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宇文忘川

“进去吧，你只有三十分钟。”

雷格低沉的嗓音把我拉回现实。我看着他把脸侧过去，并不打算跟着我进去的样子。感激的冲着他点了点头。

爸爸的脸憔悴了许多，他一个人孤单单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一双无神的眼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只是几日不见，

此时竟有相隔经年的漫长感觉。我轻轻走到他身边蹲到他面前可以和他平视，努力露出温柔的笑面。

“最近还好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紧张的绞着衣服下摆，我把他的手拉开，他不一会儿又不安的攀了上去。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他用陌生人的眼光瞥了我一眼，之后依然漠视我的存在。

不忍心见到他这个模样，心理有被深深刺痛的感觉，我忍着眼角的泪水没掉下来。

“还记得以前的事吗？我小时候调皮的要命，老是给你惹麻烦，可你总舍不得打我一下。也许我就是那个时候起

就被你惯坏了。”

我一直都在和他讲话，说我小时候的糗事，出国这几年在外的经历，不应该跟他呕气，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他保

持原来的姿势不动，像是静静在听，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雷格突然走来过来，对我指了指手上的表，提醒我时间。

“我们该走了。”

我再一次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舍的走了出去。

回到车上我把脸瞥向窗口，心里说不出的伤痛。

“这样很有趣吗？玩弄人命很有趣吗？”

车子在路上行驶，狭小的空间里只有车子发动的声音。

莫夏突然挪到我身边靠近我，我已经不会感到害怕只是用冰冷的眼光看着他。

“我也想这样问你，十年前我也想这样问你。问我为什么会这么不幸，为什么孤伶伶一个人被抛弃在这个世上。

这是他罪有应得，罪有应得你知道吗？我是不会收手的。”

他眼里的恨意那么深刻，大力摇晃着我的肩膀。我全身的骨头都要被他摇散了。

“他现在已经很凄惨了，一无所有又被恶病缠身。你有什么怨恨冲着我来吧，我会待他受过。你放过他好不好？

”

他深深皱着眉心，额头青筋暴露，手指关节咯咯作响，我知道他在努力压抑怒气。

“你要怎么赔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一把把我压在坐垫上。背后传来沉重的撞击痛的我抿紧下唇。

“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高高在上的像个王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施舍的嘴脸，让人恨不得狠狠摧毁它。”

我哀伤不已的看着他，那份哀伤为我，也为他。

年少时我无心的别扭举动也许已经深深的伤害到了他，让他恨的更深。

“干嘛用这种表情看我？怜悯我吗？”

他扬着头大笑着，笑声停止，脸色却更加冷冽。一字一字慢慢说道。

“你不配。”

手腕被他用我脖子上的领带捆了起来，敞开的领口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慌乱的挣扎根本抵不过他的蛮力，有点

后悔干嘛要惹恼他。西装外套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扒了下来，白色衬衫的纽扣不翼而飞。他快速的解开我的皮带，

拉扯那条蔽体的裤子。

“不要。”我失声惊叫，不敢置信他要做的事。前面的雷格和雷修都坐在那里，被人扒光衣服强占的画面就要在

人前上演，我羞愤的恨不得自己立刻晕过去。

西装的裤子被扯了下来，我忍不住流下难堪的眼泪，肩膀不受控制的微微耸动。

第一次哭，懂事以来第一次哭。

他停下了动作，只有几秒钟，缓缓升起隔绝前面的黑色玻璃。

第六章：世界的尽头（一）

我清醒着，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清醒着。

狭小的空间里充满浓郁的情欲味道，暗色系的坐垫上一道道白色的污浊。我咬紧牙扶着酸痛的腰慢慢坐起来，微

微颤抖的手指努力系好衣服上为数不多的扣子。

“叩叩！”

车窗传来两声轻响，之后是雷格冷肃的嗓音。“你还好吗？可以出来吗？”

“都好一会儿了，会不会累的睡着了，打开看看比较好。”雷修略带调侃的语气让我顿时一惊。

“等、等一下。”

越是着急手上的动作越是笨拙，看着这件残破褶皱的衬衫，最后西装外套反过来穿才能勉强遮掩。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外面天色暗了下来，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想到那个家伙恶劣的一边玩弄我的

身体，一边告诉雷格继续向前开，以至于这么晚了才回到莫家大宅。而我全然忘了时间。

“肚子好饿哦。今天天黑的好快。”

雷修孩子气的吹着额前的浏海，漫不经心的说着。

我低着头，脸颊烫的要烧起来。

雷格瞪了他一眼，雷修吐吐舌头喃喃说道，“说说都不行。”

没过一分钟他又不安份的靠过来，眼睛上上下下扫视我一遍，让我头垂的更低。

“你真的很厉害，我从来都没看过夏哥生那么大的气，他真的很在乎你。”

