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亓元宏加大了手劲儿,“萧祈白,连你也敢耍弄我?!”
没有回答。
“喂,睁开眼睛,听见没有!”
没有回答。
“萧祈白,我命令你,我命令你!”
还是没有回答。
“萧祈白……”亓元宏将他猛的推倒在床,阴沉的声音低低的威胁道,“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把你给活埋了!”
萧祈白像是真的死了一样,依然没有反应。
亓元宏愤怒的对着萧祈白就是一巴掌,那一掌虎虎生风,在他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上,留下了一抹红色。
该死的,不管是死是活,自己都仿佛对他无法掌控。
萧祈白,你存心与我作对是不是?是不是!
亓元宏气急败坏,扯住萧祈白的衣服,将他再一次拉近了自己,他套上对方的耳朵,带血的字一一蹦出齿缝。
“萧祈白,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就让赵茴儿,生、不、如、死!”
“咳咳……”萧祈白的嘴唇突然动了动,又吐出了一些药汁,那同样套上了亓元宏耳朵的嘴巴,微张,虚弱的两
个字缓缓吐出:“不……要……”
62.殃及池鱼
不要?
这两字钻进了亓元宏的耳朵,就像是一条虫子钻进了亓元宏的心里。
亓元宏的牙齿咬的咔嚓一声响,他愤怒的将萧祈白再一次按回了床上,可眼前的人,哪里有一丝活力?刚刚的话
就好似幻觉,根本没有人说过一样。
亓元宏拍他的脸:“喂,你再说一次,喂,我让你再说一次!”
可萧祈白的反应,还是无动于衷。
哈!亓元宏怒极反笑,他刚刚是说不要,不要吗?
他连自己被活埋都无所谓,唯独赵茴儿触碰不得的吗?
萧祈白啊萧祈白,你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对着萧祈白的唇就是一口,直到那薄唇的唇角被咬破,如铁锈的味道漫进了口腔,亓元宏才松开。
没有反应,连疼痛的皱眉都没有。
亓元宏终于有些疲乏,他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被自己身影所笼罩的躯体,再一次说出了那句话:“萧
祈白,你再不醒来,我一定杀了赵茴儿!”
一句话,或许第一遍有用,到了第二次,便失效了。
这一次的威胁,就像是一张轻飘飘的纸,丝毫没有份量。
萧祈白没有醒来,那声“不要”也没有再响起。亓元宏愤恨的盯着他,只想把他盯出一个窟窿来。
“萧祈白!”
这一声喊,就像是积压了很久很久,终于释放出来一样。亓元宏如风一样的,走了。
身后,一个影子悄悄出现,站了很久。
他没有去哪里,而是直接去了赵茴儿的宫殿,此时的赵茴儿正对着镜子发呆,看见了身后那个大踏步进来的身影
吓了一跳。
“你……”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呈弧线形被扔上了床。
“你什么你,不知道该叫我什么吗?”亓元宏扯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欺身上前。
赵茴儿大大的眼睛里,映出的,是自己一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你和你的祈白哥哥,感情不错啊。”
“他怎么了?”赵茴儿原本还只是有些紧张,现在一听见萧祈白的名字,立刻慌张了起来,她全身一紧,“祈…
…他怎么样了?”
“你去问你的祈白哥哥啊,问我做什么?”亓元宏抬起一条腿压住了赵茴儿,“我可是最想让去他死的人呢。”
“你……啊!”短促的一声惊叫,赵茴儿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扯落的七七八八,她害怕的想要蜷缩
起双腿,却因为亓元宏的干扰而未能如愿。
“你……你要干什么?”
“我的王妃,位置你也坐了,难道不知道该尽的义务么?”亓元宏凑了过去,对着赵茴儿的耳垂就是用劲儿的一
咬,血丝渗了出来,赵茴儿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蜷起胳膊,赵茴儿试图将身上的重量推拒的远一些。
“不要试图做无力的反抗。”亓元宏对着她的耳朵轻轻的说,“想想你的国家,想想你的祈白哥哥。你就是一个
物品,被供给我玩弄的东西罢了。所以说……”他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我想上你就上你,不想玩了,你也就是
一个被丢掉的垃圾货色!”
热气哈进了耳朵,赵茴儿全身一个敏感的颤抖,罩上了粉红色。她愤恨的瞳孔里,闪烁的,是羞愤的光芒。
一个高贵的公主,竟然已经落魄成了供人玩乐的狎妓。或许她的身份还是那么的高贵,可在亓元宏的眼里,她一
文不值,那就是一文不值。
不断的受到嘲弄,侮辱。一个仅仅15岁的小姑娘,连今生唯一的倚靠都用这样的目光看她,她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
赵茴儿想哭,可哭声却被硬生生的堵回了身体里。她求饶吗?她最后一丝尊严也保不住么?
