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请出大主子来摆平他了。说起来那孩子也是他领大的,可是……哎,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该拿他们怎么办才
好。
“答案?”难道他终于可以走出这团迷雾了?
“不错,关于您在昏迷时所发生的全部情况。”神奈好心的补上一笔。
“那还不快走。”比起就这样带着满腹疑问的逃走,他更想留下来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看来这一次,也不是毫无
收获的。
“……”这孩子,看来他又老了好几岁了,神奈的眼角露出少许的波纹,那是久违的微笑,衬在那棱角分明的刚
毅的脸上尤为滑稽,什么,你问他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他也不记得拉,人老了,记忆力大不如前喽。
收起抽筋似的笑容,神奈大步流星的朝山上走去,而他的背影一点儿也看不出衰老的迹象。
往日静谧温暖的和屋里现下弥漫着一股冷冽的寒气,这冷气的来源并非是玄关上方的空调,而是……银怜看着端
坐在他正前方的少年——说是少年看上去却充其量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而且手中还抱着一个滑稽的人偶
,可是叫人想不到的是,这样的孩子竟然会是藤原家的族长——藤原修人,当然也是这一室低气压的源头。
他细细端详着他,能够掌管日本最古老最神秘的家族,这个少年果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乍看之下他甜美的出奇的
外表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威胁,只想撤下心房去亲近他,而瞬时之间,当他想要征服一个人时,那与生俱来的王者
气息便会无形的压向你,罩的你喘不过气来。
就好像现在一般,明明这间屋子里除了他们还有一男一女,可是现在他的眼中、脑中填满了这个少年的身影,再
也无暇顾及他人,而刚才他们一行人进门的瞬间,他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有个孩子的存在,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
—拥有如此强烈的迫人气势让人无法漠视,却也可以随意敛去这骇人的气息,就像只蓄势待发的黑豹般,在丛林
的暗处细细盯梢着他的猎物,然后于瞬间以猛烈之姿狂扑上去,将其撕裂。
银怜不自在的大口呼吸着,好像稍不小心就会窒息于他的眼神中,那目光称不上锐利,却绝对能透彻人心,似乎
一切事物在他的眼中皆变得赤裸裸。
“是我把你带到京都来的。”少年幽幽的开口,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彼岸传来,飘渺的不像是人类的语言。
“你,那天是你救了我?”过了许久,银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分明就是几天前的事情,可记忆中却像是隔
了几个世纪。
“是魄救了你,我只是下命令而已。”他收起锋芒柔和的笑着,这甜美温和的表情好像与方才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这是横亘在他心底好几天的疑惑。
“我需要你。”顿了顿,他以超乎年龄的表情诚恳的看着他,“加入我们。”
银怜露出深深的疑惑,不解的看着少年。
不光是银怜,房间里剩下的一男一女也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只是碍于身份,想说又不敢说。
“幻幽录,我要你加入这个组织。”
“你在开玩笑吧。”幻幽录,那个与末世王朝齐名的组织,跟藤原家有什么关系?他惊慌的看着他,藤原修人—
—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与刚才恐怖的气息截然不同,像春日里的微风拂过,可他的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
决,听在银怜的耳里就像是理所当然的要他作他的仆人般。
还有当他静静地看着怀中的人偶时,那神情竟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看着自己珍爱的玩具,而是……仿佛看
着自己深爱的人一般。
总之他除了外表以外,其他的地方看上去哪里像个孩子呢,银怜默默想着。
“你不愿意?”他问的轻柔,可传入耳中的声音却叫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我不愿意。”他回答的一点也不坚决,这话太没有说服力了。倒是旁边的一些人,银怜明显的听到他们的抽气
声。
“你……不想找你的姐姐了吗?”柔媚的声音又从遥远的时空中传来。
“呃?”银怜僵住了身子,显然他已被这个问题牵制住。
“你知道的,令姐有可能在末世王朝里吧。”他满意的看着他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下去,“末世王朝和幻幽录同
为当今世上两大暗杀集团。这两个组织自成立以来便对峙迄今,因此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的幻幽录更接近
末世王朝也更了解末世王朝了。
你若想打听令姐的消息,与其在那个号称情报中心的酒吧里,不如加入幻幽录来得更快,或者,还是你有信心能
够直接进入到末世王朝里去?”
