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缓缓抬头,露出他灿若星辰的眼睛说:“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愿意陪你。我说了,我喜欢你。”
我的脑袋顿时像是被重物击重,差点承受不住倒下去,敢情我这张牙舞爪半天对人家圣母来说完全是无用功。
我将纪舒从怀里拉开,一个冷酷的转身往前走。
“对不起。”衣角瞬间就被拽住,纪舒又是带着哭腔说:“我喜欢你怎么了,不行吗?”
我转身揪住他的衣服,像是拖一个麻袋一样拖着他大步往前走,路上人来人往,我努力不去在乎他人的注目,以飞一般的速度把纪舒拖到一个狭窄的巷口,然后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你他妈疯了是吧,你看清楚,老子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他妈毛还没长齐就敢玩同性恋,你他妈在大马路上就敢说你喜欢我,你了不起是啊?”我的肾上腺激素瞬间飙升。
“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你不是亲了我,摸了我~~”纪舒涨红了脸声音高得出奇。
“摸你个屁!”我口沫横飞,又是抬手准备呼他巴掌,纪舒昂着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多么熟悉,多么坚定,像极了很多年前的我,心口的某个东西像是突然裂开一般,里面流出烧心的岩浆将整颗心侵蚀出一个巨大的洞。
那时候的我也那样相信过,那样执着过,那样愚蠢的坚定着,所以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有点良心就别害了人家孩子。林九那个妖兽那样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过,纪舒不是我,他一定不会和我一样倒霉,他一定不会没自尊的后悔,他一定不会自暴自弃的变得连自己都鄙视,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拿人家的人生做赌注。
我收回拳头,冷声说:“没时间陪你玩,回去吧!”
回到曼城,趁着纪舒去拿行李的功夫,我打车去了林九那。
虽然我知道林九那货是个汽车公司的小领导,但是当他穿着精英的黑西装扭着他那屁股朝着在门口等他的我走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胃里泛酸差点把吃下肚的三碗鸭血粉丝给吐出来。
“我草,大明星怎么有空到这来找我啊?不是拍广告去的。”林九嘴里叼着跟烟对着我的脸吞云吐雾。
我伸手将他嘴里的烟拿出来,叼上:“你他妈准备和我在这里谈事情啊?”
林九满脸贱笑的看了看我:“等着,老子回去请个假,这就领你回家。不能让你憋出毛病~~~”
看着林九离开的背影,我无力的靠着墙半天没动弹。
29
林九这人一向重色轻友,虽然某种意义上我们也算不上单纯的朋友。但是据我所知,在他有对象期间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姘头,也就是我,带到他家的,或者确切点说,他男朋友家的。
“我靠,你丫被甩了,那男人终于恢复光明了。”
林九一个大脑刮子甩我脸上:“你他妈再放个屁试试,是老子甩他,看,这屋就是那禽兽给的分手费,大气吧!”
“敢情你那男朋友还是个大款啊,我咋不知道呢!”我迈着大步在房间走来走去。
林九背对着我,半天没回声,数秒的沉默后尖着他那嗓子说:“不做啊?”
我从客厅的桌上掰开一个香蕉,缓步走到他面前,然后转身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做。”
“我靠,你他妈阳痿了还是真爱了,一下飞机急着找老子居然不是为了做,你什么时候如此有人性啊?”他说着走到我身边坐下,然后伸出他那爪子特琼瑶的捧着我的脸说:“妈逼的,你丫把脸上写着求交配的秦七弄哪去了?”
我抑制住把林九那货扇到外太空的冲动,扯开一抹笑:“你为什么和那男的分手啊,你不是挺爱他的。”
“爱个屁,那是老子瞎了眼,这年代都比真爱靠谱。”林九搂着我的胳膊,卖萌的眨巴着眼睛对我说:“真的不做。”
我一手掌推开他的脸:“不做。”
林九站起身来去拿遥控器,背对着我说:“你大爷的耍老子玩啊,欺负老子单身饥渴是吧,我操你妈的大姨妈,你他妈来找老子唠嗑啊?”
“纪舒说喜欢我。”虽然我可以预见林九张牙舞爪的反应,可是我还是觉得得向林九寻求一点意见。
“所以呢?”那个一脸淡定的忙着调台的魂淡确实是把炸毛当习惯的林九吗?
