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就知道“那种”关系指的是哪种关系……娜加的问题简直超级不合时宜,跳跃的让巫轩措手不及:“哪种……那个……你问这个……好吧,发生过了,上个月开始的……您问这干嘛?”
“你们做的时候,带着玉珠吗?”娜加不理会巫轩的窘态和问题,继续问着,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的期待。
“……戴着的……”他俩做的时候都带着玉珠,甚至有一次,他用两人的两个玉珠在吴衫敏感的的双乳上滚动,下面进出的动作不停,边看吴衫禁受不住又享受其中的皱眉舒眉表情,边说什么,要是有一串珠子就当道具塞进他下面之类的淫词秽语。那次之后,也分不清哪颗珠子原先属于谁了。现在娜加骤然问这个问题,巫轩想起那晚的销魂劲爽,不禁红了脸,声音也低了下去,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娜加还会问什么匪夷所思的问题。
“听着,这种玉珠有个罕见的功效,就是能追踪另一个玉珠持有者的位置。但是这种功能的启用条件很苛刻,必须是心有灵犀的情侣,玉珠相互沾染过对方的血,并见证过他们灵肉结合……”
“奶奶,你先等等,我们的珠子好像没相互沾过血……”巫轩跟着娜加的描述迅速逐条排查,确定玉珠没沾过吴衫的血,他自己的血可能在上次天台上沾过,但是也不确定。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帮你们处理过了。上次我借口说你们玉珠的绳子旧了,要来了你俩的珠子一起换皮绳,那次我就用老师瓶子里装的你俩的血浸过珠子了。”
“您还真是……未雨绸缪……”
“当时我以防万一用血处理了珠子。但是当时我不好意思告诉你们启用珠子的方法,也不好意思问你俩有没有一起睡觉……”
巫轩前所未有的服了这个老太太——真没听说过这种奶奶……他赶忙问正题:“您就说怎么用吧。”
娜加继续在电话那头说:“你把你的珠子含在嘴里,用全部意念去想吴衫,试着感受他的存在。看看有没有效果……说实话,这种玉珠很稀有,知道的人不多,而玉珠的这个功能又太冷僻,启动功能的方法又很变态,所以一般只用来做生命危险时的求救装置,我还没听说过有谁用过这个功能。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们俩的默契程度了……”
娜加后面的话巫轩完全没心思听。他听到娜加说的方法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把玉珠扔进了嘴里。
“……师兄……师兄……衫……”吴衫在梦里听到一个声音从脑海中幽深的地方隐隐传来,那声音细若游丝,却一缕一缕拧成了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将他从昏迷的深潭中拉了出来。吴衫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在探究自己身在何方之前,先努力寻找刚才脑海中那个若有若无的声音。
那是师弟的声音。
可惜面前的环境太过刺激,脑子里的声音在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时顿时消散无踪。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双手依然被绑着,而且被吊在了头顶的一根金属横梁上,双腿也被捆着,双脚刚好触地,吊的再高一点他就必须垫脚才能站住了。他站的地方高出屋子的地面,像个小小的祭坛。他试着挣扎了一下,绳子很结实,估计手腕和腿上已经有很深的勒痕。自己所处的房间宽阔明亮,全封闭的空间没有窗,全靠屋顶一种白色的光源发出的柔和的光照明。吴衫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现在也不能判断是白天还是夜晚。
最让他不安的是他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他惶恐地收缩了一下后面那个地方:还好,不疼,应该是没什么东西进去过。这一点让他略微松了口气。然后紧接着想起昏迷前御奴那个猥琐的笑脸和那句摆明了想和他发生关系的话,他就忍不住骂了出来:“变态!”
这时脑子里那个声音突然清楚起来,好像是有人把脑子里的收音机调到了合适的频率:“师兄,你在哪?……能感觉到我吗?……呼叫师兄,收到请回答……喵……”
“师弟!”吴衫猛一抬头,失声喊了出来。吴衫心里很明白那声音是从自己意识深处发出的,而不是从自己周围的空间传出来的,他随即下意识地左看右看,然后闭上眼睛,在心中大声默念:“巫轩!我听到你说话了,你在哪儿?”
