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来来回回擦拭着吧台而浑浑噩噩时,老板站到他面前,“吴弈祺,今天你跟着梅天师做事,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什么?”吴弈祺瞬间从自己的世界钻出来,抬头看着面前微笑得过分的老板。
“难道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蔺式职业性微笑出现了,吴弈祺打了个冷战,立马闭嘴摇头。
“那还不快点去天师那儿看看有什么要你做的!”笑脸过后是刀锋般犀利的语气,吴弈祺只好快速从老板眼前消失。
老板把事情处理完毕,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还有很多文件需要处理,时间就是金钱啊!
梅莨辛得到蔺老板的特令,可以随意进出夜色任何地方,连藏酒的酒窖也一样出入自由。吴弈祺跟在梅莨辛身后陪着这个大帅哥逛夜色,这可真是逛夜色了,有些地方连吴弈祺都没进去过。
“我说,我们这是在干嘛?”
“我该说你什么好呢?笨蛋,白目,呆子,还是傻瓜?”
“你你你……我是不是跟你有仇啊!”
“唔……让我想想,好像没什么深仇大恨。”
“既然没仇你那张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行!这里……”
梅莨辛说了三个字就停止不再继续,示意吴弈祺靠过来,吴弈祺傻头傻脑的当真附耳过去,梅莨辛在他耳边小声说:“这里……有一只鬼。”
“鬼?”吴弈祺瞪大了眼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身子往梅莨辛那边靠,“什么鬼?”
梅莨辛忍住笑的冲动,低声说:“一只胆小鬼,穿着酒吧工作服,很呆很白目,正在慢慢靠近。”
吴弈祺一开始还相信了梅莨辛的话,可越听越觉得熟悉,脑袋空白了几秒才知道他说的胆小鬼是谁,转而怒目直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嗯,有道理,如果狗嘴里能吐出象牙,那那只狗绝对已经送往研究院了,养活你自己很辛苦吧?”
一句话把吴弈祺噎死却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眼仇视他,什么都做不了。
梅莨辛偷笑,对付这种呆子实在是太没挑战力了,不过看他反应倒是挺有趣的,至少能让他在这种乏味的工作中得到调剂。
“你应该能看到这个吧?”梅莨辛问出了疑问。
“什么?”
“这里……有只小鬼。”梅莨辛手拎着一只小鬼给吴弈祺看,可是吴弈祺只看到空空如也的空气,什么都没看到;在梅莨辛眼里,他手中正提着一只破口大骂、手打脚踢乱扑腾的捣蛋鬼。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吴弈祺如实回答他自己所见,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突然想到这有可能又是梅莨辛在捉弄自己,脸色一变,大步迈向梅莨辛,“你又在耍我,这里哪来的鬼啊!”
梅莨辛心想:我捉弄你的时候你一脸认真的配合,怎么我不捉弄你的时候你反而就觉得我是在捉弄你呢?唉……真是无药可救。
梅天师手用力一掐,口念咒语,逼得捣蛋鬼现形,让他们俩四目相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吴弈祺当场哇哇乱叫往后退,梅莨辛刚想提醒他后面有只大头鬼,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吴弈祺好死不死的转身,刹那间两眼一翻,直梆梆的倒地不起。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胆小的人啊,不过就是只大头鬼罢了。”梅莨辛甩开手中的捣蛋鬼,后者被法力一弹顿时啵嗞一声化成青烟消失;再一枪打中大头鬼的眉心,大头鬼脑袋瞬间膨胀成数倍,嘭一声爆炸,最后化作碎片消失,灰飞湮灭。
可怜的吴弈祺被梅天师拖着脚拉出了酒窖,反正这里面的鬼都差不多清理干净了,都是些小鬼,刚刚在进来时一边观察环境一边捉弄胆小鬼一边清理小鬼,这样工作不会太无聊,可是如果多了一个累赘,那就不太好玩了。
梅莨辛戳戳吴弈祺的脸,“为什么平时那么多的鬼你看不到,一遇到厉鬼你就能看到了?詹情没那么大魅力让你看得目不转睛吧?”