我抄起沙发上的枕头对着他的脑袋就砸了过去:“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为什么要在那个人面前,那种状况下说什么喜欢我,那样的我有什么值得好喜欢的。
林九一个回眸,笑着说:“凉拌!”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抚上我的脸,低声说:“你罪大恶极,罪恶滔天,死不足惜啊!”然后将脸凑上来吻我。
我们还是做了,男人不愧是下半身动物,即使你的心里有多不愿意还是经不起任何挑拨,林九确实挺饥渴的,可是明明应该比他更饥渴的我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程序般的发泄。
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我一直都知道,就像我其实心里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脏,我比付盛言干净多了,我的心一直都在,可是他的早就没有了。
用林九挤兑我的话,漫长的掏下水道动作整整持续了一夜,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林九很给面子的掉在猛男的脖子上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坐在沙发上吃泡面看电视的我惊吓得嘶吼了三声,比gao潮还他妈给力。
“我操你妈的什么意思啊?”林九打发好他的野味关上门猛地夺走我手上的筷子问。
“没什么意思。”正好吃完了,我捧起碗开始喝汤。直到喝完最后一口,我才眨巴着眼睛对着似乎只待爆发的九姑娘说:“我不能回去祸害人孩子,只能祸害你。”
我和林九的对话以无数国骂结尾。
“只要让我住在这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我的话被林九隔绝在了卧室门外。
一夜好梦,起来的时候林九已经去上班了,我花了将近俩个小时终于从他的柜子里征用了一件能穿上身的衣服,尽管我穿上去之后很像一个牛郎,但是比起穿着那件三天没洗的外套被当成乞丐轰出来,当成牛郎好像比较有面子。
“吆,大明星们怎么可以这么闲啊,你们果然很没人气唉,围成一圈打麻将啊?”门口的保安被我侃晕了,我走进练习室就看到kevin他们和很多工作人员围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堵着,不知道在干什么勾当。
我边走边踮起脚尖往人群处看,一个穿着乳白色连帽衫的少年正坐在一架电子琴前,他容貌绝色,羞涩的抿嘴笑着,眼角弯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萌物。
不是圣母是谁?
我一个优雅的转身,却华丽丽的撞在了突然走进门的柏卿身上,
“秦晓肖,你他妈以为我不敢把你那照片弄淘宝上去啊?竟敢无视我,给我玩失踪,你好样的~~~~”我一个飞跃伸出手捂住柏卿的嘴大叫:“照片你个鬼?”
我承认我的嗓门有点高足够得到所有人的注目,我的手还在柏卿的嘴上,看着大片回头看我的同事们,僵硬地扯开一抹笑,搭上我那牛郎的衣服,异常掉档次的对着人群说:“好久不见啊!”
“秦晓肖。”软糯好听的声音,可是我却忍不住皱起了眉,“你来干什么?”我冷声冲着向我走来的纪舒说。
“我找不到你,所以~~~”纪舒伸手拉我的胳膊。
我一个用力的甩开,绕过他,冷笑着说:“你找我干什么?谁让你呆这的,出去!”
“我~~~~~~~”
“欺负小孩子你还真有本事啊!”Kevin那厮一个冰针射向我。
接着是无数吵杂怨念的声音,谁让我欺负人圣母呢,他的教徒怎么可能放过我。
“谁说他不能呆这的。”柏卿那货瞪着他那桃花眼假笑,“晓肖你昨天不在,现在告诉你,纪舒就是我们的第六个成员。”
“六个屁!”我炸毛的回头对柏卿吼叫:“他还在上学做什么小明星。”
“我也在上学啊。”安林笑着说,“没有任何冲突,我们还没红到那种程度。”
我的怒火已经烧到了脑门,“原来谁他妈都可以出道啊!万皇果然是大公司啊~~~”
“哼,娘男你最没资格说这个唉!纪舒弟弟会七种乐器,还会写歌,声音也比你强上很多唉~~~”
“那留下他吧,老子不干了成不,我本来就是来毁约的。”我大步走到柏卿面前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支票塞在柏卿手里:“够了吧,经纪人大哥看在大家一个圈子的,把照片删了,我这种小人物不值得你费心的。”
柏卿抬眼缓缓扫视了一下纪舒,又看了看我,用异常欠扁的声调说:“我比原来更加肯定你们会火。”然后异常妖孽的一笑,“忘了告诉你了,我们的合约里说了即使要毁约也要等到出道后,就是在你没有任何一部作品问世之前你是没有资格毁约的。”
纪舒依旧在我的正前方哀怨的看着我,我们的距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靠近,可是我还是清晰的听到了那句话:“我只是想要呆在你身边。”
呆在我身边会变成一个恶心的同性恋,呆在我身边我也不会爱上他,呆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再为任何人蹉跎那荒唐的九年。
30
如果说纪舒为了呆在我身边而加入u是为了爱情做出的牺牲,那我选择离他远远的就是为了成全我那还未完全泯灭的一点人性。
纪舒才十七岁,也许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失去亲人的孤独使他产生爱上我的错觉,只是错觉,因为贪念那点温暖,因为害怕无所依傍。他真的还小,甚至由于受到过多的保护,比实际年龄要小上更多,可是我不小了,我早就已经过了为爱痴狂的年纪,更加分得清爱和需要的区别。
他只是需要我,并不是爱我,亦或者他只是需要一个人,也可以不是我。
柏卿继我有作品问世前不得毁约的轰炸言论结束后,又是扑闪着他那令人生厌的桃花眼通知我,由于昨天没来公司练习,我的声乐课和舞蹈课由每天五节加到每天九节。我手里揣着被柏卿还回来的皱得像张废纸的支票,半天没缓过气来。
“都愣着干嘛,练习的练习,有通告的赶紧去准备。我亲爱的小u们,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到录音室等我。”柏卿那厮媚眼如斯,恶心的让人汗毛直竖。
我刚迈开步子准备去练习室,柏卿那厮突然一个长臂拽住我的后颈:“晓肖肖,再次提醒你一次,你解约失败了,你也是u的成员,现在的成员是六个人。”他的声音挺低,嘴巴对着我的后脑,热气扩散到我的耳边,突然压低声音说:“你似乎比你看上去要在意那张照片吗?看来~~~”
“在乎你妹~~”
“我没有妹妹呃,倒是有个姐姐。”……
“去录音室干什么?”真是好听的让人讨厌的声音。
“开会。”尼妈不是只会语气助词吗?
