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霜女神好酷额,这次我一定要签名和拥抱,要不然我会抱憾终身的。”秦晓严果然不负众望的长成了一个大花痴,接着是吵杂的让人想立刻逃离的喧哗声,导演、制片,经纪人,莫霜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我其实并不关心,却还是情不自禁的看了过去,秦天那个老头挂着伪善的微笑正满脸慈爱的看着他那傻逼儿子,一副老年痴呆的摸样无药可救的模样,我一个转身后悔得真想戳瞎自己的双眼。
由于被投资商点名撤销,现在我只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确切是说只是个纯粹带着我们家圣母来蹭饭的工作人员,非常好运的坐在离喧哗的主桌远远的地方,不去破坏莫霜与秦老板爱子的私人见面会,当然如果没有旁边那只火鸡就更加完美了。
“你个拉皮条的经纪人不去照顾你们家艺人,坐我这边干嘛?不去巴结投资商怎么搞长期合作啊,还有E那么三八,铁定要说错话。”我一边开动一边对着柏卿那厮说。
柏卿那货正在啃着一根明明只是用来装饰的胡萝卜,“他们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用不着担心,需要担心的是你,私生子少爷,你花了半个小时只吃了二十颗花生。”他说着伸出他那刚刚还在和那胡萝卜作斗争的火鸡爪,异常温柔地抚摸了我的脸。
“去你妈的私生子,老子吃花生总比你个兔子好,你他妈有本事啃出一鸟巢啊?”我一声嘶吼拍开他放在我脸上的手,顺带赠送我刚入嘴的花生。
“晓肖肖傲娇了,别啊,长你这样还傲娇,很容易让人有妊娠反应的。”柏卿举着他那胡萝卜,笑着露出牙齿,就差在他脸上写上贱人二字了。
“我去一下厕所。”在我面对柏卿那厮的打击报复急需爆发的时候,一直在一旁差点乖得变成玩具的纪舒突然冷冷的说。
“小朋友一个人上厕所多危险啊,哥哥陪你。”柏卿那厮又是一个媚笑。
“你他妈一中老年都立秋了,还冒充哥哥,接着啃你那萝卜吧!争取啃一罗浮宫。”柏卿是如何一人面兽心的人渣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我们家圣母自然不能被那厮染指,我拽起纪舒走了出去。
远处觥筹交错的饭桌上,某个黑色身影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身旁的秘书说:“我出去一下,你照顾好少爷。”
26
一定程度上青春期其实就是脑残的代名词,想当年我青春期那会儿也干过挺多脑残的事,如今还在强大的后遗症中苟延残喘,苦逼的成为一个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同志。但是我一定要强调叛逆和精分是俩个概念,至少在去厕所的路上,纪舒连续五次甩开我的手,进厕所前还不忘幽怨的瞪我一眼,这就不能算叛逆,这他妈不是精分是什么?
一品楼这种仙级的酒楼自然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连厕所都特立独行的让人匪夷所思,厕所门前是半面墙的落地窗,亮的直晃眼。我就纳闷了人家是来撒尿还是来跳芭蕾啊!我倚着那霸气外漏的窗户,从兜里抽出一根烟,耐心的等厕所里某只猛然叛逆的少年。
“晓肖。”难得他老人没用孽子畜生败类之类的称呼我,真是可喜可贺。
我掐了手中的烟,抬眼扯开一抹微笑,冷声说:“秦老板,好巧啊,你也上厕所啊!”
有时候面具带久了,便摘不下来了,它早就连着你的皮肉深入你的骨髓,你并不是怕疼,而是再没有人在乎你原来是什么样子了。
秦天缓缓的走到我面前,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呼吸都轻微极了。口袋里的某张纸掏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抑制不住的笑了。
我长得不高,随我妈,老太太小巧玲珑的一塌糊涂,我长这样已经算超常发挥了,所以即使如今我长大了,那人也到了这般年岁,我依旧没有他高,他依旧可以用他喜欢的姿态俯视我。
“我弟弟在里面上厕所呢,半天没出来,我进去看看他是不是掉进去了。”我别开脸,绕过他,我并不是害怕,我只是不想用那种方式,我不想丑陋地狰狞地去质问他,你给我张支票什么意思?