在酒窖都是些爱玩闹的小鬼,因为梅莨辛的咒语而现形把吴弈祺活生生吓晕过去,梅莨辛再一次确定,这个人果然很胆小。
“你就在这儿好好睡吧。”梅莨辛叹气,无奈起身继续工作,把吴弈祺丢在酒窖扬长而去。
医院里张婷婷终于醒过来了,面对憔悴的父母,泪流满面,母女俩抱作一团哭得昏天暗地。
医生都说伤得如此可怖严重能活着真是奇迹,可谁又知道是梅莨辛施法一直吊着她最后一口气这才坚持到医院救治,不过这只不过是为了拿到说好的两百万罢了,谁晓得她那个母亲竟然给了五百万要他办另一件事,不要白不要。
张婷婷因为长期被拘禁并被虐待而有精神方面的创伤,就算再医院也疗养不好,所以梁文璟坚决要带她回家,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女儿。
张婷婷被带回家,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在梁文璟在的时候,她才会放下警戒心,偶尔露出微笑,可是却不说话,因为精神受到迫害使她暂时失声了。
入夜,张婷婷回到自己房间,趴在桌上傻笑,渐渐脸变得狰狞,笑得也更加张狂,哪有原本张婷婷文静的模样,活脱脱是一只地狱而来的恶鬼。
自打那次梅莨辛顺手救了安幼清后,安幼清便整日神经兮兮的,他总有种感觉詹情就在自己周围用阴狠的眼神瞪着自己。
这几日梁文璟照顾自己的宝贝女儿无微不至,也让她好得很快,可梁文璟总觉得那些伤太可怕,总是用纱布包裹着,每次上药,都忍不住掉泪。
张婷婷抹去母亲的眼泪安慰她,梁文璟知道女儿在宽慰自己,对自己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会好起来的。可每当看到这些伤她就痛不欲生,究竟是何人那么歹毒竟然对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
“婷婷,你告诉妈妈,究竟是谁把你伤害成这样?就算梅天师说他已经把伤害你的人送下地狱了,可妈妈还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梁文璟越说脸上神色越阴冷,“是谁胆敢伤害我的女儿!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说及此处,张婷婷手抓紧床单,好似在隐忍着什么,她看着自己的母亲摇头,她不想自己的母亲被仇恨迷了心,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没事,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什么都不要再提。
梁文璟轻轻握起张婷婷泛白的手,摸了又摸,想打消女儿的惊恐。张婷婷的心灵被得到安抚,渐渐安静下来,依偎在母亲怀里。梁文璟拍着张婷婷的背,就像小时候抱着还是婴儿的张婷婷时那般哄她睡觉,张婷婷闭上眼享受着母亲的关怀。
待到张婷婷均匀的呼吸响起,梁文璟小心翼翼安置好张婷婷,准备回房,就在关上门的那一霎那,梁文璟深深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女儿,眼里却是狠戾,不知是在看谁?
房门终究被轻轻关上,张婷婷张开眼盯着房门,眼里是跟自己母亲一样的狠戾,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俩人的血缘摆在那儿。
张婷婷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天曾经被刑警讯问,可由于当时她精神很不稳定无法做笔录只好等她稳定之后再做笔录。之后对于褚队的询问张婷婷只是摇头,其它什么都不说,因为根本说不得,说出来谁信?
吴弈祺醒过来后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酒窖,又想起之前那一幕,吓得魂不附体,立马爬起来跑出酒窖。跑回自己的岗位后,还没时间喘气就被身后的老板吓得心脏停了半拍。
“吴弈祺!你干嘛去了!天师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你竟然现在才回来!”
“老板,我……那个……他……鬼……”吴弈祺结结巴巴说不清楚,只见老板脸色越来越难看,心跳如打鼓,不知道老板在想什么,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果然是个神经大条的人,派你去还真是派对了。”老板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到最后几不可闻。
吴弈祺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接受长辈的教训,一声不吭,他真的是很委屈啊,又不是他自愿晕倒的。
“哦对了,吴弈祺,你的欠款不用还给我了,介于你之前差点把事情搞砸,对你的加薪全部撤回,还是老样子,以后你把欠款还给天师。”
“还给谁?”
“梅天师。”
“为什么!”
“因为支付给天师的酬劳。”
“……”
老板回去继续工作,留下吴弈祺一个人石化在原地。
“梅莨辛!!!”吴弈祺怒吼,不仅没有加薪,欠款也要原数给梅莨辛那个混蛋,这下子他算是完完全全被他人,还是一个十分恶毒腹黑毒舌的人手上,这不是要他命嘛!
吴弈祺恨自己怎么就那么天真的相信了老板的话,还真的以为他会给自己加薪,屁颠屁颠跑去求梅莨辛出手,最后还不是蒸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不说,自己还帮着数钱,真是笨死了。
梅莨辛那天回到家心情不错,洗了澡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这次再也没人会来打扰自己了。
猫趴在一旁懒懒的睁开一只眼看梅莨辛,“大赚了一笔?”
“嗯,差不多算是吧。”
“算?那到底是赚到还是没赚到?”
“赚到了,不过钱到账要慢一点。”
“你以前从来不会做这种事,什么时候转了性?”
“转性?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好玩,反正我暂时也不缺钱,这笔账就慢慢收吧。”
猫也懒得管这种事,只要每天都有牛奶喝就好。
“猫,你的伤还好吧。”
“死不了。”
“就算你死了我也会从阴间把你抢回来。”
“为什么?”
“你死了我会很烦恼。”
“喵?”
“民以食为天,我不想做个饿死鬼。”
“……”
猫再一次无话可说,对付这个家伙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说话,不然总有一天会被活活气死。
梅莨辛伸手一划,猫身上的绷带断裂,惹得猫站起看着梅莨辛,只见他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符纸贴在猫身上,被詹情所伤的伤口冒出黑烟,疼得猫喵喵直叫。
“我不是说了让你贴符吗?怎么?想造反?”
