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嘴角,走到他身旁,小轩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抬头就见季承擎对着手指向自己而来,接着全身僵硬的不能动弹。
季承擎点了小轩的穴后,在季承尚的屋子里翻了一件衣衫,就换下了新娘妆,重新挽好发髻后,这才回到小轩身边道:“先委屈你了,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要照着我说的做。”
接着对着小轩一阵耳语,最后还威胁道,“你要是把我的事情泄露出去,那我就让你一辈子就这样,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你要是听懂了,就眨眨眼。”
小轩被制住了,听季承擎这么一威胁,就一个劲的眨着眼,双眸泛着水花,一副楚楚可怜样。
季承擎见了尤为满意。
四处转了转,找到了一根绳子,不由分说的就把小轩捆上,丢到床上,解开他的穴道。
“你记住了,要是别人问起新娘子哪里去了,为什么要走,你就那么回,说漏了嘴,也是要叫你一辈子不能动的。”
在季承擎威逼和吓唬的情况下,小轩连身应道,“小轩记住了,公子,别让我一辈子动不了。”
“记住就好了。”季承擎见他乖乖听话,心里得意,然后又找了块东西塞到小轩嘴里,末了才眨着眼说道:“要演戏自然得像了,你就受一点苦吧。”说着对着小轩笑了一下,点了他的昏睡穴,接着又找了个摆设的瓶子试了试手,砸到地上。
然后在小轩额前做了点手脚,又在屋子里摆弄了点东西后。在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情况下,凭着一身本事,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里,换回自己的衣裳。
末了,从后门绕道大前门,大摇大摆的进了自己的家里。
第二十六章:花开堪折
新娘子跑了的事,是晚上才被发现的。
这时候的季承尚基本上已经被酒灌醉了。
而做了坏事,还涎着张脸,装无辜的季承擎在进了房子之后,先是绕过众人到后院给季夫人请了安,这才到筵席上见过自己父亲和受害者季承尚的。
末了,新娘子跑了的事情被发现了,他也是装作关心的过问了一下。
最后在场所有人把唯一在场的小轩弄醒之后,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轩醒了后还一脸茫然。等到在人群中看到季承擎的脸,霎时想起他交待过的事,连忙跪到地上哭着说道:“老爷,夫人,少夫人走了。她说,少二公子那番羞辱她,她反正是在季家无脸面了。所以才一气之下走的,她还说,她一定会自己在外头找个好的郎君,叫你们不要担心,等她找到了,自然会自己和她家人说的。叫老爷和夫人莫要怪她,也不要责难二公子了。她留下口信就走了。老爷,夫人,少夫人她离家出走了。”
小轩这话说完,季壬巍头上又是一片眩晕,开始还不甚相信的看着小轩。
不过小轩在季承擎的诱逼下,只好仗着平日的良行装纯良,装正义,装无辜,各种装,装、到、底。
在小轩那一双纯净的眼后,季壬巍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痛惜的看着依旧醉的一塌糊涂的季承尚。
这时候,他这当父亲的多想眼一闭就过去了,省的当着这么多人的还要承受儿子带来的羞辱。
先是新郎落跑,后又有新娘子离家寻良人。这真是叫他颜面丢尽了。
季承擎那小没良心的也知道自己做了件缺德事,见自己父亲伤透了脑筋,这时候倒是很有担当的叫众人散了,又宽慰了季壬巍几句。季壬巍看着自己这小儿子,又是一叹。
到了第二日,季承尚醒来后,头痛欲裂。
琢磨着好像漏了什么事,问过下人之后,季承尚一张脸就便的多姿多彩了。
这算什么事儿!