“师兄!师兄,太好了,这玩意儿真的管用。我们现在是借助曹婆婆给的玉珠,靠心灵感应交流的。我正在去酒店的路上。你先别管怎么回事儿,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吴衫费力地抬眼看了看他腕上红绳系着的玉珠。玉珠原本是穿在棕色皮绳上的,上次奶奶非要给他们换成了红绳。他没功夫感慨心灵感应这种事情的神奇,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但应该还在W市,送我来这个地方的路上的车牌照还是本市的。这个地方从外面开起来像个工业开发区。关着我的这间屋子似乎是个咱们实验室和曹华熙地下室的混合体。”
“你没在酒店吗?”
“什么酒店?肯定没在。这是个工业园。巫轩!听着,你无论如何别因为我答应陈前鸥的任何条件,知道吗?”
“我没打算答应……”但是为了你任何条件都可以谈。当然后面一句话巫轩没说出来,现在不是和吴衫争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巫轩那边停了一会儿,吴衫以为信号断了。很快巫轩的声音再次响起:“师兄,我旁边的巫师说有办法根据你记忆的图像找到你的位置,现在你仔细想关着你的地方的样子,细节越清楚越好。”
吴衫答应一声,开始努力回忆:路上来的时候的每个路牌,看到的汽车牌照,给他留下哪怕只有一丝印象的建筑,交通岗亭……
“师兄,继续,看来咱俩的契合度不是一般的好,你的想法在我这边像放电影一样清晰”一个巫师在旁边用一面魔镜接收巫轩传来的吴衫的回忆。巫轩和吴衫的感应很清晰,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吴衫回忆中的场景,而这种思维信号传导到巫师手中的魔镜后,变得模糊了很多,但是已经足够帮助巫师确定吴衫的位置。
吴衫闭着眼睛微微一笑,继续回忆。他想到了下车时看到的工业园区和围上来的御奴的手下。最后想起了御奴手帕上的迷药那股类似乙醚又不是乙醚的味道,和那声令他毛骨悚然的“今晚,我要你”。
回忆及此,吴衫和巫轩在两边同时惊得猛然睁开了眼睛。
吴衫本不想让巫轩知道他的处境,他怕巫轩着急做出冲动的事情。然而刚才的回忆还是出卖了他。
巫轩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他原本害怕的是御奴会给吴衫上酷刑折磨他,没想到御奴的会用这么下作的方法。
这次两人之间的感应没有因为这段记忆中断,巫轩重新闭上眼睛,对吴衫说:“我会在今晚前把你救出来。”
旁边的巫师告诉巫轩,他已经初步确定了吴衫的位置,是W市南郊开发区。根据雅典的资料,那里是个正常的开发区。但是W市南边一带曾是陈前鸥的地盘,不排有陈前鸥控制的秘密基地这种可能。巫轩立刻调派了可靠人手去南郊开发区。自己则继续去酒店赴约。他现在的计划是两边同时行动,自己稳住陈前鸥,能杀就杀,杀不了就跑,只要那边能顺利救出吴衫就算成功。
“师弟,你不要去那个什么酒店,那里明显是陈前鸥设的圈套啊!”吴衫听到巫轩的部署计划,着急地喊出了声音。
“你能听到我这边的情况?”巫轩不是故意回避吴衫的问题,而是吴衫能知道他的实际活动这点很意外。
“能的。”吴衫无力地睁开眼,看着前方空洞的白墙说:“师弟,听话,别去。你亲自来救我好不好?”
巫轩笑笑,心想,你当我小孩子啊这样哄我?还没等他说话,吴衫又说:“我没当你是小孩,也不是哄你!总之你别去!哪有明知是圈套还往里钻的?”
