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其实不用说出口——小城

作者:小城  录入:06-06

11点时,接到内线电话,迪安的声音:“总裁,你不吃饭么?”

宇文尧看了看表:“等钟壁辉叫我的时候再一起去吃吧。”

迪安:“钟壁辉?早都自己去吃饭啦!他还打了个电话来,说以后再也不和总裁一起吃饭了!”

宇文尧邪笑:“迪安,从明天开始我的行程全都安排给钟壁辉——我让他吃!!!”

放下电话,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看,竟是宇文舜打来的越洋电话。宇文尧皱了皱眉,按下接通键,用温柔至极的声音说道:“你那边都几点了,怎么还不睡?”

宇文舜在那边顿了一下,然后宇文尧听见宇文舜有轻轻吸鼻子的声音:“哥,我想你了。”

宇文尧的心,哗一下就碎了。

这是弟弟这么大了第一次离家。还这么远,没有一个亲人。况且又在父母双亡之后。宇文尧的鼻子也有酸意,只在声音里加了更多的宠溺:“傻小子,那边不好吗?那可是美国呀,多少人梦寐以求还去不上呢。”

宇文舜有点委屈的声音:“美国挺好的。可我想你做的饭了。”

宇文尧又笑了,骂道:“关兜那家伙没做饭给你吃吗?等哥飞去拿把斧子砍了他!”

宇文舜破涕为笑,然后宇文尧就听见关兜在那边的呼声:“天地良心啊,宇文尧!我对你弟,好的都不能再好啦!”

宇文尧听见宇文舜把关兜推到一边去的声音,然后就像在家时一样,宇文舜给宇文尧细致的讲了一些美国学校发生里的事。有没有完成作业呀,遇到了一些新朋友呀,还会有一些派对呀。美国文化很开放,同性恋屡见不鲜,大家对东方帅哥都多看几眼。每次宇文舜走在街上,老有各式各样的女人甚至男人套近乎的搭讪。

说这话的时候,宇文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得意。宇文尧笑了。自己的弟弟何时长大了,会对自己的外貌臭美了,会对周围聚集过来的眼光感到优越了。关于这些,宇文舜爱说,宇文尧爱听。这还是自父母去世之后,他们兄弟聊的最痛快的一次。宇文尧越来越觉得送宇文舜出国是对的,文化氛围好,眼界开阔,人的心情自然就好了起来。

最后的时候,宇文舜轻轻问:“哥,你在那边还好吗?”

宇文尧的心里暖到不行:“放心吧。哥好的不得了。宇文家两大帅哥,到哪能有不吃香的理!”

宇文舜吃吃的笑。宇文尧说:“好了,你去睡吧,都几点了。再不睡,又叫哥担心了啊。”

宇文舜说:“好,哥你注意身体啊。”然后宇文尧说:“让关兜听电话。”

关兜把电话接过来,只听见宇文尧带有杀气的声音:“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照顾好我弟弟。”

关兜冷汗都淌下来了:“我说宇文尧啊,毕竟是老同学了,一起练过散打可没少挨你揍啊。怎么你对你弟弟说话这么温柔,对我就这么恨之入骨呢?”

宇文尧声音森冷:“少废话。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我弟弟有什么疏忽,我非得让你知道这么多年散打我是给谁练的。”

关兜快哭了:“天可明鉴啊,宇文尧!我对你弟弟真是事事亲力亲为,连洗澡都跟他一块洗!”

宇文尧当时脑筋都快蹦出来了:“你他妈的,关兜!你敢碰我弟弟试试——!”

