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飘,结果去浴室清洗的时候一个没留神,滑到在地,正好磕到了浴缸沿上。袁艺跪在地上疼得半天都没起来。
等痛楚减轻了一些,袁艺揉了揉肋骨和腰,倒也没什么大碍,忍着疼把澡洗完,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反正在傅征面前是得不到同情的,何必还要暴露给对方自己脆弱的一面。
这之后相安无事,平时动不到那个地方,袁艺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在学校闹了闹,恰好被同学捅到了瘀伤
处,免不了抽痛一下子。
袁艺其实不擅长撒谎,可自己的事确实没法向人解释,提到相关话题就支支吾吾的东拉西扯,好在也没人难为他
,看他这个样子,大家也没再追问更多。
动员会结束之后,袁艺本想偷偷溜走,结果朋友们正好要出校吃饭通宵,一群小伙子团团围住袁艺没得脱身。
“走吧,出去一块玩去,你都多久没去搅饭了?”
“不行不行,家里最近有点事……”
“早说住校好啊,没人管,你搬回家里多拘束啊。”
年轻的学生们一边七嘴八舌地闹着,一边往校门口走去。
袁艺离着老远就看见校门口路灯下,那白玉桥边停着的车子,傅征正靠着车门不知跟谁打着电话,见到袁艺夹在
一大群男孩子中间,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什么……我哥来接我了,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袁艺冲出人群,慌慌张张地钻进车里。
傅征则像是没看见他似的,在外面把电话打完,这才开车门进来。一脚油门下去,袁艺被狠狠甩得一晃。
车子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开回傅征家里,而是拐进了学校附近,袁艺家买下的公寓。
袁艺抬头朝楼上看看,才一个月没回来,竟然已觉得有些陌生。
“上去拿你的行李。”傅征手点着方向盘,眼睛直视着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的正前方。
“……要拿什么?”
“随便,衣服,日用品。明天跟我出趟门。”
“去哪里?”袁艺惊讶地问。这也未免太突然了吧,而且傅征带他出门要做些什么呢?怎么想都有点发怵。
“去哪里你不要管,上楼准备好你出门的东西。两天一夜,周日晚回来。”
“……可是我们学校周日还有运动会。”
傅征不耐烦地皱眉:“那种东西有什么用,上楼去拿东西,不要让我再重复。还是说,你想跟我谈条件?”
话说到这里,袁艺也只好闭嘴。回到公寓从柜子里找出个行李箱,简单装了点儿衣物,正要出门的时候发现书桌
上躺着一本四级词汇,袁艺走过去,把小册子拿在手中。书买回来后就一直没怎么看过,上次的阅读记录才到第
三页。袁艺摸着那上面乱七八糟的铅笔字迹笑了笑,把单词书放到箱子的夹层里,不知怎的,看到这些就觉得很
安心。
像是与现实的世界有了衔接口似的。
自己其实跟学校的朋友们也没什么两样吧,如果这事最后得以平安解决,他也就能回复以前的生活了。虽然那日
子平淡又无趣,虽然每天得面对枯燥的书本,住在脏乱的宿舍,但是比起现在的处境来讲,可是要强上百倍。
袁艺走出屋门前,随手把电闸拉了。
谁知道下次再踏入这门口会是什么时候呢?
18.
周六清早就被傅征从床上拎了起来,迷糊着双眼进了洗手间洗漱。
问傅征去哪里,他也没什么耐心解释。袁艺只好默默地蹲在玄关处穿袜子换鞋。
由于一直住在傅征这里,平时也没机会出去逛街,袁艺的衣物没几件增减,到了现在还只是穿着个长袖T恤加上薄
外套。
傅征抱着手站在旁边看着他:“昨天不是叫你拿几件衣服吗?”