巫轩无奈地闹了一下头发:“看来心灵感应也不好,心里想什么都被你窥见了……师兄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要是不去酒店赴约,陈前鸥起了疑心必定会加强你那边的防卫。我装作去酒店救你还有可能打击一下陈前鸥。你被关着的地方真奇怪,墙刷那么白干什么……”
“你也能看见我这边的情况?”吴衫随即就想通了,既然他能听到巫轩那边的声音,能看到巫轩已经坐在一个酒店大堂样的等陈前鸥下一步动作,那巫轩自然也应该能看到他被关在四面白墙的奇怪的地方。
“能看见。我的手下和巫师已经到你所处的区域了,他们正在进一步缩小范围搜索和你记忆相似的地方,你稍等……哎!我真不愿意大家看到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不过算了,命要紧。”巫轩心里祈祷着动作一定要快,吴衫那边尽早结束战斗,他这边打起来才有底气。
吴衫苦笑,自己已经尽量不去想自己没穿衣服的事了,但是不小心想到一点点还是被巫轩知道了。正当吴衫不好意思的时候,他面前的墙壁突然动了一下,他这才发现墙壁是个暗门,御奴正从转动的墙壁后面闪出来。
一下子,巫轩的心提了起来。“妈的!那帮人怎么还没找到!师兄,不管御奴要干什么,你尽量拖延他。”
吴衫看着御奴迈着猫步慢慢一步步走来,干脆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对巫轩说:“那也要他买账才行!他那只猫根本不说人话啊!一会儿要是,要是他真的那个什么我,你不许再感受我的感受,摘了玉珠。”吴衫说的这句话巫轩完全理解,因为他刚才借由吴衫的眼睛,也看见御了奴眼中渴望掠夺占有的疯狂眼神。
“他要是敢碰你,我杀他之前一定先阉了他!”巫轩心里快急疯了,一遍遍南郊救援的巫师和猫们说再快一点。
御奴走到吴衫面前,抬手轻轻捏了捏吴衫的脸,又用手指背蹭了蹭吴衫有点干燥的嘴唇,之后走下台子拿了一杯水喂吴衫喝。
吴衫转开脸说:“你下了什么毒?”
御奴皱了一下整齐浓重的眉毛说:“我没有。喝。”
吴衫抿紧了嘴巴,依然不肯转回头来。
御奴自己喝了一口,又把被子伸到吴衫唇边:“没毒。”
吴衫戒备地看着御奴,用眼神告诉他,老子不喝!
御奴眼神暗了一下,转身把杯子放回原处。站在离吴衫不远的地方,幽怨地看着吴衫,落寞地说:“小的时候你喂我吃东,我也是不肯吃的,那时候你是圆脸,很可爱……”
吴衫很吃惊,但是不知该先吃惊御奴能说如此多的话,还是该先吃惊御奴话中传达的意思:他小时候见过御奴。
巫轩的声音又响起:“你以前认识这小子?别吃惊啦,他说的是猫语才能说这么长的句子,你能听懂是因为我懂他的意思,你从我这里知道他在说什么的。”
吴衫了然,好么,这是同声传译啊。
御奴对吴衫脑子里进行的通话活动自然一点没察觉。见吴衫不说话也只当他听不懂,自顾自说下去:“你可能不记得我,那时你周围有那么多漂亮的猫咪,怎么会记得我这只又脏又丑的呢……”
73.相通(中)
“巫轩先生吗?有位姓陈的先生请您去311房间见他。”一位穿着酒店制服的服务员过来对巫轩说。
巫轩正紧张地关注着吴衫的处境和搜救队的进展,一时差点没反应过来服务员是对他说话。巫轩镇定了一下自己颤抖的情绪,解开了衬衫最上面一个扣子深呼吸了一口,起身跟着服务员去找陈前鸥。巫轩的耳朵里不断切换吴衫和搜救队烟斗那边传来的声音。
“……我只记得那时母亲把我叼上一条船,”这是御奴的声音,他还在对吴衫说话,“我们在船里不知漂了多久才上岸,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条从日本开到中国的商船。母亲把我带到中国不久就死了。死前她让我去找白袜子,说白袜子可以保护我,不让我回日本。真是可笑,如果白袜子顾念我们母子,又怎么会抛弃我母亲去找别的女人?”