关兜:“救命啊!小舜,你哥哥误会了——”

结束了越洋通话,宇文尧的心情像被午后阳光晒过的棉被。暖暖的,软软的。宇文舜是他视为比生命还要珍贵的宝物,宇文舜的一举一动牵引着他的心情。只要宇文舜心情好,他这个当哥哥的做什么都觉得知足。

下意识的走到窗前向楼下望了望,看见楼下公司正门处的凉亭又被重新装上了,里面站着一个穿制服的保安,被凉亭挡着看不清脸。但是宇文尧知道那不是叶昭。那身材,也跟叶昭差太多了。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可是答应了给叶昭的弟弟找肾源的。

当时说的时候可有点一时激动,仗着自己财大气粗人多脉广,冲动之下以这个为砝码拿下了叶昭的身体。但是现在冷静下来,宇文尧真觉得自己应该为那个黄头发的小子做些什么。

自己的弟弟宇文舜,活蹦乱跳健康可爱,只是远去了一趟美国,自己的心就抽到不行。叶昭的弟弟就那样被插满管子躺在床上,叶昭的心不知道疼成什么样子。

且不为了叶昭这个人,也为了天下这份当哥哥的心情吧。可怜天下兄长心啊!

想到此,找来迪安,简单交代让他提取池鸣的资料,然后利用破晓的广告优势,通过各大媒体寻找肾源。也没向迪安做什么解释,迪安见老板的神色严肃,就什么也没问直接执行去了。

安排好迪安这边,宇文尧还觉得不够。想了半日,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了,那边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来:“哎呀,这是什么风儿吹的尧少给我打电话了呀?”

宇文尧也随着笑,用了一种和对方极为神似的语气:“哎呀,好久不见了呀,蛇哥!”

被称为蛇哥的人,是关兜的亲生哥哥,本名关策,人送绰号大蛇青,当年还是宇文尧通过关兜认识的。说起来还是寸土去世的那前后几天,外市举办了一场全国性的散打比赛。关兜和宇文尧虽然不一般大,但是在散打学校一起练了好几年,同窗之谊甚厚。听见关兜报了名,宇文尧干脆也跟着一起参赛。这才有了后来错失寸土最后一面的遗憾。从那以后,宇文尧再也不练散打了。但是和关兜的友谊未变,和大蛇青也算结交下了。

宇文尧对当日大蛇青的出场记忆犹新。跟关兜相交几年,从没问过对方家里是怎样的背景。可到了参赛当天一看,嚯,好家伙,竟有一人貌似黑社会老大带着兄弟前去压场。当时宇文尧嘴都趔开了。倒不是怕黑社会,跟在父母身边长这么大,小风小浪也算经过。可还真没见过黑社会老大如此特别……裸着上半身全是蛇样刺青,腰间系的是蛇皮腰带,颈上竟蜿蜒了一条如假包换的黄金蛇。等到大蛇青过来笑的要多贱有多贱,搂着关兜的肩膀叫兄弟,从小以冷静扬名的宇文尧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后来关兜的比赛成绩良好,可还没到宇文尧参赛,就接到寸土出事的电话。宇文尧当时也记不清自己的反应,只依稀记得自己貌似穷凶极恶,要么就是泪如雨下,再不就是人事不知。反正当时是大蛇青叫人送他回的A市,临走时还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小兄弟,就冲你对自己人的这份情义,你这个人我大蛇青就交定了。日后有什么用着你蛇哥的地方,就只管说。”

后来一直跟关兜有所联络,才知道大蛇青其实只是个地方小头目,算不上怎么样英雄,就是有点显摆。本来大蛇青的年纪都够当宇文尧的大爷了,可是面冲大蛇青是关兜的亲哥哥份上,没招,只好委屈一点叫蛇哥。

接通电话简单寒暄几句,宇文尧简单说了想帮一个人的弟弟找肾源的事。此时大蛇青才恍然大悟:“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说呢,尧少这个大贵人何时想起过我呢。”

宇文尧呵呵笑的有黑道风范:“说哪去了,蛇哥,我是怕我高攀不起,耽误了蛇哥你老人家的买卖不是?”

大蛇青贱骨头的声音又冒了出来:“什么买卖,不过就是混点饭吃。比不得尧少,几年不见混成了大总裁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

宇文尧心说你就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价钱就完了。马上接口道:“大家的生意都不好做。肾这个事,我还真不知道什么价钱。蛇哥你就给个价,我绝对不能蛇哥做亏本买卖就是了。”

大蛇青说话阴气直冒:“兄弟,器官贩卖可是犯法的啊。”

宇文尧说:“蛇哥,你就别难为我了。”

大蛇青又笑了:“怎么说也得20万吧。”

