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掉纪舒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说:“尼玛,你果然和我没共同语言。”
纪舒:“我会努力的。”
“纪舒,你家里有什么亲人,远方亲戚什么的,你说你妈妈死了,你是孤儿来着,你爸呢?”有些问题不能因为不敢触碰就选择逃避,那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喜欢发展成爱,好吧,我承认我是没眼力,不小心随口问的。
“我爸爸?我还没出生,就死了。”纪舒的语气平和。
我真是嘴贱难自弃,连忙低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爸又不是你害死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纪舒这么有幽默感呢,如果这叫幽默感的话。
“那还有什么亲人?”也许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也许全世界姓纪的都自带圣母光环,都生性善良。
“没有。”纪舒回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会突然觉得纪舒和纪凌峰有关系呢,脑残果然是传染的,我得赶紧把纪舒治好,省得他都传染给我。
50
所谓狗血言情的正常套路永远都是,不是残忍的相害就是缠绵的相爱。我和纪舒经过无数个脑残自虐的日子,终于开始走向缠绵的相爱阶段,且缠绵程度简直是以每日三十次为计量单位的亮瞎我这个当事人的钛合金狗眼。而我那友爱的成员同胞们对我们感情的催化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比如将我洗澡的衣服给丢了,我不得不让纪舒到浴室给我送衣服,然后……
比如热心的给我的被子和床单上的牡丹花浇个水,我不得不和纪舒挤一张床,然后……
比如无时无刻都在挑剔我做的任何事,用他们丑恶的嘴脸来衬托我们家纪圣母是如此的善良可爱。
由于专辑被搁置而引发的一切不公平待遇每天都在上演,我莫名其妙的担着这项重罪痛哭流涕地祈祷柏卿那货早日回来带我脱离苦海,尤其是此刻,纪舒去上学了,而我挂在门口的衣服又没了,我现在除了裸奔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从浴室里走出去。
得,这些缺德的破孩子到底是吃了什么会以为我是那种不穿衣服就不好意思从浴室走出来的要脸的人。
我刚拉开门,就看见一双雪白的大手上拿着我今早挑选了很久的帅气私服,目光往上,冰山帅哥我们的队长大人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的,就像在看一只光秃秃待烤火鸡。
“好巧啊,上厕所还是洗澡?”我真心只是客气,请别认真回答我。
岳明嘴角上扬,冷声说:“你不先穿衣服?”
我特想张牙舞爪地冲他说,都是大老爷们有毛害羞的,可是迫于眼前某冰山美男周身散发的寒气,我顿时觉得还是赶紧穿起来吧,再这么下去非冻死不可。
“都是E干的吧!”我认真的扣着胸前的扣子问,“难道还有kevin,还加上安林?”
“为什么没有我?”岳明又是低炮音,依着厕所的门说。
“因为幼稚,这么幼稚的恶作剧手段,和小学生没什么区别,我这不是参考了一下各位的智商得出的结论吗?”尼玛,老子这么明显的溜须拍马,您这么波澜不惊是真对自己智商有信心还是真不想给老子捧个场啊!
“那天莫霜来公司和高层谈判,她要替你解约,还以她自己退出万皇为筹码取消一切你曝光的和准备曝光的节目和消息。”岳明说着猛然伸手关上他依着的厕所的门,缓步走到我面前,在我们的距离拉至五厘米之近时,低声说:“我很好奇你和莫霜的关系?或者你更愿意告诉我你和纪舒的关系?”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我现下的心情,绝壁是毛骨悚然,我秦晓肖可是见过市面的,你靠这么近想要吓唬谁啊?
“关于你们那专辑的事,我很抱歉,真心的。”我笑得那叫一个虚假,默默地后退一步与岳明拉开距离,低声说:“其实你还是别唱歌了,没前途,去做八卦记者更适合你。”
岳明询问无果,丢下一句“秦晓肖,我对你很好奇。”便走出了卫生间。
他刚走出门我就虚脱的在心里边泪奔边吐槽,请您疏远我吧,我不值得您好奇!
其实更让我冲击的是莫霜要帮我解约这件事,一个前不久还容嬷嬷附身地威胁我说要曝光我和纪凌峰也就是他老公的丑事同归于尽的疯女人,突然好心的要帮男小三恢复自由之身,我敢肯定她不是脑袋进水了就是准备转手把我再卖个好价钱。
所以有句古话说得好,人生自古谁无死,不是自杀就是他杀,我是没机会好命的自然死亡了,在与莫霜正面交锋前,我还要解决付盛言的事,我想说作为故事的主角,我这压力不是一般大啊!
我给老头子打电话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会那么顺利。基于我对秦大老板的了解,他多半会冷酷地挂掉我的电话,让我先和他的秘书预约个时间,然后正大光明地不搭理我。事实证明岁月是碗地沟油,不知不觉中就不小心摄入过量了,然后就智障了。
“秦老板,别来无恙啊,我是秦晓肖。”我对着电话演练了半天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电话那头只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在我以为秦老头根本就没准备搭理我的时候,他轻轻地叫了声:“晓肖。”
叫得那叫一个含情脉脉,一点也不像那个张口闭口叫我畜牲的人。
“呵呵。”我干笑了俩声,也不知怎么的就情不自禁地有些哽咽了,一定是刚才被岳明冻感冒了,“看在我死去的老妈面上,我问您个事,成不?”