吴衫耐心地听着御奴的讲述,继续装听不懂。吴衫发现自己的双手虽然被吊起来很久了,但是一点也没有酸麻的感觉,绳子捆住的地方也没有疼痛,可能是巫师对他的胳膊施了保护措施。
“我在中国流浪的时候吃尽了苦头。被别的猫欺负,被人类驱赶,被狗追咬,你不知道那是一种多绝望的日子,那种随时可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的生活你们永远不会理解!……”
巫轩这边,他终于从通讯器中听到了好消息,烟斗带领的猫和巫师组成的搜救队终于找到了吴衫所处的那个园区,刚刚费了一点周折到达了园区主体建筑的外围。“好,你们一定要用最快速度攻进去,迟一秒就来不及了!”
御奴还在说话。巫轩心里祈祷,多说一会儿,把你的故事从头到尾在从尾到头多讲几遍才好!
“……那天我刚从几只野狗利齿下逃脱,满身的伤口被泥土模糊地看不出来。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一觉,就在那遇见你了。那时候你还在上小学吧……小脸圆圆的,白白嫩嫩,一双小手却瘦得很。你用纤细的手指从羊肉串的竹签上扯下烤羊肉喂那些围着你的猫。看见我在不远处看你,你特意跑过来喂我。我不能吃,我还要变成人,要为母亲报仇。但是我记住你了,之后我在你放学的路上等了你很多次,只为看你几眼,你知道吗?”
吴衫当然不知道。对于这事吴衫很惊讶,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曾对这只可怜的流浪猫表现过善举,他从小到大同情过太多太多小动物了,其中有一只会在很多年后的今天给他造成这种困扰是他始料不及的。
巫轩跟在服务员的后面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没人。服务员说一句“请您稍等”之后离开了房间。一进这间屋子巫轩就抖了一下,这间屋子里有狗的味道,陈前鸥为了对付他一定埋伏了很多训练过的犬类在周围。巫轩在留心房间周围明岗暗哨之余心里暗暗骂了吴衫一句:“看看你到处留情惹的事!”巫轩把玉珠在嘴里搅得滚来滚去,好像在嚼口香糖。
吴衫也冤枉的不行:“我哪里到处留情了,是他太多情了好不好!”
御奴又拿起了刚才那只杯子:“喝水。嘴裂了。”这几句话是用汉语说的。
“不关你事。”吴衫终于可以不用假装听不懂了。
“这个,在兜里。”御奴拿出一管唇膏,正是巫轩送给吴衫的那管柠檬味的润唇膏。于是吴衫懂了御奴的意思,他是说他在吴衫的衣兜里找到了这个唇膏。顺着御奴回头的视线,吴衫看到自己的衣服挂在远处一面墙壁的衣钩上。
“好闻。”御奴拧开唇膏,凑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一手扶住吴衫的后脑固定他的头,另一只手开始笨拙地给吴衫涂唇膏。吴衫原本紧紧抿着嘴唇,在闻到那股熟悉清新的柠檬味之后,竟然不自觉的松开了。那是属于他和巫轩共同的味道,巫轩总是会把唇膏先抹在自己的唇上厚厚一层,在一点点温柔地蹭在吴衫的唇上。
御奴又开始用猫语喃喃自语:“后来我遇到了主人,是他给了我新生。我心甘情愿为主人办事。但是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去看你。我为你学了很久中文,可是现在也说不好……你上中学、大学,我都去看过。你交女朋友的时候我也为你高兴,我知道我是主人的,我不能和你在一起。”