宇文尧心想你到底把蛇尾巴漏出来了,早说这点事不就完了吗?宇文尧开口道:“蛇哥,我出50万,提前支付。今天我就让人把钱打给你。之后这事成与不成,蛇哥尽了力,兄弟绝不跟蛇哥说一个不字。”

大蛇青在那边笑的都开花了:“兄弟,你真畅快。既这么说,你蛇哥到底在道上混的,绝不能白拿你的钱不办事。你放心,世上要么没有肾,要是有蛇哥绝对给你拿下。谁敢不卖,挖了他眼睛,绑了他的手脚,把他腰子挖出来给你。”

宇文尧瞬间汗就出来了:“蛇哥,我只说买肾,我可没说杀人啊!要是双方情愿买卖,咱尽量不干杀人的事,成吗?”

第9章

一切都安排完毕,都快下午一点了。宇文尧困的眼前金星直冒,也不去吃饭,直接躺在办公椅上昏昏大睡。

等到醒来时,赫然发现自己竟在钟壁辉的副驾驶上。宇文尧当时惊觉:“怎么又是你?”

钟壁辉浑身散发怨气:“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不是说再也不用我接你上下班了吗?现在可好,我还得送你们两个下班!”

宇文尧愣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往车后座看去,只见叶昭东倒西歪坐在那里。宇文尧瞪眼:“你们怎么把我弄下来的?”叶昭闷哼:“睡的跟死猪一样。”钟壁辉道:“他把你从总裁办公室打横扛下来的。”

打横扛下来的?那不是全公司的人都看见了?宇文尧满脸黑线,直问叶昭:“你怎么不开车来接我?”

叶昭理直气壮:“我没找到你的车。”

钟壁辉气的啊啊直叫:“我说你们俩,合起伙来玩我呢这是?”

到了宇文宅,叶昭下车,头也不回直接上楼去。宇文尧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回头跟钟壁辉客套了一句:“上去吃个便饭?”

本以为钟壁辉会拒绝,撇嘴、瞪眼、豪气干云开车离去。可没想到钟壁辉一路而来的阴霾居然因这句话一扫而空,居然当时下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了车门,向宇文尧贼眉鼠眼笑道:“嘿嘿,早想尝尝叶昭的手艺。”

宇文尧在心里大呼失策:天哪,钟壁辉怎么这么不识眼色了呢?

于是乎只好带钟壁辉上楼。叶昭已在桌前坐定,桌上摆的是精致四菜一汤,看起来是去接宇文尧之前就做好的。色香味俱全,就是有点微凉。

钟壁辉一边举筷子一边口水就往下淌:“家有厨男真是好啊……宇文尧啊,我感动的都要流眼泪了~~”

一顿饭鸦雀无声,三人各有心事。叶昭估计是因为郁闷,一语不发;钟壁辉因为美食没功夫说话;而宇文尧一直在边吃边冲钟壁辉翻白眼,可怜钟壁辉竟一直没有发觉。

最后钟壁辉吃的心满意足,直伸懒腰。宇文尧端着碗咬牙切齿:“你还不快走?”

钟壁辉故作无辜:“这么着急撵我走,你到底要做什么呀?”

宇文尧邪笑:“做爱做的事。”

钟壁辉乐了。宇文尧话说的隐晦,但是男人都听的懂。

可身边的叶昭一记大卫生球抛过来,冷冷嘲笑道:“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说完,叶昭径直去浴室洗澡。宇文尧看着他在桌上留下的空碗竟有点发愣。叶昭,怎么吃这么少呢?这……吃的跟猫食似的。忽然想起昨夜貌似叶昭也没跟他在一块吃饭,等他洗完澡,叶昭都吃完了。宇文尧心里大生疑惑:怎么回事?难道昨天也没吃?

愣了半天,感到钟壁辉用筷子在自己眼前比划:“想什么呢?”

宇文尧回过神来,在钟壁辉面前也不避讳,悄声问他:“叶昭以前吃饭吃这么少?”

钟壁辉也一愣:“哪有?从来你请客时他吃的比谁都多!”

宇文尧不言,钟壁辉反而笑了:“嗨,知道担心你小情儿了?”