呵呵。
莫名的嗤笑一声,想到宴请了那么多客人,这新娘子没了。
得,他又该成了笑话了。
这事情次日又在京城闹开。不过这家长里短的,没过多久也话头也就熄了。
季承尚因为新娘子跑了虽然在家里遭到写责难,不过后来对方家里真的收到了落跑新娘的信件,也知道自己闺女犯错落跑,反正错不在一个家的孩子,最后息事宁人,才算了事。
这厢,傅静析和舒航走的第二日,薛玉如常进宫。
却遭到了不一般的待遇。
李政因为傅静析到扬州上任,心情甚好。
因为去年是个冷冬,花开都晚,这五月都到了,这百花才竞相盛放。
夜里睡觉时,总能闻到花香阵阵,心下便起意。李政本来就开始打着主意怎么才能让薛玉和自己单独在一块儿,这倒好,刚好借着这大好时节,和薛玉一起赏花吟诗到不失为一件美事。
这薛玉才到了东宫,李政乘着时机,在薛玉看着窗外的时候,故作深沉的漠然说道:“今日就寝,总是问道花香阵阵,想来是个宫的花儿都开了。说来,这皇宫里的御花园,可是天下一景,如今百花齐放,必然又是万紫千红了。”李政说到这,顿了一下,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了,薛侍郎可看过那景致?”
薛玉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疑惑的转过头,淡漠的说道:“不曾。”
“那薛侍郎可有兴趣随本宫明日到御花园一游,反正闲来无事,多亲近一下自然,一同赏花,你可愿意。”
薛玉咋一听说是去御花园赏花,有点心动。
李政看出薛玉心动,一鼓作气说道:“薛侍郎,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怎样?”
“这……”薛玉微做迟疑,躬身说道:“下官谢过太子殿下。”
李政见他答应下了,连忙欣喜的说道,“薛侍郎客气了,平日鲜少见你展现才华,今日便请侍郎大人作上几首诗词才行。”说着,李政便对着喊到:“来人。”
接着便又一人进来,问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你叫总管大人着人备好纸墨笔砚,我和薛大人要上御花园,你们带着东西晚点过来。”李政说完,勾起嘴角,然后一把抓过薛玉的手,无限快慰:“我们这就走。”
薛玉被李政突然一抓,莫名的皱了一下眉头,可是见太子好似无意的,也便没有提醒,出了门来,李政还特意观察薛玉的神色,见他没有挣扎,心里一喜。可不一会儿,薛玉就自行的挣开了他的手。
淡然的说道:“下官自己走就可以了。”说着这话儿,连眼都不抬一下。
李政一阵失落过后,又兴致浓烈的带着薛玉到了御花园。
果然,这御花园,此刻简直就是一片花海,就连李政也不禁一阵神往。偷眼看向薛玉神色,只一眼却又看呆了自己。突然觉得,为红颜一笑倾尽天下的古事,原也不是作假的。
只因为这薛玉在见到那花海后,自己第一次见他唇角那抹真挚的笑意。
忍不住自己也笑了。
——他在看花,他在看他。
这一刻,世间都好似静止了。
直到不远处传来银铃似的笑声,让薛玉陡然回神,敛住了神情。李政这才一惊,蓦然回过头来,喝道:“前面何人,竟敢在此嬉闹。”
这一声气势十足,那边的人听到后,接着便是一阵扑扑作响声。
薛玉看去,紧接着从那花海中钻出一人,是一个清丽少女,面色红润,巧笑倩兮,容比花娇。发髻上还有一些落下的花瓣,一时间竟让薛玉觉得无限美好。
只是李政一句话便叫薛玉即使反应过来,这里是皇宫。
“三妹,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李政是怀着春花秋月的闲情逸致请了薛玉去的,还想多和他两人共处的。却想不到自己三妹在这儿,而且刚才他注意到薛玉看她的眼神,顿觉不快,出口便喝道。
那少女一听,扁扁嘴,无视他道:“许你来,就不许我来。”说这话一瞥他身旁的薛玉,一怔,便呆住了。
薛玉听他二人对话,便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皇帝那待嫁的闺女三公主——李若凡。遂连忙行礼道:“下官薛玉,参见公主。”
李若凡这时候却是有点痴痴的看着他,做矜持状,赧颜道:“免礼。”