那个家伙会在乎我？

我摇头笑了笑，略带哀伤的说道。“你说错了，他只是在乎他的复仇计划。只是希望看到我痛不欲生。”

自那次外出整整三天我都没有看到莫夏。雷修说他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喝个烂醉，连公司都不肯去。又说，雷

格代替他去公司工作真是没天理。说完又凑到我身前警戒的板起脸孔，“不许逃跑哦，我的跆拳道很厉害的，你

根本不是对手。”

说实话我很喜欢雷修，喜欢他的率真。如果我们不是以这种立场相识，我想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有。”

我摇摇头，轻轻扯了下嘴角。

“说谎，笑的那么假，好难看。”

我僵着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你很闷吗？一直看着外面。”

他偏着头，顺着我的视线望着窗外。

“没有，我只是很羡慕那些小鸟。”

“你真的很不坦率啊，明明就是想出去直说不就好了。”

可惜我没办法像他一样坦率。这个世界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

“那你可以让我出去吗？雷修，让我去院子里就可以。”

“当然不行。”

他一改之前嬉笑的态度，一本正经的从我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

“夏哥交代过不许你出这个宅子的。”

我微微一笑无力的摊了摊双手。

说出来也不会有用，那我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行。”

我微愣的抬头看着他，不解他话里的含义。

“你去求夏哥就好了，他会答应的。”

他会答应才有鬼。

莫夏的房间在走廊的最里面，深吸一口气，我放下的手再次举起敲了敲门。

“进来。”

“雷修我不是和你说过了，雷格明天就会回来你别向个离不开哥哥的小孩行不行，你要是闷了就去找莫……”

他要说的话在抬头看到我的时候愕然止住，浓密的眉紧皱着，嫌恶的说道。“谁让你进来的？”

“呃？”

我怔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如果你没话说就出去。”

他冷硬的表情没变，语气充满不屑。

“我有话说。莫夏、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我语带恳求，急迫的说道。

“你只会给我惹麻烦，答应你我有什么好处。出去！”

“只要你答应，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未经思考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

“做什么都可以吗？你还真是不会求人。”

他嘴角挂着浅笑，嘲弄我的天真，一步一步接近我。

“把衣服脱掉。”

“什、什么？”

“我叫你把衣服脱掉，听不懂吗？”

我的手死死抓着衣襟，想到几天前车子里的那一幕仍心有余悸。

“滚出去！”

他泄愤似的挥倒一旁的湛蓝色的古董花瓶，‘砰’的一声破碎声响，地毯上崩落片片玻璃碎片。

我慌乱的低着头逃了出去。

用身体换自由是幸还是不幸，院子里的蔷薇花凋谢了，白色无暇的花瓣变得涉黄，无论曾经多么的高贵洁白，一

声叹息，都难逃残败腐烂的命运。我该看清事实。

晚上莫夏出去了，我看的清清楚楚。雷格和雷修在楼下客厅，雷格抵不过雷修的缠功在陪他玩电动。真好，这样

的兄弟蛮让人羡慕的。

我一个人在莫夏的房间等着他回来，心里紧张的坐立不安，一遍遍警告自己你还有时间改变心意。等那个家伙回

来一切就不能改变了。

房间的门打开的声响让我浑身一震，忽然亮起来的灯光有些刺眼。原来自己竟蹲靠在墙角睡着了。

莫夏看到我时微怔愣了下，不可置信我会在这里的挑眉问道。“你在梦游吗？”

“不、不是。”

皎洁的月光穿过玻璃照射进来，盈满一地光辉。我坚定的看着他的眼，忍着强烈的羞怯双手解着胸前的衣扣。

“你在诱惑我？”

他冷哼一声，饶过我走到后面的椅子坐下饶有兴味的看着我。

被人大咧咧的欣赏，手指抖得更厉害了。我低着头不敢看向他，用了好长时间才把那件上衣脱下来扔到地上。

“继续。”

看穿我的退却他冷冷的语气不容拒绝的说道。

探到腰带的手颤抖着，闭着眼睛鼓足勇气扯下那条裤子。

月光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遮挡了，朦胧一片。身体感受到入夜的凉意微微颤抖着。

“真是无趣的表演。”

他走到我身前，嘴唇快贴上我的。

“眼神不对，身材差强人意，你只会死板板的站着吗？赶不上魅夜里的任何一个，想卖就认真点，看来我还是去

夜店好了。”

听到他要走，我慌忙的拽住他的衣袖。

“别走，我、我会取悦你的。”

他挣开我的手又坐回那个椅子上。翘起腿嘴角挂着玩味的浅笑。

我心虚的低着头，根本不知该怎么做。

“过来。”

