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向着那床边靠近一步,都犹如使劲了所有的力气。
对于床上那张安静犹如熟睡过去的人,脑中没有一点印象。只知道他就是齐莲五年来一直挂念着的人……他就是齐莲一直在等着的人。
更不懂他为什么看见我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不听大脑指挥的手颤抖着向着那张脸伸去。却在触碰到肌肤时被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了住。
“这样的重逢场合我还真是没有想到过。”手的主人微微眯着双眼。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或许他只是瞬间的昏迷吗?
“你有没有想我?哪怕是一点点?”他支撑起上半身。将额头抵在了我的额头上。按住我后脑勺的手掌宣告着不允许的反抗。
“我们并不认识。”在我的记忆中是这样的。
他的神情楞了楞,随后像没听见我的话般笑道:“你还是嫉恨着我……意料之中呢。”
推开眼前的人,我讨厌这种自说自话。
说着明明与我有关,却只有我不知道的事……
“算了,既然是我选择的,那就该接受这样的结果啊……”用着无奈的口吻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我不想跟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只会对精神造成影响。
内心深处是恐惧还是不敢……已经无意义。
跌撞着冲出了屋。不知道苍易然的车是什么时候停在齐莲家门口的。
没有想那么多。已经冲进了苍易然的车中。
脑中混乱的都没有对苍易然亲自来接我而感到高兴。
“玩够了吗,可以跟我回去了?”身边坐着的人口气没有起伏。
点了点头,不回去又能怎样。苍易然亲自来接我。就说明我没有选择跟不跟他走的权利了。
车子缓缓前行,无意透过车窗,看到了站在齐莲屋门口,用那双哀愁的眼睛目送着我离开的人。仿佛在诉说着太多我不明白的情绪。
“这场婚礼只是商场上的手段。我向你保证。婚姻只会持续一个星期。”
苍易然的解释让我挺吃惊的。我并没有料到他会向我解释……应该说是没有奢求。
我只想他来接我,证明在他心里还有一丝我的位置……
“不要为难那个家的人……”这是我唯一担心的。苍易然这人我多少有些了解。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让齐莲他们受罪。
“你的朋友自然也会是我朋友。”苍易然握住我的手仿佛在告诉我,他不会骗我。
“你先发个誓。”
“哈哈。不信我?”苍易然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笑道:“如果我想对他们做什么,你认为你能阻止的了吗?”
“我在你心里不重要的话,你可以这么做。”
苍易然停止了笑声,眯了眯眼。没有在说话。
32.夜
还是回来了,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的画面了。
不同的是这次是苍易然来接我回到这里的。
看着偌大的房子,真觉得没有记忆的人很悲哀。
不止一次的猜测过我的过去,得到的都是没有一点头绪的结果。
周围的人似乎都在说着以我为中心却只有我不知道的话题。另我由心的感到不舒服。
总觉得我丢弃了太多重要的东西……
今夜,苍易然要去见那个女人的父亲。商议后天的婚礼。
没有拒绝我要跟去的请求。
“叫易然过来替我换。”拒绝了要替我换衣服的仆人。提着别人会觉得无理的要求。
女仆恭敬的应了声,退出了房。
黄昏的夕阳透过窗户洒入了偌大的房间。
站在床边,只觉得自己像只笼中鸟。怎么也飞不出去。
是不想要飞。没有翅膀,呆在笼中或许才是最好的……
开门声,伴随着靠过来的脚步。
张开双手转了过去。我以为身后的人会皱着眉骂我两句。
却不想他会很懂意的替我扣着衬衣的纽扣。
一颗颗扣好的纽扣,被我一口气全扯开了。
苍易然盯着我什么也没有说。拿过床上另一件衣服替我穿了起来。
“你不生气吗?”很奇怪,要是平常的话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生气。”没有起伏的声音,替我整理衣服的手却没有停。
“那就不要憋着。”捧起眼前人的脸。我想清楚的看着在他眼眸中印出的我。
“你在想什么?”