袁艺睁大眼睛回道:“我拿了……”
他的衣服看上去都差不多,颜色款式也没什么太大区别。袁艺以为傅征在嫌弃自己衣服简陋,扁着嘴低下头继续
系鞋带。
傅征也没再说什么,等他全都整理完毕,两人一同下了楼。
车子一路往北,出了城区直上高速。
外面的风景飞快地变换,建筑物越来越矮,直到人烟少了,高楼也都不见。袁艺手支着车窗发呆,不知道自己即
将去往哪里,傅征对行程闭口不提,害他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要被带去荒郊野岭挖个坑埋了。
侧头看看傅征,倒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袁艺不禁更沉重了。
下了高速又跑了一段,终于在一片华美的园区门口停下。傅征打了个电话,对着通话的另一方哈哈笑着,一副阳
光爽朗的样子,听得袁艺直起鸡皮疙瘩。
等挂了电话,这才进了园区,顺着指示开到了度假村的客房楼下,袁艺抿着嘴不说话,跟在傅征后面进了套房。
服务生推着小车退了出去,傅征松了松领带在沙发上坐下,靠着黑色四方软垫,冲着袁艺招了招手。
“过来。”
袁艺低着头走到他面前,看着自己的外套扣子被一个一个解开。
傅征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将年轻人压制在自己腿上,袁艺却不敢真的用力去坐,只得跪在沙发上,将胸膛暴露给
面前的男人。
上衣被剥掉扔在地上,棉质T恤被修长的手指掀开,傅征的嘴唇覆了上去,带着点儿室外空气的凉意。袁艺瑟缩了
一下,双手揽住傅征的肩头,任他肆无忌惮地啃噬。
客房在二楼,窗下是绿草如茵,暗红色的窗帘垂在木质地板上,被流苏带子分挽在两侧,上午的阳光透过米色的
窗纱照了进来,让室内的光线显得更加朦胧柔和。
傅征由细细地啃咬,换成了轻吻,从胸口一直到小腹,最后解开牛仔裤的拉链,将袁艺那柔软的东西裹在手中,
轻轻抚弄了几下,含入了口中。
袁艺困惑地不得了,不知道傅征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身下之物在温柔的讨好中慢慢抬头,袁艺忍不住挺腰,将硬物往前送了送。
傅征轻轻哼笑了一声,抬起头戏谑地调侃:“不是跟我装贞洁烈妇吗?才一天不做就成这样了?”
袁艺咬着嘴唇,也不吭声。
傅征翻身将他侧压在沙发上,一手扒下袁艺的内裤,将中指轻轻推了进去。“腿分开点儿,我进不去,等会儿别
又喊疼。”
面对恶意地指挥,袁艺正要抗议,却听到一阵敲门声。
傅征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去盥洗室洗了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去开门。袁艺则是慌慌张张地提起裤子,正襟危
坐在沙发上。体内刚被挑起的火还没熄灭,下面硬得人很不舒服。
傅征打开房门,外面走进几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见面寒暄都透着一股亲密劲。
“好久不见,傅征。”
傅征笑着,走上前去跟最前面的男人轻轻拥抱了一下。
“七年了吧。”
“差不多,偶尔回来也是匆匆忙忙的,连个聚的时间都没有。”高大的男人揽着傅征肩头,爽快地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等我回国,你们全都成家立业有出息了,没想到打光棍的还是不少。让我忒有面子了。”
旁边的人也哄笑起来:“谁不知道你老陆是补票上车的,被老丈人逼着回国结婚可真有面子。”
“啊哈哈哈,”姓陆的男人抓着头皮又笑了起来,“走走,不提这个了。咱们打球去。”
傅征转身冲着屋里说:“袁艺,我出去一会儿。”
大伙这才发现,屋里还坐着个人。
“哎!傅征,你怎么还带了个……?”老陆惊讶地用手指着袁艺。
“助理。”傅征气定神闲地答道。
“……骗鬼呢!还助理!”老陆瞟了一眼袁艺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了转眼睛,闭上了嘴,
“带着小孩一块出去玩呗。”
“去吗?”傅征朝着屋里问了一遍。
“做什么去?”
“高尔夫。”
“……不会。”
“不会学呗。”老陆正要迈步进屋去拎人,被傅征从后面伸手截住。
“带着个不懂的小孩出去干吗,走吧。”傅征说着,把老陆从门里拽了回来,自己也走了出去,房门被重重关上
,男人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19.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傅征才打电话过来,说是已经订了位子,让袁艺去楼下餐厅等着。
袁艺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噜叫了,虽然不愿意跟陌生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还是忍了。从床上拿起外套穿好,推门
下了楼。被服务生引领到餐厅处,却发现傅征他们早就到了。
当然,在坐的不只是几个男人,除了那个老陆和傅征的身边没有女人之外,其他客人的身边都陪着女士。
袁艺蹭到傅征旁边的空位上,低着头坐下。
老陆冲着傅征暧昧地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好的这口?”
傅征翻着菜单,装作不懂的样子:“什么?”
“别装了,你还跟我兜圈子。”老陆点了根烟,给傅征塞进嘴里,“敢说是你助理?你们公司雇佣童工啊?”
酒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袁艺不自在地揪了揪桌角的布帘。
傅征把烟夹在指间,云淡风轻地说:“那你看他像什么?”
“大学生吧。”老陆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袁艺。
傅征转头对服务生点了两个菜,又把菜单传给了其他客人,故意不去理睬老陆的猜测。
老陆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换了个话题。
不一会儿酒菜上来,一桌人推杯换盏。
袁艺看他们互相都熟悉得很,聊天玩笑全毫不避讳,尤其是老陆,从这个人身边蹿到那个人身边,挨个地敬酒,
好不殷勤。
袁艺跟他们自是没话说,一是不认识,二是年纪差得太多。傅征倒是显得比平常健谈了许多,跟左右的人有说有
笑,谈了会儿股市房产,又开始回忆年轻时候的趣事。
袁艺低头吃菜,小口拨着米饭,瞄准了什么就伸筷子去夹,能不抬头就不抬头。菜盘转到面前,正看上块鱼肉不
错,袁艺刚要抬手,却发现旁边挡过来一只白嫩的手腕,轻快地将自己的目标劫持到别的盘了。
袁艺愣愣地扭头看看,邻座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正冲着自己眨眼睛。袁艺脸一红,又把头低了下去。
“喂,小朋友,这么羞涩可不行啊。见到姑娘就脸红?”身后忽然传来中气十足的男声,接着,那声音的主人一
手按在酒桌上,一边弯腰下来凑到袁艺的耳边说话,“陪陆大哥喝一杯?”