他的话令银怜陷入惊喜交错中,的确,若要打听末世王朝的消息那加入幻幽录确是一条最快的捷径,可是,“你
为什么要找我,以我的身手恐怕执行不了你们所谓的任务。”
他迟疑了片刻,当银怜以为自己要不到答案时藤原修人又接着说,“你的身手确实还有待提高,但我看中的却是
我们之间的利益关系,我要的是一个不会泄露藤原家秘密的人。”而他绝对是颗有价值的棋子。
“你怎么确保我会严守秘密。”
“在你刚刚喝下去的茶中,有一种藤原家的密药——迷幻森林,这种药就像是一种咒符,若你对其他人泄露了关
于藤原家或幻幽录的秘密,那下场便只有一个。”
“死无全尸。”一旦加入了这种组织,就算是肉体也会充满该集团的讯息,他岂会不懂这一点。
“你很聪明。”少年笑得甜蜜,却给人以危险的感觉,“考虑的怎样?”他相信刚才那一帖猛药,已将银怜收服
。
“我加入。”只要能找回他深爱的姐姐,他不会在乎为什么人效命。
“我会让魄和华留下来当你的教练,一周以后,他们会把你送回去,你可以继续当你的红牌舞娘,不过要随时候
命。”
他回头看着身后的一男一女,银怜的目光亦跟着转过去。
“海神冰魄,主要执行一些暗杀的任务。”倚在墙上的男子冷漠的朝银怜点头。
他的目光,怎如此熟悉?好像他们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银怜有一刹那的不解。
“贤者织华,你们应该见过了,她的主要任务是搜集情报。”
织华对银怜微微一笑,“你好。”
“至于我则是这个集团的首脑——幽冥伯爵。虽然组织里的各人因其不同的特长被委以不同分工,但是不论是谁
,都必须是一个称职的杀手,包括你在内。”藤原修人继续说到。“从今以后,你的便是幻幽录的一员了,记住
,你的代号是幻舞。”
“幻舞?”
“对,幻舞冰莲。”
银怜颔首,对于藤原修人接下来的安排,他只需服从即可。
7.转折
任务竟然失败了,帝尧躺在床上愤恨的看着自家的天花板,高筑的自负与骄傲开始崩塌,他的一切计划都被打乱
了,在强大的藤原一族面前,他所有的计谋都显得如此可笑,脆弱的不堪一击。
能够摆脱他们的追捕连夜逃出日本已是侥幸,至少他的身份还不至于被拆穿,只是,他无法容忍无法释怀,虽然
胜败乃兵家常识,可是自他十六岁那年加入末世王朝后,每日的严苛训练,那种非人的待遇所练就的无往不利的
身手与头脑,在藤原家的面前竟然就像是被猫玩弄于股掌间的老鼠一般,他怎会甘心?
气急的帝尧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至凌晨。
而公寓的外头,银怜傻傻的盯着紧闭的大门在冷风肆虐下的黎明时分站了许久,他抬起的手欲按向门铃,却在刹
那之间敌不过懦弱的心,犹豫着又放下,如此重复了好几回。
今天,他是来跟他道别的,想辞去“醉生梦死”的工作离开这个城市,他将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继续留在这里
只会给他增加麻烦。
可是,分明是在方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的事,然当他一到这里,努力维持的坚定却被眼前的这扇门支解的粉碎。
一想到门里面的那个人,多年来养成的孤傲性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总是在他面前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天性中胆
怯的一面,像是随时在寻求他的呵护一般,银怜讨厌这样的自己,因为无法改变,所以更加讨厌。
他站在门外,遥想门的另一边——那时候,他在这里养伤的那几天,那甜得令人上瘾的日子,就如毒品一般浸蚀
着他的心,梦里飘飘欲仙,梦醒却痛不欲生。
可是,他嗤笑,即便他对此甘之如饴,也是一药难求呵,他身系围裙在厨房里倾尽爱意为他准备晚餐的日子不会
再有了。
这段不会有结果的禁忌之情还是趁早放下吧,况且,银怜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你不是已经找到了今后的生活重心
了吗?以后的日子,只要一心一意的寻找姐姐就行了,快按门铃吧,别再犹豫了,再这么懦弱下去的话那个人只
会越来越讨厌你而已。
他闭上眼大口的喘着粗气,以极快的速度按下门铃,不给自己以反悔的机会。
“叮咚。”悦耳的门铃声响在寂静的黎明时刻,银怜将背抵在门上,颤抖着等待帝尧前来开门。
滴答,滴答,四周静的可怕,分不清是时间走动的声音还是心跳的声音。一秒,两秒,三秒……四十秒过去了,
这分明是短暂的一刻于他而言却是如此漫长,不堪忍受。
抖动着双肩,他欲逃离这几乎能够吞没他的地方,背离开门的一瞬间,时间骤然静止,他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音
。
披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与烦躁,帝尧粗鲁的掀开门,惊动了正欲临阵脱逃的人儿,他放大的瞳孔中映上了银怜僵直