“录音室隔音,适合开比较机密的会议。”农药男被柯南附身了。
被E形容的比FBI执行的任务还机密的会议居然是要给我们安排宿舍。
“我反对,宿舍这么老土的东西是人类住的吗?”
“月明山庄的景观别墅,带私人游泳池,私人游戏厅俄!”
“等等,柏卿你不会把我们卖了吧!”
“他脸上不是写着拉皮条吗?”我坐在离纪舒远远的地方,忽略那货望眼欲穿的眼神。
“我怎么舍得把你们都卖了呢,不对,我怎么舍得把你们卖了呢,投资商送的!”
“我靠,什么投资商给男偶像组合送楼,不会是要我们去赔富婆吧!”安林的话还没说完,柏卿一个巴掌拍他脑袋上。
“你们什么心态啊,能不能阳光点。你们别当是投资商送的,就当是秦晓肖加入组合的见面礼吧!”
“干我屁事!”我拍桌子大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摇晃着手指着柏卿说:“你什么意思,不会是?”
柏卿那厮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对着我说:“没错,就是秦老板送的也就是你爹,我为了不暴露你富豪私生子的身份特地把你们叫到录音室够周到吧!”
大片乌鸦从眼前飞过。
“柏卿,你真是无聊透了,我也不会去的。”kevin满脸冰冷的看着柏卿。
“不去就不去吗?开个玩笑而已,开始准备第三张专辑了,有几首不错的曲子,大家听听。”柏卿避开kevin的注视,轻描淡写的说。
柏卿似乎很怕kevin,或者该把怕换成在乎。我情不自禁的将目光从柏卿身上转到kevin身上,重复了三次。事实上我也许不该如此三八的对别人的故事有任何好奇,至少在解决纪舒那黏人圣母前不行。
柏卿放了几首曲子,也许是那几首曲子的质量和吸引力完全不行,至少撇开专业层面作为一个普通听众的我来说,他的功效比催眠曲杀伤力还强,我的眼皮在第二首歌还没结束之前就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的合上了,且颇有长睡不醒的趋势。
林九的电话把趴在录音室的桌子上睡得口水纵横的我给吵醒了,当然也很不给面子的影响了他们所谓的音乐性学术研究,谁叫老子的铃声是最强中国风呢,神曲的威力自然不是盖的。
“我操,老子穿这么帅居然说我是推销保险的。”林九那厮中气十足的过分。
“你有他妈就是一推销保险套的,别侮辱人保险业务员。”我真的是刚睡醒,神志不太清醒,直到我将手机准确的移动到耳边,眼睛睁开的幅度足够看清一屋子目瞪口呆的鄙视眼神,才慌张的站起身来说:“对不起,你们继续,我接个电话。”然后以秒杀般的速度奔了出去。
林九那货已经在万皇了,果然华丽丽的被拦在了门外,即将炸毛。我还在和电话里的九姑娘进行有深度的国骂,柏卿他们就从录音室里出来了。我对林九丢下一句马上就出来就挂上电话。
“结束了?”我觉得我的语气挺谦卑的挺嘹亮的,为啥一个个都和失聪是的无视我呢?
“新专辑主打歌秦晓肖的三句rap改成一句。”柏卿突然停下来对岳明说。
“三句本来就只有十五个字,改成一句还不如就别加他的部分了。”岳明依旧面瘫的冷着脸。
“那就别加了,mv露个脸就行了。”为什么明明讨论的是我,我在旁边乱窜了半天都没人看我一眼。
“丫,秦七谁他妈准你穿老子衣服的。”不远处一黑西装挥动着他那细长的胳膊踩着的标准猫步向我们走来,他的姿势婀娜极了,要不是他没撑伞,我他妈一定以为看见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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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这么多帅哥啊,拍偶像剧呢吧!”林九晃荡到我们面前,我还没来得及堵住他那只会喷粪的嘴,他就一嗓子吆喝着说,“女版韦小宝吧,女主是这个红衣姐姐吧!”他的手搭上柏卿的肩膀,我惊得差点失禁。
“那啥,我哥们九姑娘。”我一胳膊把那货从面无表情的柏卿面前拉回来,尴尬的说。
林九回头看了我一眼,像是突然中邪似的回身对着满脸黑线的成员们异常妖孽的一笑:“什么九姑娘,我叫林原。”
我分明看到眼前几双同时往上翻的白眼。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拽着林九那厮的胳膊,生怕一放松那货就和疯狗似的撒丫子乱吠:“那啥,我明天一定准时来练习,今天有点事就先走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