初次被人开采的身体,抽搐着,痉挛着,根本无法容纳那样的体积。她将嘴唇咬的鲜血淋漓,眼泪还是顺着脸颊
滚落进了散下的青丝里。亓元宏对她的感情里,有侮辱,有愤怒,有发泄,唯独没有的,是温柔和爱。
难道这就是,她今后的命运吗?
为什么,我偏偏要是公主?
为什么,我要被如此的对待?
为什么?我疼……疼啊……
赵茴儿一生下,便没有了母亲。
宫里的婢女被彻彻底底的换了一批,等她长大了一些之后,却被告知,她的母亲因为难产,死了。
从此她成了没有娘亲的,十三公主。
要不是二哥哥,还有萧祈白,或许她的童年,不会那么精彩。
她在他们羽翼的庇护下,坚韧的成长着。
萧祈白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哥哥,一个血浓于水的亲人。
赵茴儿终于在一片泪水的淹埋下沉睡了过去,却又不得不在一阵剧痛中醒来。全身酸疼的像是散了架,而最疼的
,还是心。
做好了准备心甘情愿的送上门去,亓元宏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而在她诚惶诚恐的第一夜里,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对待。
一片狼藉,一片狼藉中。她强撑发软的腿,爬下了地。
室内的暖气很足,她双手将那一团糟的被单扯了下来,裹成一团,然后用嘶哑的嗓音叫来了侍女。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的不像话,嘴唇肿的不像话,所有的一切,都肿的不像话。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几天前,另一个人,她曾最尊敬最爱戴的人,也刚刚经历了她所经历过的一切。
亓元宏又开始发火了。
明明说抓到的人,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半路被人劫走。
劫走?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走自己的犯人?!
早朝上越来越多的人保持沉默,一片低气压中,只有韩勇将军还敢说上两句。但亓元宏照样不给他好脸色看。
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大王子殿下曾经的部将,能用你就不算亏待了,还想怎样?
他怒气冲冲的散掉了朝会,又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主殿。
窗外的天,似乎没有一天放过晴朗。
黑压压的,压的人心头沉重。
就在亓元宏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一阵烦躁的时候,王后雅玲蒂却笑着,慢悠悠的晃进了亓元宏的主殿,嚣
张的语言无异于一场火的撩拨:“陛下,您这下的脸,可丢大了。”
“滚。”亓元宏丢给她的,只是轻飘飘的一个字。
“不想知道我来和你说些什么吗?”
“滚!”亓元宏加大了声音,他指着大门,“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他还记得那一天被骗的感觉,那种心忽上忽下的滋味,他忘不掉。
现在还有心情来嘲笑他,活得不耐烦了么?
雅玲蒂却无所谓的笑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她临走前还不忘交代一句,“啊……对了,陛下,你已
经很久都没有去找我了哦,难道是我雅玲蒂的水平……不够么?”
“滚!快滚!”
“亓元宏。”雅玲蒂的脸也猛的一冷,“你别不识好人心!”
好人心?收拾起你的好人心滚回去吧!亓元宏冷冷的看着她:“这一次你又要扯什么?”
“扯?”雅玲蒂展开一个笑容,“就扯一扯你的五哥哥怎么样?”
五王爷。亓元宏的五哥。本该死在了流放的路上,却不想一个残废的人竟然就这么从他的眼皮底下溜了!
发出了悬赏的告示,却也找了几年,也没有找到。
有人说五王爷早就死了,有人说五王爷即使没死,也是个废人,一辈子无望了。
可在雅玲蒂的口中说出的,却是他另外一个身份。这在几天之前,亓元宏就知道了。
亓元宏让人去抓他,却又被他给逃了。
亓元宏背对着床上还没有穿上衣服的雅玲蒂,套好了自己的长袍。转过身,他尖锐的眼神转了一圈,落在了眼前
的人膀臂上的纹身上。
“你到底是谁?”
“我?”她依旧笑嘻嘻的看着亓元宏,“你知道吗,萧祈白以前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呢。”
提起萧祈白,亓元宏的心又是一窒。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五哥那么多的事情?”
“当年北冥国的血色政变,有几个国家不知情的?一个被废了双手双脚的王爷出逃,那么残忍的告示,可是轰动
一时呢。”
“你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亓元宏盯着她,“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为什么要帮助我一统
天下?你为什么能知道那么多的秘密?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雅玲蒂说,你想要天下,我帮助你。
雅玲蒂说,我可以帮你夺得天下。
可是他的天下,竟然要靠一个女人来夺?
天下这个诱饵固然诱人,可他不能一直容忍一个女人骑在他的头上!
“唔……”雅玲蒂眯眯眼,“你很在意这个?”