“想你未来的妻子死……”
苍易然抹掉我的手。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剩下我,自己扣好了那剩下的最后一颗纽扣。
那个女人早已等候在家门外。
一见苍易然下车便跑过来挽上了苍易然的手腕。顺带给了我一个看垃圾般的眼神。
“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苍易然没有回答女人小声的提问。也没有理会在后面的我。跟随着那女人的脚步进了大厅。
“你总算来了。”拿着红酒杯的中年男人欢快的朝着苍易然大步走来。
这房子里在举办着小型的聚会。
“有些事耽搁了。”
原本带笑的臃肿面孔,在看到我后僵硬了起来。
“易然啊,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女儿完成大事呢?”只是几秒,对方转而看着苍易然又是一副虚荣的笑脸。
“越快越好。”苍易然的回答简洁。
“越快越好?看来你是有心要娶我女儿的?那么……你带着身后那位过来又是什么意思呢?”臃肿的面孔停止了那虚假的笑容。气氛反倒变的有几分严肃了起来。
“难道伯父不想见见曾经挚友的遗物吗?”苍易然似笑非笑:“我不过是想让你叙叙旧。”
臃肿的脸孔皱起了眉:“听说为了他你跟我女儿吵过几次。这样让老夫如此相信你是真心的?老夫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对令千金当然是真心的。”
“易然。”我承认我上去挽着苍易然另一只手臂的举动是故意的。我非常不喜欢他说的这句话。就算是嫉妒也无所谓。
果然这个举动让对方差点都将杯子给捏碎。虚荣使得我内心被开心充实。
“为了让你能安心的跟小女完成婚礼。老夫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恩?”
“把你身后的大少爷先让老夫替你照顾几天。”大少爷三个字从那张臃肿的脸孔说出来带着足足嘲讽。
苍易然的沉默让我放了心。却只是那么几秒。
将我推出的手,不理会我的惊恐。伴随着像风般擦身而过的话——等我接你。
臃肿的身体接住了我仓促的差点颠倒的身体。抬头印入眼是一阵反胃的恶心笑容。
“带这位少爷下去休息。好好招待。”对方将我扔给身后的助手这么安排着。
我回头看苍易然的时候,他眼中既是不舍与无奈……
那种我一次都没看到过的神情……是我看错了吗……
当我被带进房间的时候,便被胶布封了嘴。连手脚都被麻绳绑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好好招待吗?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因此产生了不小的恐惧。
那人将我绑起来后便离开了房间。
整整几个小时偌大的房里只有我,无人过问。
时间在我昏昏睡睡的时间中流逝。
最后一次睡去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开门声夹带着大笑声给吵醒的。
进来的人是那个女人的父亲。看来苍易然已经走了……
他站在床边拍着双手。一副欣赏物品的模样看着我。
“果然非常精致呢。当初我还想白家毁灭后,你们两兄弟一定可以卖个非常高的价钱。没想到苍易然先一步下手了。”
完全不知道这人在说些什么,只是感觉非常恶心。
“哦哦,对了,你那疯掉的弟弟到哪去了?反正他连垃圾老鼠都能陪,不如帮我去交换一笔生意?我一定会好好答谢他的?怎么样?哈哈哈哈。”
景诺……
被胶布遮掉的嘴无法做出任何反驳。
脑中闪过景诺的面孔,像把针刺了刺心脏。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要侮辱景诺……不要侮辱……
充满了悔恨,愧疚,自责的说着……
“大少爷,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当众侮辱老夫,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的将小女丢进海里的事呢?老夫可是为了这些事做了几天几夜的噩梦啊?”
头皮一阵发麻,脑袋被扯过与那张臃肿的脸距离近的都能闻到那恶心的酒气。
就算是眯起眼睛,那张脸在眼中还是有些模糊。
“老夫忘了,大少爷您失忆了。”笑的一排泛黄的牙齿,不停散出另人反胃的气息:“没关系,老夫会让你想起来的。”
33.噩梦
冰凉的水……无法呼吸……
还能坚持多久……
不过是满池的冰水而已……怎么可能打到我……
等我接你——是啊……我还要等易然来接我……
所以,我不要倒在这里……不能死……
“感觉如何?”头皮已经被抓的麻木。不停的浮出水面,又被毫不客气的按下去……
来来回回的重复着,已经忘了是第几次了……
头沉得厉害,冻的早已忘了发抖……
比起看到池旁这张令人恶心的面孔,不如一直沉在水池中。
易然……我在等你……
“如果你跪着求饶取悦我,我说不定发发慈悲放过你?”