电话那头依旧没声,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悠悠地说:“付盛言的事是您做的吗?”
“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你,都是那个姓付的害了你。”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那是我的爸爸,以前我也期盼过,期盼他像付盛言的巫婆老娘一般把所有的错都归罪于别人,哪怕蛮不讲理,那是属于亲人的袒护,代表这个世界上有人毫无理由的站在我这边,可是他从来没有,从小到大,他除了教训我,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不是我们家晓肖的错,我们家晓肖做得很好,从来没有,被他赶出家门的时候,被打折胳膊的时候,从来没有过。他总是喜欢自以为是的用自己的方式做他认为对的事情,从来不会袒护我,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说:“都是姓付的那个小子害了你。”
“我送那小子出国也是为你好,我答应过你阿姨,把那个姓付的小子送出国,把你们拆散了就再也不管你了,你这个混账小子在外面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秦老头的语速很慢,老头一般的语调:“我以为你吃不了苦就会回来的,你看着倔强其实胆小也吃不了苦,你是我儿子,我知道,晓肖,我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了面子没有管你,爸爸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秦老板,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给您打电话只是为了确认某件事,您有老婆有儿子别让我这等孽障给您的晚年添堵了,没必要,真的,就这样,您忙!”在那人说话之前,我猛地按掉电话,终于搂着电话趴在床上哭得涕不成声。
51
我属于天赋异禀一悲伤过度就容易睡过去的类型,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纪舒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一般的坐在老子床边,我特美男初醒的揉了揉眼睛,准备张口吆喝一声,你丫又逃课,却发现老子刚才哭咸了,出口的话和哽咽似的含糊不清。
我调整了下呼吸准备再次开口时,嘴却被纪舒封住,那样炙热奔放的舌吻,纪舒突然把我按在床上认真的亲吻起来,像是在膜拜一件伟大的艺术品,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刮过我的脸颊,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脑中忒没情趣的在想,老子没刷牙。
除了纪舒喝醉了的那一次,我们无数次情动之后最多也只是互相解决一下却再没有做到那一步,确切的说是不知道怎么做到那一步,清醒状态下某圣母菜鸟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没信心根本舍不得压我,而轮到我想压他的时候却又同样舍不得起来。每一次纪舒说不疼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动摇过,我秦晓肖禽兽了这么多年,突然那么天使不是很不科学吗?可是,我却一次也没有,我总是没来由的有些害怕,那是纪舒的第一次,那该有多疼,他的年纪那么小胳膊那么细,他还是个孩子,他肯定会疼死的,每一次兽性大发之前都不忘提醒自己,还要再等一等,等他长大一点。
在兽化之前,我终于寻回一丝理智,为了守住纪舒的第一次我只能选择清心寡欲我容易吗我?推开纪舒的时候,我甚至已经感受到了纪舒身体上的变化,他喘着粗气,愣愣地看着把他推开的我,机械一般的说:“我可以的。”他的眼周红红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有钻石在眼睛里闪烁。
“晓肖,我们一起去墨尔本吧!”他说得很平静,就像在说:“晚饭吃炒饭”一样。
“纪舒,你怎么啦?”我承认他说什么墨尔本的时候我想到的是“墨西哥鸡肉卷”之类的。
纪舒猛地站起身来,那样笔直地站在我面前,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你从来就没想过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吧,可是我想过,一直想~!”
“你说什么?什么叫我没想过!”我一激动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既然你想过为什么不肯和我上床,不肯和我去墨尔本,”纪舒的语调猛然抬高,这一次眼睛彻底红了。
你说的是一个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城市,你不是知道我秦晓肖一直就是不学无术的笨蛋吗?我会讲的英语除了f-u-c-kyou就没其他的了,我本来想扯开嗓子和他这么说的,如果他没有拿出我那张被柏卿广为流传的luo照的话。
照片落在地上的时候,我还是忒没承受能力的感觉到心里某个东西出现的裂痕。就像有一把钝了的小刀割在心上,没有伤口可是还是会疼。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纪舒对我的爱,就像如果我要他去死,他可能只会问我能不能死在我附近。我不是伤心,我只是羞愧,我是从小好强的秦晓肖,我即使丑恶也理直气壮,我是下贱滥情肮脏坏心眼,我不否认,我只是不想让我在乎的人这么觉得,哪怕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照片被纪舒捡起来撕得粉碎,他流了一脸的眼泪,“晓肖,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
“这里有什么好,别人都欺负你算计你伤害你,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我们离开这里。”纪舒缓缓走到我身侧将我楼进怀里,“我除了你什么也没有。”
除了我什么也没有吗,这样堵上一切的爱对你来说真的值得吗?被纪舒紧紧搂在怀里的我瞥了眼散落一地的碎照片,在心里暗暗问自己。用单薄的手臂搂住我的纪舒,那样青春美好的纪舒,如果没有遇到我,会不会更好?