因为我知道痛的只有我,我不想承认也没办法。
我大步走进厕所,心想:纪舒个小破孩,到现在不出来,不是便秘老子就把他塞马桶冲了。
敲开第一扇门,就看到了坐在马桶上的纪舒,他面无表情的坐着,衣冠整洁,毫无排泄的迹象,看到推门而入的我,惊吓的愣了一秒,继而扯开一抹微笑,低声说:“秦晓肖,我想休息一下。”
我被他的话给惹毛了,厉声说:“要休息呆厕所休息啊,你他妈什么癖好啊!”条件反射的伸出手准备敲他脑袋,非常意外的被打开了手,我这才想起纪舒被我开了花的脑袋还没好,我差点又灭绝人性的酿成大错。
“先回去吃饭,吃完了就回曼城,咱回去休息好吧!”我难得温柔的伸手抚摸了他乌黑亮丽的头发。
“秦晓肖,你忘了我们接吻了吗?”纪舒低着头,突然幽幽地说出口。
“呸呸呸,小屁孩瞎说什么,我们那是亲亲,算什么接吻,和亲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我张牙舞爪的叫唤了一声,心想亲小狗还把人家脑袋敲开花顿时底气有点不足。
纪舒那萌物突然站起身来猛的将脸凑到我面前,贴上了我的嘴唇。
我灵魂一出窍,隔了数秒才用力的推开他,也没顾上他受伤的脑袋,又是一个爆栗。纪舒扶着马桶用他泛光的大眼睛看向我,低低地说:“到底怎么做才算接吻,到底怎么做才算和你在一起,你教我好不好,我不喜欢你对别人笑,不喜欢你和别人说话,不喜欢别人摸你,秦晓肖,怎么办,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张大嘴巴半天没合上,脑子突然猛地想起林九和我说过的话,别害了人家孩子。
虽然临阵脱逃一向不是我的作风,可是明显我的智商没办法和少年解释所谓的青春期问题,只能一个流星大步推开厕所的门,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狠狠地拽住,纪舒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身后回荡:“秦晓肖,我好像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回头,只是僵持着愣在原地。
“晓肖,你??????”我从来没发现老头有如此的耐心,如此锲而不舍的想要送钱普度众生,他的手上还拿着那张支票,那样仪表堂堂的靠在那面将什么都照得清清楚楚的墙上。
我讥笑地瞥了他手上的支票一眼,“怎么,秦老板,如果你实在嫌钱多就没事在家撕着玩,据说还可以预防老年痴呆呢!”
