电话让午阳难受极了,他后悔自己心软放任秦杉,后悔不阻止他去美国,后悔没有追问他何时回来,甚至后悔为秦杉点播那支歌。挂掉电话后,午阳愈发伤心,抱着个枕头缩在沙发上默默流泪,满脑袋想的都是过去和秦杉一起的时光,忍不住了就小声说一句‘哥哥,我好想你’。过了一阵感觉好些了,迷迷糊糊的睡着。再听到电话铃响已是半夜,哥哥平缓的声音犹如天籁,‘我在机场,快就要登机了,明天晚上七点到’,然后像往常一样问,‘来接我,好吗?’
午阳在那一瞬间踏实了,海誓山盟也比不过这几句话,他回答秦杉说,“好。你回不回来,我都等着你。”
午阳手里拿着电话呆了一会就笑起来,这十几个小时里要做的事还真不少呢。清扫这个空置了几个月的家,再准备秦杉喜欢的饭菜,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早些去机场,‘如果航班提前,哥哥会着急的’,出门之前午阳为自己的急不可耐找了个小理由。
等了三个多小时,繁忙的机场已经安静下来,午阳终于看到秦杉从海关出来,一袭Armani黑呢大衣尽显他高大挺拔的身材,有些消瘦却更加英俊,举手投足间英气逼人,‘哥哥还是这么帅气’,午阳呆呆地望着秦杉潇洒的身姿。
秦杉一眼就看到午阳,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赶过来,自知有些失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到午阳身边却见他傻傻的楞在那儿,立时心软如水,好想把他抱在怀里,无奈大庭广众之下,不得不控制自己的冲动,就温和地问,“等这么长时间,累不累,着急了吧?”
午阳如梦方醒般看着秦杉说,“你回来了”。
秦杉悄悄拉起午阳的手,那只手冰凉,‘不知这个可怜的小傻瓜等了多久’,心里这样想着,已忘了身在何处,不由自主把他拉入怀中,“冷吗?我们回家吧”。
温暖安全的感觉就从手上传遍全身,好舒服,午阳绽开明亮的笑容,对秦杉说,“好,回家。”
这回轮到秦杉发呆了,那张完美的脸上,清澈如洗的眼眸,纤尘不染的笑,他觉得整个身心都沦陷在那笑容里,‘午阳,你是在诱惑我,还是在考验我,谁能抵挡得住你这样笑’。
午阳接过秦杉手中的旅行箱,走了两步却不见秦杉跟上来,回过头,仿佛没有注意到秦杉的表情,毫不收敛地继续笑着,恢复了他往日的任性调皮,“别老是盯着我,走呀,你再不回来就不认识我了”。
打嘴仗,秦杉从来不是午阳的对手,还过神来却更加窘迫,低声辩驳一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看着秦杉认栽服输的样子,午阳乐不可支地嗔道,“这么快就投降啦?真傻。”
秦杉不敢回嘴,对午阳做个怪脸,心里偷偷地说“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何必费事呢。”
航班延误,再加上办理出关手续,离开机场已是夜晚。北方的冬夜寒风刺骨,两个人匆匆上了车,午阳赶快关上门,把热风调到最大,问秦杉“纽约也是这么冷吗?”,话未说完,就被秦杉吻住,还来不及反应,那个吻迅速变成了强征暴敛的吸吮。午阳被这狂烈的吻定住了,随后感到捧着自己的手有些发颤,触到他不断滑动的喉结,听到他清晰的哽咽声,然后他的身体开始不住地抽动着,‘他在哭!’。午阳的心一阵绞痛,想抱紧他,却无奈两个座位间的阻挡,只好伸手将他拉近,不断地抚摸着安慰他,乖乖地任他在自己的唇舌间肆意发泄。
吻了好久,秦杉停下来,默默无语注视着午阳,目光如水,眼睛里的温柔却掩盖不住心底的哀伤。
午阳双手捧着秦杉的手放在唇边,迎上那爱怜的眼光,“哥,不用怕,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轻轻的一句话,说的很柔和却坚定的没有丝毫疑问,磁性的声音似一道清泉淌过秦杉焦灼的心,顿时让他安静了。
二
一路开车,秦杉紧握着午阳的一只手不放,眼睛片刻不离盯着午阳。虽然再没有别的动作,午阳却被他这副痴迷的样子搞的神不守舍,几次都想停下车把他塞进后排座。好在这个寒风的冬夜,街上人稀车少,忍耐一下赶快开回家才是正道。
午阳出门之前把屋里的暖气调高,还慢炖了一大锅美味。打开门,温热的气息夹着食物的喷香扑面而来,在这个寒冬的夜里,让人心生暖意。秦杉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抱住午阳,在脑中萦绕了数月的“我爱你,我想你”,脱口而出的竟是“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好多了吧?”
午阳头埋在秦杉怀中,闻着他身上久违而又熟悉的醉人气味,在他胸前蹭两下算是回答了,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手。
“想我了,是吗?”,秦杉问完觉得这就是废话,‘他能不想吗’。
简单的一句废话却引爆了午阳隐忍了三个多月的情欲,他挣脱秦杉的怀抱,劈头盖脸狂吻着,手上一刻不停,迅速去掉两人身上厚重的衣物。随着午阳急速的动作,昏暗中一缕金光从眼前闪过,秦杉下意识地捂住胸前的饰件,一把将午阳搂过来,用同样热烈的亲吻回应着他,两个思念已久的身体相互缠绕在一起。
午阳低声说“你要让我等多久才肯回来”,他转过身去,声音有些落寞,似是怨诉,“我想你的时候,你知道吗,你在哪里?”
“对不起,我不在,是我不好,可是我全都知道”,秦杉心里一阵难过,将午阳抱得更紧。
“我想你了”,午阳低下头吻在秦杉手臂上,抑制不住自己微微发抖,“今天好想。”
秦杉把午阳抱在胸前,双手在午阳的胸腹上揉动着,感到自己的身体里呼之欲出的胀满,每到这时候都会担心伤到午阳,这一次更是怕自己失控。他将午阳转过来抵在墙上,低声哄着说“乖,别怕,放心给我”,沿着那紧绷的肌肤逐渐吻下去,半跪着含住他,虽然知道午阳是不允许这样的,情之所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秦杉火热的口舌激得午阳全身猛然簌栗,那匍倒的身形却让人心痛,他用力推开秦杉,嘶哑着低吼“不要!”
秦杉将午阳拦腰抱起,放到那张宽大的床上,翻过身,急切地省去了亲吻,双手捧起他纵向喉咙深处。午阳却是费了一点周折才捉住那个不听话的家伙,轻柔的吸吮让它不满,怒气冲冲地跳动着,直到被紧紧裹住。强烈的刺激使得午阳欲火暴涨,发自秦杉胸腔销魂的哼吟更加火上浇油,整个人从里到外烧成一团火,苦涩的相思,无处投诉的哀怨,在这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激情之后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听着粗重的呼吸渐渐平息。午阳又触到秦杉胸前那个凉凉的金属饰件,伸手将它轻轻握住,想起他过去从不喜欢这些叮叮当当的琐碎东西,嫌它们太碍事,心里不由得揪紧,眼睛也有些湿润,幽幽地问秦杉,“你,好吗?”,知道答案是什么,却自欺其人地等着心爱的人说‘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