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相反的,在我眼中可怜的是这个内心扭曲的家伙……
“你那是什么眼神!臭小子,不要以为你还是过去的白少爷!!”愤怒的语气伴随着被按回水池的脑袋。
水凉的无法睁眼。在不呼吸的话,恐怕下一秒就会憋死在这水池中……
呼吸了,进口的全是池水……结果还是一样被呛的难受。
在这里的第一顿食餐,便是一顿子的池水……
好难受……真的好像快要死了……双眼根本不停使唤。
易然……
易然……
等你……
好痛……
全身像快要散架了……
朦胧的眼中白茫茫的一片,是天堂吗……
可是死了后还会感觉到疼痛吗……
随着逐渐清晰的双眼,证明了我还活着……
活生生的躺在一张大床上……一张容纳了7,8个裸男的床上……
像一具没有了魂的尸体……
眼角划过的东西是什么……
为什么要妄自拥出来……
为什么不听我这主人的安排……
身上一条条的血痕又是什么……
发生了些什么……
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
溅在脸上的血……手中一滴滴滴着鲜血的水果刀。
回过神的时候,床上已是一片尸体。
满身是血的自己,和一片尸体……
动作总是比意识快……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起水果刀刺入他们身体的……
摇摇晃晃的走到窗边,当蔚蓝的天空倒映出苍易然的容颜时,才发现双脚已经站在了窗口上。
我才不要跳下去……我要等易然……等他……
“啊!!来人啊!!”
女佣的惊叫大的耳朵一阵生疼。
看着一床的血迹,我想那个笑容会是我最近最灿烂的……
都死了……
活该……
“你这疯子!!”在警察带我出那女人家的时候,她父亲这样的骂着我。
“你是不是也想试试匕首刺入心脏的感觉呢?”依然记得,我当时大笑着的回答……
心里医生给的答案是——我没疯,神经很正常。
这让我都要佩服自己了。
我并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进入监狱这种地方。
脑中混乱的只剩一句话——等我接你……
在监狱的每天每夜,都在被噩梦纠缠。
挥散不去被我杀死的人死前的面孔。还有自己扭曲的大喊着——活该。
我不想啊……
“白秋寻,有人来看你。”看守打开了铁门的锁。
进来的人是那个女人的父亲。他身后的助手跟看守说了些什么。只见看守走过来硬往我嘴里塞了一把白色的药丸,然后退了出去。
“你很害怕吗?”女人的父亲在离我不远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向我伸出了双手:“害怕的话就不要缩成一团躲在那边了,过来我怀里。”
如果身边有石头的话,我真想扔过去砸破这恶心的臃肿脸。
“如果你愿意乖乖的,我就带你出这里?”
“呵,你不怕我这疯子把你宰了?”
“你还有站起来的力气的话,我就在这里。”
我有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可是全身突然软的连一丝力气都没有。
果然刚才的药丸有问题……
“不要靠近我!”
一步步走进的脚步根本不理会我的话。走过来将我身体紧紧拥在了怀里。
反胃的感觉直伸脑门,可恨的是身体连手指都动不了。
“易然会杀了你的……”
我以为我的威胁会有用,却不料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他会为了你而毁了我这个捞钱的肥油?”
“放开我……”糟糕的连说话的力气都快飞灭。
“真是具漂亮的身体。白家大少爷啊……总是像个国王,站在高处,让人可遇不可求。”衬衣的纽扣早已一颗不剩。却只能像个木偶任由那双厌恶的手在身上游走。亲吻……
脑中闪过无数模糊不全的画面……
艳丽的少女被人不轻易推下船,掉入海中。若无其事走掉的少年……
向着坐在地上的醉狗扔出一大箱钞票的少年……说着——乞丐就给我拿着钱滚开。
还有许多破碎的模糊又连接不上的画面……
太乱了,无法整理……无法收纳……头疼的难受……
身体的疼痛换回了飘远的魂。
Cha入身体的拐杖使身体的颤抖停不下来。
从后ting流出的液体,染红了白色床单。
“看,你的血把床单弄的多肮脏啊。”扭曲的笑声回荡在空荡的监狱。
“易然……”我害怕……怕这个地方,怕这个人……怕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怕你舍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