“你该知道我是妖,贴了符就会现出原形。”
“你每天都是以原形在家里走来走去,就算贴了符也没关系。”
“我就是不喜欢被贴符!”
“不贴你就死定了!你以为詹情的怨气会慢慢消失?看吧,伤口都化成这样,你还不打算贴符?”
“不贴也贴了,算了。”
猫扭头不理梅莨辛,虽说梅莨辛说的没错,可身为妖怪自然是不喜欢道家人的符纸,不过梅莨辛的符纸貌似没那么强烈的排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梅莨辛知道猫心里的想法,故意吊猫胃口。
猫瞄了一眼梅莨辛,怒吼:“不许窥探我的内心!”
“是你自己让我有机可乘,怪得了谁?”梅莨辛摊手耸肩,快速将猫的伤口用绷带绑好,自顾自回房休息去了。
“睡觉不知道关电视啊!”猫怒吼。
梅莨辛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你会关的。”
猫吹胡子瞪眼,简直是把他当成菲佣了,成天使唤自己不说还毒舌,最可恨的是自己还没那口才回击,每次都被他吃的死死的。重重按下关机键,猫跳回到沙发上睡觉。
今夜月亮都躲回云层不敢出来,天空没有一颗星星闪烁,风大树摇,投在地上的影子显得特别狰狞。
一个路人搓了搓露在外头的手臂悔恨自己当初没带件外套出来,明明知道今天风大晚间气温低可还是嫌麻烦没带,这下冻死自己了。
一边心里后悔一边快速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继续走路,只是脚步加快了。
男人觉得有人一直跟着自己,那阴冷的气息直逼得他冷汗涔涔,更加加快了脚步。突然耳边被人吹了一口凉气,缩了缩脖子,一转头,一双眼跟自己互瞪,吓得他尖叫后退,可那双眼却一直近在咫尺,不管怎么甩都甩不掉。
也就几秒的时间,那个男人在惊叫中失去生命,只剩下一具干枯的尸体,张着惊恐的眼就这么死了,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那双眼消失在黑夜之中,阴冷而狠戾。
褚队这几天为了这三宗人命搞得焦头烂额,先是失踪后被人发现死在建筑工地里的詹情,后是死在夜色惨不忍睹的小飞,接着是死在自己家中的小四,连安幼清也差点惨遭毒手,可是他一直说是詹情的鬼魂回来索命,根本不能成为线索,不过褚队倒是从安幼清嘴里知道了一个人,一个出现在命案现场却毫不留下线索的人,他一定要去会会这个人。
“梅莨辛。”
第七章
褚云杰是个行事干练有魄力的男人,经他手的案子哪一件不是圆满完结的?只是这一次,他真的有些头大,线索太少,只要有一点线索都紧抓不放,越是细小的地方越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这是他所信奉的,所以他办案一向小心谨慎观察入微。
褚云杰敲响梅莨辛家的门,很快,一只黑猫开了门,这让褚云杰及小丽诧异,一只小猫崽竟然能够如此通人性为人开门。小丽对小动物向来毫无抵抗力,一看到可爱的动物就想去亲亲抱抱,碍于自己上司在场,硬生生克制住自己的手。
“梅先生?”
“哪位?”
“我们是刑警大队重案组,想询问一下关于6月7日晚安幼清遇袭的案件,希望你能配合。”
“刑警先生,我想你搞错了吧,安幼清是谁?我根本不认识,我想你找错人了。”
“安幼清说他在昏迷前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并且很确定那个人就是你,梅先生。”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声音相似也并不奇怪,再说了,你说那个谁在昏迷前听到的,极有可能听错,这也很正常吧。”
“梅先生,安幼清在遇袭前曾经打过电话给你。”
“安幼清是谁?”
褚队拿出安幼清的照片递给梅莨辛,梅莨辛随手接过,瞥了一眼,“这个人是谁?”
“安幼清。”
“不认识。”
“梅先生,希望你能合作,这对于近期的三起杀人案件有很重要的帮助。”
“杀人案件?”
“梅先生难道不知道?”
“我对于这些事不感兴趣,恐怕帮不了你了,刑警先生。”
“喵,喵,喵……”
猫还是被小丽给逮到了,小丽抱着猫玩得不亦乐乎。猫张牙舞爪硬是逃不脱这个女人的魔掌,要不是因为他们是普通人,他何必委屈自己做一只正常的小猫。梅莨辛循声望去,对着小丽一笑,“他叫猫。”
“啊?”小丽被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一紧张,猫趁机跳出她怀里,跑得远远的。
“你很喜欢猫?”
小丽抬头看了看一旁死瞪着自己的褚队,低下头结结巴巴说:“还,还好。”
“猫怕生人,所以不太安分,小心别被他抓伤了。”梅莨辛依旧一派温和,惹得小丽脸瞬间红透,怎么抵挡得住帅哥的魅力。
“咳咳……梅先生,请你据实相告,不然我也可以请你回去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