前有狼后有虎,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一个用力回身抓住纪舒的胳膊小声说:“先回去,别任性,乖。”
“你不许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不许把我当成小孩子。”纪舒那厮完全不理解我的用心良苦,丝毫没有要屈服的意思,突然伸手搂住我的腰,挤进我的怀里,又是坚定地说:“我真的喜欢你。”
虽然我出柜很多年,我依旧记得我当年昂着高高的头颅说自己就他妈是个同性恋的时候是如何惨痛的被打折了胳膊,老头脸上厌恶绝望的表情是如何清晰的映在我脑中。
“这个孩子是?”秦天拿着支票的手哆嗦的厉害。
“跟你没关系。”我弓着腰想要把纪舒从我的怀抱里拉出来,纪舒那厮是铁了心的无理取闹。
在我暗暗和纪舒的八爪鱼拥抱作斗争的时候,一个响亮干脆的巴掌利落地打在了我的脸上,我顾不上疼,不明所以的看向秦天。
“你这个孽子,叫你喜欢男人。”他说话哆嗦的厉害,“这孩子才和小严差不多大,你怎么干出这种混账事。”
在他眼里我终于从一个只会倒贴男人给男人睡的贱货变成了荼害青少年的恶棍,真是质的飞跃。
我抬起手摸了摸被打红的脸颊,笑着说:“我搞谁,屁事,放心,我就算瞎了眼也不会搞你那个宝贝儿子,我对智障没兴趣??????”话还没说完,又看到那人举起的胳膊,明明是比刚才还要清脆的声响,可是我却一点也没觉得疼,睁开眼才看到圣母陛下昂着脑袋站在我身前,他脸上的红印让他哭过的脸更加的萌得天上有地下无。
27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也许用诡异来形容更加贴切。秦天刚刚用来作案的手悬在半空中颤抖的厉害,瞪大眼睛看着挡在我前面的纪舒。
“我喜欢他,你不许打他。”纪舒那厮字正腔圆,不卑不亢,那昂头的姿势和表情都到位的一塌糊涂,一点都不像个脑残。
远远传来的脚步声,我这才回过神来,丢人也不能丢在这种鬼地方,老子真他妈不是为厕所而生的。
我绕过纪舒,走过秦老头面前,不管他脸上的诧异,蹲下身子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支票,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还能笑出声,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至贱则无敌:“谢您了,这下您满意了吧,不奉陪了。”
也没有那么疼的,只要努力不把那个人想成是我的爸爸。
我一个大步转身往前走,斜眼看到支票上的数字,终于喜极而涕,老泪纵横。
我没走几步突然想起那搞不清状况撞qiang口上壮烈牺牲的圣母陛下,只好又厚着脸皮,凌波微步似的走回作案现场,又是一个猴子捞月的拎起那早就死机的萌物飞一般的向酒店大门走去,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叹为观止,神志不清。
直到坐上的车,纪舒那货依旧红着脸,一副倍受伤害的小媳妇模样,我手里捏着那张早就皱成一团的巨额支票,眼睛一酸,流了一脸的眼泪。
我那是被支票上的数字震撼了,一点也不是因为难过。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腰被轻轻的抱住,有一个温热脑袋突然伏在我的胸前,尽管我那眼睛里正积满了泪水,可是我还是清晰的看到前面假装专心开车的司机脸上三八好奇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刚去参加我前妻的婚礼,太感动了。”我嘴角抽动。
司机在后视镜里扫视了一眼埋在我胸前的脑袋,用属于他憨厚形象的声音说:“女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也怪可怜的。”
我是挺可怜的,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一儿子。
“去哪里?”纪舒那货的模式又转换为圣母,那叫一个天籁,低低地问。
“去死。”我刚说出口,那司机猛地一个急刹车,转身弱弱地对我说:“不是去晴天度假村吗?”
“我他妈去那死,不行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满脸泪水的傻逼模样有没有杀伤力。
我面无表情地把纪舒从怀里拉出来,然后坐直了身子。
纪舒慌乱的抬头看着我,数秒的沉默后,突然低下头,不再动弹。
画面无情的停顿了,终于到达终点,我甩下车费便大步往暂时给我们住的房间走去。
我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要不是身份证什么的还在这,我可能就直接去车站回曼城了,真的一秒也没办法呆在这个地方了。
怎么假装也还是好疼。
我果然还不够贱,不够无敌。
收拾东西的手被抓住,圣母果然是个爱哭鬼,“对不起。”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明明不是他的错,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秦晓肖从小就好强,别说是在别人面前哭,就是你流露出那么一丝可怜我的眼神,我都想弄死你,“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还替我挨打的,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我挤出嘲讽的笑容,将脸凑到他面前,轻轻的用手抚上他到现在还红着的脸,“喜欢我很有趣吧!”