的背。顷刻间,所有支撑着他的坚强轰然崩溃。
“银怜。”他唤他,声音异常沙哑,仿佛是被狂风卷起的黄沙发出的摩擦声,携着苦涩与脆弱,在暴风的肆虐下
苦苦的呻吟着。
“银怜。”宽厚的大掌自身后圈住他,他的语调没了往日的轻柔与爽朗,充斥着满满的无助,却有着说不出的性
感。
他将头抵住他的肩,硬挺的鼻子在他的颈窝处探索着,嗅着他的芬芳,像个孩子般的依偎着他,急切地寻求安定
和慰籍。
“帝……帝尧?”他怎么了?这不像平时的他啊。银怜慌乱的喊着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的不知所措,心,
跟着慌乱了起来。
“啊……”他下意识的低吟出声,伴着帝尧乎出的热气,脖子上传来了细细嗦嗦的温热触感,惹得他一阵痉挛,
老天,他,他,他……他竟然在吻他。
帝尧用力的吸吮着唇下白皙的肌肤,沿着细颈向上,所及之处印下点点红莓。
一股热流自银怜的下腹窜起,一路翻腾上来,随着他游离在他身上的厚掌蔓延至四肢百骸。
扳过他的身子,帝尧张口含住了银怜的双唇,用力啃咬着,仿佛在宣泄他积聚在心底一夜的郁气。
银怜从还来不及闭上的双眼中看到了他眸里的情欲——那种无关乎爱情的最原始的欲望,毫无一丝残存的理智。
迷蒙的水气浮上他的眼,天晓得他渴望这个吻有多久了,可决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陌生,虽
然他们现在唇舌相缠,但他却无法进入他的灵魂,在这具紧紧拥着他的强健肉体中,他看不到他的心在哪里。
而更悲哀的是,即使眼前的这个人,他所有的温柔都已被疯狂的欲念吞噬了去,可自己仍臣服于他的身体,即便
真的成为他泄欲的工具,成为他寻求籍慰的场所,他仍想留在他身边呵。
“不要离开我,陪在我身边。”帝尧借着唇齿相间的空隙,无力的要求着,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般耍着赖,话音未
落,又开始不断的翻搅起他的唇。
心一惊,不自觉的回应着他灼热而饥渴的吻,银怜暮然想起自己来找他的目的,他擒着泪苦笑,笑自己不够坚定
的心——只需一吻,还是无关真心,不带感情的亲吻,就能化了他建立了数日的决定。
闭上眼,他任那滴悬了许久的泪落下,冰晶的泪珠划过名为不悔的痕迹,滴落在心湖上泛起阵阵涟漪。
“我要你。”他急不可待的想将他融入骨血之中。
绽开一抹媚惑人心的笑,银怜回以热情的吻来应允他的要求,这一刻,他只想放下一切把自己交与他。
可惜早已陷入迷乱中的帝尧并没有注意到这惑人的笑,他大手一揽,将银怜打横抱起三两步跨进了屋里。
一路拥吻着来到床边,帝尧把银怜丢在房中央的双人床上遂倾身压向他,将其完全包裹在他的身下,湿热的嘴再
次占据他的,灵巧的舌如翻江蛟龙般长驱直入,点燃他唇中的火苗。他饱含欲望的双唇一路往下,迅速的攻略城
池。
帝尧倾尽热情的吻令银怜沸腾的血脉贲张,炙热的欲望汇集到他的下腹,好似山洪欲泻前一刻的骚动般让他不住
的呻吟。
渐渐的,窗外响起叽啾的鸟鸣声,而室内,两具契合的男性躯体紧密交缠着,在一次又一次的翻云覆雨后双双沉
睡去。
待帝尧幽幽转醒的时候天已过正午了,他正诧异着怀中温热的触感从何而来,但接下来映入眼中的景象却令他对
自己过于冲动的行为不免有些懊悔。
银怜披散着长发在他的怀中安稳的躺着,弓起的身子让他此刻的身材看起来比平时略为娇小,一只葱白的手穿过
散在枕上的乱发落在脸上,他熟睡的脸隐约浮现出迷人的笑意,口中还含着一截手指。
优美的锁骨在发间若隐若现,引人无限暇思。帝尧恍然大悟,为什么童话中睡美人的城堡披满了荆棘可仍然有不
少王子骑士奋不顾身的前去拯救公主,只为了一睹她的芳容。
轻叹口气,帝尧坐起身点燃一根烟,将自己置于缭绕的白雾中,任务的失败让一向高傲的他近日来都陷于低弥与
焦虑中,再加上一夜无眠,才会让他在见到银怜时失了理智,只想顺应着自己心里的渴求,不顾一切的占有他。
可即使如此,他仍清楚的记得被单下这具赤裸的娇躯有多令他消魂。虽然他是第一次跟男人做这档子事,可个中
区别他并不是不知道,令他讶异的是这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抱起来竟然如此的柔软,却比女人多了份硬实的手感,
几乎令他爱不释手,否则他不会一次要了他好几回,因他向来不是个贪欲的人。
这层认知让帝尧有些许不悦,他善于作掌控者,对于自己没有把握的事不会贸然行动,也不会对任何人、事、物
抱有太多的感情,那只会让他受到牵制。可是现在,还沉溺于梦中的这个男人,似乎正一点一滴的进驻他的心里
。
帝尧不愿承认,他烦躁的耙了耙自己的头发,本能的想将银怜的影子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可是,他苦笑,这个看
似弱不惊风的男人居然可以这么强大,强大到挖空了他心底的某一角并据为已有。
罢了,帝尧只得作出妥协,他真没想到当初一时的迷恋竟会演变成这等情况,看着银怜如孩子般天真的睡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