废话!谁能放任这样一个危险在自己的身边?英名的君王更不能如此。
亓元宏懒懒的伸直了腿:“要是被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的意图,别怪我。”
雅玲蒂也学着他的模样伸直了腿,雪白的肢体在被褥间若隐若现,煞是撩人。
“随你的便。”
沉默的气氛在二人中蔓延。亓元宏看似无意的打量着她,而她,也看似无意的尽显自己的妩媚。
她很难见上亓元宏一面,似乎每一次的交合都要她算尽机关。若不是有诱饵在,亓元宏甚至从不踏入她的寝宫。
今天也是,要不是有人匆匆来报,说亓元宏一脸怒容的回了主殿,她又怎么会刚好在那里堵住他?
要想撩拨到亓元宏实在是太容易了,不知道有没有和他说过,一个太过容易动怒的人,是很会吃亏的。
“文莺儿。”雅玲蒂拨弄了一下垂肩的长发,“我的妹妹。”
亓元宏干瞪眼:“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最烦的就是雅玲蒂说话时候的态度,那种故弄玄虚和卖关子的模样,有时候恨不得直接杀了她。
可他不能动手,因为他更加好奇这个女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别急呀。”雅玲蒂高挑着眉梢,含情脉脉的看了亓元宏一眼,“我这不正要说呢么?”
亓元宏的火气被这句话堵了回去,不上不下的,气的脸都变了形。
“唔……其实呢,要不是遇上了她,我也不会对五王爷这个人如此的感兴趣,可谁叫她是我妹妹呢?这么危险的
事情被一个残废给猜了出来,不除不快呀。”雅玲蒂见亓元宏又想发火,忙止住了他即将咆哮出口的问题。
“你一定想问她是谁对不对?”她抛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笑眯眯的看着亓元宏,“曾在萧祈白的身边,长
得还行,但不如我美的那个,还记得么?”
要是说起萧祈白身边的女人,那他亓元宏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你说的那个泼辣女人?”他挑眉,“现在想想,她的性格和你,还真是如出一辙。”
“谢谢夸奖。”雅玲蒂懒洋洋的翻了一个身,“不过她可听不到你的这句话啦,不然呀……”她捂住嘴笑,“嘻
嘻,一定又会气的暴跳如雷。”
亓元宏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令人无法捉摸。
“嘻嘻,你别瞪我。”雅玲蒂晃了晃白白的胳膊,俏皮的做了一个鬼脸,“我可没杀她,是她自杀的,可我无关
。”
亓元宏双唇抿紧,没有说话。
“哎呀……”雅玲蒂以为他生气了,连忙凑了上来,讨好的用胳膊甜腻的绕着他,“你喜欢她?我也只是开玩笑
说只要她死了我就替萧祈白报仇的,谁知道她那么死心眼,当真就自杀了,我能怎么办?拦都拦不住的是吧?”
“你当真狠得下心。”
“彼此彼此。”
两个人都一时间默默无语,亓元宏想起的是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兄弟,而雅玲蒂想起的是文莺儿身上的刺青。那
刺青,她不会认错,凡是王室的孩子,身上都会有。
但她很快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哎呀,她除了和我流着一样的血之外,她和我有什么感情?她很小的时候就被
拐走贩卖到了从越,说起来,我和她连姐妹情谊都没有,死了就死了呗。”
亓元宏站身起来,摆脱了雅玲蒂的纠缠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你究竟还知道多少东西?”
“我知道的可多了。”雅玲蒂又换了一个姿势,看上去风情万种极了,“我还知道啊,萧祈白是你母亲的私生子
。”
63.幌子
这句话的话音未落,尾音便消失在了雅玲蒂的喉咙里。亓元宏的眼睛乌黑发亮,里面散发出的,却不是什么仁慈
的光芒。雅玲蒂微微侧头,避开了亓元宏手中匕首的最尖端,但雪白的皮肤上却还是免不了留下了一丝血痕。
她仍旧微笑,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平静:“我没有告诉其他人。”
“你就是其他人。”亓元宏冷冷的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知道亓元宏母亲叛国的人很多,但知道萧祈白真实身份的人却极少。亓元宏的呼吸有些紊乱,甚至带着一些颤抖
,但他锁着雅玲蒂喉脉的手却端的很稳。
雅玲蒂嫣然一笑:“过程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亓元宏,你还记得我两的交易吧?”
交易。
雅玲蒂这个人,真是又可怕,又让人难以抗拒。
没容亓元宏想完,一直守在萧祈白门外的侍从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靴子面上满满的积雪全部化成了水渍,顺
着绒面往下渗漏。那人一头闯进了寝宫的大门后,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去,百般焦急之下,只得扯着嗓门就叫了
起来:“陛下!陛下!”
“叫什么叫!”门口的人推推搡搡,“现在陛下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