半晌，他叹息一声冲我勾勾手指，那无奈的表情仿若我是他养的不听话的宠物。

我战战兢兢的走到他面前被他一把拉下跌坐在他腿上。

“啊！”

“吻我。”

我抬头看他，深邃的眼眸变得幽暗，还有我不明白的强烈情感。

仰起头慢慢贴近那张淡色的唇，很凉，和他的人一样冷淡。

“你只会这种小学生的吻吗？”

被嘲笑了，真不甘心。我大着胆子伸出舌来描绘他优美的唇形。

下一秒，感觉到软软滑滑的东西。

我惊吓的退后身体。呃，被舔了一下。

“不要乱动！”

他牢牢搂着我的腰，裸露的大腿处却突然被什么火热的硬物顶着，这个动作真是有够淫靡。可是傀儡是没有羞耻

心的吧，即使有也被舍弃了吧。

我伸出舌继续与他纠缠，他闷哼一声把我压倒在地毯上。放肆吮吻。

“啊……嗯。”

敏感的颈子被舔舐啃咬，我惊叫一声难掩颤栗的轻摆着头。

“这么有感觉吗？那这里呢？”

炙热的手掌抚上胸前的凸起，不留情的又捏又按，像是对待什么新奇的玩具。

“嗯……唔……不要。”

呼吸慢慢急促起来，好奇怪，好陌生的感觉。

“你会喜欢的。”

他笑笑说着，另一只手探向下身。最脆弱的部位被那个人握在手里套弄，我难耐的扭动呻吟，不敢置信自己会发

出这么浪荡的声音。最后一下挣动，在他身下释放。

“好快啊。”他邪邪笑着。粘着白灼的手指摸向后面那个令人羞耻的地方。被异物入侵的感觉让我浑身一僵，并

没有之前那么深刻的痛楚，但是还是很不舒服，双手不安的抱着他的颈项。

“真乖。”

他赞许一声，安抚的吻着我。

以前有个朋友告诉我，没有爱的性爱，只能被称作性发泄。我和莫夏也是这样，我们不爱彼此，只有恨的纠葛。

即使他对我如此温柔在我身上也只有发泄的欲望而已。

很想流泪，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小时候哭的时候太少了吗？

“啊！”t

突来的贯穿让我疼得皱紧眉心，还是很痛。他不停的抽插撞击着，夹杂着剧烈的喘息。

“叫我的名字，染。”

我缓缓睁开眼，看着他隐忍的表情。

“莫……啊嗯、夏……嗯。”

每说一个字就能感受到他深深的刺入，他微微上扬着嘴角似乎很享受。

“再一次叫我的名字。”

“夏、唔……嗯。”

“再一次。”

“夏。”

第六章：世界的尽头（二）

阳光真的很刺眼，可是如果没有光，这个世界就只剩下黑暗。我讨厌阳光，因为他总会让我想起曾经度过的漫无

边际的黑暗。

手指慢慢挣动摸索着床单，徒劳无获的睁开眼才发现这不是我的房间。被子大半都掉到地毯上了，半个身子都裸

露在外面难怪会觉得冷，略显白皙的肌肤上布满青青紫紫的吻痕，想起昨天夜里，一股热浪冲上脸颊，我赶紧跳

下床把散落一地的衣服穿上。

莫夏不在房间里，应该早就起来了。外面的太阳都爬上了半空，自己又一下子睡到了晌午。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走廊里四下无人，暗自庆幸没碰到雷修他们，否则自己还真是无法解释。

“你没忘我们的约定吧。”

步下台阶的脚因为这声熟悉的嗓音停住，这个声音是虹姨？

“你来有什么事就直说。”

是莫夏的声音，他今天没出门。

我躲在楼梯口看着大厅里的状况，身着艳红吊裙的妇人坐在大厅正中的沙发上，手里夹着烟蒂吞吐云雾，她后面

还站着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和我认识的那个父亲身边的女人简直派若两人。莫夏坐在她对面，雷格和雷修也

在。这阵仗还真有点硝烟的味道。

“当初说好了莫正海归你，公司归我，你不会想赖账吧。”

女人说的云淡风轻，脸上的表情却渐显狰狞。

“公司你不是也去吗？现在的状况你不是不清楚。”

“那些老东西只听你的，你早点解决老家伙不就好了。”

“我还不准备做杀人犯。”

莫夏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此刻的神情。

“哼，笑话。你想杀个人还怕没人代劳吗？”

“他死了你也得不到莫氏。”

“什么意思？”

“莫正海几年前就立了遗嘱。”

“你的意思是说，他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莫染。”

“所以你才把莫染囚禁起来。”

莫夏只是笑笑不语。

“这个好办，解决了老家伙，也一并送那个白痴王子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