宇文尧蔑视了他一眼:“什么小情儿?是包养!包养!”

不大一会,叶昭从浴室出来,宇文尧纳闷,今天怎么出来这么快?比昨天速度快了可不止十倍。宇文尧和钟壁辉坐在餐桌前,双双直眼看着叶昭往卧室走去。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宇文尧和钟壁辉屏住呼吸,跟看见国家特级重大嫌疑犯似的。看着叶昭的脚步虚浮,宇文尧皱眉心道不好。心里这句不好还没说完,只见叶昭还没到卧室门口就直直倒了下去。

宇文尧冲上去,抱起叶昭放到卧室床上,只觉得叶昭肌肤已经烫手。宇文尧皱眉:“怎么回事?发烧了也不说?”

跟在身后进来的钟壁辉警觉的说道:“发烧?你昨天做了没清理啊?”

清理?宇文尧这才恍惚想起来,自己好像忽略了这个步骤,而且好像也没给叶昭时间去做这个步骤。宇文尧回身瞪了钟壁辉一眼,心说:就你知道的多。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竟忘了钟壁辉就在身后,伸手把叶昭裤子扒下来,两片臀瓣掰开一看,嚯,又红又肿,甚至开始溃烂,中间的肉都有点往外翻。

一看之下,触目惊心。宇文尧当时心跳都漏了两拍。

身后的钟壁辉不知死活的凑上来,瞄了一眼,讶到:“靠,宇文尧,你这叫包养啊?你这叫强——奸!”

宇文尧恼羞成怒,一拳头招呼到钟壁辉脸上去:“你往哪看呢你!”

急三火四将叶昭送到医院,做了紧急处理。叶昭被挂上吊瓶,烧一点点退下来,宇文尧才觉得心慢慢回到肚子里。自己只是想上他,可没想要杀他啊。天可怜见,要是叶昭出了什么事,自己绝对不是凶手。

钟壁辉一直跟在宇文尧身边,心里默默哀叹:早就不该信宇文尧的话,说了不让自己做司机,可转眼就变成了全能打杂。不仅还得多接一个人下班,现在还要彻夜给这两口子守夜,在病房陪床。

当然这话钟壁辉没说出口,他看见宇文尧的眉眼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

主治医生叫宇文尧过去交代病情,宇文尧坐在医生的桌子对面,看上了年纪的老大夫在病志上写到:劳累过度,体质虚弱,男男性生活过于激烈。处理意见:半月内不得同房。

宇文尧当时脸红的快要滴血,老大夫却一脸正色把病志交给他,道:“小伙子,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啊。”

宇文尧唯有点头的份,跟小学生考试没及格见了老师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折腾到天快亮了,两三个吊瓶给叶昭都扎下去,烧还没退全,但至少不那么烫手了。宇文尧拿了好多药,吃的抹的开了一口袋,扛起叶昭进了钟壁辉的车,吩咐回家。

钟壁辉一边开车一边瞄着后视镜。这次宇文尧没有坐副驾驶,而是怀抱着叶昭坐在后座上,摸着叶昭的银发,一脸凝重和疲惫。

钟壁辉叹气:“回去好好对人家吧。也不容易啊,人都这样了还能把你从总裁办公室扛下来,就冲这份你还不得跪着给人家洗脚。”

宇文尧愣了。第一次对钟壁辉话里话外的讽刺没有回嘴。他对叶昭将他从办公室弄出来那一段没有丝毫印象。但是他却想起,叶昭也是连着两天没怎么睡觉了。甚至,可能连着不睡的天数,比他多的多。因为叶昭还有个住在医院浑身管子的弟弟。

脑中回放出叶昭在家直直倒下去的情景,宇文尧的心也直直的跟着掉了下去。宇文尧慢慢想,这些天来叶昭的迟到,恐怕都是因为弟弟住院的原因,不肯在公司加班,大抵原因也如此。而宇文尧却从来也没问过,直接把叶昭从总监调去当保安,只为了董事会上丁绝的那几句挑衅。气温41度的天啊,叶昭晚上就在医院陪护,白天在太阳地下站着。好不容易到仓库睡个觉,还老被他宇文尧抓包。

他妈的,自己干的这是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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