这李政一看自己皇妹看薛玉的眼神顿觉不妙,心中不快,脸色一沉,不由分说就一把抓着薛玉变着法子带回了东宫。
留那李若凡一个人在御花园中纳闷。
第二十七章:逼问
打那日在御花园里和三公主碰面后,李政后来便再也不带薛玉在皇宫里走动了。又过了几日,李政想讨好薛玉,便找着法子让薛玉觉得新奇。还特意着人暗中排了一出戏,甚至连宫外极有名气的旦角都请到宫里唱戏,只为博薛玉一笑。
这薛玉不知道李政一番心思,可是宫里都谣言却慢慢的传来开了。
都道太子看上了薛玉,而且有了豢养之意。
特别是东宫的太监宫女,个个看薛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太子是储君,而且这薛玉什么人啊,天子门生,金科状元。
才华横溢不说,就单单论样貌,人也不敢再他面前不敬啊。
这太子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炽烈,越来越肆无忌惮。薛玉倒是油盐柴米都不进一样,毫无察觉。
闹得这事儿,底下的奴才都开始干着急,而且公主近来也常常来东宫,还爱粘着薛玉,几番下来,终于东宫的总管太监忍不住悄悄的和太子说,这宫里有一种药,可以吃了让人神智有点不清,还掺着点让人动情的药性。
李政身为太子,凡是都也有个底线,自以为凭自己一番真情实意,怎么也能让薛玉感动到,然后倾心于自己。听了那总管的话,就立马把那人骂了一顿,不过,过后又觉得,有这种东西未必是坏事。
所以,把药叫了收好了,到时候有需要的时候再用。
这几番在宫闱之内的事情,模糊的也在私底下传了开来。
而这厢,季承擎那小缺德鬼见新娘子的事儿了了,自然是高兴,也在心里得意自己的杰作,当然也少不了威胁小轩,成亲后第二日在自己家里转悠了一圈之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末了,才发现从回家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舒航。挑眉,摸到了季承尚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居然没看见一人,感觉到很突兀,又转了一圈后,摸到了小轩那里把人抓住便问道:“小鬼,你见到舒航了没,就是我哥屋里那书童,我怎么回来好些天都没见到人呢?忙起来都忘了,你帮我找找他,我还挺惦记他的。你快点把人给我找到哈。”
季承擎不知道舒航发生了什么事儿,还当他还在季家呢,这见到小轩这娃好欺负好使唤,就大爷似的奴役他,这小轩咋又见到神出鬼没的季承擎出现,脊梁骨就是一阵麻酥酥的,眼瞅着他,脑中想着他刚刚问了自己什么,末了,季承擎见他没动作,不耐烦的推了推他,“看傻啦,我问你舒航你见到没有,知道人在哪吗?去,把人给我叫来。”季承擎不耐烦的催促着,小轩这才反应过来,抽了抽嘴角,才小心翼翼的磕巴着说道:“三……三公子,你说的舒大哥……他……他……”小轩冷汗涔涔,不知道怎么回。
“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季承擎横他一眼,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三公子,这事儿你得问二公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年初的时候,你才走,舒大哥就被赶出去了,后来就再没有见到人……”
小轩话还没说完,季承擎就跳起来,不可置信的高声道:“你说什么?!不可能!”
“这是真的,我打那之后就没有见过他了,总之现在他已经不在季府了。”
“我不信。”季承擎狐疑的看了一眼小轩,然后挥挥手道:“好了,这事儿我自己问二哥。”
“二公子去宫里了。”
“这我知道。”
季承擎烦躁的转身出门,脑子一片混乱,怎么想这事儿也不能发生啊。
舒航打小又乖又巧,还讨人喜欢,就连自己父亲都很看好他,怎么这种事情会发生。
直到黄昏的时候,季承尚回到家中,季承擎也不顾别的,直接钻进季承尚的院子中,这季承尚才回房,被突然出现的季承擎着实唬了一大跳,等看到来人是季承擎的时候,推搡了一下抱怨道:“怎么喳喳呼呼的,都被你吓到了。找我什么事儿啊?”