袁艺摇头:“我不会喝酒。”
“唉,不会没关系,学了就会嘛。”老陆说着,拿起酒杯塞到了袁艺面前。
白酒的味道扑鼻而来,袁艺为难地皱了皱眉毛。
傅征忽然从旁边伸过来手来,一饮而尽。
“喂,你这可不对啊!”老陆嘟囔着,不满意地一屁股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傅征,你还替他挡酒,你是有多
疼他?”
傅征说:“跟个小孩较劲,你是有多没出息。”
老陆凑到他耳边低低冷笑一声:“大尾巴狼,看你心疼那样,喝杯酒能给你喝化了啊。”
傅征摊手:“你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有的没有的也往我身上乱安。”
袁艺站起身来,说:“我……去厕所。”
说完慌里慌张地往外就走。老陆瞅着那清瘦的背影哟地拉了个长音,夹着烟头又嘬了起来。
“兄弟,我跟你认识多少年了,拿我当外人?我又不跟你去老太太那儿嚼舌头。敢带过来给哥儿几个看,不敢认
啊。”
傅征笑道:“我不敢认什么了?”
“包的大学生吧。”老陆凑到他耳边,吐出口烟,吹在他脸上,“一个月多少钱?”
“……”
“哎呀,生气了?”
傅征揉着太阳穴,苦笑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老陆暧昧地一笑:“我当你是什么人?我跟你穿着开裆裤就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想什么我看不明白?”
“你明白就放在心里吧,别整天胡说八道。”
老陆看见袁艺远远地走了过来,眯着眼睛直盯到他坐下,才又开了口。
“小朋友,你知道我跟傅征是多好的关系吗?”
袁艺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叫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老陆揽住傅征的肩头,凑近袁艺的脸,用除了三人别人都听不见的音量说道:“我跟傅征可是小时候结过拜的,
有饭同食,有衣同穿……”
他顿了顿,把最后一句话咬的字正腔圆:“有女人同享。”
袁艺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老陆却又退回了座位上哈哈大笑:“玩笑,玩笑,来吧,喝一杯,我可是有好几年没
跟老朋友聚聚了,一定别驳我的面子。”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到背后的架子前拿过一瓶红酒,给袁艺斟了一点儿。
“今天高兴嘛,一口而已。”
袁艺抬眼看看傅征。
“喝吧,度数不高。”傅征这次似乎是不再打算出手相救。
袁艺没办法,只好站起身接过酒杯,一口饮下。
“挺厉害的嘛。”老陆笑着,“小孩儿就不能惯着,撒出来闯荡闯荡就好了,你总是这样……”
他话说了一半,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把后半截咽了回去。
袁艺刚开始喝了这杯酒,还没觉得怎样,等过了十分钟,整个人都晕了起来。
脸上发烫,浑身冒汗,胃里也不怎么舒服。
这桌酒吃了已经一个钟头,宾客们却还是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男男女女们都换了位置,各自找着从前最亲密的
朋友,聊着他听不懂的话题。
袁艺觉得身体不听使唤,思维都有点乱了。他试着站起来,想去厕所吐一吐,可腿上软绵绵的,踩在地上没有实
感。
“这就喝多了?”傅征在后面撑住他,冷冰冰地嘲笑。
“……我去趟洗手间。”
傅征哼了一声,叫来服务生:“带他去洗手间,然后直接送回客房里。”
不用回来了?对这个结果,袁艺倒很是开心。
年轻人在服务生的陪伴下,抱着马桶吐了吐,又被搀回到客房。
服务生为他脱了鞋,扶着他上了床,将厚重的落地窗帘拉上,室内的光线忽地一下昏暗如傍晚。
待一切都收拾好了,袁艺抱着被子昏昏欲睡,工作人员才退出房间。
袁艺满意地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才离开那样喧闹的场所,这下整颗心都安静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袁艺觉得不对劲,猛地醒了过来。
眼前一片漆黑。不是因为光线,而是因为双眼被人蒙上了。
双手都被细长的布条束缚住,结实地捆在了床头。两只脚虽然是自由的,但是这对袁艺来讲,却不是件好事。
他直觉身旁坐着个人,或者说,他肯定。因为那浓重的酒气已经从旁边传了过来。
“傅征?”
袁艺小声叫着,对方却没有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