“秦晓肖,你别这样。”纪舒带着哭腔摇着头声嘶力竭的说。
“我他妈怎样,你凭什么说喜欢我,就凭你认识我这么个把月,你他妈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小朋友你是不是没睡醒啊,打我的那是我爸,他打我是因为我在他眼里是个贱货。”我看着纪舒的眼睛,那里面滔滔不绝的我,丑极了,可是那本来就是我,我不想承认也没办法,“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做才叫接吻,怎么做才能和我在一起吗,我告诉你。”我一个用力的将纪舒推到墙上,单手扯住他的头发,便用力的吻了上去。
唇齿间的游走,纪舒从始至终都瞪大眼睛看着我,笨拙的不知如何回应。我知道我把他弄疼了,他的脸红得厉害,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正好落在我的手背上。可是我还是不能停下来,我的舌头拼命的搅动他的嘴,空出来的右手更是粗暴的在他的身上游走,怀里的身体渐渐僵硬,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在发抖,如果害怕,如果讨厌就推开我,不要用那样坚定的眼神看我,不要那样不知死活的搂住我的腰。
空气中飘散着无数暧昧浑浊的因子,我扯开纪舒的胳膊,狠狠地推开他,冷声说:“这就是接吻,怎样,我的吻技很高超吧,我可是和很多人睡过,经验不是一般的丰富额!”我笑着眨巴着眼睛冲着哭得满脸泪水的纪舒说。
“不要哭。”纪舒的手突然覆到我的脸上,用本不该属于他的表情看着我,他看得那样认真,像是要看到我的灵魂里去。我一个大力的拍开他的手,冷声说:“老子哭个屁!再看我,老子就强。奸你。”
如果我说强。奸的时候,肚子不要那么不合时宜的给我配个背景音乐一定会更有杀伤力。
(PS:某草:最近比较忙比较烦比较烦比较忙比较烦比较忙比较烦~~~~~,更新神马的很无力啊~~~
纪凌峰:尼玛,你好意思滴,你不是说偶是男二,你把偶弄哪去了??求出场,求人气。
某草:话说有很多个男二滴~~~~努力把纪大神写回来,慢更dang,不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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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那声饥饿的呐喊打破这种乳酸蛋疼的局面,至少在柏卿打电话来之前,我再没有对纪舒做任何禽兽不如的事,而是兀自不吭声的继续收拾东西,没有看他一眼。
接起电话的时候,我听着电话里滔滔不绝的柏卿对我进行轮番轰炸,眼睛还是忍不住飘到了别的地方,少年面无表情的倚靠在墙上,他脸上挂着泪水,头发被我扯得凌乱不堪,衣服也皱吧吧的,可是依旧美好的不可方物。
我有什么资格伤害他,我皱着眉在心里问自己。
“喂,你带钱了吗?”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用尽力气才问出口。
“啊?”纪舒机械的抬起头。
“问你有没有钱?”我放好最后一件衣服,将箱子的拉杆拉开,拖着箱子大步走到纪舒面前,不等他开口,用空出来的手牵起他的手往门外走去。
在我吃下第三碗鸭血粉丝之前,纪舒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我用手背擦了擦自己泛着油光的嘴,打着饱嗝对纪舒说:“柏卿说为了惩罚我们上个厕所人上没了,他决定不带我们回去了。”
“啊?”纪舒瞪大眼睛,表情要多白痴就多白痴。
“那货不回度假村了,成员们忙着回去接客。”
“接客?”
“人家都是大明星啊,有行程的,很忙的。”我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去拖箱子,留着我那帅气的后脑勺对纪舒说:“付钱啊!吃完了不走你是准备留下刷盘子啊?”我又是凶神恶煞的吼了一声。
纪舒弱弱的转身付账,追着我走出了店。
不知道又是多么有爱的画面,一个天使样的男孩不紧不慢的跟在一个拖着箱子的男人身后,男孩额前的头发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连样子都模糊得让人难以分辨,可是每一个目睹的行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守护天使四个字。
“你都不知道我要到哪你就跟着,你不怕老子把你卖了啊,白痴。”我猛的一个急刹车转身,纪舒来不及反应径直撞到了我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