“哥,我问你个事儿,舒航哪里去了。”季承擎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直接逼问道。
季承尚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季承擎,不置可否,转头收拾自己桌上稍稍有些零乱的台面。
“二哥,你老实说,他犯什么错了,就被赶出去了?”季承擎俯下身撑住台面,希奇而带点疑惑的问着,落下的一缕黑发遮住了他半边脸颊。
季承尚闻言浑身一僵,低头快速收拾好桌面,故作冷淡的斜他一眼,“胡说什么!烦人,走啦,吃晚饭去。”转身就步向门外,他自嘲的笑笑,有点像是落荒而逃。
“哥,这有点不对劲哦。你先说了再走,舒航自小无亲,他除了我们家,他哪里有地方去,他又不像我,有身本事,出门还不得让人欺负,你倒是说句话啊,哥,舒航人在哪里?”身后的声音不大不小,一字一句,毫不给人喘口气的机会。
不愿意转头去看那张多数时候顽劣,却偏偏在不应该的时候变得莫名犀利的脸,背脊变得有点僵硬,他实在讨厌他在这个时候挖他的墙脚。
“二哥,是不是爹娘赶他出去的,我去把人找回来?”不死心的声音偏偏再挑衅般的刺到耳朵里,他赌气的加快脚步,将那个不识相闯入的声音远远抛在脑后。
一声一声的逼问还是不痛不痒的细细飘着,越发显得天阴郁沉闷的让人窒息。
“哥,舒航从来都是陪着你的,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他独自一个在外,你就不担心吗?”耳朵里居然自动回响着这句单调而又刺耳的疑问,恍惚的,竟然使他起了种酸涩的错觉,酸涩?是错觉吧!
多么荒谬的感觉,可是,那么真实的讽刺着他。
一路上季承尚无论怎么问他,季承尚都不回答。
季承擎怒了,差点抡起拳头就揍他。
季承尚却在这时候很大声的叱喝道:“他人在扬州,你若担心何不自己去问他!”
季承尚也很想弄明白的,那种事情,又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说做就能做的,何况,还是他先发现舒航藏着那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算,自己都没有亏待他,再何况,他现在也很后悔,如今亲没有结成,还不是因为他。
舒航他如今过的轻松快活。
自己却还成天见的惦记着。
再看自己三弟,现在看自己拿眼神,恨自己跟什么似的,成天日的说自己欺负他,分明就是他在欺负自己。
想起那日舒航无情的转身进车厢里,季承尚胸口像是被剜了大刀子,一下一下的疼着呢。
季承擎问不出所以然,在家里没呆几日又出门向着江苏扬州而去。
第二十八章:安得我心
自打季承擎说去找舒航后,季承尚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虽然嘴上还是说饶不了舒航,却在心里暗自高兴,数着日子盼着自己三弟能把人带回。可是等了两月有余也不见动静。倒是江南一带传上来的折子居然有提到傅静析上任不久就破的几宗大案,言说其深受百姓爱戴,更有甚者,居然有折子上奏,谏言给傅静析予提拔。这其中种种或许有因其父傅少顷的身份而讨好卖弄的,更多的或是傅静析的能力所及吧。
说来,对这傅静析,季承尚也说不出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评价,要说为人,他倒是亲和,随性。
可是想到舒航和他初相识就被讨了去,如今更是相随左右,再想想舒航和自己那档子事,心间又是百味陈杂。暗忖,莫非这两人还有什么猫腻是不是。
这日突然就收到了其兄季承行的来信,这季承尚本是不以为意,收到信还是到了晚上才打开来看,可不看还好,这一看,真是怒火中烧。一张清俊容颜,变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