“晓肖,我今天去找柏卿了!”纪舒带着哭腔在我耳边说:“他早就回来啦,可是他却不准备管我们。岳明他们被冷藏了,今年发不了专辑了,也许以后也发不了专辑了,我没有过梦想,可是我也知道渴望的滋味,知道硬生生被夺去希望的滋味,我以前都没有说过,我和我妈妈回国是为了治病,我妈妈病了,病得很严重,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就会死,我总是在想,如果从来没找到过反而更好,总比有人明明说好了要救她却突然反悔来得强。那比从来没有拥有过还来得疼。”纪舒的眼泪热热的低落在我的脖子里,我的脑中一阵空白,只听见他悠悠地说:“我问柏卿为什么要那么对岳明他们,他们那么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给了我这张照片,他说,全世界都想保护自己认为重要的人,所以只能牺牲些不太重要的人。我好生气,觉得公司的那些高层和柏卿都坏透了,可是我想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那么做。”
我也不是不知道那个重要的人是我,我甚至猜到了那个想要保护我的人是谁。
“这是我最后的礼物。”纪凌峰发给我的短信里这么说的。
所以逼迫付盛言离婚,帮我恢复自由身,连带把别人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让我莫名其妙的受尽别人的怨恨。
52
我和纪舒的虐恋情深被妖孽男kevin打断,那货进来前连门都没敲,只是径直走到纪舒面前,温柔出水的说:“小舒,和我去公司。”
纪舒的手还搂着我的背,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哦,不,哭得那叫一个老泪纵横,在听到kevin的话便缓缓抬头去看他。
他们默默地对视了数秒,就我被那叫一个熟视无睹。
纪舒拉着我,沙哑着喉咙低声对着我说:“我和kevin哥去一下公司。”说完便往门外走,“kevin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脸。”
贱人分很多种,如果我属于后天养成系,那么kevin那货一定就是先天染色体自带。
“你拉纪舒和你去公司干嘛?”
“看这哭得,真是丑啊,真不知纪舒看上你什么,智商比较低?长得比较丑?”
“尼玛,你一充话费送的妖怪,你美,赛天仙,头牌成不?”
“其实你也挺可怜的,也不知是哪个大人物的玩物,放出来还是要被抓回去的,可怜纪舒那么喜欢你?”
“玩物你妹啊?”
“哎,小舒说不定在门口等我呢!”
看着kevin走开的背影,我心里无数的草泥马终于撒丫子狂奔了,尼玛老子在和你对话,你尊重一下我成吗?
目睹纪舒和kevin离开的背影,我脑袋一短路就莫名的生出点鼻酸的感觉。
“公狐狸,你看什么啊?”农药男E某叼着一棒棒糖突然走到我身侧。
我惊得险些栽地,老子纵横江湖数年,高大不够风流有余,伪装得一身正气,公狐狸?是夸我聪明伶俐?
“老子大姨夫来了,阴气环身,贱人勿扰。”我翻了个白眼绕过农药男。
“咦,难道g-a-y都有大姨夫,还是只有被压在下面的才有。”我听到了什么?一定是我刚才转身的方式不对。
“你你你什么意……思?”我真不是结巴,那叫节奏感。
“说你蠢,你还真流口水,你和纪舒不是那什么吗?尼玛,我就知道你个男狐狸精专门勾引人,还好我意志力坚强。”
你和纪舒不是那什么?好吧,那什么也可能说的是好姐妹,好兄弟,好父子,绝壁是的。
“你既然是某个大人物的男宠为什么要勾引纪舒,还和我的女神莫霜纠缠不清?”我难道穿越了,为毛听到从某人嘴里听到男宠二字。
“我说,你哪个学校毕业的,这讨人厌修到博士后了吧,尼玛胡说八道缺心眼啊。”我龇开我那小米牙,冲着E彪了个高音,“你他妈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然后,勇敢无畏的E同志又说了一遍。
“想想你也挺可怜的,又私生子又男宠的,我说你逃出来就逃出来吧,还把我们都祸害了,莫名其貌就把我们雪藏了,尼玛,老子真想一巴掌抽死你。”
等等,我难道又错过了什么,男宠?逃出来?这奔放跌宕的剧情是哪个脑缺诌出来避孕的。
“队长和柏卿都为你求情,让我们别为难你,你也是受害者,也对,哪个大好男儿愿意被玩弄,额,你是g-a-y,说不定挺愿意的,那什么,总之你既然都逃出来了,就别被抓回去了,何况纪舒那么喜欢你,你是死是活,我才不在乎,这不是怕小纪舒难过吗?雪藏就雪藏吧,哎,他们是不是去公司拿东西了啊,怎么不叫我啊,放着我这么个大劳力不利用太不科学了。”
等到岳明纪舒还有kevin浩浩荡荡地搬了一堆乐器和录音器材回到别墅的时候,我还没从农药男那凶残的发言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